人。
小翠惊魂甫定,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望着轻扣自己手腕的卫天麟,她不禁有些茫然不解。其余三女,同样不知女魔头武功之高,心肠之狠,出手之辣,也俱都不解地望听天麟。卫天麟恐四女误会,又不便说明小翠不是女魔头的对手,于是,轻轻松开小翠的皓腕,说:“对付这个贱妇,还不需你们出手。”
就在天麟应声刚落之际,玉面秀士一声不响,一抖手中缅刀,挟着一道寒光惊风向着天麟闪电刺来。卫天麟哈哈一笑,正待出扇还招。蓦地,娇叱一声,红影电闪,倩女修罗也将玉面秀士的手腕扣住了。在场狂徒俱都一愣,不知道他们的参悦楼主为何阻止他们的分院掌院玉面秀士去杀持扇少年。天麟、小翠、其余三女,也俱都有些茫然。
只见玉面秀士面色苍白,浑身微抖,沉声问:“楼主为何阻止本掌院……”
倩女修罗未待玉面秀士说完,立即怒声说:“哪个要你多管?”说着,右手轻轻一抖,玉面秀士立被震退三个大步。
玉面秀士强捺心中妒火,恨声问:“楼主是否想收这小子为分院掌院?”
倩女修罗勃然大怒,柳眉一竖,杏眼暴睁,厉声说:“是又怎样?”玉面秀士牙齿紧咬,一双眼正瞪得又圆又大,狠狠地盯着倩女修罗,全身发抖,手中的缅刀,愈显得寒光闪闪,冷气森森。
倩女修罗冷哼一声,继续厉声说,“我看你的确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又狠狠瞪了玉面秀士一眼,才转首望着天麟和小翠,正待怒声指问。
倏然,一声狂喝,银虹电闪,玉面秀士疾挥缅刀,竟然横扫倩女修罗的纤腰。事出突然,距离又近,两人之间仅仅只有三步,缅刀伸手可及,加之又在背后他袭,倩女修罗即使有通天本领,已无施展余地。一声尖锐惨叫,血光四射,五脏齐出,一代蛇蝎女人立即倒在血泊中。
四周狂徒俱都傻了,天麟和小翠四女更是看得一愣,只知他们之间,一个称「楼主」,一个称「掌院」,究竟是什么「楼」,什么「院」,他们根本不知。玉面秀士挥刀杀了倩女修罗,神情如狂,暴喝一声,又向天麟扑来。
卫天麟一声气极的大笑,说:“你这阴险狠毒的暴徒,我要你死得更惨。”声落扇出,一招「惨岳绝魂」,金芒耀眼,扇影如云,折扇忽张忽合,彩霞忽明忽暗,尽将玉面秀士的身形罩住。玉面秀士自知难免一死,缅刀飞舞,嗥叫连声。
卫天麟突然一声暴喝:“狂徒纳命来……”喝声中,光华大盛,血肉横飞,白光闪处,一柄雪亮缅刀,直向数丈以外射去。玉面秀士的修长身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已倒在距倩女修罗不远的血泊中。
卫天麟收扇飘身,转首一看,所有狂徒俱都抱头鼠窜,早在十数丈外。再看四女,横剑而立,俱无追赶之意,本想问问这些狂徒,究竟是什么帮,什么会,这时也懒得问了,心想:与倩女修罗混在一起的,还会有什么好组织。于是,沙然将扇一合,面对小翠四女,说:“我们走吧。”说着,转首去找宝马,五匹健马,正偎在路边,磨颈低嘶,互衔嘴唇,样子显得亲呢已极。
卫天麟不禁笑了,衣袖微拂,纵身飞上马鞍,小翠四女,同时收剑,分别纵落自己马上。赤火骅骝一声长嘶,放蹄向前奔去,其余四马,相继长嘶,紧紧相随。
这时,红日将落西山,彩霞片片,缓飘西天。片刻,前面已现出一片花海,在夕阳照射下,赤红似火,向前一看,竟是一片广大桃林,游目四瞥,一望无垠。五人一直默默前驰,各人似乎都有一份心事,对这如画景色,竟无一人投出欣赏的一瞥。
五匹健马,穿进桃林,精神似乎大振,俱都长嘶连声,挟着一阵疾风,狂驰如飞,两侧桃树,俱被震得枝摇花动,粉瓣飘落。眨眼之间,五马如飞而过,穿出桃林,即见前面晚霞中,隐约现出一座巍峨高大的城楼。天麟转首笑着说:“桃源已然在望,四位姑娘可策马入城,在下因有要事,还须再赶一程,就此告别,后会有期。”说着,望了四女一眼,微一抱拳,拨转马头,斜向北门方向驰去。
小翠四人满腹心事,正在低头前驰,听了天麟的话,俱都芳心一震,急刹坐马,高举玉手,轻张樱口,但没一人能呼出声来。半晌,四女才同声幽怨地说:“卫相公保重,祝你一路福星。”卫天麟转身举手,俊面绽笑,高声道谢,但他极快地又转过身去,一抖辔缰,宝马放蹄如飞,直向北门奔去。
卫天麟在转身举手,高声呼谢时,他看到了四张黛眉紧蹙,神色幽怨的粉脸,八只水汪汪的眼睛,俱都显得黯然无光。跑出数里,转首再看,小翠四女,仍高举玉手,呆坐马上。
一阵淡淡清香,迎风习习扑来,左右一看,骅骝又穿进一座挑林。天麟骑在马上,前进如飞,平稳异常,穿出桃林,是一道宽大江堤,骅骝一声长嘶,沿堤向前驰去。江中水流甚急,两岸桃林片片。骅骝一声长嘶,天麟抬头一看,四野一片黑暗,夜已经降临到大地上。
前面灯火万点,想是一座大镇,转背回头,夜色茫茫,再看不到沿江一片花海,更不知越过桃源多少里了。进入大镇,放马缓行,就在镇中一家客栈住了下来,随意进了一些晚餐。天麟倒在床上,一直想着杜冰,他非常担心她的出走,他以前从没为一个女孩子如此忧心过。林丽蓉曾离开过他,他很放心,因为她有一身卓绝的武功,孙兰娟曾离开过他,他也很放心,因为她身边还有个武功惊人的妈妈。只有杜冰,负气出走,毫无去处,让他特别关心。
蓦地,天麟倏然由床上跃下来,飘身来至院中,仰头一看,疏星几点,弯月当头,已是二更时分。左右厢房,仍有灯光,前店酒楼,依然在高谈阔论,猜拳行令,似乎仍有不少酒客。这时,恰好走来一个中年店伙,天麟微一招手,店伙急步走了过来,满面堆笑,一躬身问:“爷,你要什么?”
卫天麟微微一笑,说:“我只是问一下路程……”
店伙立即笑声插言说:“爷,你请问。”
天麟毫不犹豫疑地说:“大荆山距此多远,如何走法?”此话—出,店伙面色大变,身不由主地打了个冷颤。天麟不觉一愕,顿时大悟,立即对店伙和声说:“你不必怕,我不是蓝凤帮的人,我只是问路而已。”
店伙举袖擦汗,连连躬身,说:“出镇直奔西北,越过一片广大树林,即可看到大荆山高耸入云的四座峰头,快马半日可到山前。”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天麟看了店伙神色,心中不禁一阵迷惑,心说:蓝凤帮在江湖上的声誉莫非不好?果然如此,焉能跻身武林与各大门派并驾齐驱?于是,立即和颜急声说:“小二哥回来,我还有话问你。”
刚刚走了两步的店伙,转身恭声问;“爷,有话您请问。”
“此地是什么地方?”
“李家集。”
天麟微一点头,又放低声音问:“蓝凤帮在此地的声誉如何?” 

第十三章鹤唳猿啼
店伙见天麟手拿折扇,神情儒雅,不像是个坏人,于是机警地游目看了一眼,见左右无人,正待开口。突然。一道蓝光,挟着一阵尖锐破风声,由左侧厢房内闪电般飞来,直奔说话店伙的面门。天麟冷哼一声,手中折扇,迎着蓝光,轻轻一敲。嗡——的一声,一把尖刀幻起无数旋转光圈,直向店后飞去。
店伙一定神,哇的一声嗥叫,两手抱头,如飞跑去。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小子,不留下命来想跑吗?”喝声中,一道黑影,由厢房门内,飞身而出,疾向逃走的店伙扑去。
天麟一看勃然大怒,正待出手。蓦地,哎哟一声,由院中唯一的大树上,倏然掉下一道人影,手脚朝天,背向地面,直向飞扑店伙的黑影跌下,快如陨星,奇速无比。飞扑的黑影,似乎也看到由树上坠下一道人影,但要想闪躲,已闪躲不及。
砰的一声,两道人影俱都跌在地上。天麟定腈一看,由树上跌下来的人影,竟是一个又矮又瘦,衣破面垢,年约八旬的脏老花子。老花子身下,正压着一个黑衣背刀的大汉。天麟看了,不觉笑了。只见老花子压在黑衣大汉的身上,似无意实有意地一阵手舞足蹈,乱打乱踢,口中并连声高嚷:“吓死我老花子了,吓死我老花子了。”
身下黑衣背刀大汉,只被打得龇牙咧嘴,两眼上翻,虽然张大了嘴巴,但却出声不得。突然,左侧厢房内,又纵出一个持鞭大汉,一声不响,直向老花子扑去。天麟看出老花子是个风尘人物,因此也懒得出手多事。持鞭大汉来至老花子跟前,骤然一声暴喝,飞起一腿,直踢老花子的左肋。
老花子哎呀一声,手脚慌乱,顺势向外一滚,已将身下大汉,翻在自已身上。紧接着,一声杀猪般的嗥叫,发自背刀大汉之口,持鞭大汉正好踢在那个背刀大汉的背上。背刀大汉被这一踢,周身酸麻骤失,竟然手脚灵活,发声自如。
老花子慌慌张张爬起,两眼望着大树,脸上仍有余悸,口中讷讷地说:“好大的两条黑蛇……”老花子的话声才落,院中暴起一阵哈哈笑声。
天麟游目一看,每个房门,窗前,竟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这时,持鞭大汉一脸羞愧,已将背刀大汉由地上扶起来。于是,羞怒交加,一声狂吼,疾舞平中钢鞭,向着老花子当头劈下,鞭势凶猛,凌厉无匹。老花子看了,尖声惊叫,大喊救命,身形踉跄,手足无措,左边一摆,右边一晃,竟轻而易举地躲过这凌厉的一击。
持鞭大汉不禁愕了,背刀大汉知道老花子是一个扎手人物,于是忍着全身酸痛,对持鞭大汉,大声说:“乌尾蛇,我们走。”说着,勉力一长身形,纵身飞上屋面。
持鞭大汉乌尾蛇冷哼一声,色厉内荏地喝声说:“臭花子,你别臭美,下次遇到大爷,定要打断你的两腿。”说完,未待老花子回话,早已纵上房面,一晃身,顿时不见。
老花子摇了摇头,瞪了天麟一眼,龇牙一乐,转身走了。天麟看得一愕,摸不清老花子是何路数,对他的摇头、瞪眼、一龇牙,也不知是何用意。回房倒在床上,心中思潮起伏,原想利用蓝凤帮的无边人力寻着杜冰,由于对蓝凤帮的声誉起了怀疑,因此,这一念头,顿时打消了。但他仍决心去大荆山,至少应该前去践约,为疤面人完结与蓝凤帮间的那段过节。
第二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天麟急马驰出李家集,直向西北奔去。片刻,已驰进一座广大树林,树大干粗、枝叶遮天,林内落叶盈尺,灰暗如暮,阴凉似水。因此,放马缓驰,蓦地,哗啦一声,前面积叶中突然立起一人。
宝马骅骝一声惊嘶,前蹄高举,人形而立。天麟顿吃一惊,一收马缰,马身一旋,双蹄落地,定睛一看,正是昨夜店中的脏老花子。脏老花子一翻环眼,一摇蓬头,老气横秋地说:“嗯,你小子的骑术,还算可以,否则,这下定要跌个四脚朝天。”
天麟知老花子诚心阻路,再看了他那付倚老卖老的神色,心中不禁有气,于是沉声问:“你这老花子,为何在此无端拦路?”
老花子一摇三摆,向前走了几步,不答反问:“你小子可是去大荆山?”
天麟见老花子一口一个小子,心中不禁有些光火,于是忿然点点头,说:“不错。”
老花子面色一沉,又问:“可是前去拜山?”
天麟心中顿感不耐,立即大声说:“拜山不拜山与你何干?”
老花子纵声一笑,傲然沉声说:“要想去大荆山不难,但必须经过老花子把守的这座树林关。”
天麟见老花子无理取闹,一声暴喝,腾空离马,衣袖一展,飘身落地,身法美妙,利落已极。老花子看了,双目冷电一闪,面色倏然微变,不禁脱口喝了声「好」。天麟心中一动,暗说;“老花子莫非有意试试我的武功?”如此一想,顿时心平气和,老花子虽是一番好意,但总有一丝恃技逞强之嫌,于是暴喝一声说:“既然如此,在下就出手打「关」了。”喝声方落,右掌已闪电劈出。
老花子嘿嘿一笑,方自应了一声好,一股锐啸狂飘,势如山崩,挟着滚滚枯枝败叶,已袭到身前。于是,一声暴喝,右掌立即猛立迎出。砰然一声,劲风激荡,枝叶飞空,两人衣袂飘飘,俱都屹立不动。老花子一瞪眼,一声怒喝:“小子,再接我老花子一掌……”说着,急上三步,两臂微圈,双掌相并,同时推出。
一阵排山倒海的劲风,挟着惊涛骇浪之势,直向天麟卷来。卫天麟纵声一笑,跨步闪身,一声暴喝,双掌已闪电迎出。轰隆一声大响,声震四野,沙石横飞。树枝摇动,枯叶弥空。久久,空中才落下一阵叶雨,林间仍荡着嗡嗡之声。
宝马早吓得跑到数丈以外,两耳高竖,眼露惊急,不停地昂首长啸。天麟与老花子之间的地上,光滑如洗,枝叶全无。老花子退后了五步,卫天麟身形摇动,仍立原处。两人这一对掌,功力立判。老花子双眼一瞪,蓬发俱竖,一声厉喝:“好小子,有你的,再接老花子一招「万花迎佛」……”喝声未毕,双掌疾挥,幻起无数掌花,直向天麟前胸罩来。
天麟无心再与老花子缠斗,于是,身形一闪,已至老花子身后,正待出掌。老花子一声怪叫,一个闪电翻身,无数掌花再度向着天麟罩来。天麟心头一惊,一声暴喝,上身疾晃,双掌倏分,出手如电,一招「赤手缚龙」已将老花子的双腕扣住。紧接着,双手一松,闪电暴退两丈。老花子愣了,两眼一直盯着天麟,一双污垢油手,仍作着前扑之势。
天麟微微一笑,说:“你这座树林关,在下是否可以过去?”老花子理也不理,口中讷讷自语,两手上下缓动,正回忆着天麟施展的那招「赤手缚龙」。
天麟见老花子嗜武如命,如痴如醉,不知要参悟到什么时候,于是大声说:“我再演一次给你看。”说着,立展身手,将精奥绝伦的「赤手缚龙」,又演了一遍。
老花子看了,欣喜如狂,暴跳数丈,几至树林顶端,身在空中,哈哈一笑,再看天麟,已飞身落在马上。于是,一挺腰身,闪电下泄,双脚落地,天麟宝马已在十丈以外,慌急之下,大声高呼:“小兄弟请留下名来,老花子早已无名,人称马二便是我。”
天麟心头一震,马二正是当今丐帮长老之一,无怪功力如此深厚。于是,转背挥手,大声说:“晚辈卫天麟,因急事在身,不克久停,方才失礼处,请老前辈多多包涵。”
老花子马二似乎想起什么,立即又大声说,“经过大荆山,要特别注意蓝凤帮黑旗坛的人物。”
“老前辈,谢谢您,晚辈知道了。”林空传来卫天麟的爽朗声音,远处仍响着雨点似的蹄声,但老花子已看不到天麟的马影。
卫天麟出了茂林,眼前顿时一亮,放眼一看,大荆山果然遥遥在望。遥见山势雄伟,峰峦连绵,白云悠悠,一片苍郁,四座巍峨绝峰,直上云端。天麟一声吆喝,骅骝放蹄如飞,速度骤然加快。正午时分,已达山前。天麟找一有泉有草之地,坐下休息,马进水草,人进干粮。之后,上马前驰,直向山区深处奔去。
山路宽大,似经人工修筑,路面光滑,上有不少马蹄痕迹。沿道前进,苍松翠竹,古木参天,杂石狰狞,愈走愈险。蓦地,一枝响箭带起一阵尖哨,直射半空。天麟立即慢马缓辔,继续前进。这时,前面进路当中已立着数名横刀灰衣大汉,个个身材魁梧,显得威猛至极。
天麟一面前进,一面朗声说:“在下卫天麟,专程前来拜会贵帮帮主。”
其中一名年龄较长大汉,上下望了天麟一眼,脸上立即现出一片惊喜,高声说:“卫小侠可曾带着本帮至高信符丽凤玉佩?”天麟微微一笑,立由怀中取出蓝天丽凤赠的玉佩,持在手中,遥示中年大汉。
所有大汉一见玉佩,立即收刀躬身,同时恭声说:“请卫小侠入山。”说着,闪身路侧,肃容而立。
天麟微笑颔首,策马前进,中年大汉,骑上那大汉牵过来的一匹大马,紧跟天麟马后前进。扑啦一声飞禽振翅声,一道白影,直上半空。天麟仰首一看,见是一只全身通白的迅鸽,尾部带有一支胡哨发出呜呜之声,直向四座绝峰之间飞去。
中年大汉立即解释说:“这是前哨讯鸽,飞回总坛内三堂执事堂主处,报知卫小侠已经入山。”
天麟微微点首表示领会,并策马逐渐加快,游目四顾,但见暗桩哨卡,遍布虬藤怪石之间,不由心中一凛,心想蓝凤帮戒备如此森严,飞鸟难越,如非蓝天丽凤亲约自己前来,要想自己深夜闯入总坛而不被发现,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心念间已通过第二道哨卡,接着,登上一座横岭,岭上竟有不少男女正在耕坛农忙,男人一律灰衣劲装,妇女俱是杂色便服。一收马缰,骅骝昂首一声长嘶,声震谷峰,直上苍穹。天麟游目一看,岭上、谷中立起无数男女人影,俱都停止工作,循声望来。
岭上遍植谷类,谷中,尽是水田,一片油绿,充满了农野气象。天麟看罢,心中对蓝天丽凤不禁泛起一丝钦佩,以一个女儿之身,竟能开辟出如此一块世外乐土,统领近万英豪,势力遍及大江南北,雄心之壮,实不亚于须眉。于是转首对身后大汉,问:“大头目,岭上谷中这些人,可是帮中弟兄?”
中年大汉从座位上起来欠身恭声说:“俱是本帮白旗坛下的弟兄和家属。”
天麟微一颔首,继续前进,每过一道哨卡,必然放出一只讯鸽。这时,越过一座松林,前面现出两座矮峰,两峰之间,用巨木筑起一道寨墙,一座高大巍峨的门楼,雄立中间。一面红旗,上锈彩凤,迎风招展,高悬楼上。
中年大汉一指前面木寨说:“小侠,前面即是红旗分寨。”说着,一抖马缰,当先驰至寨前,高声与寨门上的弟兄答话。
寨楼上,一阵骚动,人影乱闪,立即连放出三只讯鸽,带起一阵呜呜胡哨声,直向总坛飞去。突然,咚咚咚咚。一阵如雷的鼓声,在寨中响起,声震山野,群峰回应。紧接着,一声吆喝,寨门缓缓打开,两扇高大寨门,发出一阵沉重的吱吱呀呀声。
寨门一开,卫天麟的眼睛,倏然一亮。只见寨内,一片火红,数十匹红色健马上,坐着数十个鲜红劲装的少女,个个柳眉杏眼,娇美如花。数十健马,并成四路,静静站立,当先一匹高大红马上,是一个红缎劲装,背插双剑,身披红缎大披风的少女。背剑红衣少女年约二十二,柳眉、凤目、琼鼻、樱口、粉面嫩白,腮如桃花,端坐马上,蕴藏着一丝英气。
鼓声骤停,号角齐鸣,数十红马,开始移动,向着寨外迎来。天麟看了这种欢迎场面,心情不禁微微激动,中年大汉早已走进寨中。赤火骅骝一见数十红马,两耳高竖,马鬃竖立,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