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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中州一条龙
第二章 骊山四姝
第三章 扑朔又迷离
第四章 夺宝出疑兵
第五章 美貌赛似荷花仙
第六章 九命难逃搜魂手
第七章 财色双丰收
第八章 怪招得解放
第九章 辛苦白忙活
第十章 惊破鸳鸯梦
第十一章 情场大搏杀
第十二章 银钩冷如电
第十三章 奋勇挫顽敌
第十四章 绝情仙子陶丝丝
第十五章 新帐老账跟你算
第十六章 歹毒计未逞
第十七章 生死系一发
第十八章 九儿姐扬雌威
第一章中州一条龙
天气正是初秋时分,处处菊花香,爽透了!
地方在京城,首善之区,且是在另这帮为功名利禄而离乡背井的小京官们最快乐的一条街——裕香街上。
为何而快乐?
吃、喝、嫖、赌,样样齐全,怀中又有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几十两银子,你说快乐不快乐!
这就好比台北的来来大饭店!
御前带刀侍卫、四品骠骑将军高一品哼着小曲走出双喜酒楼,从侍者手中接过马缰,一个潇洒的姿势跃上马背,去他夜生活的下一个老地方。
马蹄声“得得”,高一品心中对自己也颇为得意。
尽管他目前还只是个四品“小官”,离他的奋斗目标“一品”大官差了几级。
但他实在是没有理由不得意。
就在两个月前,他高一品刚到京城的时候,那是个什么寒酸样哟!
衣衫破破烂烂,皂靴前头都探出了三个脚趾,蓬头垢面走在大街上人人都当他是要饭的。
有人问,那他为何不去换身新行头?
傻蛋,没银子拿什么去换!
有道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又道是腰里无银,不敢横行。
但他高一品可不是千里迢迢来京城要饭的。
也许要怪爹娘没给他起个好名字,他打懂事起就认为自己生来是当大官的料。
可自七岁发蒙,直到十八岁及冠,他不但做不出好文章,连字也认不全。
所以那以后他干脆弃文学武,投在武夷山逍遥派门下学了整整十年功夫。
要说这武夷山逍遥派,功夫是绝对一流,江湖上却谁也没听说过。
因为逍遥派有个规矩,门下弟子既不能做官,也不能搅入江湖恩怨之中,唯一的宗旨就是能多逍遥就多逍遥,能多快活就多快活!
操!
这样的门派江湖上的确还没见过。
但高一品可不是个一辈子甘愿穷快活的人。
没银子又怎么能真正快活?
不去做官又那能弄到银子?
他不会做买卖,也不象师叔那样会赌牙牌弄钱,看来只有违背师门规矩进京碰运气了。
提起师叔,高一品还真有点想,因为师门里就算师叔最疼他。
师叔的名字就好听,人人都爱!薪鹪Α?
喂,有没有搞错!没错,就叫这名,元宝,金的,你爱不爱?
嗨,还真邪门,他叫高一品,生来就爱做官;师叔叫金元宝,天生的死命爱钱!
师叔弄钱不费力,每年下山到各大赌坊转一转,大把的银票便装满兜。
但师叔从不把银子当钱使!
奇哉怪也!
银子不当饯使还不是硬屎一坨?
师叔把银子当土疙瘩,不仅大把的送灾民、乞丐,剩下的还朝山谷里扔!
怎么个扔法?
师叔跷着二郎腿,坐在忘忧清乐府里把一枚枚小元宝作镖使,朝对面山崖上画的一个圈圈打……咦,忘忧清乐府又是什么地方?别急,等下你就知道了。
每次看着师叔扔银子,高一品心中就那个痛哟!
他实在是想让师叔把他当作靶子,尝尝被人追着用钱打的滋味。
但一想想对面山崖上那个被银子砸出的深洞,还是作罢。
头打烂了,银子有何用,这个道理他高一品还是懂的。
那好,等他扔完了,你再去捡,岂不美哉!
捡?捡不着,山谷深万丈,四壁相拥如环井,祖师奶奶都没下去过。
与其看着一谷的银子捡不着,还不如自己下山去挣,这也是个原因。
如今他就挣了不少!
多少?
御前侍卫、四品骠骑将军每月薪俸整五百两银!
乖乖,足够几十户农家过一年呢!
这还不算多的,要是真的做到了“一品”,那可就发了。
“嗨!高将军,去哪啊?”
迎面碰上两名骑马的大汉,打断了高一品的升官美梦。
“喔,吴将军、赵将军,两位幸会、幸会!”
高一品笑着打哈哈。
“怎么,你老兄要独自去偷欢呀,也不叫上弟兄们一声。”
“是啊,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哈哈!”
两名大汉挤眉弄眼,轮流拿高一品开涮。
“啊,不……不……两位将军误会小弟了。”
高一品急着解释,“小弟只不过是偶尔路过此处,买包药就回去。”
“哈哈哈!”
吴、赵二人同时爆发出阵轰天大笑。
“你老兄要骗人也太没水平了,有到这裕香街来买药的吗?”
“是啊,京城谁人不知这裕香街乃是三步一青楼、五步一酒馆,赌坊多似乞丐身上的虱子,可就是没听说哪有药铺!”
高一品略为尴尬地应道:“喔,是这样,小弟初来乍到,实属不知。”
“这样吧,兄弟请你去天香楼找几个姐儿们乐乐如何?”姓吴的道。
“妙啊,听说天香楼新近来了好几个未开苞的,哈哈!”姓赵的浪声附和着。
“实在是对不起,兄弟确实因昨夜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不能陪二位了。”
高一品拱手抱歉道。
“嗯,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勉强啦,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吧!”
姓吴的体谅地道。
“对对对,出来玩没有个好身子骨可不成啊!”姓赵的一语双关。
“好吧,良辰苦短,兄弟也不耽搁两位啦,就此告辞。”
高一品和姓吴的、姓赵的笑着分手,各自勒马转身而去。
等他走远,吴、赵二人脸上的笑意却突然没了。
“大哥,返小子真不知好歹!”姓赵的悻悻然道。
“:哼,要不是王公公有话吩咐下来,老子才懒得理他。”
“王公公怎么会对这个乡巴佬感兴趣?”
“听说这小子手底倒有两下子,姓于的很看重他。”
“他娘的,那又怎样,姓于的也不敢公开和王公公作对。”
“废活少说啦,这些明天再禀报王公公,现在别耽搁了咱们去天香楼找乐子!”
“对对对,那些娘们皮肉真他妈的细,一想起来老子就要流口水!”
遇见这两个龟孙子,真够丧气!高一品勒马转回自己在京租的寓所,倒在床上一个人生闷气。
本来嘛,他正准备去天香楼会他的相好白月儿,却让这两人搅活了。
咦,那他刚才为何不一起去?独乐乐可不如众乐乐呀!
只因这两人名义上和高一品同是大将军王铤手下将领,暗地里却是王公公的人!
王公公又是何方神圣?
高一品和他有仇?仇倒没有,王公公还多次派人来给他送金送银,嘘寒问暖。
但这些高一品一概婉拒。
他千里迢迢进京不就是为了当官挣银子吗,有人送上门为何又要讲客气?
只因为武夷山逍遥派的门下弟子虽然无一例外地都是无赖,但无赖也有无赖的规矩。
帅叔教训过他——耍无赖挺容易,要当千真正的好无赖却很难!
操,无赖还有好坏之别?好无赖又是何样?不知道,看来这要问金元宝“大叔”本人了。
高一品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个好无赖,但他绝不会听命于一只阉狗。?
咦,阉狗又是什么东西?是道菜吗?
菜?你吃了肯定要拉肚!
因为阉狗是太监。
那为何骂人家是狗,人家好端端的又没惹你。
惹当然惹我老人家不着,因为现在没太监了,谁要告我侵犯名誉权,谁就自认是太监。
但自古以来,从老祖宗发明太监这玩意儿起,就差不多没一个是好东西。
因为人若是被阉了,不管男女,肯定变态!
君不见,历朝历代的寺人、宦官、太监、黄门只要一有机会就干朝预政、拉帮结派、卖官鬻爵、收贿受贿,搞得一片乌烟瘴气,有的还要讨老婆、认干儿子!
宦官专权之祸,远有东汉,近有晚唐,而大明朝却闹得最厉害。
有多厉害?
不说别的,洪武年间,太祖朱元璋在皇宫门口立了块铁碑,上铸文字云:后世太监有干预朝政者,斩!
结果到了现在,不仅大太监王振专权误国,而且连太祖爷立的铁碑也被宫中太监私自推倒,送到铁匠铺里化掉了。
那朝廷里就都是阉狗王振的人不成?也不竟然,以兵部尚书于谦和大将军王铤为首的一帮忠臣、良将就看这只阉狗不顺眼。
奈何当朝皇帝英宗朱祁镇一味贪图享乐、不理国事,宠幸图其所好的王振。
王振虽然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的胃口可不仅仅如此。
他早巳暗中勾结拉拢了一帮贪官污吏、边关大将和江湖败类为他卖命。
此时的明朝,外有蒙古瓦刺部首领也先不断犯边侵扰,内有王振等奸臣当道,已开始露出衰弱不振的迹象。
于谦等人一片苦心,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招募奇才良将,力图保住大明朝的基业。
高一品就是在这种时候来到京师的,而且很快凭一身武艺得到于谦的赏识,被荐举为四品武官。
但很快,王振手下的走狗们就纷纷找上门来,或拉交情,或套近乎,言谈话语之间都是在暗示他去抱王公公这条粗腿。
偏偏高一品不吃这一套,因为他忘不了是谁把自己从一个流浪汉变成现在衣食不愁、快活逍遥的四品骠骑将军的。
有恩必报,是当个好无赖最起码的要求!十月朔风一起,秋意就渐渐浓了。
还是四更天,高一品早早地起了床。
今天是轮到他当值的日子,误了皇帝小儿的差可不是好玩的。
老仆孙义已经挤好了早点,一海碗热呼呼的玉米粥、五枚方二嫂作坊刚出炉的夹肉烧饼,高一品急匆匆吃完,感觉休内暖和多了。
他系好御前侍卫的铜制腰牌,提上佩刀,从孙义于中接过马缰绳,跨马朝东华宫奔去。
街上除了他的马蹄声和卖豆浆老人偶尔吆喝儿声外,还是静悄悄的,几家早点铺已经廾丫门,伙计们忙着在油灯下揉面,炉火烧得红旺旺的。
天还很黑,只有一轮淡黄的月儿欲坠未坠地斜挂在天边,照着地上一层白毛毛的霜。
他娘的,就象白月儿的屁股,看着热烘烘,摸着却冰冰凉,够刺激!他暗暗打定主意,今天晚上是一定要去趟天香楼了。
至于姓吴的和姓赵的,去他娘的吧!
许他们嫖就不许老子嫖么?再不去的话,只怕白月儿那小婊子早跟别人好上了。
他一紧缰绳,枣红马跑得更快了。
眨眼间,高一品打马进了条小巷,穿过去就是东华宫门。
一阵北风从巷口迎面刮来,高一品打了个冷噤,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件单衣就出门了。
管他娘的,习武的人就得经得起熬!他双腿一夹,枣红马兴奋地驰骤起来。
突然,枣红马一声长嘶,陡然人立而起!
高一品紧紧勒住马缰,惊出一身冷汗,口中怒骂道:“你他娘的找死啊!听到马蹄声还走路中间!”
枣红马前一左一右拦着两个黑色人影,背着月光,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他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左面黑影冷笑道:“嘿嘿!我们正是来找死的!”
右边黑影接着补充:“来找你这个死人!”
呵,还挺有几分幽默感!高一品峻然道:“不知高某跟两位有何过节,两位可否以本来面目示人么?”
原来他已看出,这两个人影根本没有脸,因为他们脸上都蒙着黑色的面纱。
左而黑影又是一声冷笑,口中道:“你是个要死的人,问这么多干什么!”
右边黑影接口道:“对,你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高一品怒极反笑,沉声道:“只怕未必如此。”
左面黑影不耐烦道:“少跟他罗嗦,上!”
话刚出口,手中缅刀一招“恶鬼临门”当头劈下。
右边黑影手底也不慢,屈指如钩,朝高一品肋间招呼过来。
高一品身形一折,早已飘落马下,施展开逍遥派的“欺天瞒地逍遥游”身法左右周旋。
他不是不想还手,而是对方的招式太快,他根本没有还手的时机。
十招一过,高一品越打越心惊,口中惊呼道:“鹰爪门!”
而对于另一个黑影的刀法,他根本摸不清头脑。
使鹰爪功的黑影尚未搭腔.持刀的黑影冷笑道:“嘿嘿,你小子到了阴间地府要报仇的话,就去找他太行鹰王宫鸣歧吧!”
那“太行鹰王宫鸣歧”闻言似是一愣,手底便慢了半拍。
高一品也不足等闲之辈,电光火石的一刹,腰间佩刀已拔在手中。
这下双方的形势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高一品仍不是两人对手,但已可勉强支持。
东边的天空微微露出一线晨曦,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两个黑影愈发急躁起来,手底一招紧似一招。
突然,持刀黑影脚底踩着颗石子一绊,差点跌倒。
高一品佩刀闪电般劈出,他拼着硬挨另一个蒙面人一招,也要这小子死!
他已看出,两个黑衣蒙面人中,持刀的家伙明显高出一截,只要把他先解决掉了,即使自己受伤,另一个也好对付。
但高一品刀一出手就知道不妙!
持刀的蒙面人并没有跌倒,反而早有预谋似的一闪,让高一品扑了个空!
接着他的缅刀已从另一个绝对无法躲避的角度插入高一品的胸膛。
高一品心中一凉,那一刹那问他几乎没有感觉到痛,他的刀已脱手,人踉跄着朝持刀蒙面人倒去……持刀蒙面人根本不在乎,他对自己的刀法似乎充满了自信。
他冷冷地拔出刀,伸手将高一品倒下的身体拨到一边。
另一个蒙面人上前朝高一品的“尸体”踹了一脚,磔磔笑道:“二哥宝刀未老,胜似当年!”
“二哥”发出一声得意的冷笑,插刀回鞘,转身而去。
那“太行鹰王宫鸣歧”最后看了地上眼见活不成的高一品一眼,赶紧也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走了!仅仅是一袋烟的功夫,刚才还心得意满、怒马驰街的高一品现在已经静静躺在冰凉的石板路上。
哦,不对,应该说是他的“尸体”躺在那里。
操,到底是活人还是死尸?两个答案都算对,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那“二哥”
的一刀已直插入了他的心脏,神仙也救不活!
但他现在却明明还有一口气!
他心中有太多的愿望和疑问都没有了,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他跟那两个家伙到底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杀他的人到底是谁?
要他们杀他的到底又是谁?他自己是没有希望弄清楚这些了,但他还可以托别人,他在等……他运起了逍遥派的独门内功“旋星大法”护住心脉,脸朝地等着……如果他早有耐心,在武夷山多呆几年就好了,那时他的“旋星大法”就可再往上多练几层,虽然比不上师叔,但绝不会象现在这样被人宰!
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一丝回报,有人来了。
来的是孙义!他一手挟着件夹袄,一手牵着枣红马的缰绳。
他本来是要给主人送寒衣的,路上碰见了受惊奔回的枣红马,便匆匆找来了。
孙义已经六十多岁了,半个月前,高一品刚刚从路边难民饿毙的死尸堆里把他带回来。
现在孙义看到他的主人也躺在了地上,身边一滩殷红的血迹。
他颤颤巍巍地俯下身子,把主人的“尸体”翻过来。
对于尸体他并不害怕,任何一个六十岁的老头都不会害怕一具尸体的,更何况是经历过战乱和大饥荒的人。
但他此刻心中“怦怦”直跳,希望自己不要来得太晚!
他的确没来晚,因为他看见主人的眼睛在看着他。
他刚要转身去找人帮忙,但主人竭尽全力制止住了他。
高一品知道没有谁能够救得了自己,他没有时间再耽搁。
他挤出最后的一丝力量,将手中紧握着的一件东西交到了孙义手中,断断续续道:“去……去武夷山……找我……我师叔……是太行鹰王……宫鸣歧干的……”说着,头一偏,气绝身亡。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似乎只要他说出了这句话仇就能报了似的!
透过两行浑浊的老泪,孙义看了看手中硬梆梆的东西。
那是一枚刀功精致的长方形玉佩,正面雕琢着一条腾云驾雾的五爪云龙,反面刻着一行遒劲飘逸的字——中州一条龙!
武夷山斜贯于福建西北部,方圆数百里,在当时还是屈于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
人们永远也想不到,在那层峦叠嶂的武夷山里面,竟然会有那么舒服的一个洞。
洞本来是让人感到神秘、阴森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洞却令人恋恋不舍,洞里的人即使亲爹老子死了,也仍然不忍离去。
洞里有张床,床上有一张粉红色的香被。
被面上绣的是—对鸳鸯戏水图。
在那绣被有韵律的波动下,一对鸳鸯仿佛是活的一样,微微的跳动着。
从床尾看过去,除了两只结实有力的大脚和两只菱藕般白皙细嫩的小脚相互勾搭缠之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偶尔,被子里面会嘤咛一声,却也增添几许情趣。
被子下面的晃动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但仍看不出被子里面的男女模样,因为大被子把二人的头也盖住了。
既然看不见二人的模样,那就等着听一听二人的对话,且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半个月,应该够了吧?”
女的声音细腻甜糯。
“你以为够了吗?”
男的回答简单。
“其实我也为你难过,唉!你身为师叔……”女人说不下去了。
“嗨!别说了,咱们这是高兴的时候,你提那事干嘛。”
男人忙道。
“呼”的一声,女的把被子掀开两尺!这幼齿仔真的白,不但白,而且白中带着粉红色!
那张娇脸大概是是用玉雕琢而成的,说她多美就有多美,再看那迷人的双肩,绣被下微露的嫩乳……简直是要人犯罪!
她单臂撑着床,斜目看着她一边的男人,道:“高一品是你师侄呢,如今他被人做了,送来一个玉佩,证明他信任你,你还不急着去找凶手呀?”
男人挺起身来了。
这男人其实不过十七八岁,长的也不赖,标准的一付美男子样,一双大眼睛,一只细挺的鼻,脸蛋是削瘦的,外加一张不薄的嘴巴。
在他那白得不令人恶心的脸蛋上,还真的搭配得恰到好外,别说是女人了,男人见了他也觉得他是标准男人。
少男对少女叹口气,道:“他娘的,我们武夷山逍遥派弟子有一条规矩,不许入仕做官。
他倒好,不知何时沾上了官瘾,趁着如今天下大乱,偏偏去做官,官没做上几天,便遭了报应,被太行山的毛贼下山来杀了个呜呼哀哉,你说我该怎么办?”
少女道:“当然去报仇呀!”
少男道:“做他的师叔,也只能为他报仇了。”
少女笑道:“你嘴上的毛还没长齐,就做他的师叔,占人家便宜。”
少男苦着脸道:“那有什么办法,我比他辈份高嘛!唉,真是夭寿!”
少女再次问道:“你去查找凶手报仇,半个月够了吧?”
少男道:“我的九儿姐,单只路途也要十天八天了,还得找机会下手,半个月够吗?”
少女道:“那就二十天,挺多一个月吧!”
少男大臂猛的一搂,少女又倒进他怀中了。
于是,绣被上的一对野鸳鸯又在跳动了……半响,只听到少女叫了一声:
“哦……我要死了……你这个小无赖,是不是快离开我了想把我一口吃掉啊!”
少男道:“他娘的,我怎会舍得把你一口吞掉,我要慢慢享用到老。”
少女似乎在被下面翻转身子,她的语音好像对着下面的软床说:“你师侄雄心壮志太大了,而你却是个小无赖。”
少男道:“但我这个无赖的命却比他长,我可爱的九儿姐,你难道真的不许我踏人江湖?”
少女道:“踏入江湖,就免不了血腥,太可怕了喔!”
少男道:“他娘的,那不行,不仅我要踏人江湖,笑婆婆祖师奶奶将她一身的岐黄和蛊毒之术传给你,我以为你也该助我一臂之力才行。”
少女道:“哼!我才不下山呢,凭你那张‘臭嘴巴’,江湖上你自己去横着走吧!”
少男好像火了,为了报复,翻过身,又压了上去,直把少女弄得喘不过气。
“啊!你保证过一天不超过三次的……”少女一边叫道,身体却在下面起伏扭动着……。
半晌,少男用力把嘴巴印上去,吸吮的喷啧有声,一付舍不得的离开的样子,却又不得不掀被而起。
绣被一掀开,顿时把那幼齿仔来了个大曝光。
“呀!你要死啊!大白天的……”
那幼齿仔夹紧双腿,娇羞地转过身去,把丰臀对着男人。
少男道:“传言‘北姑’开放,你不怕我偷嘴呀。”
少女装出不在乎的样子道:
“你是个小大赖,我有什么法子,我还不是被你偷上的……”少男无奈的摇摇头,他推开了门往下看。
为什么往下看?
只因为这地方在悬崖上,那个四方洞口上还有五个大字——“忘忧清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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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骊山四姝
忘忧清乐府不出名,但如果提到笑婆婆冒无双,江湖上却无人不知。
冒无双年青时曾迷倒了无数游侠豪客,后来却躲到人迹罕至的武夷山,自创了个逍遥派,过起神仙般的日子来,年过百旬方于去年含笑而逝。
但这一对少年男女是谁?少男你或可能猜出几分,至于少女,你慢慢的就会知道了。
少男走了。
他走的很快了,看上去并无牵挂,他甚至只斜眼望了一下那同口上的五个字——“忘忧清乐府”。
其实在少男的心中,可就不一样了。
他的心中实在不愿意离开他的九儿姐。
这些天同九儿姐泡在一起,八洞神仙也没有这等舒服愉快。
如果那个什么“太行鸟王宫鸣歧”杀别人,打死他也不愿下山多管闲事的。
偏偏这个被杀死的是他的师侄,而且是他最“疼”的师侄。
高一品十八岁上山学艺,拜在逍遥派第三代掌门人门下,那时他——金元宝只有八岁,却是第二代掌门的徒弟。
十年晃眼而过,金元宝不仪长大了,而且武功也非同一般,因为他的武功实际上大多是笑婆婆亲自传授的。
咦,那为何笑婆婆不干脆直接收他为弟子?这你就不要多问了,以后自然会明白。
前几天一个叫孙义的老头带来了高一品被杀的消息,虽然高—品私自下山当官有违门规,但师门之义是不可抛弃的。
就为这个“义”字,他只有离开武夷山,赶赴太行一带了。
如今正值天下大乱,朝廷无道,外夷入侵,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江湖上也出了许多帮派,准备捞一口肥肉。
金元宝却居然能同笑婆婆的女弟子睡在一起,不愁吃不愁穿,白天笑夜晚闹,好日子他天天过,人生最美妙的事全被他一人占尽了。
现在——他来到山区边缘的一座小镇。
金元宝刚刚走下一道山岭,他放眼看,只见几排破旧的民居横七竖八,中间只有一座木屋还算新,屋前竹竿上斜挑着一面杏黄“酒”字店招,灰苍苍的炊烟往空中袅袅升起来。
接着再看天色,敢情已是正午,该打尖了。
耸耸肩,金元宝大步往前走,他还未到木屋前——哎,从木屋里奔出一个女人来。
这女人是个大个子,双手叉腰,两只眼直不愣的望着走来的金元宝。
别以为这女人个子大,仔细看还真美,皮肤白眼睛大,薄薄的嘴唇上还泛红色,就好像涂了一层蔻丹似的。
蓝衣裙绣花鞋,未缠过的双足有一股自然美,那绣鞋上面还有红红的绒球钉在鞋头上。
他娘的,够味!最好看的,还是这女人的两边脸蛋上,好像特别的上了一层红!
金元宝已经走了过来。
“哟,那儿来的美相公,你姓潘不是?”
她开玩笑。
金元宝淡淡一笑,道:“你说我姓潘?”
女人吃吃笑,半掩口的道:“你长得美,美的就好像潘安呀!”
金元宝站在女人前,道:“美男人都姓潘?”
女人笑道:“差不多吧!只不过潘安从不乱搞,不知你这位潘小哥乱不乱?”
金元宝又是淡淡一笑,歪着头看看木屋,道:“有吃的吗?”
那女人忙笑道:“有,当然有!不然的话,店开着干啥……”说落,木屋中又奔出一女人来。
金元宝一看,心中一紧,却也乐了。
只见这个女人比大个女人还俏。
这女人一边走出来,一边道:“哟,客人来了耶!”
当她抬头一看,猛一怔,道:“哈!爽死了!”
他娘的,什么意思嘛!金元宝见这女人的打扮与大个女人差不多,脸蛋上也涂了胭脂。
于是,他冲着这女人点头一笑,道:“弄点吃的来,我有要紧事赶往中原。”
两个女人忙着把金元宝引入木屋内。
大个女人去拖椅子,另一位去抹桌子。
“坐坐,小兄弟,你喜欢吃什么东西?”
大个女人笑问。
金元宝笑着坐下来,道:“嘿!我这人好侍候,不挑食不喝酒,填饱肚子就行。”
两个女人抚掌而笑,转眼间四个小盘子就先摆上。
四个盘巴掌那么大,四样小菜却精致,卤猪肝切得薄,松花皮蛋剥了三个,另外是酱牛肉片,一个猪脚半斤多。
另一女人提了一壶酒,坐在金元宝身边,一笑道:“来来来,酒还是要喝,我陪相公喝两盅。”
金元宝道:“他娘的,说不喝酒,怎么还上酒呀。”
大个女人吃吃笑,道:“俗话说,酒为色之媒嘛!不喝酒怎带劲?”
金元宝道:“那好,清淡的黄酒我不要,酒就是酒,越烈越猛越过瘾。”
两个女人哈哈笑了。
金元宝看看四周,又道:“咦!你们这儿好象很香嘛!”
大个子女人道:“有女人的地方当然香啊!”
金元宝立即同意,因为他的九儿姐就很香。
只不过这儿的女人味道不一样,没有他的了九儿姐那种清香可爱。
她二人身上的香,多多少少的带着一种刺鼻。
女人的粉与胭脂用多了,就会叫男人闻的刺鼻,只不过再看这两个女人,还真会做作。
大个女人坐在金元宝对面吃吃笑,她恨不得替金元宝把小莱往他口中送。
另外的女人已经对金元宝笑道:“心肝!快喝呀!”
金元宝道:“我说你二位不会在酒中放什么蒙汗药吧?”
两个女人吃吃大笑起来了。
大个女人隔桌取过金元宝的酒杯,她不说话,仰面一饮而尽,还把酒杯对金元宝照照杯底,这才笑道:“你看,感情深,一口干!”
金元宝大笑:“哈……真会说话!”
另一女人了取过了酒杯,仰面吞下肚中,笑道:“咱们开的是正当的酒店,只不过你相公是今天头一个客人,听以我姐妹在此特别服务,你千万别想歪了。”
金元宝哈哈笑道:“出门在外,小心总是有的。”
他取过酒杯,立刻斟酒,仰面喝干,大个女人果然隔桌挟了片酱牛肉送过去。
金元宝吃着喝着,突然笑了:“人呀,长的年轻又漂亮,总是一件好事情。”
他看看二女,又道:“如果我是个白胡子老头儿,只怕二位就不会如此侍候我了,哈……”一边的女子伸手拍打金元宝,笑道:“你呀,八成是个不老实的人。”
金元宝道:“我是无赖,无赖还有老实的?”
二女一听,立刻大乐。
大个女人抚掌,道:“好呀,”那就别走了,咱们合伙开野店,赚了银子大家分金元宝一笑,道:“他娘的,叫我同二位住在这儿开店?”
大个女人点头,道:“你不愿意?”
金元宝道:“我太愿意了,只不过……”两个女人一瞪眼,道:“不过什么?”
金元宝道:“我有急事呀!”
两个女人彼此一瞪眼,不说话了。
金元宝鼻子嗅嗅道:“他娘的,灶上好象香喷喷的,是什么?”
大个女人道:“油酥饼,喜欢吗?”
金元宝道:“弄来五张我吃。”
另一女人去取葱油饼,大个女人问道:“有什么急事能对我二人说吗?”
金元宝摇摇头,道:“没用!”
大个女人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你们可帮不上我的忙。”
大个女人撇撇嘴:“哼!那可不一定。”
金元宝耸耸肩道:“难道二位也会杀人?”
大个女人道:“如果有必要的话。”
金元宝微笑道:“为我而杀人?”
大个女人点头道:“如果相公变成我们的人。”
金元宝一怔,道:“变成你们什么人?”
大个女人笑道:“当然是入伙了。”
金元宝怔了一下,心中立刻有了警觉。
他本来就有警觉心,但当二人表白之后,他好象放松心情了,此时——此时闻得大个女人的话,自然是一怔。
于是,一盘葱油饼送来了。
金元宝抓起来便吃,他决心尽快离开这儿了。
五张汕葱饼下肚后,金元宝笑道:“好,可否再为我包几张,我在路上吃。”
二女再对望一眼,大个女人点点头道:“好哇,我去为相公准备在路上吃的吧!”
她对另一女子点点头。
于是,那女人便坐在金元宝的身边来。
她的动作十分自然,也十分的温柔。
她问:“吃好了?”
他点头:“再好不过。”
女人抛了个媚眼:“以后常来吧!”
金元宝随口道:“一定!”
只见这女人双手按在金元宝的双肩,笑道:“我为你看麻衣相。”
金元宝笑道:“他娘的,你还会麻衣相?”
女人忽然双掌按在自己面颊上,上下的搓了几下,对金元宝吃吃笑道:“你看,我这手掌。”
金元宝低头看,女人却张口吹气,那些从她面颊上搓下的胭脂粉,早扑到金元宝的面上。
金元宝还以为女人对他开玩笑,只不过他尚未会过意来,却突然感到双目发暗。
他拨身而起,一个大旋身,已有一件东西塞入他的口中。
当他再回过身来时候,那女人已鼓掌大笑了。
他大叫:“姐……姐……”
女人笑道:“倒也,倒也!”
金元宝拼命挤出一句话:“他娘的,你们……是‘骊山四姝’中的人呀!”
大个女人走过来了。
“噗轰!”
金元宝就跌倒在大个女人脚下,动也不动了。
大个女人对另一女人点头一笑,道:“这嫩仔呀,他一定有来头!”
那女人问道:“毛头小子一个,会有什么来头?”
大个女人道:“他知道咱们是江湖上神出鬼没的骊山四姝呀!”
那女人笑道:“管他是谁,他已经是我们姐妹的了。”
大个女人道:“要不要传信给大姐?”
那女人道:“反正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咱们先乐乐,怕什么?”
那女人放心了,笑道:“哈……也好!”
于是,两人把金元宝抬人内室大床上。
他娘的,大个女人真会折腾人。
她拿了一根牛皮绳子,紧紧的把金元宝栓在床上,而后点了金元宝的昏睡穴。
金元宝立刻睡得象一头死猪。
这二女站在床前吃吃笑了。
金元宝怎么也想不到,女人脸上抹的一层胭脂,竟然会是叫人迷倒的勾魂香。
江湖上有几个人知道,还有用胭脂香粉迷倒人的?江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了!
大个女人不客气,她对另一女人道:“菱妹,咱们今天不开店了,把门关上吧!”
菱妹嘻嘻的关门去了。
大个女人抢先动手了。
她三下五除二剥掉了金元宝的上衣,然后再剥掉裤子……她双手乱摸,尽情的舞弄着,叫道:“争点气呀,争点气呀,我的乖!”
只不过,她的力气白费了……
这时,菱妹奔过来了。
她连声问:“哟!怎么了?怎么了?”
大个女人咬咬唇,道:“你看他,模样长的倒蛮漂亮,可是没有气呀!”
菱妹低头看,道:“我来试试!”
大个女人眉头一挑:“怎么试?”
菱妹笑道:“你看我的!”
他娘的,只见她坐上去,果然另有一套手段……但,她的努力也白费了,金元宝同样不见起色!
菱妹气的一瞪眼,道:“我也把力气使尽了,玉姐呀,莫非他不管用?”
大个女人道:“我看还是把他弄醒过来,也许他见到女人,心中一动,便管用了呢,嘻嘻……”菱妹道:“行吗?”
大个女人道:“他被拴得很牢,逃不掉的。”
说着,她又去取来一根牛筋绳子,把金元宝固定在大床上,方回头对菱妹道:
“去弄碗冷水来:”于是,菱妹匆匆的奔到灶台边,一碗凉水舀过来。
大个女很细心,轻轻的,把凉水往年青人的面上淋了几遍,又在金元宝的昏睡穴捏了几下。
果然,金元宝双目睁开了。
他只双臂一用力,便吃吃的笑了。
大个女人微笑道:“你醒了。”
说话时,几乎把脸面贴在金元宝的鼻尖上。
金元宝仍然笑,他好象一点也不害怕。
大个女人道:“你应该骂我们姐妹的,你却笑了。”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为什么要骂你们?你们怕我走了,才迷倒我的。”
大个女人道:“心肝,你真是一位明白人耶!”
金元宝道:“你们姐妹真的爱我?”
菱妹低头弯腰,荡笑道:“那还用说?不爱早把你杀了。”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们果然是骊山四姝中的人了?”
大个女人道:“如今天下大乱,我们女人也要联合起来自保呀!”
金元宝道:“我却孤家寡人一个。”
菱妹道:“如此最好不过,你以后就住在这儿,我保证你日子过的好。”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们把我拴住了呀!”
大个女人道:“如果你表现好,自然会放开你。”
金元宝问:“怎么样才算表现好?”
大个女人格格娇笑着,手上又不老实了……她边动手边笑道:“这得看你争不争气了!”
金元宝心中冷笑,暗忖:“他娘的,本少爷是何许人也,岂能容得你们如此跟本少爷作贱!”
肚子里暗自吸了一口气,将脑袋里的一切杂念赶出去,双目微微闭,他不开口了。
操!他老僧入定啦!
怎知他已老僧入定?
微微的,金元宝先是眼观鼻,鼻观心,心连内神走周身,两手不能分,却也不用力的任那牛筋绳子拴得紧,也不知痛与苦。
渐渐的,他把眼睛闭紧了。
当然还有侵扰。
侵扰来自坐在他两边的两个妇人。
但他呼吸微微,似乎浑然不知外物的侵扰!
两个女人的动作够狂的……
只不过仍然无济于事。
半晌,菱妹叹道:“玉姐,我看别费力气了。”
大个女人是骊山四妹中的三姐,她带着快要流出来的口水,道:“怎么说?”
菱妹道:“咱们二人用力逗,你看他,闭起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玉姐转头看,她面皮一紧。
她伸手拍拍金元宝的脸:“嗨嗨,你怎么睡了?”
金元宝睁开眼睛一笑,他不回答。
他心中也笑,因为,他如果老僧入定,欲火是无论女口何不会升起来的。
一个没有欲念的人,便是太监,任谁对太监也是无法!
金元宝非常冷,两个女人找霉倒。
玉姐把硕挺的奶子在金元宝的面上磨着,道:“你看这是什么呀?”
金元宝笑笑,道:“他娘的!好像绵羊大尾巴!”
菱妹皱眉道:“玉姐呀,我看他是跟咱们泡上了。”
玉姐道:“呵!他想跟咱们过不去。”
金元宝笑笑,道:“我是你二人刀下肉呀,我怎敢跟你们过不去?”
玉姐道:“那你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
金元宝道:“我只是不习惯被人强暴。”
玉姐大笑:“哈!强暴?天下只有男人强暴女人!”
金元宝道:“他娘的!难道二位不是在对在下强暴?”
菱妹道:“我们这是在进行招工测试。”
金元宝莫名其妙:“招工测试?”
菱妹点头道:“是呀,看一看你够不够资格加入。”
金元宝问:“加入什么?”
菱妹笑道:“当然是做我们的骊山四妹的‘男弟子’呀!”
金元宝一笑摇头,道:“我不打算入做什么男弟子,二位想过瘾,最好松松绑。”
玉姐火了。
她也不知怎么的,右手一亮,好一把匕首已握在她的手上了。
于是,她威胁道:“不想当吗?好!只有太监我们不要,玉姐我让你变成太监再说!”
她说着,就要下刀了。
金元宝反应不慢,猛扭身子,叫道:“他娘的,不可以!”
玉姐道:“那是你说的。”
金元宝道:“好了好了,算你厉害,我今天就让你二人玩弄吧!”
玉姐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我叫我来点反应呀!”
玉姐叱道:“快!”
菱妹道:“哼!你可别吹牛!”
玉姐冷然道:“他若吹牛,咱们今天来一个五香卤大乌……”操!奇怪,便在她两人的对话中,哎,金元宝的身体起了反应,激情上来啦!
就象气球一样,立即充足了气,还点头晃脑、摇摇摆摆的,真快!
玉姐吃一惊,道:“菱妹,你看看,说争气就争气,很特别的嘛!”
菱妹道:“快,我去弄些五香料来。”
她匆匆而去。
她也匆匆而回。
金元宝看的清,只见菱妹双手拿的是油盐酱醋卤汤香料等,很快的放在床边小桌上。
他大吃一惊,道:“他娘的!你们……这是干什么?肚子饿呀!”
玉姐道:“上料呀!”
菱妹笑道:“上了料才可以啃食耶!”
她果然把香料往金元宝的身上撇着。
金元宝大叫道:“他娘的,真当肉吃呀!”
两个女人对着笑,菱妹还把卤汤也抹上去了。
金元宝道:“你们这是要我命了。”
玉姐拍拍金元宝,道:“心肝,别紧张,一会儿你就知道多美了。”
菱妹已把一切香料涂上,她吃吃笑道:“可以了,哈……”玉姐此时不开口。
她的嘴凑在金元宝身上,当然开不了口。
菱妹忙把胸脯在金元宝的脸上磨,一边笑问道:“小兄弟,你从什么地方来?”
金元宝道:“山的那一边。”
菱妹道:“武夷山绵延千里,山那边是什么地方?”
金元宝道:“二娇峰后面。”
武夷山哪有什么二娇峰,他是暗指眼前的两个女人。
菱妹吃吃一笑,道:“呵!小兄弟还懂些幽默呀!”
于是,两个淫女更加卖力了……
金元宝放心了。
他低声道:“你们为什么要拿些油盐酱醋和卤汤香料抹在我身上?吓我一跳。”
菱妹道:“你们男人的身子太脏,有汗臭,上了料就同香肠一样……嘻嘻……”金元宝道:“可是你们的身子……”菱妹把身子凑紧金元宝,道:“你闻闻呀,咱们多香呀。”
金元宝道:“他娘的,都是肉!”
两个女人吃吃的笑了,更疯狂了……
玉姐笑得喘不过气,道:“你呀,真格的,你叫什么呀?”
金元宝似无奈的道:“我姓金,名字是世上人最爱的东西。”
玉姐明白了,笑道:“原来你叫金元宝。”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真聪明!”
玉姐一笑,指着她自己,道:“我叫晚香玉!”
她又指着正忙得不可开交的菱妹,道:“她叫小菱儿!”
金元宝道:“这一定不是你们本名。”
晚香玉道:“加入骊山四妹以后,本名倒忘了。”
金元宝吃的一笑,道:“哈,据说骊山四姝新近才掘起江湖,一直在长安一带,你们怎么在这里?”
晚香玉道:“武夷山现在也是我们的地盘呀!”
金元宝不开口了。
他根本不打算在江湖上混。
他只要报了仇,便又会去找他的九儿姐。
猛古丁,金元宝一声“哎!”
他进入角色了,发动进攻了……
金元宝心中暗暗冷笑,他已下了决心,要让两个淫女尝尝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小菱儿突然一声厉叫,完事了……金元宝暗自冷笑道:“他娘的,你一边歇着吧!”
小菱儿渐感全身没力气,她连大气也喘起来。
她还不知道,她已元阴大损了!
晚香玉怎知道金元宝这一招,她还以为菱妹过足了瘾,正闭目养神耶。
于是,她先用毛巾把金元宝的身子擦式一番,口中喷啧称奇:“行,行,大姐一见准定喜欢!”
金元宝道:“你们大姐叫什么?”
晚香玉道:“我们的大姐叫荷花娘子呀!”
金元宝笑道:“咦!原来是四朵路边的野花埃”晚香玉也自笑道:“你以后必会在我们大姐身边侍候她,小兄弟,将来你如果得宠了,成了大姐的红人,可别忘了我们二人哟!”
金元宝一笑,道:“我这人最有良心了!”
晚香玉笑了。
轮到她上阵,她恨不得拿出自己的全身本事……金元宝道:“松了绳子……
我来侍候你……”晚香玉已听不到金元宝说什么了……她开始全面投入,十八般手段都用上了……良久,晚香玉喘着娇气,道:“你……”金元宝微微一笑,道:
“我怎样?”
晚香玉道:“你象天赋异禀呀!”
金元宝道:“我无奈呀!”
晚香玉道:“你……要多久才能罢休?”
金元宝道:“哼!我怎么会知道?”
他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你松开我身上的牛筋绳子,或可……”晚香玉立即摇头道:“这样不行!”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二人要把我留在这里?”
晚香玉道:“不是留在这里,是把你送回我们总舵。”
金元宝心中一檩:“送我去你们的骊山四姝总舵?”
晚香玉道果断道:“是的,而且明天就送!”
金元宝佯笑道:“那你不爱我了?你舍得吗?”
晚香玉道:“就是太喜欢你了,才把你送走的。”
金元宝叹口气,道:“吾惨也!”
晚香玉不说话了,继续猛攻……
金元宝心中想:“如果不是有事,我倒要看看骊山四妹中的太姐是何方神仙化身,只不过……”晚香玉竟然大口大口的喘气,身子直打哆嗦,闭上了妙目这表示她已偃旗息鼓了!她的模样美极了,只一会,便已传来微微的鼾声……她真的累坏了,也着实的睡了。
她甚至还流出了口水,这表示她睡得沉。
于是,金元宝动了。
他本来就要走的,别以为他的双手被牛筋绳子拉紧在床的一边,双足又被绑在床的另——边,成一个“大”字形,他就逃不掉了。
如果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与武功,只怕骊山四妹中的大姐荷花娘子也会吓一跳。
现在,金元宝笑了。
金元宝笑的十分自然,而且他把身子稍扭,头往上边斜偏,看看拴他双手的牛筋绳子以后,他低声的叫道:“晚香玉!”
除了微微的“呼噜”之声传来,没有回答。
金元宝一笑,道:“你二人至少再睡上两天才会醒过来,哼!你们呀,行吗?”
只见他头一抬,口一吐,—道白芒闪耀间,那拴在他手上的牛筋应声而断。
他娘的,好厉害,也不知金元宝口中藏着什么古怪。
金元宝一笑而起,匆匆的解去双足上的绳子。
于是他吃吃一笑,一掌拍在晚香玉的屁股上。
反过来又一掌,拍打在小菱儿的屁股上。
他着衣下床把他的东西都带在身上。
他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几锭银子,因为他最爱小小的银元宝,即能买酒买肉吃,又能当暗器使,多方便!
金元宝站在床前,面对床上两个裸体女人吃吃笑。
他面上露出十分得意之色,正准备往外走,却又回过身来抖开两条棉被。
他把晚香玉与小菱儿二人,分别裹在被子里面。
两张被子被卷成一堆,他这才往睡房外面走。
从窗缝透过来的夕阳有些刺眼。
金元宝却露齿一笑。
他回头看看睡房。
斜照的夕阳却也照在灶台的木板上,金元宝笑了。
他这就要赶路了,再找些吃的也不错。
他走到灶台边,只见卤味还真不少,山鸡野兔野猪肉,豆干豆丝带拉皮,嗨,一边还放了个大酒壶!
金元宝嫌黄酒淡,高梁酒喝着才过瘾。
只见他先提起酒嗅了两下,脸面上又是一个笑。
先是,张口吃了几粒卤花生,大口酒他一口气便是半斤多哎,他连大气也不喘,真好酒量也!
那壶酒至少三斤多,他提着酒壶,卤蛋一吃便是二十个,肘子他也吃了大半个,他把下一顿合在一起吃啦!
高梁酒他喝了快一半,突然间他觉得脑袋好象要离肩而去,不由大吃一惊。
他很想把喝的酒呕出来,可惜还是晚了。
他在快要倒下去的刹那间左右看了看,很想找个地方躺下来,最好能把腹中的勾魂香毒解掉。
嗨!他简直太粗心大意了!人呀,总是在最安全的时候发生意外。
人也总是以为快成功了,而失去警戒之心。
金元宝便以为他很安全了,却不料他栽了。
他不该喝那壶酒的,那正是一壶有迷药的酒!
当金元宝走进木屋的时候,小菱儿便把酒准备妥了,只不过当小菱儿发觉金元宝很机灵的时候,在晚香玉的示意之下,她改变了手段。
她们都是骊山四姝中的人。
骊山四妹的手段最主要的便是色与毒。
金元宝虽听说过骊山四姝,却不知她们的手段。
现在——
金元宝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他要尽快的逃出这座茅屋,然后找个隐密地方先躲起来。
只不过他喝的酒太多了,高梁酒喝了快两斤,更何况酒中渗了毒,他再好的酒量也不行了。
“轰!”
金元宝歪倒在门边。
他昏过去了。
金元宝是本是要踏入江湖,寻找杀死他师侄高一品的凶手,为高一品报仇,才离开武夷山的“忘忧清乐府”,不料……不料还未走出武夷山,他就上了大当!
江湖凶险,此话果然不错!
就在金元宝刚倒下去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急骤的脚步声,只不过他的眼皮重逾千钧,很难再看见什么,他只有趴匐在地上瘫痪了。
不旋踵间,木屋外传来一声尖呼,那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就好像归林的野鸡叫。
“小菱儿,晚香玉,天还未黑就关门睡觉,你二人也太懒了吧!”
紧接便是拍门声。
这声音一开始不急,但三两下过后便变成了“咚咚”的捶门声。
外面的人发急了。
“嗨!小菱儿,晚香玉,开门啦!”
刚倒下的金元宝心中很明白,他也听的很清楚,但他就是动弹不得。
金元宝武功有多高?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他的内功实在了得,虽然不能动弹,一时问神志却似乎仍然十分的清楚、稳定,这就不简单了。
门外的人发火了,门外的人也开骂了。
“两个浪蹄子,你们不但不出来迎接,还故意装睡不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便在她的怒吼中,那门发出“卡咚”响,紧接着“轰”的一声被推开了。
只见一团翠绿影子平飞而入!
这人好快的身法,一把匕首握在这人的手上!
只因这人知道,叫了半天不开门,屋内必定有事情了!
这人的身材苗条,动作俐落,三个箭步五丈远,一个动作尚未完成,她已进入睡房中了。
这人一走入睡房便“咦”了一声,因为她发现床上有两卷花被,被子里卷了人。
她忙走上床,拉开被子看。
这一看她似乎也红了脸。
她拉开的是晚香玉。
晚香玉一丝不挂的睡着!于是,她再拉开另一卷棉被看。
哟,同晚香玉的一模样,光溜溜的一个小菱儿!
虽然晚香玉与小菱儿二人沉睡如死,却是一点伤也没有,二人的面上还带着笑意。
很显然,她二人才办完那件事。
来的女子吃吃笑了。
她也误会晚香玉与小菱儿二人了,要不然你听听她自言自语说的什么话。
“瘾发了不是?等不及男人,你们二人就马马虎虎的这么凑和了?这不是同性恋嘛!小心得爱姊病耶!”
她似乎想到一件事,立刻在大床上找起来了。
她找了半天,连床下面也找了,就是什么东西也没发现。
什么东西?那当然是她想发现的东西!
想归想,可是却找不到,于是,她又开口了。
“呵!你二人原来连工具都不要呀,同性恋的水平够高哩!”
此时,外面渐渐的黑了,她转过身去,点上油灯。
当灯光照亮房间,她的目光落在桌上寸,这才真吃了一惊。
她伸出指头数着桌上的食具。
“一,二,三……咦,三双筷子三只杯子,这……明明就是三个人呀,那……
另外的人会是准?”
她“霍”的一声站起来。
她不但站起来,而且匕首也拔在手上。
她举着灯四下照,睡房之中没有别人。
她再用力拍打光溜溜的晚香玉。
“起来,起来!”
“嗯……”
晚香玉迷迷糊糊的,口中发出呻吟。
她大怒,喝道:“起来呀,你们两个是死人呀!”
“嗯!嗯嗯……”
回答仍然只是呻吟。
这时候她无可奈何了,面对的只是两个推不醒的女人!
只因为晚香玉与小菱儿早已似虚脱一般萎缩了。
女人在那种兴奋过度的情形之后,当然要比男人强。
女人是不会脱阴的,但男人会脱阳。
女人只要沉睡两天,天赋的本能可令其恢复过来。
男人如果脱阳,八成命不保。
如果拿这档子事论男女平等,那就没法说了,难怪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既然这样,进来的女人顿觉得奇怪,想不通为什么她们二人打也打不醒。
就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耳边隐隐约约传了来鼾声。
鼾声是从睡房外传来的!这女人听得一瞪眼。
只见她动作快,抓刀便往睡房外面扑去。
外面光影灰朦朦,深山之中黑的快,但这女人却以一双锐利的眼睛看过去。
她终于看到了,原来门后地上躺了一个人,一个大男人!那人当然是金元宝。
他歪倒在一堆干柴边,是以这女人进门时未曾注意到。
她只注意睡房了。
现在——
这女人已站在金元宝的身前。
她举灯低头看,便自言自语道:“好呀,原来你这……”她把灯照得仔细,不由“咦”了一声:“好爽啊!这小子真漂亮……”她也够浪,伸手把刀收起来,摸摸金元宝面颊,吃吃笑着去推金元宝。
“喂,起来,起来!”
金元宝昏迷,比大床上的二女还沉。
这女子再低头看,一股子酒味冲鼻,令她直皱眉头。
她把手上灯放在桌子上,随之取来一大碗凉水,“哗”的一声,浇在金元宝的头顶上。
金元宝似乎从火山洞中被拉出来似的,他“氨了一声直摇头。
人醒了,那女子忙着又把匕首取在她手上。
匕首抵在金元宝的脖子上,她冷冷的道:“起来,起来!”
金元宝双手揉揉眼睛,他抬头一看,不由得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惨也!”
女人听不懂金元宝说的什么意思,她举灯照着金元宝的脸面,不由吃吃一笑,道:“好嘛,年轻轻的不学好,把我的两个妹子强奸了,是不是还打算要走,溜之大吉?”
金元宝开口了,他口干舌燥的道:“姑娘,你误会在下了。”
女人哈哈一笑,道:“我怎么误会你了?”
金元宝道:“我没有强奸她们二人,反倒是我被她们二人强暴呀!”
女人愈发好笑:“哈,天下还有女的强奸男的呀!”
金元宝道:“有,她们就强奸了在下。”
女人忍住笑:“你有证明?”
金元宝不加思索道:“有!”
女人道:“拿来我看看。”
金元宝指着睡房,道:“你进去看看,她们用牛筋绳子捆住我,那绳子仍在。”
女人吃吃笑了。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笑什么?”
女人收起匕首,道:“我问你,她二人怎么了,为什么睡的那么沉?”
金元宝道:“她二人在我身上拼命,用力过度,就会累的沉睡呀!”
女人伸手摸摸金元宝面颊,道:“走!”
金元宝一怔:“去哪里?”
“当然是房里面呀!”她又把门关紧了。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也要强奸我?”
女人吃吃笑道:“证明给我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值得我两个妹子强奸你。”
金元宝迟疑道:“你是……”
女人抛了个媚眼:“我叫月月红。”
金元宝茫然道:“咦,你不是荷花娘子?”
月月红微笑道:“荷花娘子是我们大姐。”
金元宝随口道:“骊山四姝中的大姐?”
月月红点头道:“不错!”
金元宝道:“晚香玉是老三,小菱儿最小,看来你一定是老二……”月月红抢道:“那是自然,我是二姐。”
她的口气无容置疑,表明白己的身份确比晚香玉与小菱儿二人高。
金元宝心中想:“他娘的,如果此刻动手,你便是身份再高,也难在我手下走过一招。”
只不过他在看看屋外的天色之后,下了个愉快的决定。
他决定今夜不走了!淡淡的一笑,金元宝道:“姑娘,你不会突然之间对我动刀吧?”
月月红道:“你如果想逃走的话,那也难说。”
金元宝佯装无奈道:“他娘的,我认命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刚才我是被她们二人绑着干的,我不想再被绑,那实在不好受。”
月月红吃的一声笑,道:“我也不想独个乐。”
金元宝道:“是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你不用牛筋,我会使出浑身解数的……”月月红吃吃笑了。
她伸手去拉金元宝:“走呀,你怎么不站起来?”
金元宝这才站了起来。
但他忽然莫名其妙的猛摇头,而且口中直叫:“这酒我再也不喝了,娘的!”
月月红笑道:“呵!你这口气呀,真象个小无赖。”
金元宝翻白眼:“我本来就是个无赖。”
月月红道:“无赖的本事我知道,别的不行,就那玩意儿还……嘻嘻,你行吗?”
金元宝挺起胸脯道:“你马上就知道!”
他话音甫落,双手一张,便把月月红抱起来了……武侠屋扫描fuchenwOCR武侠屋独家连载
第三章 扑朔又迷离
金元宝把月月红抱到睡房中放下来。
月月红把床上的晚香玉与小菱儿二人往床里面推,立刻空出半张床。
金元宝站在床前看,两个光赤溜溜的女人真可怜,任人摆布了。
他似乎心中不忍,取过一张棉被便把晚香玉与小菱儿二人盖上。
他笑笑道:“真性也!”
月月红奇道:“什么性也?”
金元宝道:“我曾听一位前辈说过,食色性,人之大欲也,又最是害人,她二人便是为色而沉睡的,正应了老前辈的那句话了。”
月月红抱住金元宝的道:“嗯,别提什么老前辈了,咱们莫误了大好春光。”
金元宝道:“对,春宵一刻失,万金买不回。”
金元宝只低低的一句话:“来了!”
便施展开了“拳脚”……
他刚才被晚香玉与小菱儿二人干折腾,弄得他一点自由反抗的力量也没有,如今——如今,他自由了!
他一自由,火山便爆发了!
不是被动的,而是主动的……
金元宝很爽,不仅此时爽,而且还想象着方才的那一幕……方才他被拴牢着,他虽然早有切断牛筋的力气,但也放弃了。
他放弃那当然是原因的。
金元宝有一回下南粤,他与高一品同住在客栈,半夜里客栈出了贼,他奋然的去追贼,就在那一次,他用了真气一口喷。
真气一口喷乃是旋星大法臻于最高境界之后才能修行的一种武功,能以丹田无形之气化为纯阳有形之力,如刀箭般从口中射出。
江湖上早已失传近百年,不知笑婆婆从那儿找到本秘籍,不仅自己学会了,还教给了金元宝这个小无赖。
那夜金元宝以真气一口喷重伤那贼人之后,江湖上便传出“真气一口喷”重现的消息,好多对笑婆婆念念不忘的老江湖又到处寻找起来,害得金元宝回去挨笑婆婆一顿“臭骂”。
所以从那以后,金元宝再没轻易使出过真气一口喷来。
即使现在笑婆婆仙逝了,他即使使出,一般也不会轻易就要了对方的命,这不符他的原则。
——他虽是个小无赖,但无赖也有无赖的原则!时间一晃就是两年。
不料半年前高一品溜下山走入了仕途,做了官,真是人如其名。
只可惜,他还只做到个四品武官就已送了命!
而这段时间,金元宝住在“忘忧清乐府”,与他的九儿姐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想到他的九儿姐,与眼前的这位月月红一比,金元宝当然还是喜欢他的九儿姐。
首先,九儿姐那身上的香味真迷人。
虽然这三个女人身上也香,金元宝就没有去张口吻她们的脸,因为他现在才知道,她们的面孔上有胭脂,而那胭脂中却含有勾魂香。
他就是闻了胭脂粉而倒下去的。
他上了大当,却也并未吃什么亏。
如果他强暴这两个女子,他就死定了。
强暴时总免不了去吻对方,你只要舐去她们面上的胭脂,那将昏倒的更快。
骊山四妹和骊山四姝的女弟子们个个都有这样的防备,专对付那些想强奸她们的男人。
她们的手段是高明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谁会知道这些?金元宝就不会去吻月月红。
如果他去吻月月红,月月红必会拒绝。
月月红正在要紧的时候,她怎舍得叫金元宝昏倒?她太喜欢身上的金元宝了。
“大战”还在进行……
金元宝一面用劲,口中也狠狠的道:“他娘的,今夜……我成全你们三位了,我……”月月红吃吃一笑,道:“好,好,等你成全了我,美到头之后,我带你去见总舵大姐,我保证有一座庄院归你掌管,男仆女婢整十个,还有那……”金元宝道:“他娘的,莫非要把我当你们大姐的男妃呀!”
月月红道:“看你,说得多难听。”
金元宝一笑,道:“人嘛,只要日子过得爽,还去计较什么呢?”
月月红紧一紧双手又笑笑,道:“我们这就说定了,哈……”她一高兴,立刻紧紧的抱住了金元宝的腰,看她那个架式还真妙!
她甚至比金元宝还兴奋,已不知“哎哎”叫了多少声,额头上也冒出汗珠了……但金元宝的武功高,内功方面当然尤强,如果运气下身,任月月红如何拚命也只能要了自己的命!他暗暗冷笑了……半个时辰刚过,月月红也是大叫一声,剧烈颤动一会,便僵挺不动!
金元宝忽然发现快出人命了。
他低头看,月月红紧闭双目,早已气若游丝……金元宝低声问:“月月红!”
“唔……”
月月红只应了一声,她的面色好吓人,泛起了青光。
这光景是她兴奋过度的表现,她与晚香玉、小菱儿二人一个样,怕要睡上一个对时了。
金元宝见她这样,惬意的笑了。
随后搓搓手,在灶上找了盆热呼呼的水,把自己洗了个干净,这才整装待行了。
离开武夷山是为了替高一品报仇,如今遇上这种事算他倒霉。
但话又说回来,许多人也会碰上这种事,何足为怪?江湖上无奇不有!
看看屋外,似乎已是二更天。
他也似乎饿了,于是他弄来一些吃的。
当然,他再也不去喝那壶高梁酒了,他喝了一碗浓浓的排骨肉汤。
吃饱喝足,他用布巾包了许多卤味,足够他吃上三天的。
金元宝已经走出木屋了,他忽然又走回睡屋中。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自言自语的道:“不能叫她们将来再找我,可是我怎么办?我又不想杀了她们……”他又站在床前面。
三个女人睡得很香,连口水也流出来了,尤其是月月红,“叽叽喳喳”的说着梦话!
笑笑,金元宝走到方桌前。
灯光之下,他随手拾起一支竹筷子。
那竹筷子被他握起来当笔用。
金元宝在桌面上写起来了。
“如果有缘我再来。”
字写得铁画银钩、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入木三分。
他露出了一手绝活。
于是,金元宝走了。
如果有人想在江湖上混口饭吃,图个温饱,那容易,你只要是个角色,会替人摇旗呐喊就饿不死。
如果有人想吃得饱,还要吃得好,这人就得有那么一点小聪明,至少能吹善道。
又如果有人除了要吃好,而且口袋里面还要有足够的银子,这样的人就得有两把刷子。
中州的龙在渊龙五爷就有两把刷子,你别以为龙五爷一脸慈眉善目的样子,年纪大了,眼也花了,腿脚也不“灵便”了,就以为他不过尔尔,这你就错了。
龙五爷的心思,谁也摸不透,龙五爷是如何发家的,中州人谁也不知道。
但人在江湖行,狠字做先锋,是龙五爷经常告诫儿子的一句话。
龙在渊之名,在江湖上是真真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中州东北角的那座大院子里,今晚又来了不少赌客,“龙家快乐赌坊”的右面马厩,已挤满了二十多匹骡马。
左面小广场上,还停了七八辆蓬车,一阵阵哄闹声随风传来,就知道赌场多热闹了。
登上九层台阶,门楼扯着两盏血红似的灯笼,每一只灯笼就好象南爪那么大。
进了门向前看,隔着大院就看到迎面那座两层大厅上挤满了人,如果仔细看,楼上的人比楼下的人还多。
喧闹声也是从楼上传来的,楼上赌的是三十二扇牙牌。
楼下赌的是单双,两样赌都干脆,一翻两瞪眼。
冲着楼梯口的那张四方大桌前,不起眼的挤站着一个少年郎,这人的脸上一片冷静,他的右手按在衣袋上,这动作倒令那推庄汉子撩起薄薄的嘴角来。
那当然是冷笑,因为摸着口袋,那表示这人已经口袋空空如也。
庄家把牌送出来了,天门的少年郎果然掏不出银子下注,庄家却开口了。
“朋友,把正位让一让,如何?”
这年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从武夷山而来的金元宝!他来中州,其意不言自明。
此时庄家叫他让位,他岂可老老实实照言而行?于是,他双眉一挑,道:
“他娘的,你叫我走?”
庄家哈哈一笑,道:“不叫你走,难道我走?”
“哈……”
围在桌边的十来个汉子全笑了。
金元宝不笑,“噗”的一声,他手中多了一张纸,“啪”的一声压在桌面上。
大伙眼一瞪,二十多只眼睛却集中在纸面上。
唔,那却不是一张银票。
庄家把两个骰子在右手掌中“哗哗拉拉”的摇着,随口问道:“他妈的!那是什么?”
金元宝面无表情的道:“是什么,你不会自己看?”
庄家人不动下注人的银钱,这是“龙家快乐赌坊”的规矩。
庄家对他身边站的中年汉子点点头,就见中年汉子伸出右手去抓那张纸。
中年汉子把纸打开来了,不由一怔。
咦!这是什么,纸上画了个虬发大汉,毛胸膛,铜铃眼,大蒜鼻,眦牙咧嘴像钟魁!
嗨!原来是一张海捕告示,上面写的是捉拿大盗“太行鹰王”宫鸣歧,赏银一千两!
大伙一看吃吃笑,庄家可火了。?
“他奶奶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金元宝道:“他娘的,谁同你开玩笑。”
庄家瞪眼道:“这只是张悬赏告示,不是银票。”
金元宝淡淡的道:“过我手,它就是银票。”
庄家摇头道:“你这种银票我不赌。”
他手握骰子不掷出来。
金元宝左右看看众人,面皮一紧,抓起那张海捕告示,对着庄家抖了几下,低沉的吼道:“我在这上面签字,你可满意了?”
他不等庄家回答,右手食指突然在嘴唇上一抹,鲜血立即流了出来。
“血!”
大伙齐吃一惊。
庄家怔了怔,只见金元宝推开海捕公文告示,以血指在上面龙飞风舞的写了三个血字——“金元宝”!
金元宝把告示往桌上一推,随手在袋中取了个药瓶,倒了些药水在自己的手指伤口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庄家。
不料庄家在愣然之后仍然轻摇头,道:“那仍然不是银票,朋友,你可以到后院去吃住,免费招待。”
他指指海捕公文上的血字,又道:“我是冲着你老弟这个狠字,才如此的,但可不怕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金元宝冷冷一哂,道:“龙家快乐赌坊!”
庄家道:“你知道那不就结了!”
金元宝双目一瞪,伸手去拾海捕告示,不料突然另一只手伸来,使劲压在金元宝的手背上,耳际响起一声脆声:“出牌!”
呵!好嫩的一只手,像玉一般细致,五指尖尖,指甲上还涂了蔻丹,露出手腕上一只翠玉雕花镯子。
同时传来一阵幽香,引得附近几个人深呼吸。
金元宝回头一看,双目一亮。
身边这女人好美,美得叫人眩目,不敢逼视。
美眸一瞟间,这女人微露出一口贝齿闪闪发光。
这时,庄家开口了:“铁姑娘,这位朋友是你的人?”
女人冷然道:“你是庄家,不该问赌客底细的。”
庄家道:“铁姑娘,这上面写的是一千两银子,难道你也要接下?”
姓铁的女子道:“那要问这位朋友了。”
她冲着金元宝,问道:“赌多少?”
金元宝道:“一千两!”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起了一阵哄,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中州“龙家快乐赌坊”
虽然够派场,排面也大,但一把牌赌上千两银子,却也并不多见。
姓铁的女子对庄家点点头,道:“出牌吧!”
庄家仍然未出牌。
他抬头两边看,然后对姓铁的女子道:“铁姑娘,你何苦淌这档子浑水?”
姓铁的女子一瞪眼,瞪得庄家一哆嗦。
美丽的女人是可爱的,但美丽的女人变了脸,往往会吓死人。
其实男人并不是怕她会把自己怎么样,而是担心自己在她心目中失去地位。
姓铁的女子叱叫道:“少噜嗦!”
庄家抖手把骼子掷出来了。
“三!”
三对门,金元宝信手沾来。
他也不仔细看,随手翻开。
“哗!呼!”
大伙发出一声惊叹,有人还呼叫:“他娘的!一对铜锤敲起来!”
金元宝一看微微笑,双手在面颊上一搓,就等着看庄家手中的牌了。
这时候,出门的牌也亮开来,白花花的长三一对,末门也不坏,一对地牌四个点,红嘟嘟的煞是好看。
庄家推出三个对子,这把牌他赔定了。
有人就这么低声的说。
庄家环视一通,他双手挟着一对封牌。
忽然间,他哈哈的一声笑,唱起来了:“猴子出门吃花生,吃得肚饱玩鼓锤,敲得地上四大个火坑喹…嗨……通吃!”
庄家把牌摊开来——
喏,牌桌上亮出猴子来!一边的中年人顺着吃,然后是天门。
只不过他把手按着告示回头看:“这……”“不许收!”
这一喝叱,引得众人抬头看,原来是“龙家快乐赌坊”少东家龙天浩来了。
庄家立刻恭敬的道:“少爷,他……”
龙天浩重复道:“不许收!”
说罢,面带微笑的冲着姓铁的姑娘,道:“铁姑娘,我怎么等你不着,原来你也喜欢赌两把。”
姓铁的女子淡淡的一笑,道:“不是我赌,是这位朋友,不过,这一千两银子我照垫,一文也不少你的。”
龙天浩摇摇头,道:“我的话也掷地有声,别提这区区一千两银子了。”
金元宝一推海捕告示,道:“收着,过不了多久,我便把银了送来。”
他转身要走,姓铁的姑娘伸手一拉,道:“你要走?”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总不能把底裤都输光才走!”
姓铁的女子道:“我只想知道,你身边方便吗?”
姓铁的女子把一锭银子塞过去,道:“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拿着,如果不够,到‘平安车马行’来找我。”
原来这姓铁的女子,乃是中州“平安车马行”的大小姐铁凤琳是也!
如今——平安车马行的前面院子里,喏,十几个大汉赤胸低吼,练着武,十八般武器竖立在左右两厢外,地上石锁、石砣满处摆,还有一个大沙坑。
大当家的铁风云同他大妹子铁凤琳,顺着左面绕到大厅上,有个伙计刚好收拾好茶杯、茶盘往外走,想是刚刚招待客人用过的杯盘。
大厅上,平安车马行的二当家的李元化与另一车头唐通,二人已迎过来了。
铁风云走到桌前面,拉把椅子坐下来。
那是他习惯的位置。
铁风云对几人招手,大伙围上着桌子坐下来。
他问妹子铁风琳,道:“龙家的东西怎样了?”
铁凤琳道:“没见着龙在渊,龙天浩说还差几箱,就快齐了。”
铁风云道:“龙在渊不在?”
铁凤琳道:“龙天浩说他住在别墅未回来。”
铁风云道:“这么重要大事,他不亲自出马?”
铁凤琳道:“龙天浩却说是小事一桩。”
铁风云道:“二十万两捐饷是小事?”
一边的二当家的李元化道:“大当家的,龙家这是限时货物,咱们必须仔细琢磨了。”
铁风云道:“车马已备妥,东西一到便装运,连夜出城,凤琳的主意不错,咱们沿官道走,虽然路途远一点,应该不会碰见那批强盗。”
他顿了一下,又道:“为了万全之计,咱们的人马分为两路,一路打着平安车马行的旗号空车前行探路,另一路伪装成一般客商,跟在后面。
为了骗过盗匪,我跟咱们的主力走在前一路,这装货的马车,就由大妹子担岗了,假若前路形势不妙,你赶快带着货撤,我在前拖延掩护。”
铁凤琳点点头,道:“哥,这一回我把铁玉儿表妹带去,上一回运货去成都,没有把她带去,她就在娘面前告我们的状,她呀!”
铁风云道:“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吧!”
铁凤琳站起身,道:“哥,你们调派人马吧,我回后面去见娘。”
铁风云还未开口,大门外有人走进来。
这人匆忙的奔进大厅上,叫道:“大当家的!”
铁风云一瞪眼,道:“什么事?”
那人抱拳,道:“大当家的,外边来了个小无赖,这小子赖在门口不走,硬要在车马行里讨碗饭吃。”
车头唐通叱道:“他娘的,撵他走呀!”
那人道:“撵了,他不走。”
铁风云道:“有这种事?既然他耍无赖,为何你们不把他扔到街上去”那人摇头,道:“不行呀……四五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霍”的一声,李元化站起来了:“什么人如此可恶?”
他看看铁风云,又道:“大当家的,我去教训那小子一顿!”
铁风云皱眉道:“咱们还有正事,不可鲁莽。”
站在厅门边的铁风琳,心头一动,急道:“快带他进来,也许……”铁风云低沉着声音,道:“就快上路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八成有问题,且带他进来。”
铁凤琳怔怔的不开口,她心中想着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赌场上遇到的金元宝。
唔!那金元宝的双目闪着异样的光芒,炯炯然慑人,天庭饱满,面露红光,胆鼻下嵌着两片有力的双唇,削瘦的脸蛋下稀疏有几根软胡子,一身蓝衫,腰上扎着一条发光的巾带……呵!
那身材,既不胖也不瘦,虎臂猿腰,两手青筋根根暴露,他……铁凤琳正在思忖着,院子里已见走来两个人。
前面走的是带路的伙计,后面——唷!敢情正是那个金元宝!
铁凤琳心中一喜。
进来的少年郎,站在大厅阶下一抱拳。
带路的伙计已对他介绍:“这是我们大小姐,大当家的还在厅上呢!”
那人点点头,跟着带路的伙计便往大厅上去。
铁凤琳又回身走进大厅了。
她跟着金元宝身后,面上一片淡淡的毫无表情。
金元宝并未多看一眼铁风琳,就好象根本不认识铁凤琳这个人似的。
大厅上的人并未注意铁凤琳,铁风云双目注视着进来的金元宝。
只见那伙计冲着铁风云抱拳道:“大当家的,就是他!”
铁风云问道:“你朋友想找差事?”
金元宝立刻点头道:“不错!”
铁风云问:“有无介绍信?”
金元宝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铁风云眉头一皱:“可知我们这是什么行业?”
金元宝道:“车马行!”
铁风云面皮一松,道:“你既然知道就好,我怎能用一个不明底细的人?”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怕我是歹人?”
铁风云道:“你我素未谋面,我又如何能相信你是好人?”
金元宝这才回头看看铁风琳。
他原来的那股子傲气,在他看铁凤琳的时候,又露出来了。
铁风琳在龙家快乐赌坊的牙牌桌前,就看过金元宝的这一脸傲气。
金元宝问:“大小姐,你也以为我是歹人?”
铁风琳道:“我没说你是歹人哩!”
金元宝道:“那么,大小姐一定肯收容在下了?”
铁凤琳道:“这要我大哥做主。”
金元宝再次把目光转向大刺刺坐在椅子上的铁风云,道:“怎么样?”
铁风云不回答,他只是轻摇头。
金元宝淡淡的笑笑,道:“那么,我出银子入你们的伙,如何?”
铁风云未回答,铁凤琳却笑笑道:“你没有银子入伙,朋友……不……我应该叫你金元宝,你……”金元宝笑了:“谢谢,难得大小姐还记得我的名字。”
他徐徐的,从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告示来。
金元宝把告示摊在桌面上,赫然又是一张捉拿官府捉拿强盗的告示,只不过这次不是捉拿宫鸣歧的。
这是一张捉拿太行大盗“镇山虎”周猪儿的告示。
在坐的人俱都看到了。
那张告示对他们并不陌生,周猪儿这一帮盗贼,有人说他们的老窝在太行山中一个隐秘的大山洞里,也有人说他们就在栾城一带活动,只不过没人能认出他们罢了。
铁风琳却上前笑笑道:“哟,你身边带了不少捉拿盗贼的悬赏告示嘛,这一张你打算折成多少银子?”
金元宝道:“车资饭资,一路直到你们的目的地所费。”
铁凤琳看他大哥。
铁风云面露冷笑在摇头。
他心中在想:“好个狂徒,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不料铁凤琳却对金元宝道:“好,那么你签押吧!”
铁风云还没出手拦,忽见金元宝左手按在告示上,右手食指往口中一抹。
车马行弟兄们一挥手,喝道:“起!”
顿时,一挂京师霹雳堂特制的万响爆仗“劈里啪啦”轰鸣起来,早已摩拳擦掌的车马行伙计们一齐高声道:“中州平安,通行九州;运货天下,万无一失。”
再看铁风云,他背插四柄飞刀,左手持着一柄丈二长的铁杆大枪,威风凛凛的骑马先行。
在他的身后面,跟着两名骑马的车头,太阳穴微微鼓起,双目炯炯有神,四下观看。
这二人正是“旋风刀”唐通与“秃头雕”冷遒。
另外还有八名持刀膘形大汉骑在马上负责前后联络。
中间一色的是十辆四轮马车,插着“平安车马行”的红地绣金大旗,由关东骏马拉着,每辆车除了一名驽手之外,配备两名护车手跟车护送。
负责断后的是二当家的李元化,手中握着一双子母棍,此人又瘦又高,双手青筋好象快蹦出来似的根根可见。
他那干瘦的面皮上有几个坑洞,鼻小眼大嘴唇厚,看上去宛似二三天没吃饭似的。
只不过一旦动起手来,那股子拼劲还真吓人。
车队出发之后不久,相隔一里左右,又跟上一队杂七杂八的车辆,大约也有上十辆车,车上既无旗帜,走得也无章法,驾车跟车之人也没见带兵刃,一切都如普通客商模样。
领头的一匹枣红大马上却骑着个高挑身材、桃花面的大姑娘_祝∧遣徽瞧桨渤德硇械拇笮〗闾锪章穑?
铁凤琳身旁的表妹铁玉儿骑着一匹大青骡,那大柱子却驾着辆四轮大马车。
这时候,金元宝蜷坐在大柱子的身边,他那模样,就好象是个病人。
另外,还有一个骑着小毛驴的神秘人物,叫黄冷竹,他是于谦派来亲自押货的!
这几天,他只是暗中在龙家与铁家之间周旋……很快的,两路人马出了中州,踏上不平江湖路。
沿途,铁风云按照江湖规矩,逢山过水,拜码头,送红包,果然无事。
平安车马行在北五省威名远播,无论哪一座山寨都得给几分面子,但这番运货能一路太平到底吗?
只不过这一趟,平安车马行也不敢大意,马车没走惯常所走的捷径。
他们沿着官道往北,虽然路途稍远,但果然平静多了。
一路上,那骑在小毛驴上的黄冷竹一声不吭,冷眼望着周围,尤其是老盯着金元宝不放。
他娘的,好象他已认定金元宝是盗贼的卧底似的。
金元宝也不睬他,每天歇脚时忙着装车卸车、招呼酒饭,甚至替铁风琳倒烫脚水耶。
两天后,一路平安,车队很快出了豫省范围,进入直隶境内。
这一天两路车马正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而行,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狭窄的山谷!
这是北行的必经之路——临泯关,四周俱是险峻的山脉,车马无法绕道。
眼看着铁风云率领的马车进了山谷,铁凤琳手一挥,率领车队也跟了进去。
突然,一声刺耳的呼哨传来,由山谷两侧的山坡上快速冲下数十骑黑衣大汉,后面还跟着上百名喽罗,口中纷纷喊着,“肥羊送上门啦,弟兄们快上啊!”
他娘的,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的。
山贼很明显分成了两路,其中大部分都拥向了走在前面的马车,只有数十人杀向后面的“商队”。
显然,盗贼是有备而来,早已认准了目标。
铁风琳立刻一声尖叫:“大柱子,前队变后队,快撤出山谷。”
大柱子大叫一声:“大小姐,他们人不多,跟他们拼了吧!”
铁风琳道:“这里地方太窄,不宜厮杀,货物要紧!”
大柱子道:“难呀!大小姐,不等咱们退出去,他们已杀过来了,咱们还是加速前冲,接应大当家的去,也不知他们……”这还用说,铁风云与李元化的马车此时也肯定遭到了盗匪的,攻击!
铁风琳似乎也没主意了,她急的直叫:“可恶!”
黄冷竹突然从驴背上跳了下来,沉声道:“大小姐,我以为集中人手为好!”
铁凤琳道:“集中?”
黄冷竹道:“跑是跑不掉了,何不各个击破?”
铁凤琳稍作思忖,即点头道:“黄老爷子说的对,我们先收拾这帮毛贼吧!”
她一声大叫:“大柱子,所有车马都靠拢在一起!”
黄冷竹的话大伙也全听到了,这是下决心要狠干这一小股山贼,再去接应大当家的了。
有战可打,大柱子自然乐意,大叫着招呼。
“唰`В唰!”
眨眼间,平口训练有素的车马行伙计们车厢里抽出各自的家伙,同时将上十辆车赶在—起,围成了个圈,本来分散的人手也很快围成一圈,互相照应着,准备一场恶战。
铁凤琳已看清楚,朝自己这边冲过来的山贼不超过五十人,大部分是小喽罗,称得上“狠角”的不过两三人而已。
相反,自己的手下在人数上虽处于劣势,手底功夫却不含糊,二十余名大汉均是精选的高手,铁风云把他们留在小妹铁凤琳身边,便是配合他的这位大妹子护送货物的。
就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的时候,二十来个大汉分两边,抖手打出手中短刀,齐声厉吼:“杀!”
“杀!”
“杀!”
便闻得“哎啾连声,果然一下子近十个强盗挨了飞刀,歪歪斜斜的往马下跌去。
马队中传来一声大叫:“弟兄们,狠宰啊!”
这一声叫,引得黄冷竹转目看过去——哪知,一看之下吓一跳,惊呼道:
“镇山虎周猪儿!”
在太行山方圆数百里,常有两股强盗出没,一股是老巢在狼牙山的“太行鹰王”宫鸣歧,另一股便是不知老巢何在的“镇山虎”周猪儿。
若论实力,宫鸣歧比之周猪儿厉害多了。
黄冷竹一见是周猪ㄦ,不由惊呼,铁风琳纵身直欺过去,迎面截装镇山虎”
周猪儿。
她大叫:“可恶山贼,光天化日,胆敢拦截过往客商,看剑!”
黄冷竹也想扑过去,却被一个浓胡子巨汉挥刀拦祝周猪儿一见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把钜刺狼牙大棒猛一压,从剑身上传出一股力道直透过去,震得铁风琳几乎握剑不稳。
他猛喝道:“奶奶的,好漂亮,像个小辣椒,别杀了,跟爷爷回山上快活去……”就在这时,斜刺里挥来一把长剑,铁玉儿大声骂:“吃你姑奶奶一剑!”
“当!”
“杀!”
周猪儿回棒,正挡住铁玉儿的当头一剑,只不过他一瞪眼,便火大了。
“他娘的!那里来的女黑鬼,找死不是?”
铁玉儿叱道:“找死的是你!看剑……”周猪ㄦ斜身让过,回头叫道:“屠夫和尚,黑配黑,胖配胖,快过来,我把这黑美人赏给你了!”
操!为何叫屠夫和尚?只因此人本来是个吃斋念佛的和尚,现在却做了屠夫——专门割人肉的屠夫!肮彼孀乓徽笸鹚拼蚶椎男ι患桓鲇执钟肿常趾谟峙郑娲蠛拥墓馔泛煅劬藓荷凉戳耍炎煨Φ溃骸巴范彝婪蚝蜕欣戳耍敝苤矶缸盘穸酝婪蚝蜕械溃骸罢夂诠媚锿憧墒翘焐欢裕爻ひ凰Щ厣缴峡旎钊グ桑?
屠夫和尚的舌头伸的长,从舌头上滴出口水来,他哈哈笑道:“来来来,黑姑娘,咱们两个去快活……”别看他笑哈哈,一把厚背薄刃锃亮的屠刀带着风声劈过来了!
铁玉儿气的脸发青,挥剑便迎上,口中骂:“猪也比你长的强……”“当!”
兵刃接实,双方还真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于是,这二人立刻狠干上了。
铁玉儿再也没时间管铁凤琳了,因为屠夫和尚每杀出一刀,必然另一手去抓她,她为了不被抓住,一个劲的闪躲跳跃。
另一边周猪儿手抚胡子直瞪眼。
他当然是对着铁风琳瞪眼。
铁凤琳刚才只一交上手,心中便知道这姓周的武功高,她不能再急着出手了。
她在动脑筋如何取胜。
周猪儿贼兮兮淫笑道:“这是哪来的美女呀,功夫不错嘛,给老子做压寨夫人正好,哈哈……”铁凤琳不开口,她很注意对方的动作。
她甚至也不去关心别的人。
如果她这时候往后看,她便会大吃一惊,因为金元宝正跌坐在马车辕上。
金元宝面上微微笑,对于双方的搏杀,好象同他没什么关系,因为金元宝的手中正拿着一碟五香卤味花生米在大吃特吃。
有个红面络腮胡大个子,一对开山斧好凌厉,正与黄冷竹二人杀得起劲,有几缕鲜血在空中飞溅,看不清是从谁的身上流出来的。
那铁玉儿已被屠夫和尚逼到山道边,两个人仍然一刀一剑的硬碰,狂杀不休。
铁凤琳闪电似的出手了。
她的动作宛似狸猫腾跃,长剑狂杀是虚招,左手暗暗掏出的匕首才是宝。
只见她身在半空,突然左肩下压,匕首后杀先至,直往周猪儿的脖子上掠去。
只不过她遇上了身经大小数百战的周猪儿,周猪儿早就看清铁风琳手上的把戏,当然也心中有了主意。
就在铁凤琳扑杀过来的时候,周猪儿卖弄一个身法,横出半丈远,手中钜刺狼牙棒棒尾斜挡过去。
“当!”
周猪儿出手很有力,一下子砸得铁风琳的匕首朝天飞去,而她的右手腕已被周猪儿握祝周猪儿只用力一带,铁凤琳便往周猪儿的怀中跌去。
“啊!”
“哈……”
周猪儿浪声道:“你是我的了,哈哈……”周猪儿不但笑,而且仰天狂笑。
“当!”
“哎!”
周猪儿只笑一半,他“哎”的一声,张口吐出一颗牙,痛得他大骂一声低头看。
操!血水中有一粒五香卤味花生米!八锏模彝迪抑艽笠浚?
吼骂声中他猛一抖,抖落了铁凤琳右手长剑,随手点住她的穴道。
此时,周猪儿也看到了,他发现有个小无赖在马车旁吃五香卤昧花生米。
小无赖当然是金元宝,他冲着周猪儿冷瞧一眼,同时又丢了一粒花生米入口中。
这时候,大柱子一帮人正同十几个大汉在马车附近,杀得血肉横飞,尖嚎厉叫声此起彼落。
一闪身间,周猪儿已推开铁凤琳,跃近金元宝。
“他娘的!是你在偷袭老子……”
金元宝不抬头,仍然一粒粒的吃着五香卤味花生米。
“咻!”
好凌厉的一棒,周猪儿如同要把金元宝的头砸成烂西瓜似的,这一棒他用了十二成功力!
金元宝的动作快得如同他未动似的,只那么挫腰间,便见狼牙棒自身侧掠过,砸得一块大岩石四分五裂。
金元宝的手腕,却在此时又抖出两粒五香卤味花生米。
“啪,啪!”
“哎唷!”
只见周猪儿的面颊上深深的嵌着两个小洞,血流如注,从胡子上往下巴流。
便在周猪儿痛得往后闪退之时,金元宝回手猛一抖,一粒花生米已嵌在屠夫和尚的鼻子上,痛得屠夫和尚猛回头,笑也笑不出了,杀也不同铁玉儿杀了,左右摇晃破口骂:“他奶奶的!是谁?”
再看铁玉儿,连追杀的力气也没有,倚着长剑直喘息,她遇上比她更狠的人了。
屠夫和尚挺着脖子,好灵敏的闪过马车顶端,一下子便落到金元宝面前。
周猪儿大叫:“屠夫和尚,替我杀了这小子!”
屠夫和尚反手一把抓,把鼻子上的花生米抓在手上,也抹出一把污血。
他把血手摊开,对着金元宝骂:“操你娘!是你小子暗算大爷吗?”
周猪儿再次叫:“屠夫和尚,你还罗嗦什么,杀了他!”
“杀!”
屠夫和尚一刀杀去,“喀嚓”的一声,砍中马车门,几乎把门劈成两块。
而金元宝的五香卤味花生米又出手了。
“咻咻!”之声起处——屠夫和尚的双腕中“弹”,猛流鲜血,再也握不紧那把特号屠刀,“当”的一声落地,痛得他抖起双腕往后跳,口中仍然开骂:
“你娘的……”周猪儿顾不得抓铁风琳了。
当他再一次看清金元宝的手法之后,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江湖上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而他又是谁?
周猪儿看得清,便也反应得快,对方有这么一个厉害角色,是很难讨得便宜的,反正前面有油水,这肥羊不抢也罢。
他这一念之间,便腾身跃回马上。
他不但自己撤,还大叫屠夫和尚快回来。
屠夫和尚撮唇打口哨,只不过他仍然怒视金元宝。
口哨甫起,围住车辆厮杀的几十个强盗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此时撤退。
他们就快把这伙拼死顽抗的肥羊摆平了,为什么要撤?
与黄冷竹狠干的红面怒汉,厉叫着狂杀七刀,生生把黄冷竹逼到山道左面,他才往马上跃去。
铁风琳穴道被点未追杀周猪儿,铁玉儿便未追杀屠夫和尚,便在她二人惊疑之时——几十个强盗纷纷往两边密林奔回,只不过走得很惨,因为一—因为金元宝又出手了!
金元宝手中的五香卤味花生米,宛似天女散花,一粒接一粒的自他的手中打出。
每打出一粒,必然传来一声凄叫。
几十个强盗逃回树林,每人的面皮上牢牢的嵌着一粒花生米作为此行纪念。
金元宝的手上仍然托着一小碟五香卤味花生米,他也仍然跌坐在马车下未移动。
他—直坐在那地方,就好象他要死守那辆马车似的。
咦,他不是最大方,喜欢朝人家扔元宝吗,怎么现在改请吃花生米了?
因为他银子来中州路上早都用光了,还没挣到手,只好节约一点,用花生米“请客”了。
周猪儿厉声大叫:“撒!快撒!”
只见这伙山贼呼爹喊娘地朝山上跑去。
周猪儿也不去叫回前面正在厮杀的同伙。
那些同伙是冲着铁风云与李元化的“马车”去的。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自己的人大都受了伤,去了也是无补于事。
铁风琳怔怔的站在道边。
铁玉儿也一样,好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柱子跑过来了。
大柱子的背上在流血,二十来个大汉都受了伤,如果不是大家相互支援,守紧在一起,只怕早就玩完了。
看着金元宝,大柱子道:“我亲爱的金兄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呀!”
金元宝举着手上的小碟,道:“他娘的,我欠你们一碟花生米钱,能否先记帐?”
大柱子似乎想哭,道:“金兄弟,你别再逗了,行吗?你抬头看看大伙。”
金元宝道:“大柱子,快治伤吧,大伙不都已经受伤了,你还同我客气什么!”
大柱子道:“那你是……”
金元宝站起来了,却见铁玉儿走了过来。
她堵住金元宝,道:“金大哥,我相信你了。”
金元宝道:“咦,你相信我什么?”
铁玉儿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杀宫呜歧。”
金元宝笑笑,道:“那是我找赌资的最好办法。”
他要走,却被铁玉儿拦住:“你上哪儿?”
金元宝指指四周。
四周乱七八糟,车辆倒的倒、翻的翻,有的绳索已断,上头的箱笼滚落在地。
他叹道:“各位,我得干活呀,车马行里不养吃闲饭的人哩!”
“哇!”
铁风琳哭了!
她哭着奔到马车中,铁玉儿也跟上去了。
金元宝果然开始动手整理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车辆起来。
人们全受了伤,只有他没事,当然他得干活了。
虽然大伙受伤,前方的杀伐却仍在进行。
其中一方是平安车马行的人马,一方是做没本钱生意的“好汉”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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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夺宝出疑兵
铁凤琳只哭了几声,便又很快的跃出车外,她没有忘记平安车马行的疑兵,正与强盗主力在前面狠干。
铁凤琳走至马车旁,金元宝正在“吃力”地把一辆翻倒的骡车扶正。
金元宝不看铁凤琳,又把骡车上的绳索紧了紧。
铁风琳回头叫:“大柱子!”
大柱子从后面奔过来,他刚把伤药敷在伤口上:“小姐,你叫我?”
铁凤琳指着一里外的山道,道:“我们去支援他们!”
大柱子一拍脑袋,道:“嘿!我几乎忘了,大当家的他们还正在拚命呢!”
他叫着,立刻朝四周喊道:“伤轻的快跟我来,去支持大当家的啦,快!”
喝叫声中,奔出十个带伤的人,在他的带领下火速朝前方奔去。
铁风琳看看金元宝,她不知如何对金元宝开口。
一下子,她仿佛不认识金元宝了。
便在这时候,铁玉儿出来了。
铁玉儿的模样有些滑稽,她走到金元宝身边,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才恰当,急的直搓手指头儿。
黄冷竹来了!
黄冷竹只不过左臂挨了一刀,伤处包扎敷上药之后便没事了。
他笑呵呵的拦住金元宝,道:“小兄弟,你住住手。”
金元宝指着剩余几辆倾覆的车辆说道:“黄老爷子,活还没干完呢。”
黄冷竹笑笑,道:“小兄弟,这几日黄某怀疑你,误会你了,如今既已明白,这粗笨之事也可以免了。”
金元宝看看铁凤琳,道:“黄老爷子,车马行不养吃闲饭的人哩!”
黄冷竹道:“小兄弟,叫你干粗活,那是老夫的意思。”
金元宝奇道:“咦,怎么是你的意思?人家才是主人。”
黄冷竹笑道:“当我得知你并不是平安车马行人的时候,黄某不能不提高警惕,而你一心要杀宫鸣歧换取赏银,使我怀疑你也许就是强盗派来的卧底之人,所以黄某才建议铁姑娘,对你多加留意了。”
金元宝闻言,再看看铁凤琳,他发现铁凤琳的面上泪痕刚拭,半红的双目中流露着复杂的眼神。
笑笑,金元宝道:“黄老爷子,你应该怀疑,如果是我,也一定怀疑,只不过我心中很坦然。”
他又要干活,却被黄冷竹拉住了。
黄冷竹摇着头,道:“既然明白你小兄弟乃坦荡君子,怎能再叫你做这种工作,你松松手呀!”
金元宝道:“那我还欠大小姐一千两银子呀!”
铁风琳开口了!她一直想说什么,只是没有机会说,如今既然金元宝提到赌场中那档子事,她开口了:“谁要你还那一千两银子?我只是把事情替你接下来,老实说,你赌不过他们。”
这话带着几许关心的意味。
铁玉儿了有机会开口了:“我老实告诉你,龙家快乐赌坊你别去,那是个坑人的地方,你年轻不经事,多少银子你也会输个精光。”
金元宝笑笑,道:“我本来就是个没出息的无赖呀!”
铁玉儿立刻回道:“不,你有出息!”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前两天还说我没出息,现在是不是想讥讽我?”
铁玉儿急道:“那……那些话不算数的。”
金元宝道:“怎么说不算数了?”
铁玉儿道:“我不知道你的本事那么大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金元宝追问道:“说呀!一定会怎么样?”
铁玉儿突然脸红了。
她半低着头,娇羞的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她这么一说,大伙都笑了,只有铁凤琳气鼓鼓的样子。
金元宝没有笑,他耸动着鼻子,心想:“他娘的,你最好别喜欢我,不然,我会叫你大失所望的。”
这时,其余的车马行伙计也已裹好了伤口,除了一人伤势较重由两个伙计抬着照应之外,众人推着车辆很快接近了前面的战常黄冷竹对金元宝道:“小兄弟,今天你叫黄某开眼界,少不得请你一顿,呶,看你的了。”
金元宝拾头看,他问道:“刚才那个使狼牙棒的是他们的头儿?”
黄冷竹道:“不错!”
金元宝笑了。
就在尚未接上的时候,他忽然大声叫起来:“周猪儿快死了,周猪儿逃到山上去了,你们还拼什么?杀……”金元宝叫着,忽然拨身而起,他的身法真快,眨眼间便冲入了那边战群,随即听得十几人发出大声的嗥叫。
“唔!”
“啊!”
“轰!”
强盗们眼看就要得手,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出手便伤了十数个兄弟,顿时红了眼,斜刺里三个莽汉扑杀过来,三把大刀真凌厉,三个方向一古脑的罩上金元宝。
金元宝好怪异的身法,只见他横肩撞入右面大汉怀里,反臂一拨弄。
“当……唧”之声响起,三把大刀响声一起,激出一片冷焰爆射开来。
便在这电光火石间,金元宝只一扭那人右臂,三个大汉便撞了个满怀。
“轰!”
“唷!”
金元宝抛下三人往战场中央扑,他口中沉吼:“杀!”
迎面两人正要拦住他,早被他掌风一扫,顿时飞出丈外。
金元宝心中暗笑道:“他娘的,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那面,只见铁风云舞枪力战一个瘦汉——这二人杀得好凶残,那铁风云已披发半遮面,肩头上血染一大片。
再看那瘦汉,双手竹节鞭也砸的狠,直要把铁风云砸成肉酱方罢休,他一边杀,一边还“哼呀嗨”的,就好象他在跺排骨。
于是,金元宝扑过来了。
铁风云的铁杆勾镰枪戳了个空,瘦汉的竹节鞭已举在他头顶,金元宝来的巧,他在瘦汉的肩头摸一把,嗨,邪门!瘦汉的手顿时垂下了。
瘦汉吃惊的回头看,金元宝面无表情的直瞪眼。
瘦汉闪身在一边,叱喝道:“妈的,平安车马行没你这个人,你是那条道上的?”
金元宝道:“要赏银的!”
瘦汉一怔:“你说什么?”
金元宝道:“你是聋子啊?官家出赏银抓人,我就是要官家赏银的人。”
瘦汉暗中在运功,肩头一耸一耸的,因为他被金元宝一摸之后,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了。
闻得金元宝之言,他大声咒骂:“你奶奶的,什么银子不好赚,偏替六扇门当爪牙。”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管爷爷那多,反正比你强就行。”
他顿一下,见形势在变,而大当家的铁风云在喘气,不由笑笑,道:“请问阁下贵姓?”
瘦汉眦牙咧嘴,道:“你想知道?”
金元宝点头:“当然!”
瘦汉眼珠一转:“那你去猜吧!”
这时,铁风云缓过气来了。
他厉吼道:“金兄弟,他叫卷地龙丁懋,是这帮强盗二当家,‘镇山虎’周猪儿是他们头儿。”
金元宝道:“这姓丁的官家赏银多少?”
他真的要为官家赏银下手了。
铁风云摇摇头,道:“还未曾听过。”
金元宝道:“可惜!这么说,他足无名小卒了。”
他“卒”字出口,卷地龙丁懋的右臂穴道已然冲开,他咬牙一声低骂:“老子宰了你这小子!”
“咻!”
当头一鞭砸过来,他还直欺而上,准备把金元宝了帐。
金元宝飞快一个错步疾闪,右臂已顶在卷地龙丁懋的左后腰,这一顶力道大,卷地龙丁懋的身子如断线风筝,“呼,”地斜飞起一丈高,朝山道旁树林落去,幸亏被一颗歪脖松树挂住,否则脑袋开花。
铁风云也看直了。
便在惊异中,忽见铁凤琳与铁玉儿往这面杀过来。
铁凤琳挥剑左右杀,十几强盗已从马车旁被逼开。
卷地龙丁懋慌忙从树上爬下来。
他一落地便大叫:“撤!撤!他妈的,快撤!”
他娘的,这批强盗抢肥羊来的快,逃起命来也不慢,他们有马的上马,没捞到马的撒开脚丫子跑路。
车马行的人还要追杀,却被铁风云喝住了。
铁凤琳在高声喊:“哥,咱们快救受伤的兄弟呀!”
铁风云一见妹子无恙,心中好象放下石头似的,立刻对二当家的李元化道:
“李兄,清点咱们伤亡情形,快救伤者吧!”
片刻,李元化回道:“大当家的,我们这儿重伤六人,大部分弟兄都挂了彩,不宜立即前行。”
铁凤琳又叫道:“哥,再有两天就到栾城了,咱们是否绕道而过?”
铁风云道:“两路人马合为一处,按原定路程前进!”
他不再多言,大吼一声:“起!”
接近傍晚时分,铁风云朝铁凤琳道:“大妹子,咱们今夜就歇在鸡呜镇,兄弟们需要休整两天。”
铁凤琳尚未回话,黄老爷子已高声道:“大当家的,歇两天是对的。”
押后的二当家的李元化也大声道:“对,就在这里歇歇吧,重伤的兄弟需要找大夫医治。”
只这么几句话,算是说定今夜落脚鸡鸣镇了。
鸡鸣镇乃属栾城的一个小镇,南来北往的许多客商便是以鸡鸣镇做中转站,铁风云每次运货经过,均要在鸡鸣镇住两天。
主要原因,乃是鸡鸣镇住着一位大英雄——“赛孟尝”汪承宗。
汪承宗就住在鸡鸣镇北端的汪家寨内。
汪承宗有赛孟尝之称,乃是因为他在江湖上素以急公好义、好善乐施着称。
平安车马行的车队快进镇了,这时候一个年轻人奔到,他迎上铁风云施了一礼,道:“原来是铁大当家的运货经过鸡鸣镇,欢迎……”他发现许多人带有伤,立刻一付惊讶的样子。
铁风云也是一礼,道:“原来是汪世兄,老爷子安好吧?”
姓汪的看看左右,道:“家父粗安,大当家的,莫非你们中途遇上了劫匪?”
铁风云点头,道:“不错,在前面遇到一股强盗。”
姓汪的讶然问:“谁?”
铁风云道:“除了那‘镇山虎’周猪儿一伙,还有谁敢碰平安车马行的货。”
姓汪的一瞪眼,道:“周猪儿原是独脚大盗,这两年才拉杆子干起来。
他关心的又道:“你们的货……”
铁风云道:“兴业世兄,姓周的没占到便宜。”
汪兴业点点头,道:“这就好!”
铁风云接过一手下汉子送上的大红礼包,对汪兴业笑笑道:“兴业世兄,铁风云这就前去拜见令尊了。”
汪家寨很快的到了,有个中年汉子自寨内迎来,对着愉快而回的汪兴业深施一礼,道:“少寨主,来了客人呀!”
汪兴业道:“总管来得好,快见过铁大当家的与铁姑娘。”
那中年汉子是汪家寨的总管,叫汪雨村,一双锐利的眼神一亮,立刻走近铁风云,躬身行礼道:“原来是铁大当家的来了,欢迎!”
铁风云点头一笑,道:“打扰了!”
汪雨村抬头打个哈哈,然后折身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往寨内,金元宝抬头看,呵!这儿还真有够气派。
寨墙三丈八尺高,寨墙上还有人放哨,正面一座大宅,丈高的石狮子有两座,分别守在大门口,门楣上有个横匾,上面铮光闪亮四个大金字“善人府第”!
走进大宅子门,里面是个大院,院子里一角有一口大井,两边耳房,房檐下挂的是风干了的野味,耳房内有人在工作,只不过这儿不是正厅,汪家寨的正厅还在后面。
绕过大院,哎!景物立刻就变了,一座院里种着各种花卉,鸟笼子就有七八个,挂在两棵树下,这时候正有个锦袍老者在逗鸟呢!汪兴业见人便叫:“爹!”
那老者闻声回过头,他发现铁风云了。
铁风云立刻横跨一步迎上前,双手抱拳施礼,道:“汪老爷子金安,铁风云打挠了!”
说着,自怀中摸出那大红礼包,双手递上。
老者正是汪承宗,呵呵笑道:“原来是铁世侄来啦,欢迎,欢迎!”
顺手接过大红礼包,交给旁边的汪雨村。
于是,铁风云一干人立即被迎人堂屋大厅中。
宾主双方聊了一会,叙叙旧情,下人传话说,酒席已备好。
汪承宗的酒席是丰盛的,但吃的人却不见得愉快,因为在铁风云心中,他这是拜码头,心中一千个不愿,却非要前来不可。
铁凤琳更是无奈,她吃的很少。
金元宝不一样,他吃的很多,而且也喝了不少酒。
汪承宗开始注意金元宝了。
“年轻人,你出道不久吧?”
金元宝道:“我年纪不大。”
汪承宗道:“师承是……”
金元宝忙道:“师门微寒,不值一提!”
汪承宗笑笑,道:“江湖上不乏出类拨萃之士,他们都出自名门,金兄弟的来历怕是……”金元宝道:“汪寨主,这王八汤真鲜,酒也不错,哈哈哈……”
操!他不提师承来历,却说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汪承宗道:“那么你的家……”
金元宝道:“无家可归!”
这真是叫人摸不着边际的回答,金元宝到底什么来历,一时间汪承宗也不便再问下去。
没有人专挑别人痛苦的事情问,追查个没完没了。
汪承宗是老江湖,他当然更不会再问。
他干声一笑,道:“来,大伙干杯!”
大厅上众人正饮酒,门外面不带声息的走进一位妙龄姑娘。
这姑娘的模样长得俏,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嘴一点点,两个耳朵坠翠环,头发上插着一朵红玫瑰,落地裙上绣珠花,粉红上衣正贴身,把姑娘的曲线完完全全的托出来了。
姑娘这一身时尚的打扮,立即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汪承宗眼一瞪,沉声道:“影影,你来干什么?”
原来这妙龄姑娘乃汗承宗的女儿汪影影。
只见她翘着小嘴道:“爹,我也要去保定府呀!”
汪承宗道:“你哥去保定办事,你也去?”
汪影影道:“爹,咱们保定的家当我最清楚不过,我是去查看他们的进出帐呀!”
汪承宗尚未开口,铁凤琳已笑笑道:“汪小姐去保定,那就同我一路吧,汪公子跟我哥同行,这样也好彼此有个伴,大家在路上说说笑话解闷。”
原来,他们这一趟货要押送到口外,途中自然须得经过保定。
汪兴业愣然无言以对,铁风云已点头道:“好,就这样安排,老爷子也放心了。”
一边的汪姑娘不动了。
她不但没动,更未说话,因为她正盯视着金元宝,她那眼神就好象爱钱如命的人发现地上有个大元宝似的。
金元宝低头挟菜,汪承宗以佳肴兼美酒招待,他吃的似乎十分愉快,他曾当然不会去多看汪影影。
汪兴业终于开口了:“大妹子,我去保定你在家,咱们的买卖我比你更明白,还用得你也去?”
汪影影回头看着汪兴业,道:“哥,你休想撇下我一人去保定!”
她轻盈的走近铁凤琳,道:“凤琳姐姐,我们说定了,我收拾收拾便随你同行。”
真大方,她再一次向金元宝看过去,还抿嘴微微一笑。
汪承宗大不以为然,却又好象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料,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除了黄冷竹和金元宝,所有的人都去不成保定了!
有人送来了一封信函。
大家看过信函后,便匆匆离开汪家寨,赶回落脚的客栈内赶着马车来到鸡鸣镇外。
平安车马行的马车,并排停在鸡鸣镇外的官道旁。
这时,只见远处官道上突然扬起尘土,数十骑人马骤然驰来,当头的是个大汉,顶盔贯甲,手持三尖刀,后面跟着三四十个黑色劲装大汉,还赶着十余辆大马车,个个挟刀佩剑,显得很威武。
眨眼间驶近面前,大当家的铁风云迎了过去,身后跟着汪兴业、李元化、铁凤琳、汪影影、黄冷竹等人。
他们是准备迎接来人。
汪兴业心不在焉,目光落在铁风琳身上直打转。
铁风琳当然知道汪兴业在盯她,但她只是淡然的站在黄冷竹身边。
金元宝没有去迎人,他在后面同车马行伙计们打招呼道别离。
原来,车马行的人今天全都要直接返回中州,除了黄冷竹与金元宝例外。
严格的说,黄冷竹与金元宝并不是车马的人。
这是因为正如前面所交代的,突然有人带着信函赶来鸡鸣镇,交到黄冷竹手上,说是王大将军已临时差人亲自前来接捐银。
只见大柱子拉着金元宝的手,半响没听见他说出一个字,神情很激动。
另外几人也围了上来,其中有个汉子开了口:“金兄弟,你可得早早回中州,大伙都等着你,等着同你……同你……”金元宝笑了:“赌几把,是吗?”
那位仁兄道:“不,是喝几杯!”
大柱子突然会说话了,忙道:“对,大伙在中州等你喝几杯。”
金元宝点头一声哈哈,回过身来,正与铁风琳的目光碰个正着,于是——于是汪影影也看到了,她觉得铁风琳望着金元宝时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象是痴痴的,不由心中一动。
这当儿,马上的执刀大汉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黄冷竹面前。
此人便是临时前来接银子的人。
黄冷竹当然认识他,却有些愣然道:“王大将军呢?”
所谓王大将军,是指镇守边关的兵马大元帅王铤,只因此番捐饷须得直接交到王铤手上。
黑衣大汉看看左右,低沉着声音对黄冷竹道:“瓦刺屡屡入侵,连京城也不太平,王大将军已把人马拉到通州,兄弟们急等捐饷买米下锅,命我在这等黄兄,不知银子……嗯,是否已运到?”
黄冷竹道:“不去口外了?曹将军,二十万两捐饷子就在马车上,你打算……”姓曹的点点头,道:“那就马上交割,然后我走捷径直往通州。”
黄冷竹伸手,道:“也好,请拿出王大将军的信物。”
姓曹的一怔,道:“难道黄兄信不过我曹变蛟?”
黄冷竹赔笑道:“只是手续问题。”
曹变蛟道:“黄兄已送捐饷到此,不妨与咱们一起回军中,王大将军面前自然明白。”
黄冷竹欲言又止,似是很无奈。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
因为他看到金元宝了!
他把手一挥,对一旁的铁风云道:“大当家的,马上交割银子。”
铁风云心忖:“你是货主,如今有信函传来,对方又来了人接货,我早早交割,省了一桩提心吊胆的事,最好不过。”
念及此,连连答应了,当下吩咐李元化、铁凤琳传令下去照办。
黄冷竹眼看着一箱箱银子,搬到曹变蛟带来的马车上,便伸手拉过金元宝,道:“金兄弟,口外不去了,咱们上通州。”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去通州回大营,我去通州干什么?”
黄冷竹本来就是于谦手下一名文武双全的谋士。
他闻言一笑,道:“今天喝酒时咱们就说好了,就咱们两个,你陪我把银子送到大营,难道此时你想反悔不成?”
金元宝指指来的人,道:“你们的人马已到,你任务已完成了,还用我帮什么忙呢?”
黄冷竹转头看看正在指挥的曹变蛟,低声道:“这是临时差来的人,事情突然,我心里总觉不对劲,金兄弟,算我求你。”
金元宝有些木然的道:“你……这不是叫我少赌儿天牙牌嘛!”
黄冷竹哈哈一笑,道:“金兄弟,事成之后少不了同你大赌一场,绝不令你失望。”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帮了你的忙,还得送你银子呀!”
黄冷竹道:“这话怎么说?”
金元宝道:“你明知我爱输呀!”
黄冷竹道:“哈哈!金兄弟说笑了!”
金元宝道:“更何况我也没有银子。”
黄冷竹道:“多了没有,三二百两我奉送。”
金元宝微微的笑了,他叫元宝,好象也真的很喜欢大大的元宝,听到有人要白送他元宝,那就更高兴了。
二十万两银子已搬到曹变蛟的马车上了,平安车马行大当家的铁风云,特别吩咐兄弟们,置上一桌酒席,明着是替黄冷竹送行,实际上却是对金元宝的一番相助之恩表示感激。
大伙正吃着酒,忽见一行人马走过来。
来人是汪家寨的,马上的人看到汪兴业兄妹了。
汪家兄妹要走了。
兄妹二人真大方,汪兴业走近铁凤琳,十分文雅的对铁凤琳道:“我诚心邀你到汪家寨多玩几天。”
铁风琳淡淡的道:“以后再说吧!”
汪兴业不算丢脸,至少他还有希望。
汪影影走近金元宝,道:“金大哥!”
金元宝一愣,道:“有事吗?”
汪影影伸手往金元宝手中塞了一张字条,道:“这是我地址,通州离保定很近,你到了保定一定找我。”
金元宝道:“除了赌坊!”
笑笑,汪影影道:“保定最大的赌坊就是我家开的。”
金元宝愉快的笑了。
于是,汪家兄妹跳上马,飞快绝尘而去。
兄妹二人本是打算与铁家兄妹二人一道去保定的,只因临时来人接货,故只好改变原定的打算。
黄冷竹拉着金元宝,二人就要跟上曹变蛟的人马了,铁凤琳突然走过来。
铁风琳不开口,她只是看看金元宝。
她此刻心中想着个卜么,连她也不知道,很乱,也很无奈,她只把手往金元宝袋中一塞,回身便往车马行伙计中走去。
铁玉儿没有急着走,她看着金元宝与黄冷竹并肩跳到曹变蛟带来的—辆空马车上。
平安车马行的人站在道旁挥手,金元宝愉快的微微笑,但当他自袋中摸出一个绣花荷包,便不笑了。
他以为铁凤琳送了他几个小元宝做路费银子,万万料不到会是一个小荷包,他娘的,她这是代表什么?金元宝愣然了。
马车已往前方驶去,曹变蛟陪着黄冷竹在看风景,金元宝无聊的躺在车辕上养精神。
如今他想的多,汪影影,铁凤琳,这两个女子似乎对他有了情愫,而他……
一念及此,金元宝笑了,他是个小无赖,怎么会同两位大小姐……哈哈……曹变蛟的人马向官道驶去,不多久,鸡鸣镇已看不见了。
金元宝还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偶尔回头看一下。
当然,他在想着此时那两个喜欢自己的大小姐会干什么?铁凤琳会随他哥哥铁风云等人回中州。
汪影影呢?她会不会果真赶去保定等候自己?嗨,她要去就去,左右自己最多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这一带的官道上原本过往客商很多,往来穿梭不息,不知为什么,今天很少看见。
曹变蛟的车队已行驶出百余里路了,开始进人山道。
便在这时候.夕阳余辉中,突然寒光激闪,随之便闻得黄冷竹高吭的一声厉嗥:“啊!”
话音未落,黄冷竹已滚落马车,朝山坡下跌去!
金元宝霍地一下站起,却见曹变蛟伸手戟指着他,厉吼:杀了他!”
金元宝还未反应过来,迎面,五个黑衣怒汉直往他杀来了!
三枝长枪加上两把大砍刀,在这空间极小的马车上,金元宝极难闪避,似乎除了一飞冲天外,别无出路。
金元宝没有往天空飞,横着肩便往山坡下跃去。
他人尚未着地,两枝长枪已往他身上掷来。
只不过金元宝看也不看,随手往后甩臂,已把两枝长枪拨落。
紧接着,金元宝也滚下山坡。
他止住下坠之势,抬头一看——那曹变蛟的车队,早已驶远了。
他娘的,逃得可真快!他暗骂一声,朝数丈之外的黄冷竹走过去。
金元宝知道,黄冷竹这一刀不轻,只怕……他走近黄冷竹,发觉黄冷竹仰面朝天一动不动的躺着,浑身鲜血淋淋……他大叫:“黄老爷子,我来了!”
没有反应,黄冷竹好象昏死过去了。
金元宝把黄冷竹的身子翻过来,不由大吃一惊。
他娘的,这一刀真狠!
黄冷竹从右肩头连上背挨了一刀,衣破肉绽,似乎白骨可见,这一刀本就叫人受不了,何况他又从山坡上跌下,那血还在流不停。
金元宝抱住黄冷竹往山坡上走,事情偏就那么巧,几骑人马驰过来了!
金元宝大声叫:“喂,有人受伤啦!”
于是,众人勒马调头,五个大汉挤在崖边看,其中一人大声喊:“那不是金兄弟吗?”
金元宝抬头极目瞧,竟然是汪兴业!呵!他们还真往保定来了,那么,汪影影也一定在其中了!
金元宝忙把手举起来,一把抓牢垂下来的长绳索在黄冷竹身上拴牢。
于是,上面的人合力拖起金元宝和黄冷竹。
汪兴业急问:“怎么了?怎么了?”
金元宝跳起来,一阵子大喘气之后,道:“快救人!”
只见黄冷竹已经昏死过去,汪兴业立刻冲着其余人道:“救人要紧!绕过霸县,加速前进,务必在今夜赶到保定!”
那霸县在保定外,乃通州前面的一个小县,汪家有生意在此处,汪兴业与其妹汪影影同时从栾城出发,前往保定。
汪影影想追赶金元宝,独自骑马先行,兄妹二人约定在霸县见面,却不料汪影影追赶金元宝不得,反是霍武途中救起金元宝与黄冷竹二人,也算巧合。
汪兴业仔细查看黄冷竹的伤势,不禁紧皱眉头,道:“真狠,这一刀差点没要他的老命。”
金元宝道:“他娘的!他们窝里反,自相残杀!”
汪兴业吃惊,道:“他们是什么人?怎会……”金元宝笑笑,道:“把他救活再说了。”
汪兴业当然想不到,黄冷竹的身份是什么。
他也想不出金元宝的身份,他只明白一件事,那便是他的妹子汪影影,似乎看中金元宝了。
而铁风琳似乎也对这小子有点那个,就凭这一点,汪兴业便决心把这二人送到一个地方,那便是他大妹子在保定住的地方。
入夜,一行人到了保定府郊外。
保定府属直隶省的通衢大邑,甚为热闹,骤马栈房不少,汪兴业令手下一名大汉很快的叫来一辆车子,帮着金元宝把黄冷竹抬上大车。
汪兴业吩咐一声,大汉便陪着往保定城驶去。
而汪兴业却先奔霸县,他想看看他大妹子还在不在霸县,如果在的话,就告诉她来保定,如果不在。而是先去了保定,那最好不过,省得他通知了。
金元宝很替黄冷竹担心,因为黄冷竹挨的一刀足有一尺长,好象肩上胛骨也裂开一道骨缝,就在大车的疾驶中,黄冷竹有气无力的翻开眼皮子,当他看到身边坐着金元宝的时候,立刻露出个微笑。
那种笑十分复杂,金元宝就觉得黄冷竹笑的不太自然。
不自然当然不好看,金元宝忙问:“黄老爷子,你觉得怎样?”
黄冷竹只是两唇嗡动一下,没声音。
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停下来了,只见大汉当先跳下车来,高声叫道:“过来几个活的人!”
他娘的,能过来的当然是活人,死人怎么会动?三个青衫汉子奔过来,其中一人问道:“嗨,丁老二,小姐说你陪着少爷要去霸县,此时……”姓丁的知道汪影影果然先到了保定,心中一喜,口中却叱道:“少废话,把受伤的抬进去,小姐呢,我去向她禀告一声。”
金元宝跟在三个青衫汉子的后面,他这时候才看清楚,原来这地方是一条小街道,别看街道小,四匹马并着一样可以通过大地方到底不一样。
一行人走进一问大院内,迎面,汪影影像个花蝴蝶也似的,自屏风后面奔出来了。?
汪影影看到金元宝了,她的面上一片喜悦,但当她看到重伤的黄冷竹之后,惊住了。
她愣愣的道:“怎么……会这样……”
金元宝道:“汪姑娘,快请大夫来为黄老爷子治伤吧!”
汪影影当即命姓丁的去请大夫,又命人把黄冷竹抬进客房中,这;这才问金元宝,道:“是谁下的毒手?”
金元宝摇摇头,道:“那要等黄老爷子清醒之后,才会知道。”
汪影影道:“黄老爷子好象请你保驾的呀!”
金元宝道:“所以我把老爷子救回来了。”
汪影影问:“那二十万两银子呢?”
金元宝苦笑:“能捡回一条命,在那种情况下已经不错了。”
于是,他把当时突发的情形说了一遍。
汪影影听得金元宝的话,也吃一惊,道:“八成是他们自己人窝里斗。”
金元宝道:“嗯,大概吧!”
汪影影渐渐高兴了。
只要金元宝来,她就会快乐。
她绽开笑容道:“金大哥,你怕是要在我这儿住些日子。”
金元宝道:“不行!我得回鸡鸣镇去找平安车马行的人。”
汪影影道:“不用找了,他们没有留下,铁姑娘坚持要走,所以他们立刻折回中州去了呀!”
金元宝一想,这大概是铁凤琳不想被汪大公子纠缠,铁风云知道妹子的意思,这才未在鸡鸣镇多呆两天,就回中州了。
他也不想对汪影影来电,只淡淡的道:“走的真快。”
汪影影笑道:“金大哥,你猜我这儿是干什么的?”
金元宝笑道:“白天不开门,夜来喧闹声,八成是赌常”汪影影乐道:“嘻!
你猜中了,你不是喜欢赌几把吗?你来对地方了。”
金元宝拍拍口袋,口袋中只有当他离开鸡鸣镇之时,铁风琳塞在他袋中的绣花荷包。
摸着口袋,金元宝哈哈一声干笑,道:“嗨,腰里缺铜,不敢横行,我得压一压老毛病了。”
汪影影道:“我说过,在我这儿你尽管下场赌。”
金元宝道:“他娘的,输了怎么办?”
汪影影指着鼻尖:“有我!”
“哈……”
金元宝笑了。
便在这时候,姓丁的领着一位圆圆脸、大眼睛的大夫匆忙的进来了,那大夫的药箱子由姓丁的提着。
汪影影指指房中斜躺着的黄冷竹,道:“快救这人。”
大夫上前,仔细撕开黄冷竹的衣衫,不由一瞪眼:“真是要命的一刀!”
嘿,他还真懂行,不是一般只会治头痛脑热的野大夫!说完,取出一应药物,很细心的为黄冷竹疗治刀伤,又留下一些内服的药,总算把黄冷竹又救活了。
那汪影影派人专门侍候黄冷竹,只因为黄冷竹是金元宝带来的人,为了金元宝,她得有听表现。
汪影影把金元宝招待在另外一问厢房中,有个女婢为金元宝送吃的用的,这光景就好象要把金元宝留下来的似的,一切招待“这玩意值多少银子?”
金元宝道:“我只有这个!”
汪影影接过手上看:“手工很细,这里面是……”她打荷包看,只见是一个鲜红的鸡心宝石,汪影影立刻怔怔的道:“谁送你的,铁风琳?”
金元宝也看到了,他的心却一沉,收了女孩子的这种东西可不好玩,莫非铁凤琳已……只不过一念之间,金元宝笑了。
他把荷包又取在手,苦笑道:“唉!看来今天只好不赌了!”
汪影影道:“那多扫兴!”
她把手一招,那瘦汉便挤过来了。
她吩咐道:“取五十两银子过来。”
瘦汉子正要走,金元宝开口道:“干吗,要借就借一千两。”
汪影影愣然,道:“一千两?”
金元宝道:“赌就赌过瘾!”
一顿,汪影影便对瘦汉子点点头。
于是一千两银子的筹码,用个红木盘子送到金元宝面前来,最大的筹码为百两一个,小的只一两。
汪影影浅浅一笑,道:“足够你赌一夜了吧。”
金元宝摇摇头,道:“那多累人呀!”
说着,他双手一推盘子,一古脑推在天门前,看的大伙都直瞪眼。
汪影影也瞪眼了。
金元宝愉快的抖抖双手,道:“这把牌我来看。”
他娘的,他当然有资格看牌,因为桌上最大的银子也不过十五两的两三个,便四周全部加上,最多也不过二百余两银子,他老兄一把上千,庄家的面皮立刻绷的紧。
“你全部下?”
庄家问的是金元宝,眼睛却看着汪影影。
金元宝道:“他娘的!难道不可以?”
只见庄家对金元宝笑笑,立刻掷出骰子,出现的点子是四,金元宝伸手便把牌取上手。
庄家第二把牌,这时候已有十七、八个人围在桌边观看了,大家等着金元宝手上的牌了。
庄家先翻牌,喏!竟然翻出猴王一对来了,这就不用再看了,庄家来了个通吃。
立刻,四周哄然一笑。
金元宝笑笑,把牌扣按在桌子上,转头汪影影道:“我欠你一千两银子。”
他正要走,庄家开口了:“小姐!”
汪影影吃惊的回过身:“干什么?”
庄家指指桌面上的牌,道:“小姐,这牌……”汪影影低头看,只见金元宝的两张牌已嵌入桌面与桌面平齐,一时间取不出来。
汪影影把柳眉皱紧,指指桌面上道:“金大哥,这……”金元宝道:“嗨!
输了银子的人,不都会发火吗?”
汪影影道:“金大哥,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
金元宝道:“没忘记,我喜欢输。”
汪影影道:“可是你却发火了!”
金元宝笑笑:“虽然发火,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他指着桌面,又道:“换一张桌子吧,汪小姐!”
汪影影突然一掌拍在桌面上,两张牌立刻跳起来,她只低头一瞧,立刻命人换桌子。
那瘦汉子指挥几个汉子,匆忙的换桌子,汪影影与金元宝并肩往后院里走。
“你真有一套!”
汪影影斜睨金元宝。
金元宝道:“我欠你一千两银子。”
汪影影笑道:“真会说笑,我应该感谢你的。”
金元宝道:“咦,你为何要感谢我?”
汪影影道:“你没有当面揭穿我的人弄诈,否则……”金元宝道:“原来你看到了?”
汪影影道:“当然看到了,一付牙牌,不会有两个丁出现的。”
原来庄家亮出一对猴王,一般人定会生气的连牌也不再看了。
然而金元宝虽未看牌,他却暗暗用手摸了摸牌底,他摸出其中一张是丁三,当时他当然很生气,但却因为汪影影的关系,没有说穿,只是暗中运力,把牌嵌入桌面中,印了个丁出来。
汪影影一看便明白,立刻命人换桌子,当然,她是不会向金元宝索取所借的千两银子的。
金元宝露了一手绝活,汪影影惊于金元宝的武功,立刻又对金元宝另有评价,也许他真有找宫鸣歧的能耐,有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金元宝不简单。
汪影影吩咐摆酒,酒席设在她的房间里。
汪影影的房间是诱人的,锦罗帐子象牙床,一切家具都以白玉为质,光景正是那时候最豪华的一种。
所谓酒席,只有精致的小菜七八样。
美酒也只有一壶,不过却是刚入中土的西洋马爹利,金元宝还是头一回喝这种酒,他娘的,外国马老爹酿的酒果然“厉害”。
柔柔的灯光,轻轻的细语,偶尔一声浅笑,金元宝仿佛身处温柔乡似的。
其实这与温柔乡差不多醉人,几杯酒下肚,金元宝的眸子里就充满了淡淡的红色。
只是淡淡的红色,便已瞧进汪影影的眼里。
汪影影吃吃笑着再举杯,却被金元宝挡住了。
他握住她的手,含含糊糊道:“嗯……汪小姐,我……我快醉了。”
笑笑,汪影影道:“你醉了?”
金元宝道:“我醉了会有不文明举动的。”
“会吗?”
她试着把手抽回来,但金元宝握的紧:“你以我不会?”
汪影影撇嘴笑:“哼,我以为金大哥是正人君子。”
金元宝道:“正人君子也是人,酒色财气免不了呀!”
汪影影道:“如果我不答应,只怕……”说着,她暗中运力挣扎,只可惜仍然脱不出金元宝的手掌,本能的另一只手并指疾点对方脉门,指风凌厉带着丝声。
金元宝淡淡一笑,左掌轻拂,巧妙的拂在汪影影手背后上,看上去就好像摸了对方一下。
汪影影双目一亮,斜过身子横肩疾撞,撞向金元宝的胸膛,这一招如撞中,金元宝就惨了。
汪影影也认为金元宝非闪不可。
金元宝坐的更稳当,只见他拂出的手回收中途,只在汪影影肩上推一把,汪影影居然撞了个空。
便在这时,他那握着汪影影的另一只手用力一带——哟!汪影影已扑倒在他的怀中了。
金元宝双目精光一现,道:“汪小姐,你这几招算得上乘功夫,一般人难以抵挡。”
汪影影直直的瞪视金元宝,道:“可惜仍然逃不出你的手掌。”
金元宝道:“那是因为我并非泛泛之辈。”
汪影影道:“你这样抱着我意欲如何?”
金元宝笑道:“嘻嘻,你以为我会对你怎样?”
汪影影反而不开口了。
她微微的闭上眼睛,她甚至还把巧嘴微微翘着,好大方的架式,准备迎接另一种挑战了。
金元宝低头看着,仲手轻轻的抚摸着汪影影的微红面颊与秀发,还把握住汪影影的手腕之手松开了。
这时候自然不必再握住对方,他把手托住对方的背,似乎听到汪影影的呼吸之声了。
他轻轻的叫:“汪小姐!”汪影影喃喃的道:“叫我影影。”
金元宝自语自语:“影影,好听的名字,好美的姑娘……”汪影影娇嗔道:
“哼,你别说什么甜言蜜语了。”
金元宝摇着头:“我从不轻易夸赞女人。”
汪影影睁开了眼睛:“那铁凤琳呢?”
金元宝评价:“她呀,是一个冷冰冰的女人。”
汪影影妙目一转:“可我发觉她对你很不错呀!”
金元宝随口道:“那是应该的。”
汪影影一怔,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因为我救过她嘛。”
汪影影道:“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周猪儿,你从周猪儿手上救了她,这事好象铁风云提过,但我却发现,铁风琳对你的意思是爱!”
金元宝眨眨眼睛:“嗯,你怎么知道?”
汪影影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也是女人呀!”
金元宝笑笑,道:“可如今却是你在我怀里。”
他在汪影影俏嘴上按了一下,又道:“你对我又是什么样的爱?”
就在这寸,猛古丁的,汪影影单臂上勾,紧紧的攀住金元宝的脖子,便也把俏嘴迎印在金元宝的厚实唇上了。
这动作先是令金元宝一愣,旋即回应,用力的搂紧怀中的人儿,便……哈!
好一场热吻,汪影影几乎直噎气。
金元宝有些迷迷糊糊的发出梦呓般的呻吟声。
于是,两个人起来了,不,应该说是金元宝把汪影影托抱起来了。
一边就是最舒适的大床,坐在椅子上多累人呀。
床边沿,金元宝先坐下来。
汪影影仍然被抱在怀,她发出“咿氨声不断。
情欲之火已在二人之间燃烧起来了,而且相当炽热。
汪影影半挣扎,挣扎着往床上躺去。
金元宝几杯酒落肚,精神大振,斜着身子压上去。
汪影影也没少喝酒,她全身好像架在大炉上烤热,不但烫也带点滑。
金元宝用手轻摸着,也轻滑着,他真会拨弄,汪影影更加放荡了,她竟主动的解罗衫。
金元宝反手虚空一掌,“呼”的一声灯灭了。
灯虽然灭了,但床上的响动却加戏了,在这些响动中也加杂着哼哼啊啊,当然,那不是痛苦的呻吟,那是愉快的乐章……有时候过分的快乐,便是那种反应。
初时不闻声浪,但时间稍长就不一样了。
汪影影有了反应,她的反应便是两手乱抓。
金元宝被汪影影抓得似痒又疼,那应该是恰到好处的抓,她怎么会把金元宝抓破皮呢!
但这种抓搔的动作,却有奇妙的作用,金元宝的回应更狂烈了!
金元宝发出“哼”一声,那是他在用力气。
汪影影似乎无力再抓了,她……
金元宝开始表现出无赖的作风了。
因为刚刚进入角色,他便知汪影影并非贞节女子……晤,或许,地大概还生过孩子吧。
金元宝一念及此,他便也狂荡的不再存着什么怜香惜玉之文明动作了。
他原本是无赖,他以为遇上了一位荡女人,汪影影与他正相宜。
于是,金元宝展开姿势,雄风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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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美貌赛似荷花仙
金元宝虽是小无赖,但他对不同的女人会采用不同的态度。
他有他的作风。
对于九儿姐,他是认真的,十分体贴她。
对于骊山四姝,他完全不会去细心侍候。
对付那样的女人,他只会以内功作辅助,整得她们无力下床。
而汪影影又不一样了。
汪影影乃栾城汪家寨的千金小姐,大家作兴玩玩,谁也不必整谁。
金元宝有了这种想法,他便以正常功力,力求要汪影影满意,他也满意。
你快乐,我快乐,大家乐嘛!果然,这一夜,双方都很满意。
这一夜金元宝舒坦极了。
什么叫做温柔乡,他现在就睡在温柔乡。
汪影影拨弄着沉睡的金元宝,面上一直浅浅的笑,也一直依偎在金元宝的臂弯里,像个小妇人。
这时候她才发觉,金元宝看上去似稍瘦了些,但他身上的肌肉好棒,一块块的贴上去似的,好象岩石那么硬。
她看看外面,天色有些灰朦朦的,前院那些喧嚣声早已消失,但她希望天别亮,最好永远别出太阳。
想起夜来的缱绻、甜蜜和温存,汪影影仍然全身似火辣辣的不好受,但见金元宝沉睡很酣,地不忍闹醒他。
汪影影不动身,把鼻子顶在金元宝的身上,那股子男性味道真迷人,她不时的用力吸着。这种时刻是多么珍贵呀,再多的元宝也难买到。
如果此刻有人来打扰,汪影影定把此人当仇人。
嗨,还真有人来打扰,前面客房中就有在呼叫。
这声音很大,连金元宝也被吵醒了。
他听出了呼叫的人是谁,忙道:“哟!是黄老爷子在叫!”
身子一挺便坐起来了。
汪影影心中发火,为什么黄冷竹会在此时象杀猪一般叫?她见金元宝起身,当然无法再睡。
但当她发现金元宝一心只顾快快穿好衣衫,对她似乎不加理会似的,令她多少有些不快。
金元宝穿好衣衫,这才笑对汪影影道:“一夜风流,此生难忘,咱们彼此要珍惜呀!”
汪影影道:“元宝心肝,我会的,你可别口是心非。”
她贴近金元宝,又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金元宝道:“哈!你不怕我你的家产赌光?”
汪影影道:“我怕吗?”
金元宝愣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二人便往客房里面走去,黄冷竹的声音又吼起来了。
“来人呀!”
金元宝推门而入,急急忙忙走近床前,道:“黄老爷子,你醒了!”
黄冷竹见金元宝与汪影影二人前来,面上一片愉快的伸手拉过金元宝,道:
“快备车吧!”
金元宝道:“备车?干什么?”
黄冷竹道:“马上赶回中州。”
金元宝道:“那怎么行!你的伤……”
黄冷竹自己披衣裳,急道:“伤不要紧,快备车!”
汪影影道:“老爷子,大夫说过,你至少要三天时间才可以下床。”
黄冷竹道:“来不及了,汪小姐,麻烦备车吧!”
汪影影看看金元宝,发现金元宝冲她点头,便不由对黄冷竹道:“老爷子,何不多休养几日再走?”
黄冷竹道:“我的时间就是命,汪小姐,命比银子值多了,我得尽快的回中州。”
黄冷竹咬牙苦撑着往外要走了,汪影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你们等,我去命人备车。”
她转身便往外前院去,叫人备上马车,内心中却大骂黄冷竹不是东西。
金元宝扶着黄冷竹往前走,他治过伤,再休息一夜,似乎已好多了,背上一刀未中要害,只不过流了不少血。
黄冷竹道:“金老弟,我请你保护我回中州。”
金元宝心忖:“捐饷丢失了,他该去找他的王大将军报告,何故反倒回中州?”
念头闪过,却随口道:“我也正要去中州。”
黄冷竹叹道:“这一劫我算逃过去了,多亏你老弟援手。”
金元宝耸耸肩:“他娘的!我能不援手吗?”
二人绕到前院,前院不见人,赌了一夜的赌徒早就有喜有忧的回家睡大觉了。
什么叫有喜有忧?赢了当然喜,输了自然忧,只有一个人输了还喜的,那就是金元宝。
金元宝一夜风流快活,那当然是因为他的能耐高。
他现在就微微笑。
大门外进来汪影影,她走到金元宝面前来。
“马车备好了,我还派个人中途侍候黄老爷子。”
黄冷竹却摇摇手,道:“谢了,我有金老弟相陪已经够了。”
汪影影伸手拉住金元宝的,道:“怎么,你也要走?”
金元宝道:“我已答应黄老爷子了。”
汪影影眨动美眸,道:“那我们……”
金元宝道:“有缘总会再见面的嘛!”
汪影影道:“看你说得真轻松,如果你不来,我会找你的。”
黄冷竹却急的直嘟哝,为什么大车还不来。
大车便在这时候驶来了,双辔拉车有蓬顶,车上铺了三床旧垫子,人躺在上面够舒服的。
黄冷竹怕金元宝英雄难过美人关,变卦改心意,拉住金元宝便往车上登,回头对注影影道:“容后图报!”
简单四个宇,汪影影听在心中真不是味道,不过她仍然对金元宝道:“你可要回来哟!”
金元宝重重的点点头,道:“我会的,你保重。”
他娘的,还真像情人分离,有一股难割难舍的样子。
其实,金元宝心中明白,汪影影不是头一回,这对他在心理上少了一份负担,他坦然的登上车,赶车的长鞭一挥,两匹马拖着蓬车便朝南驶去。
黄冷竹强忍着背痛,连声催促:“快,快,快!”
蹄声宛似擂鼓,黄冷竹催着大车要赶快,赶大车的长鞭抽,两匹健马似发疯。
行了数十里——突然问,前面也传来马蹄声,一辆马车蓦地出现在眼前!
他娘的!好快!
两下里猛古丁遭遇上,谁也无法闪避,就那么“轰”的一声,撞成堆了。
只见马匹交互挤压,两辆大车也翻在路上了!
来车上响起一阵莺燕般的尖叫声,竟然有五个幼齿仔滚落车下,摔的真不轻。
紧接着,只听“吁”的一声,来车后面还跟着一辆更豪华的大车,却及时收缰刹住了!
该黄冷竹倒霉,他在车里直叫惨,直哎呀!
金元宝耸耸双肩,他去扶住黄冷竹,苦笑道:“老爷子,我们撞车了。”
黄冷竹道:金老弟,屋漏偏逢连夜雨呀!
便在这时候,忽听得一女子声音叱道:“把那不长眼睛的杀了!”
“呛!”
这是拔刀声。
连着又是几下拔刀声,显然对方竞要杀人了。
金元宝在车内刚坐直身子,他一手还扶着黄冷竹,闻得拔刀声.便把头伸出去探看。
他看见对面一共两辆蓬车,前面一辆歪倒在道边,拉车的马和乘车的人都跌在路上起不来。
再看后面大车,操!真豪华,上面赶车的女子长的真白,那蓬车的布幔是缎子的,上面绣着大红花,四角金穗垂一尺,上面还挂着响铃铛,就不知车内坐的什么人物了。
金元宝见三个女子仗刀直奔过来,他不再犹豫了。
就在赶大车的一声叫:“要杀人了……”他纵身跃下,喝道:“他娘的,怎么杀人呀?”
三个女人怒视金元宝,其中一人道:“滚开,找死不是?”
那女子说完当头一刀劈,金元宝错身甩肩,左手抓住女子左腕,往后一送,正好把另一女子的刀砸飞。
三个女子吃一惊,后面蓬车中爬出个白净女子。
这女子只一看到金元宝,她全身的骨头便轻三两,她戟指金元宝,道:“别打了,都是自己人呀!”
他娘的,金元宝除了九儿姐之外,还想不出有什么女子是自己人。
但当他侧头去看,便全明白了。
原来——原来这些人全是骊山四妹的人,那么……他心念电转之间,便多看了那豪华大车一眼。
就在这时,红影一闪,只见一个披风绣金边的女人,俏生生的站在金元宝面前。
这女子先是一嘟俏嘴,道:“喂!你这没良心的,还认得我月月红吗?”
一笑,金元宝道:“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月月红问:“那夜你为何不辞而别?”
金元宝微笑道:“你们三个舒服过头了,我叫不醒你们,无聊之下,便到中原来了。”
是的,那女子正是在武夷山的无名小镇野店中与金元宝热热烈烈“大战”一夜的月月红。
只见她上前抓住金元宝,道:“走,去见我们大姐!”
金元宝一怔,道:“你们大姐御驾亲征呀?”
月月红道:“全是为了你才出山的。”
金元宝莫名其妙:“为我?”
月月红直点头:“是呀!”
金元宝问:“我怎么?”
月月红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太妙啦,来!”
月月红似是遇到亲哥哥一般,拉着这位无赖金元宝便走向那辆豪华大车前。
便在他刚刚站定的时候,只见一个女子伸手撩起车帘,哟!那车上真豪华,银器金穗照人面,车中央的厚毯上坐着一位妙女人。
这女人真美,那双瞳也打着闪,两道眉毛柳叶一样尖,只是太过浓了。
有人说女人毛浓必淫,这个女人一定淫荡,要不然她也不会为追踪金元宝,而跋涉千里率众追来了。
车上的女人正是骊山四姝的大姐大荷花娘子。
只见这荷花娘子的一身紫衣绣金花,她上下看了金元宝一遍,缓缓的点点头,问:“你姓金?”
金元宝道:“我叫金元宝!”
荷花娘子娇笑:“哈……金元宝?果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元宝!”
金元宝皱皱眉:“他娘的,还是少几个人爱的好,照现在这样下去,我迟与会被弄死的!”
荷花娘子笑骂:“狗屁,你若不喜欢这样,还会捉弄我三名手下呀!”
金元宝一笑,道:“那也是出于无奈呀!”
正在这时候,黄冷竹已高声呼叫了。
“兄弟,回来,咱们把车弄正,该上路了。”
荷花娘子看看受伤的黄冷竹,道:“他是你什么人?”
金元宝道:“同路人!”
冷冷一哂,荷花娘子对月月红道:“去,让那老小子安静下来,少穷叫!”
黄冷竹闻言反而大叫:“金兄弟,快回来呀!”
月月红俏生生的对黄冷竹道:“老爷子,金相公遇上自己人了,当然要说上几句话,你忍耐吧!”
说着,猛抖手中白手帕。
随之,又把手帕往赶车汉子面上舞。
于是,传来“咚咚”两声,黄冷竹与赶大车的相继倒在地上了。
金元宝回头看,不由怒道:“他娘的,你们干什么?”
车上的荷花娘子道:“放心,我只是叫他二人安静。”
金元宝心中有主意了。
他笑着,道:“大姐东来全是为了我,我十分感动,只不过我还有要事,等我办完事,你给我地址我找你。”
吃吃一笑,荷花娘子道:“总得让我先试一试,你是否果如她三人所言呀!”
金元宝道:“如何试?”
荷花娘子一招手:“上车呀!”
金元宝为难道:“就在这儿?”
忽听得周围的女子全笑了。
金元宝看看每个女子,她们长的各有千秋。
月月红已俏生生的贴着他,道:“你跑不掉的!”
金元宝心想:“他娘的,我若不是担心黄老爷子,你们谁也别想拦住我。”
他立刻变得坦然的道:“好,我答应,只不过咱们得把大车赶到林子里藏起来,而后随你弄到天亮也行。”
荷花娘子一听乐透了,下令道:“快把车赶进林子里去!”
两个女人走过来,一人拉着两匹马,另一人坐上车辕去赶车,大车立刻往密林深处钻进去了。
大车就在十几丈外停下来,荷花娘子对两个女人道:“你们两个回去帮着把那两辆大车扶正,未听吩咐不准进林来。”
两个女人掩口笑着走了。
二人走的很轻巧,但当回头看时,发现金元宝已经不见了。
金元宝当然不见了,他钻进了车蓬内。
那车帘已自里面扣起来。
金元宝坐在荷花娘子对前,他淡淡笑了。
荷花娘子也笑,她缓缓的仲手去摸金元宝的面颊,好一股香味令金元宝神魂飘荡。
金元宝仍然不动,他看荷花娘子如何对他下手,荷花娘子自一边取出个小瓶子,她倒出两料药丸,道:“快服下去!”
金元宝摇摇头,道:“这玩意儿我用不着!”
荷花娘子吃的一笑:“你会后悔的。”
金元宝道:“就叫我后悔一次吧!”
荷花娘子道:“别拿我同她们比,我不同,我异于常人。”
金元宝淡淡的道:“是吗?”
荷花娘子满脸得意:“她们是羊,我却是猛虎。”
金元宝笑笑,道:“女人如虎,那就是有意思了!”
荷花娘子道:“你不服下这生生造化丹,我服,因为我要对你加以考验。”
她果然张口把两粒红丸吞下肚。
金元宝心中想,你总咬不了我的大马吧?荷花娘子稍作闭目,顿时满面红霞,她已呼吸加快了。
呵!果然神效。
她不去脱自己的衣衫,却双手去抓金元宝的衣衫。
金元宝真怕被这荷花娘子把他唯一的一套衣服扯破,但他更明白,这女人有强暴狂。
疾伸手,金元宝握住荷花娘子的手腕,他笑笑道:“我自己来,你脱你的。”
荷花娘子吃吃一笑,把手抽回来,她果然脱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衫!
金元宝一看,咦,这荷花娘子真不简单……但只是瞧了一眼,立即笑了。
“你哟!”
荷花娘子开口了。
“我怎样?”
金元宝也袒露无遗。
荷花娘子奇道:“喂!你见了我的身子,为什么仍不为所动?”
金元宝道:“该动的时候自然动,不动的时候总是停着,如同洋钟坏了一样,老是十二点整。”
荷花娘子道:“怎样才能修好钟?”
金元宝笑道:“那得劳驾你的玉手或香舌了。”
荷花娘子道:“什么,要本大姐对你一番挑逗?”
金元宝:“咱们现在孤男寡女,休自称什么大姐,称小妹吧,不然我会扫兴。”
荷花娘子道:“哼!你很高傲呀!”
金元宝道:“我有高傲的本钱。”
其实他早将体内真气逼在关元以下了,他的下身似已丧失知觉。
金元宝打算叫这荷花娘子也吃吃苦头,像他整月月红三人一样。
荷花娘子又道:“就不知你经得起什么样的大风大浪。”
金元宝道:“没什么,兵来将挡而已。”
荷花娘子吃吃笑了:“小兄弟,你狂得令我愉快,好,我这就……”她右臂一拨,金元宝顺躺下去……金元宝手乱摸,摸得荷花娘子格格笑,叫道:“你……
好坏哟……”金元宝道:“我若不坏,就不中用了,你也就会对出刀了,我还不想挨刀。”
荷花娘子得意的道:“如若通过我们考验,你不但不挨刀,我还会把你带回去,与我一同仁受快乐日子。”
金元宝吃吃笑了,张嘴刁去……
荷花娘子又趁势取出另一个瓶子来。
只见她倒出两粒白丸,一粒投入口中,另一粒就要往金元宝的口中塞。
她已把金元宝的下巴托仰起来,道:“吃下去!”
金元宝问:“他娘的!这是什么?”
荷花娘子道:“你不用多问,吃了对你有好处。”
金元宝摇摇头:“你不说我不吃。”
荷花娘子道:“生生造化丹呀,吃下去可以持久,而且……嘻嘻……”金元宝笑笑,道:“如果靠药力就不是真本小了,你只管放心吧!”
荷花娘子怔了一下,道:“怎么,你真的不需要?”
金元宝道:“你就会知道的。”
不料他此言一出,荷花娘子口一张,索性将第二粒药丸吞下,看的金元宝吃一惊。
他瞪眼道:“你要吃两粒呀,药量过头了怎么办?”
荷花娘子道:“你也只管放心吧,唔唔……”下面的话已听不清了。
嗨!只因她上去了……
她要凭借药力,以内功先叫金元宝就范,于是——金元宝明白了荷花娘子的心意,比内功吗?来吧,谁怕谁?
两人都一动不动!渐渐的,荷花娘子有些支持不住了。
她本来暗中咬紧牙关,一心要降服下面的金元宝。
只可惜她今天的对手太厉害!
两个人不动的僵持了一个多时辰,这光景似乎两人一点也不觉着累。
其实,两个人各依内功,当然不会累。
于是,又过了一阵子,荷花娘子有些急躁了。
她开始低叫……
她似也在喘气……
于是金元宝一撑坐起来。
他好象十分关心荷花娘子,柔声道:“你累了吧?”
“嗯!”
荷花娘子眼睛微启的回应。
金元宝笑笑:“哈哈!你累了,就换我在上而攻吧。”
荷花娘子眼睛一亮:“你还行吗?”
金元宝心中冷笑,口中却豪壮的道:“行!保管顾客满意!”
大芙容乐歪了嘴,立即依言行事……
一阵猛攻,爽得荷花娘子拍手大叫?
她一面拍手一面大叫,哪管十余丈的树林外还有人在!哇!简直是天昏地暗呀……但荷花娘子的内功远逊于金元宝,借助药力仍然难以抵抗。
于是,她呻吟着,又取出一粒药丸吞下肚。
金元宝一看火大了。
她这是在休养,当她稍稍歇过之后,精神又来了。
金元宝一声冷笑刚笑完,荷花娘子又猛扑而上……终于,两人都觉得有些饿了!是的,只这一阵“交手”,已经两个时辰了。
那荷花娘子开始低泣了。
突然,荷花娘子闭着双日伸出手。
她仲手拉扯一条带子一一“叮铃铃……”车上立即传出铃铛声。
不旋踵间,月月红奔过来。?
月月红不敢掀起布帘,她只恭声问道:“大姐,你有何吩咐?”
荷花娘子有气无力的道:“侍候金小弟吃东西,别来吵我。”
月月红应道:“是!马上把吃的送来!”
她回头便跑,匆匆的把一些吃的送来。
她掀起车帘看,车上两人身上覆着一条白被单。
只不过当她发现荷花娘子已睡,便把吃的送上车,她斜目对金元宝道:“天!
你果然厉害。”
金元宝接过吃的,他笑笑道:“天下事有那么巧,偏就被你们骊山四姝的人找到我。”
月月红轻巧的上了大车,她的脸上开始变颜色了。
她细声细气的道:“还说呢,你呀,真没良心,不作交待就溜走了,害得我到处找你。”
金元宝道:“找我干嘛?”
月月红道:“我们大姐听说你的功夫好,便决心找你一试,我们已出来好多天了。”
金元宝道:“你们也碰到了我!”
月月红道:“也算是老天不负苦心人吧!”
金元宝道:“我好象对你们说过,我到中原来办事,事后我仍然会回去的。”
月月红道:“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嘟嘟嘴不老实了。
就在金元宝吃过一只鸡腿,又填了七八个卤蛋之后,月月红扭动屁股坐在金元宝的怀里了。〗鹪Φ溃骸霸跹馐焙颍俊?
月月红道:“怎么,你不干?”
金元宝道:“我是来者不拒,但她……”金元宝指着一旁熟睡的荷花娘子,呶呶嘴。
月月红笑了!她用手指头点在金元宝的面皮上,道:“真是个无赖,被你弄舒服了,不睡上几个时辰才怪,怕什么。”
她双臂抱紧金元宝,一张面孔送上去了。
金元宝闻到荷香味,立刻用手去阻挡,因为他真怕此刻被月月红迷倒,黄冷竹就惨了。
他明白,骊山四妹坑人的手段很多,她们脸上涂的胭脂粉就令他上过当。
其实月月红还真的在打算,她决定要把金元宝抢回去。
只不过她心中更明白,金元宝一旦弄回骊山四妹,那就没有她的份了。
月月红想在弄倒金元宝之前,再过一次舒服瘾,这是一生难得遇上的。
她想做就做,绝不拖泥带水!
金元宝尚未穿衣,他只披着床毯子在身上,如今又被月月红拉下来,两个人便就此扭在一起了……金元宝吃饱了“打仗”有力量,他更想到,绝不能在此久留!
当然,他绝不会跟着荷花娘子她们去骊山!他出山是为查找杀害高一品的凶手,他还有一位绝世美人九儿姐在“忘忧清乐府”等着他呢!
金元宝越想越心躁,但却不信邪,不信对方真能抵抗他的内功!也不知过了多久。
金元宝一跃而起,忙着穿起衣衫,跳下车,往林外奔去。
“轰……”
刚刚奔出五六丈,便听身后一阵巨响!紧接着,身后又传来一声吼叫:“围住他!别叫他逃了!”
这声音听得金元宝吃一惊,猛回头,只见车蓬内人影一闪,哎!荷花娘子扑过来了!
金元宝立刻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骊山四妹中的大姐大果真有一套!
荷花娘子本应该睡上一个对时的,但她却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醒了过来!
其实,荷花娘子先前还在魂游巫山太虚,只不过她身边的月月红最后那尖声厉叫,意外将她惊醒过来!
荷花娘子人一醒来,立刻仲手去摸身边的人!
当她摸到的只是女人的胸脯之时,更是大吃一惊——于是,就发生了她吼叫的一幕。?
七个女人听到吼叫声,冲进树林,拔剑围上来!
紧接着,荷花娘子双手提着一条白色缎带也赶到了!
金元宝不动了,他对着荷花娘子一笑,道:“大姐,你醒了?”
荷花娘子叱道:“废话,你打算走?”
金元宝道:“他娘的!在下有要事待办呢!”
荷花娘子道:“别去管闲事,随我们走吧!”
金元宝摇摇头,道:“不行,我非去不可!”
荷花娘子指着七个握剑女子,道:“你走不了啦,还是跟我回去快乐吧!”
金元宝道:“没兴趣。”
荷花娘子一声怒叱:“你敢情要找死了!”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要强人所难呀!”
荷花娘子一声叫:“杀!”
七个女子举剑便往金元宝扑去!
金元宝暴喝如虎,旋动身子拨空三丈高下,他的手脚便在空中施展开来,只听得“砰砰”之声连响,七个女子已纷纷甩手往外闪躲不迭,七把剑便也往草中落去!
金元宝刚站定,忽然头上白影闪晃,一条白缎带宛似一溜白云似的把荷花娘子拱托到他的头顶上方!
金元宝立刻想到这女人,一定要对他用毒了!
他以为荷花娘子那条缎带上就有毒!
想归想,动还是要快动,金元宝憋住一口气,突然冲上天,他一头钻进那片白云里,微微一张嘴,只见一道白芒从他口中疾射而出,一闪而逝,带起一声尖叫:“哎——”“咚!”
荷花娘子叫了一声落下地,她的脖子上见血了。
她一片吃惊之色,道:“这……就是江湖上传言的‘真气一口喷’呀!”
金元宝仰天一声大笑。
这种气势,已经表示他承认了!荷花娘子大吃一惊,她厉叫:“快……咱们撤……”真快,她的人齐动手,窜出林外,驾着两辆蓬车,利时间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金元宝也不敢怠慢,匆匆的把黄冷竹和赶大车的二人救活过来!
黄冷竹立刻拉紧金元宝,道:“怎么一回事?”
金元宝怎能说呢?他只好笑笑,道:“咱回中州吧!”
黄冷竹道:“对,快赶路!”
车子动了,金元宝却睡着了。
他娘的,他真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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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九命难逃搜魂手
平安车马行的人马回到车马行只一天光景,铁玉儿陪着铁凤琳坐在车马行后院廊前。
那铁风琳手托着腮帮就像个呆子似的盯着一棵树瞧,一边的铁玉儿急得扭手帕,可就说不出一句话!
便在这时候,打拱门奔进一个汉子来。
这汉子一边跑,一边大叫喊道:“小姐,大事不好啦!”
铁玉儿已迎上去叱道:“大柱子,瞧你这付德性,火烧到你屁股了?”
大柱子不理铁玉儿,只对着铁风琳道:“小姐,快去前面看看,那帮强盗真是大胆,他们找上门来了!”
铁风琳闻言,惊怒交加道:“哪一批强盗?”
大柱子道:“就是那‘镇山虎’周猪儿与卷地龙丁懋他们那一批狗东西。”
操!果然大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竟从太行山跑到中州来了!
铁凤琳沉住气,道:“来了多少?”
大柱子道:“人倒不多,十几个!”
他喘一口气,又道:“他们冲进车马行大门,指名叫阵,咱们的人已顶上去了!”
铁凤琳叱道:“可恶!”
大柱子急又道:“大小姐多加小心了,我看他们八成是请来了高手,大小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一回他们敢明目张胆摸上门,简直是确恃无恐!”
铁玉儿已抄起家伙,跟在铁凤琳身后往前院走。
车马行前院是个不算小的场子,场子两端放了石锁、石砣等练力气的东西,青石铺砌的地面只见才清扫了一半,尘土落叶仅堆在一边,地上还丢弃着一把扫帚!
面对正厅,混杂的站着十六个大汉,这其中就有周猪儿与卷地龙丁懋二人。
这二人的伤还在,周猪儿的面皮贴着副狗皮膏药,他的伤还未全好!
伤未全好就急急的又找来中州,果真是有恃无恐!
当然,那个胖黑汉也少不了,铁玉儿一见就认得他,她忘不了那一场搏杀,当时她被胖黑汉逼在道旁差一点挨刀耶!
十六个人中,十三个曾经和车马行的人干过,只有三人没见过。
这三人也正好站在最中央,一个是年约六旬,瘦骨兮兮的秃顶老头,那一撮小小山羊胡须稀稀巴巴的根根可见,另外两个倒很年轻,面貌也非常挺俊,二人站在那儿半披着外套,挺拉风的样子。
平安车马行这面如临大敌,当然是严阵以待,大当家的铁风云为首峙立于台阶正中央,二当家的李元化侧身立于铁风云右方,另外四位车头手握兵刃分守两边,七、八名护车手也紧张的站在场子一边。
另有七、八名护车手执刀枪棒站在台阶下,形成一道外围,打眼看,正是剑拨弩张准备干上了!
铁凤琳便在这时个出现了!
她站在台阶上,目光凌厉扫视一眼,冷冷道:“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也不怕官家抓你们!”
周猪儿吃吃笑了!
铁风云咬牙道:“他娘的,你乐吧,等下有你好乐的!”
周猪儿收住笑声,道:“官家找不到我们头上,如今的天下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都是良民呢,哈哈哈……”铁凤琳道:“呸!明明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周猪儿道:“大小姐,那是在太行山上,在此地,咱们是大大的良民!”
铁凤琳叱道:“你们光天化日打劫,我们还没到官府告你们,你们反而找上门呀!”
周猪儿道:“那是你一面之词,大小姐,咱们是来报仇雪恨的。”
铁风云厉声道:“可恶的泼皮,想在中原称雄,作你们的春秋大梦!”
周猪儿却踮起脚来瞧瞧,他看向对方人群中,半响,他才冷冷的道:“怎么不见那小子呢?”
铁凤琳立刻明白周猪儿问的是金元宝,她冷冷的道:“不用找,他人不在,就咱们就足可以把你们打得灰头土脸了。”
周猪儿仰天哈哈一声笑,道:“省力气不少呀!”
一边的二当家的李元化沉声吼道:“是强盗就是强盗,你们难充好人!”
卷地龙丁懋骂道:“放你妈的屁,你有什么能证明爷们是大盗,官家出了告示吗?”
他们刚树起杆子,官家还不知道他们这帮人,官家只把宫鸣歧的告示贴出来!
更何况瓦剌人屡屡入侵,震动京师,官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闲功夫管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中间站的干瘦老头儿已不耐烦了,别看他不起眼,说出话来挺威严的。
他对周猪儿道:“老周,咱们来是干什么的,怎么尽在这儿对嘴皮子没完没了的,你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住,把该说的都说了,看他们怎么办!”
周猪儿对此老出奇的恭敬,他点头又哈腰带笑,道:“是,是,曾老吩咐,敢不遵命,我这就把要说的话传过去!”
光看周猪儿这一付奴才架势,就叫人对那小老头儿起了戒心!
铁风云等人就盯着老头直打量,但却就是想不起有人提过这么一号人物。
那面,周猪儿已高声道:“姓铁的你听着,爷们在太行山上拉杆子,万儿刚立了一半,不能被你一个小小车马行踢了爷们的旗杆,辱了爷们的字号,今天找来,只有两个条件,任你选一!”
铁风云冷冷在咬牙,一边的铁凤琳怒道:“无耻,真是一付恶人嘴脸!”
周猪儿却大声接道:“贱人,你听清楚了,这第一个条件,二十万两银票爷们要保定丰泰钱庄的,这第二个条件就简单了,你铁丫头跟我去过日子吧,两个条件任选一,爷们等你一句话!”
铁凤琳气得脸煞青,铁风云仰天发狂似的笑!
周猪儿不笑,他对身前老者说道:“你老瞧瞧,这批挨刀的东西,他还笑得出来!”
铁凤琳戟指着周猪儿,道:“姓周的,你别以为你搬来了几个牛鬼蛇神模样的家伙,就想唬住你家姑奶奶,什么东西!”
瘦老头却不以为然的吃吃笑了。
周猪儿大叫道:“好贱人,你在向曾老爷子叫阵呀,你活腻了!”
铁风云与他大妹子一个心眼,总想先弄清楚瘦老头身份,打将起来心中才有个底!
铁风云这才缓声道:“这位老人家不会也是个胆小得不敢承认自己是强盗的人物吧?”
姓曾的老者吃吃一笑,对周猪儿道:“他兄妹二人是有那么—些令老夫欣赏的胆量,看他们选条件吧!”
铁风云当然也听清楚了!他怒火一起,叱道:“狗屁不值的两个条件,手底下见真章吧!”
周猪儿冲着姓曾的一声低笑.道:“你老人家看热闹,那小子不在,凭着他们这些人物,还不够我哥们一马扫的!”
“呛”的一声,他的家伙拔在手上了!铁凤琳拔剑往周猪儿迎去,却被铁风云拦住:“这小子是我的了!”
一声厉吼:“慢着!”
这一声厉吼乃是出自二当家的李元化之口。
他指着站在场中央的周猪儿,对铁风云说道:“大当家的,人家搬能人,你得留神押阵,姓周的由我侍候了!”
不料那瘦老者哈哈一笑,道:“都是人物呀,我鬼手天魔曾九命很久未曾见过这么有骨气的人了,哈……”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曾九命万字出口,铁家兄妹与几位车头不由得像挨了一记闷棍,一个个容颜大变,张口结舌来了。
平安车马行的人个个变脸色,周猪儿这边的人却个个胸膛挺得高,那份得意就别提了!
江湖上传言,曾九命的搜魂手造诣已超凡人圣,不少人干脆就称他一声“鬼手天魔”而不呼名,至于他老人家究竟如何“魔”法,较量时是看不见他出手的,当对手挨了致命一击之后,人们方可发现鬼手一现!
铁凤琳心中想,如今姓曾的为周猪儿撑腰来,便是多个金元宝,怕也难以应付。
一边,铁风云衡情量势,斗志消了一半,他有些无奈的道:“曾老,以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应当做为双方仲裁人,冲着你老一句活,我铁风云也照样敬三分,你老又何必……”曾九命眼皮不动,淡淡的道:“锁山虎开出的两个条件,你选哪一件呀?”
铁风云道:“曾老,姓周的是大强盗呀,他们在路上劫道,那是断我们的生计,我们是自保呀!”
曾九命道:“那是你们的事,如今我老人家在场,叫我仲裁,我看你自己任选其一吧!”
这老油条儿,他如果没得到姓周的好处,才犯不着出面讲歪理!
铁风云气得面皮也青了,一边的李元化就要出手,却被铁风云拦住!
双手一横,道:“姓周的开出银子二十万两,我便是把整个车马行卖掉,怕是也凑不出这个数目的十分之一……”顿了顿,接道:“至于这第二个条件,曾老,恕我不礼貌的说一句话,姓周的不配!”
周猪儿嘿嘿笑了T琶恍Γ敝钡目醋哦苑饺巳海炊灾苤矶溃骸安皇怯懈龌崛踊ㄉ椎男∽勇穑克诓辉诙苑秸笾校俊?
周猪儿不由得摸摸面皮,他哪里会知道这正是曾九命的细心之处,要知双方一旦交上手,万一被暗器所伤,这种人他丢不起,跟斗不能栽在小河沟。
周猪儿已咧开毛嘴嘿嘿笑道:“那小子不在,不知躲到他娘的什么地方了。”
卷地龙丁懋怪声问道;“姓铁的,你们那个会拿花生米作暗器使的小杂种,他到哪里去了?”
铁风云知道问的是金元宝,但冷然的摇头道:“你问的人他不在!”
卷地龙丁懋追问:“到哪里去了?”
铁风云道:“他人在保定!”
卷地龙丁懋直叫可惜,周猪儿已拍拍手上的狼牙棒,说道:“曾老,你请一边观战,咱兄弟们足可以摆平他们!”
曾九命面对铁风云直摇头,他缓缓的往大门下站。
随着他退到大门下的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
这三人就好象要把车马行的大门守住,任谁也休想逃出去!李元化抖弄手上的子母棍,迎而便将周猪儿拦住了。
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干干的面皮猛一紧,道:“姓周的,你家李大爷跟你耗上了,你还等什么?”
周猪儿限一瞪,道:“你够个么?”
李元化道:“你马上就会知道!”
这二人三句话不对头,那周猪儿挥棒就砸,大声大吼道:“老子砸瘪你这狗操的!”
“杀!”
李元化不示弱,大吼一声迎个正着——他的左手短棍猛一架,右手长棍拦腰扫杀!周猪儿嘿然一声怪叫,狼牙棒尾迎个正着,双方发出“当”的一声响,李元化已卷进周猪儿的怀中了!但李元化顺势将手中短棍一递,棍头竟然冒出一截枪尖来,迫得周猪儿连忙往后直退!
周猪儿的大敞门杀法,受到了对方的抵抗,这两个人就这么狠干起来!
这时候,周猪儿这边那个胖黑汉冒出来了。
他戟指站在台阶上铁玉儿,粗声吼道:“胖丫头,下来吧,屠夫和尚大爷看中你了!”
铁玉儿当然认识这胖黑汉,在山谷中二人拼杀得十分惨烈,铁玉儿几乎脱力,如今正足仇人见而分外眼红,铁玉儿一跳两丈半,纵身扑到胖黑汉面前扑来:
“你找死!”
屠夫和尚吃吃笑,说道:“找死是假,找人上床是真的,胖丫头,你若点点头,大爷手下放就生,你若不答应,叫你见阎王!”
铁玉儿气得直跺脚,道:“不要脸的狂徒,我打死你!”
铁玉儿的长剑猛一挥,带着虎虎生风的威力削向对方!那势头,简直想一剑把屠夫和尚连胸带背削成两截。
屠夫和尚身子稍稍旋转一半,“咻!”一声,厚背屠刀已旋过铁玉儿头顶,差一点未削中头皮,台阶上的铁凤琳吓一跳,知道这人的功夫要高过铁玉儿。
果然三招已过,铁玉儿的长剑使展不开了,只不过这光景才出现,车头“旋风刀”唐通手仗兵器奔上了!他大声叫道:“铁玉儿退下,我来领教!”
但随着唐通的加入,铁玉儿不但不退,反而改守为攻,屠夫和尚的压力加重,立刻大叫:“他妈的,两打一呀!”
卷地龙丁懋一边也骂道:“他妈的,兄弟们上!”
卷地龙丁懋是这批强盗的二当家,大当家那面杀得凶,他的话大伙当然听,于是乎一场混战开始了!
彼此好象早就选定对象了,卷地龙丁懋卯上铁风云,另一小头目找上车头“秃头雕”冷遒,冷遒使的乃是划天钩,那小头目使的是大铜锤,双方围上便是一阵叮叮铛铛的打铁声,紧接着鲜血也标出来了,只不过谁也不哼一声!
另外有两个壮汉拦住车马行的车头于卓成与王义二人干,来的人除了大门下的曾九命与两个年轻人之外,其余十三个怒汉全部出手了,一时间平安车马行大院内杀声震天,刀枪掠击,好不激烈。
只有铁风琳未出手,但铁凤琳的手掌已出汗,她不看打斗的人,一对眸子盯着大门下的曾九命三人看。
铁凤琳早想过了,如果曾九命三人出手,她就准备出手拦杀,就算鸡头碰石头吧,也碰他一身黄汤子!
平安车马行的人有一半分散住在车马行外,铁风琳当然无法派人去叫,更何况对面大门下的曾老头,他如果出手,再多几个也白搭!
然而铁凤琳却渐渐发觉曾老头的面上露出微笑,两个年轻人也微微点头,这不由得令铁凤琳的目光疾转移。
她这一转移,面色大变,只见卷地龙丁懋与她大哥,二人挤在院子一角,你一锏我一枪的交替攻向对方。
激斗中,铁风云一枪扫过卷地龙丁懋的右胯,破衣带皮肉飞出,巴掌那么一大块,铁风云也未占到便宜,左臂在流血,隐隐作痛!
再看李元化与周猪儿,二人手上的家伙不见了,握起拳头干起来了!另外几处也很惨,流血的都是车马行的人,铁凤琳急出一身汗,她不知如何下手!
大门下,曾九命哈哈抚髯道:“铁家大丫头,我老人家以为你还是乖乖地跟老夫去过日子去吧!”
操!原来是他这个老鬼色迷心窍!
铁凤琳连回答的力气也使不山来了!她不是没有力气,而是有些气结。
她心中明白,如果今天没有曾九命来,周猪儿这帮强盗就没有这么大的气焰了。
有了曾九命,姓周的一个便已立于不败之地,这种仗阵干斗起来当然笃定赢!
其实,周猪儿搬请曾九命,目的是对付金元宝,没想到金元宝不在车马行,铁风云的人当然不会放在周猪儿眼里了!
就在这时候,斗场中砰的一声响,一支铁杆大枪碰飞上天,若非铁风云反应快,旋风般一转身,他就会被卷地龙丁懋一钢锏砸在后背—匕!斑眨?
“啊!”
铁凤琳尖叫道:“哥!”飞身扑过去!铁风云挺挺身子未站起来,腰上挨了一脚被踢得滚出两丈多远!
卷地龙丁懋似乎杀红限了,一锏便往铁凤琳的头上砸,但铁凤琳拚了命的保护哥哥铁风云!
铁凤琳管不了那么多了,地上已躺了五个人,全是平安车马行的兄弟,这光景出不了多久,凄惨的准是车马行的人!
卷地龙丁懋边杀边叫喊:“兄弟们,加把力,使点劲,不出多久就完事了!”
真得意,铁凤琳被他的双锏砸的左挡右拦,十几下之后,铁凤琳才发觉卷地龙丁懋只朝她手上的家伙砸,光景要砸落在她的流云剑之后抓活的!坝酢郑?
有一辆大车却在这时候停在车马行的大门外。
街对面有不少人在看热闹,只囚车马行的大门关起来,这些人只能听,如今来了一辆大车,有人就在指指点点了。
这时候从大车上跳下一个人,他年轻轻的带点瘦,伸手扶着个受伤的老者也下了车。
赶大车的指指车马行门口,低声道:“里面好象干起来了!”
年轻人怔了一下,他对那受伤老者点点头,道:“黄老爷子,你坐车先去龙家快乐赌坊,我得进去瞧瞧!”
于是,受伤老者又登上大车,金元宝向前街指了一下,对赶大车的吩咐道:
“去,前面往东转,就有一个大赌场,招牌你看了便知道!”
赶大车的抖着缰绳往前驶,他还回头看车马行,光景真喜欢看热闹似的!
这年头的人变了,如果有人打架,看的人多,拉架的人没一个,都怕溅上一身血?梢灿形徊慌率碌娜耍馊瞬皇潜鹑耍觯〗鹪Ω侠戳耍∷登苫拐媲桑谡饨诠茄凵匣乩戳耍?
如果进得中州,先到“龙家快乐赌坊”,他也就不会这时候回来,少不得受黄老爷子邀请而进赌坊去先坐坐!
这回捐饷,是龙家委托平安车马行押送的,龙家与兵部尚书于谦的关系相当密切。
金元宝先整一整身上衣衫,拍拍裤子,潇萧洒洒的推开两扇大门来——上帝!
大院中怎么到处是鲜血呀!
他这才刚刚走进门,背对大门的曾九命三人齐回头,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
“车马行要关门了,回去,回去!”
金元宝笑了,道:“我不找人运货,请问,这是在干啥呀?”
年轻人叱道:“他妈的!你睁眼瞎子呀,这是真刀真枪在玩命,快滚!”
金元宝笑了,因为他发现铁凤琳披头散发衣衫破,欲哭无声直喘气,再看铁风云,倒在地上不动弹,而对方却是那一群五香它生米还没吃够的强盗!
当然,金元宝也发现了周猪儿,周猪儿正在拳脚交加同李元七打得狠,周猪儿的身上也流血不少。
他瞪着眼,叫道:“他娘的!你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呀!”
声音并不高,但每个人均听得到。
周猪儿当然更清楚这声音,今天玩命,多一半正是为了金元宝,因为他面上的窟窿还没治好!
周猪儿抬头看,只见金元宝腾身一跃三丈高,半空中来一个优美的鹞子大翻身,人尚未落下来,一脚便踢在卷地龙丁懋的脚后根!
“啊哟!”一声怪叫,卷地龙丁懋摔出三丈远!
真不巧,他恰恰落在铁风云身边。
这是机会,铁风云岂能错过,狠狠的一拳敲在卷地龙丁懋的头壳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卷地龙丁懋头上挨一记,立刻被打得头破血流,他拚命滚出三丈外,挺一挺未站起来!
一时间他只有喘气的力气了!金元宝长身落在铁凤琳身边。
铁风琳发愣了,她以为她在做白日梦,怎么如此巧,金元宝赶到了?
只不过一愣间,铁凤琳“哇”的一声哭了!
如果此刻只有他二人,铁凤琳准会一头钻人金元宝的怀抱里。
金元宝这一搅和,周猪儿立刻大声叫道:“住手!”
姓周的把他的人叫在曾九命面前,数一数只伤了四个,对方可就惨了,所有的伙计、车头没有一个全身完整的。
金元宝对铁凤琳道:“大小姐,快着人救治受伤的!”
周猪儿已指着金元宝对冷然发笑的曾九命道:“曾老,这小子回来了!”
曾九命点点头道:“他回来的正是时候,刚才露了一手鹞子翻云,架式还真不赖!”
说完,他招手向金元宝道:“年轻人,你过来!”
金元宝指着自己鼻尖,道:“老先生,你叫我?”
曾九命道:“不错!”
金元宝道:“怎么,有何见教呀,老先生!”
曾儿命面色一寒,道:“我听说你用花生米作暗器打伤了他们?”
金元宝道:“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花生米的味道如何呀!”
曾九命不理他的胡缠,道:“年轻人,江湖上能以花生米这般轻巧的东西作暗器使的人,很少见到!”
金元宝道:“你老也想见识?”
曾九命嘿然说道:“所以老夫来了!”
铁凤琳急忙走近金元宝,道:“金大哥,此老来头大呀,你怕是——”金元宝道:“他娘的!不就是一个活过头了的老头儿?”
他的话当然也被曾九命听到,在曾九命的眼里,当今江湖上还找不出有人敢这么对他说出不仿之话的。
曾几命忽的哈哈笑了!他边笑边道:“年轻人应该谦恭,你好象缺少什么!”
金元宝胸一挺,道:“那要对什么人了,如今咱们这种架势,如再谦恭就有些虚伪不实了!”
曾九命眼一眯,道:“说得也是,小老弟,你要注意了,我这就要出手了,你千万别大意,你所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鬼手天魔曾大爷!”
金元宝笑道:“他娘的!年纪大的人,总免不了罗嗦!”
曾九命斜身移动,他的双目注视地面,就好象地上有个金元宝似的,他走得很慢,在他那干瘦的面皮上,你绝对看不出他就要出手杀人!就在这窒人的刹那问,那宛如电掣的身形猝闪,在眩人眸瞳而扣人心弦的一现中,空中发出十一声清脆的拳脚相碰声!声音仍在,两团人影升至半空才分开来,两下坐落在地上一操!金元宝还倒退一步才站稳!他的胸前衣破未见血,但左袖却在滴血,只不过他未有多大反应,面上一片宁静T琶夯旱淖砝戳耍∷凶啪熘倚浔换屏税氤叱ぃ∷孟笪词苌耍淅涞牡溃骸肮唤⒉疟渤鲅剑碧锪詹还艘磺械乇枷蚪鹪Γ溃骸澳悖闵说迷跹俊?
金元宝横臂一挡,道:“我没事,快退开!”
铁凤琳被铁风云叫了过去,这时候不能搅乱了金元宝的注意力,那是很危险的V苤矶汛戳耍∷呓琶蜕溃骸霸弦樱煸琢苏庑∽樱炅诵值苎雌桨渤德硇校?
曾九命又开了口,却不理周猪儿,慢条斯理的道:“小朋友,我怎么仍然未瞧出你的掌法来?”
金元宝道:“习武之道贵在随机应变,你就不必多耗神了!”
曾九命道:“好,倒也干脆,是你不露师门,而非我以老欺小,有一日你的师门找上老夫,老夫只有一句话回应,仁至义尽了!”
他此刻还想套出金元宝的来历,可见刚才他并未在金元宝身上造成多大伤害!
曾九命多少也带点心惊,似他这种成名江湖快三十多年的人物,绝对输不起,一但输上一招半式,一世英名顿付流水,他能不慎?
金元宝也懒得回答,他卓立如山岳挺峙,冷冷的不带半分七情六欲!
于是,曾九命再一次发动了!他仍然那付架势,袖中抖出的搜魂手化成层层掌影,圈圈点点点的单向金元宝!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丝!”
一道白芒,宛如蛇信,一现即失,就在拳掌交夹之声中,两团人影落下地。
金元宝的面皮在蠕动,这一回可不是受什么伤,他站的十分曾九命的脸色变了!
他以右掌紧紧的抚住脖子根,而那地方正自流血不止,鲜血自他的指缝外溢!
没有人看见曾九命是怎么受的伤。
曾九命本人却清楚,他明白之后才大吃一惊!
他吸着大气:“真气一口喷!”
他娘的,什么是真气一口喷?
任谁也不清楚,周猪儿奔上前道:“老爷子,别多讲了,你老这伤……”曾九命猛回头,瞪了周猪儿一眼,道:“闭嘴!”
周猪儿愣然的退回去,曾九命却对金元宝道:“老弟,无论如何你今天出尽风头了!”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还未捞到一文银!”
曾九命道:“好,你可得牢记一件事,咱们今天到此为止,生死之分留待他日了!”
金元宝道:“来日方长,我等着!”
他这是打算放人而去了,他仍然在流血。
曾九命对周猪儿道:“走!”
“走”字出口,他老人家回身一掠,掠出了车马行大门!
他走,周猪儿等人当然走得更快,因为金元宝直睁怒目瞧着他们,瞧得那走在最后的一个全身直发毛!
周猪儿一伙走了,车马行里传来一片“哎呀”声,受伤的人全叫起来了!
铁风云一瞧,大声叫来大柱子,道:“快去外面把人叫回来,另外把大夫也请来!”
大柱子也受了伤,头上一个大肉包,他一边揉一边跑,口中直骂:“操他妈!”
铁凤琳伸手拉住金元宝,道:“快进去,你这伤可要好好的治一治呀!”
她那份关怀之情溢于言表,金元宝倒淡淡的笑了!
他道:“我的伤不要紧,我只觉得这老头儿的掌法出奇的快,快得不及眨眼!”
铁凤琳道:“所以他被人称做鬼手天魔。”
淡淡的,金元宝道:“但他还是识趣的退走了!”
铁凤琳道:“他临走叫了一声‘真气一口喷’,什么意思?”
金元宝冷然一哂,道:“稀奇古怪,我怎么知道。”
可也真快,就在金元宝被铁凤琳扶着走进大厅的时候,大柱子已领着十几个青衣大汉奔进大门来了,这些人正是车马行住在外面的人!
这些人几乎是挤进大门的,其中一个车头粗声嚷,道:“他奶奶的,强盗明目张胆找上来了!”
随之,有个中年大夫提着药箱,跟人走进大厅里,只见椅子上和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八九个受伤之人!
那铁风云旧伤未愈,新伤不轻,但他却要大夫先为金元宝疗伤!
金元宝的伤不重,手臂后被掌风划了一条口子,上药包扎之后便没事了!
这光景便看出铁凤琳十分安慰的样子,她立刻命人准备酒席,却不料金元宝站起身来,道:“铁姑娘,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铁凤琳怔怔的道:“你要走了?”
金元宝道:“我说过,我还有事,我先去见见黄老爷子,他有困难……”铁风琳吃惊道:“黄老爷子也回来了?”
金元宝点点头:“我们一齐回来中州的,他受了伤!”
铁风琳不安道:“出了什么事?”
金元宝衔单的把黄冷竹挨刀之事说一遍,听得铁凤琳直瞪眼,道:“原来他们是窝里反了呀!
这……于谦的人为什么要窝里反?莫非他与王振闹翻了,手下的人跟了王振?”
金元宝道:“事情复杂,我还不清楚,得先走了,我去龙家快乐贴坊找他!”
铁风琳道:“金大哥,你出手救了我们,大恩不言谢,希望你心中有我这个人,我……”她说不下去了,她的面上有点羞赧,这表情与她过去的作风是不一样的。
铁凤琳是高傲的,她以巾幄英雄自诩,能够得上她垂青的男子太少了,如今——如今她遇上金元宝,便也把女儿态表露出来了!
笑笑,金元宝道:“别放在心上,尤其是别把我这个无赖放在心上,那会令你失望的,哈哈……”他打个哈哈正欲往外走,大门外奔进一个人来。
金元宝当然认识此人,龙家快乐赌坊的少主人龙天浩来了!
龙天浩先是一怔,怎么地上一片片血迹还真不少,抬头一看,铁风琳与金元宝二人并肩走山大厅外。
龙天浩忙上前,关怀备至的间铁凤琳道:“铁姑娘,跟谁干起来了?”
铁凤琳道:“太行山那批强盗,他们找上门来了!”
龙天浩闻言大怒,道:“无法无天啦?可好,我爹也在家,走,对我爹说去!”
他这是在表态,也是争取铁凤琳的好感,至少显示他关心铁凤琳!铁凤琳却笑道:“不用了,那批强盗已经跑了!”
龙天浩道:“那也得去对我爹说,免得以后他们还会再找上门来!”
铁凤琳道:“有机会再说吧!”
她看看金元宝,又道:“我不去了,金大哥,希望你再回来!”
金元宝尚未回答,龙天浩已急忙说道:“嗨!铁姑娘,我特意前来请你去见我爹的呀,你怎么不去?”
铁凤琳讶然道:“龙老爷子找我?”
龙天浩道:“而且很急。”
金元宝道:“莫非又有生意找他们运货?”
龙天浩道:“而且是大宗!”
铁凤琳苦笑,道:“如今车马行里的人伤了一半,这趟生意怕是难以做成了。”
龙天浩道:“何不去去再说?”
他这是力邀,铁凤琳看看大厅上,人们正白忙着救治伤者,龙天浩的到来,已经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了!铁风云却在这时候走了出来,他脖子上挂着布绷。
他立即发现龙天浩了。
匆匆的,铁风云走过来,他只对龙天浩打个招呼,便一把拉住金元宝,道:
“金兄弟,我们都看走眼了,你那一手绝招太了不起了,今日若非有你出面,平安车马行便只有关门大吉了!”
金元宝淡淡的道:“别那么说,我担当不起,大当家的,我是碰巧赶上了!”
铁风云道:“金兄弟,我铁风云掏出肺腑之言,你乃奇侠,我若以金钱什么的相谢,必当俗气而惹你不快,最平常的便是水酒一杯,明日到我在这里来,咱们碰杯!”
再—次笑笑,金元宝道:“再说吧!如果我不在赌桌前穷折腾,我会来的!”
龙天浩便在这时候答上一句,道:“大当家的,我爹在赌坊后大院,有急事要请贤兄妹,你这样子……”铁风云道:“这里我走不开,我大妹子代表我了!”
龙天浩当然高兴,铁凤琳便不去也不行了!铁凤琳看看金元宝,她不对龙天浩点头,却对金元宝微微一笑,口中说道:“龙少东,走吧!”
龙天浩大步走出车马行门,渐渐的,他对金元宝有些不悦了!
那当然是铁凤琳对金元宝表现出的亲密才引起他不快的!龙天浩边走边笑笑,他对金元宝道:“老兄,你辑拿宫鸣歧的事怎样了?”
金元宝却淡然的道:“我没忘记有一张欠条在你那里!”
龙天浩道:“那张条子怕会发霉啊!”
金元宝道:“怎地,你的意思是我永远也拿不到宫呜歧了?”
龙天浩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铁凤琳接道:“我没忘记,我作的保人,龙少东,你以为不是吗?”
龙天浩哈哈一笑,道:“铁姑娘,只要你点点头,我龙天浩就当着你二位的面撕掉那张借据!”
金元宝道:“不用,我早晚奉还!”
只不过转个街道,一行三人便已到了“龙家快乐赌坊”的大门外,台阶上有几个伙计在擦拭灯笼罩子,赌坊的总管龙福迎上前,他对铁凤琳直抱拳,却不理会金元宝!
走过前厅到后院的堂屋里,黄冷竹没有看见,却见一个手拄拐杖的红面独目老者金刚怒视的站在门里面!
金元宝不认识此老,但铁凤琳认得!
铁风琳赶紧走一步上前,恭恭敬敬的施礼,说道:“龙老爷子金安,铁凤琳见礼了!”
红面独目老者正是人称龙五爷的龙在渊。
龙在渊粗粗的洪声一笑,道:“辛苦了,这一趟老夫知道辛苦你们了!”
铁凤琳道:“咱们干的运货营生,刀口舔血的日子总免不了,老爷子别放在心上!,”龙在渊冷冷一笑,转而看着金元宝!金元宝正自找黄冷竹呢!
龙在渊仲手拍拍金元宝,笑道:“年轻人,真有你的,老黄对我一提,我就知道你这年轻人了不起!”
龙在渊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夸赞别人,龙天浩心里就不好受,他冷眼看看金元宝,嘴巴闭得紧。
金元宝道:“老爷子,同我自保定回来的那位黄老爷子呢?”
龙在渊指指内室,道:“伤包好了便会出来,你且不用急!”
他把手一招,守在大厅外的两个壮汉立刻高声喝道:“上菜!”
话落,便见转角处走出四名婢女,这些婢女手上均端着酒菜,一齐送进大厅上来了!
刹那间好酒好菜摆满一大桌子,龙在渊高声说道:“黄老爷子,好了吗?”
内室中顿时走出两个人,其中之一正是黄冷竹!黄冷竹的精神好多了,他冲着金元宝吃吃笑道:“平安车马行怎样了?”
金元宝尚未回答,铁凤琳却怒声道:“太行山那批强盗,搬请能人找上门来了!”
龙在渊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目中却闪过一抹精光!黄冷竹道:“什么样的能人?”
铁凤琳道:“鬼手天魔曾九命!”
龙在渊似乎一惊,第一个叫道:“那老儿……”黄冷竹哑然难出声,眼也瞪大了!
龙在渊道:“这老儿必定收了重金,否则,他才不会为周猪儿那批强盗出手!”
黄冷竹道:“姓曾的一手搜九命,平安车马行这一回可真的惨了!”
铁凤琳先是看看金元宝,道:“金大哥解了我们的危难,车马行没事!”
龙在渊瞪着金元宝,道:“小兄弟认得鬼手天魔?”
金元宝反盯着他,缓缓道:“不认识!”
龙在渊道:“既不认识,他怎会听你的?”
金元宝笑笑道:“他没有听我的!”
黄冷竹急道:“你们干上了?”
金元宝把手肘露出来,手肘上绕着布,他淡然的道:“我们过了几招,我很幸运!”
龙在渊道:“鬼手天魔呢?”
金元宝道:“走了,他留下话,还会找我!”
龙在渊道:“是的,他必然会找你,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鬼手天魔的招牌不能被砸,不然那比要他的命还令他日子过得痛苦!”
他心中惴惴不安,暗忖:“既然金元宝连鬼手天魔也照杀不误,显然黄冷竹没吹牛!这小子……他到底是何来路呢,为什么要来中州?”
不安归不安,他却拉住金元宝坐在自己身边!大伙坐在椅子上便吃起酒来了。
铁凤琳等着龙在渊的话,只不过龙在渊一个劲的劝金元宝多喝几杯!金元宝当然喝,但他心中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金元宝心中在冷笑,因为他是有目的才来的!他没有忘汜,高一品临死之前托人交给他的“中州一条龙”!至少,龙在渊也性龙,而且是中州一霸!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铁凤琳憋不住了,她轻声细语的问道:“龙老,再次召唤有何吩咐?”
龙在渊哈哈一笑,把身边的手杖碰碰地,道:“倒是一高兴忘了,铁姑娘,三天之后再劳动贵车马行一次,这一回押货去保定,银子改为四十万两,当然,押货的酬劳我加倍出!”
操!上一回二十万两银捐饷刚出事,下落不明,黄冷竹已回来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还要托人送银子呀!
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不知道,但捐银子可以买官当却是朝廷新定的规矩。
铁风琳怔住了!黄冷竹可不管这么多,他只要有捐饷往军中送去便可,催促道:“姑娘,你们赶快去准备吧!”
铁凤琳道:“黄老爷子,我还有下情呀!”
大厅上,这时候就没有龙天浩插口的机会,如今他见铁凤琳面有难色,便赶着解释道:“爹,他们刚才伤了很多人呢!”
龙在渊“氨了一声,黄冷竹却接道:“咱们多备几辆马车,一路上大伙仍然可以养伤呀!”
铁凤琳道:“实在有难处,我得回去同我哥商量!”
她转脸看向金元宝,又道:“我们的人手缺……”黄冷竹当然也看出来了!
他对铁风琳笑笑,道:“姑娘,我的背伤更重呀,再说,请放心,我会强迫这位金老弟再辛苦一趟的,如何?”
铁凤琳的面上有了笑意,她当然高兴。
金元宝干干一笑,道:“各位,我要去捉拿宫鸣歧呀,如果我再去保定……”
龙在渊眼珠一转,问:“老弟,你为什么一定要捉拿‘太行鹰王’?那很危险呀!”
金元宝闻言心中一动,正寻思如何回答才好,龙天浩已抢道:“你就是为官家的那一千两赏银吗?”
金元宝透了口气,道:“我欠你的赌资一千两!”
龙在渊的反应快,他也最是老奸巨猾!他问:“可有借据?”
龙天浩道:“爹,有一张!”
龙在渊道:“去取来!”
龙天浩不敢怠慢,匆忙的走出大厅外!他很快的便把那张悬赏捕拿宫鸣歧的告示取来了!
龙天浩送到他爹手里,龙在渊对金元宝一扬,道:“是这个吗?”
金元宝道:“上面有我签的字!”
龙在渊摊开着,上面的签字变成暗红色还带黄,那当然是因为金元宝用“血”
签的!
龙在渊双目一亮,手指头在告示上按了几下,道:“你的签字没有了,你不欠我们的了!”
金元宝一看,他娘的,签的三个字全碎了,他一瞪眼,道:“龙老爷子,你这是……”龙在渊笑道:“老夫一心要交你这个朋友呀!”
黄冷竹也笑笑,道:“金老弟呀,在这中原一带,不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龙老爷子跺跺脚,海水就会翻到岸上来,以后你有什么不便,在龙老面前说句话就行!”
金元宝道:“那么且谢了,只不过我早晚还是要去找宫鸣歧,我非找他不可!”
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宫呜歧这大强盗?对眼前诸人来说,这真是一个谜!至少,龙在渊就听得心一沉!
龙在渊当然知道宫鸣歧,龙在渊能在中原一带坐上龙头大当家的,黑白两道他必然都清楚,更何况……如今听得金元宝的话,他只欠欠身,干咳一声,道:
“金老弟,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金老弟你点个头。”
金元宝听出龙在渊的话中有话,语音不对,但他还是点头,道:“龙老请明示!”
龙在渊道:“金老弟,我听黄兄说,他已把银子的用处告诉过你了?”
是的,黄冷竹在路上的时候,把二十万两银子运交王铤将军的人马之事说过了,至于当时如何说法,那只有金元宝自己明白。
金元宝闻得龙在渊所言,他只是点点头。
龙在渊道:“银子是运给王铤大将军的,我这里一共捐了白银六十万两,要分三批运到,这头一批被那可恶的曹变蛟骗去,战事紧急,将土缺饷,军心浮动,黄兄已顾不得找曹变蛟算账,赶紧回来运送第二批……”他顿了顿,又道:“这一次由我拨出白银四十万两,连同失去的找回来,也好给王铤大将军一个交代,所以还得清你相助一臂之力!”
金元宝在想——曹变蛟与王铤同为朝廷将领,曹变蚊为什么要抢王铤的捐饷?
如果仅仅是为了捷足先登,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只因争夺捐饷之事在任何军伍之中都有可能发生。
但如果并不仅仅因此,只怕事情就复杂了……于是,他笑笑,道:“比上一次多一倍了!”
龙在渊道:“所以要借重老弟的力量!”
金元宝看向铁凤琳,他发现铁凤琳正在看他,不由冲着铁凤琳笑笑,道:
“姑娘的意思足……”铁凤琳道:“这话应该由我问你。”
金元宝不加思索,道:“好,咱们再走一趟保定!”
龙在渊立刻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过了明天,后天午时开始搬运银子装车!”
他转而对铁凤琳又道:“押货的酬金比上一次加一倍,回去与你哥商量!”
铁凤琳起身,金元宝也要站起来,却被龙在渊拉住了。
龙在渊道:“金老弟请留下来。”
金元宝道:“有事?”
龙在渊笑呵呵的道:“金老弟,我问你,你回车马行去干什么?”
金元宝看看铁凤琳,吃吃的道:“我……”龙在渊道:“你留在我这儿住上一两天,你不是喜欢赌牙牌吗,我在前面专门为你开上一大桌,这一回你不下注,你当庄家吧!”
金元宝双手一搓。笑呵呵的道:“哈哈,我倒是一万个愿意,可我没银子呀!”
龙在渊大声笑了!龙天浩也随着笑起来了。
龙天浩已对金元宝另眼看了。
他见老爹待金元宝的样子,心中虽不愿意,但至少表面上他得奉承。
龙天浩道:“金大哥,咱们这儿有的是银子,你用多少只管取!”
金元宝道:“那赌输了……”
龙天浩道:“算我的!”
金元宝道:“赌赢了……”
龙天浩拍胸脯道:“是你的!”
于是,金元宝笑了。
龙天浩也笑了,他向大家告别,立刻便去安排一场谁也想不到的赌局。?
金元宝不回平安车马行,铁凤琳白不能勉强,她只能推桌而起,当先回车马行去了=鹪θ匀缓茸啪疲孟缶屏课尴蓿染葡蠛劝卓频模雒纪芬膊恢逡幌隆!
不旋踵间,只见龙天浩托着一个木盘子走过来,那木盘上面皮着三种颜色筹码——红、黄、蓝三色。
龙天浩把木盘子放在金元宝面前,笑笑道:“这里是五千两银子的筹码,总够你老兄玩上两天吧!”
金元宝道:“谢了!”
龙天浩又道:“我已命人去请本地几位绅士了,大概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必定前来陪你!”
金元宝道:“再谢了!”
黄冷竹笑笑,道:“金老弟,这两天你在前面赌,我在后院养伤,且等咱们再出发,我祝你口袋里的银子装不下!”
金元宝吃吃一笑,道:“我不想痛苦!”
龙在渊一怔,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我喜欢输,如果叫我赢,我就会心里不舒服。”
龙在渊搔头道:“头一回听你说!”
黄冷竹道:“输少可以,多了你一样心痛!”
他说这话是因为他在路上听说过,金元宝喜欢看到赢家的嘴脸。
赢家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有时,他们甚至会哈哈大笑,丑态毕露。
金元宝可不喜欢看到输家凄愁的苦瓜脸!输银子的人都是苦瓜脸,怪可怜的!
其实,只有金元宝自己心里明白,因为他是他是负有任务来中州的,况且他已感到京城中不太平,于谦和王铤手下的将领闹内讧,而且……金元宝已觉察到内讧已经表面化了!
这顿酒菜吃得真过瘾,金元宝自从来到中原之后,就只有今天这一顿令他满意。
酒席刚撤,清茶在手,龙天浩已笑嘻嘻的走进来:“金大哥,前面桌子已设,你请吧!”
金元宝起身一笑。
龙在渊挥挥手道:“金老弟,尽情的去玩吧,哈哈……”黄冷竹道:“我祝你今天金抢不倒,哈哈哈……”操!怪怪的,上赌场还说什么金枪不倒,又不是那个!
金元宝跟着龙天浩走了,他好象十分轻松。
他应该轻松,因为他看着手上的木盘筹码就高兴得微微笑了!
前面大厅一角有一间耳房,别以为只是一间耳房;里面的设备可豪华极了S幸徽怕倘薅忻孀雷樱乃姆椒降娜叨缒敲锤撸雷铀谋叩某こ樘耄桓断笱姥琅坡坦伙⒘恋姆旁谧烂嫔希且欢憎蛔右彩窍笱赖窬汀?
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十七八,俏生生的端着茶,人只一进去她们便笑嘻嘻的迎上来。
耳房中一共只有十尺见方大小,但却燃了四盏琉璃灯,那地上铺的是两寸厚的波斯毡,走上去就好象踩在女人的肚皮上一样软绵绵的带点弹。
两扇窗户透明锃亮,屋子里的人可看清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屋里面。
龙天浩当先走进去,有三位身穿锦衣的中年人迎上前。
三个中年人也看到金元宝了。
龙天浩道:“三位东家,我来介绍!”
他拉着金元宝对三人说道:“这位是金大哥,家父的好朋友!”
金元宝心想:“他他娘的!淮是你爹的朋友?”
只不过他还是冲着三位点头一笑,就好象他默认了!
龙天浩指着一位八字胡汉子对金元宝说道:“金兄弟,这位姓田,名叫田吉,中州最大一家绸缎庄便是田爷开的!”
金元宝冲着姓田的点点头。
龙天浩又指着中间那位矮胖汉子对金元宝道:“这位是段聚财段老爷,城北最大的钱庄是他开的!”
金元宝也只是淡淡一笑。
龙天浩指一清瘦的中年人,道:“金大哥,这位汤多文汤先生,家住城南,城南一家最大的南北货栈,那是汤先生的!”
姓浩的坦然一笑,道:“金兄弟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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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财色双丰收
金元宝如同老于世故,只是淡淡的笑。
这种笑很讲究,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于是,汤多文三人也和应着笑。
大伙这么傻笑,龙天浩便也跟着笑了。
那汤多文白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放,对龙天浩道:“龙少东,这里是两千两银票,请为我换筹码,我要十两一个的!”
龙天浩把银票看了几眼,便在这寸,田吉、段聚财二人也各取一张银票交换筹码。
龙天浩把银票交在一个侍女手中,那姑娘扭着细腰往门外跑,很快的由总管龙福陪着,把三人的筹码搬进这间小耳房中。
也真有默契,田吉提议由金元宝当庄,另外两人同意,这时候金元宝便是不愿意也难推辞了。
他大大方方的坐在桌一边,那龙天浩站在他一边还直傻笑。
牙牌发出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清脆极了,也好听极了,金元宝双手袖管挽起来,十根指头在和牌,他身前放了筹码五千两!
两个侍女分开,好象有一个专门侍候金元宝,这姑娘一身水绿色短衣裙,两手十指似大葱,两道眉毛还会动,那对眼珠子就好象带电似的直打闪,闪得金元宝也心动了!
他娘的,他还真的对这姑娘多看了几眼,并且微微一笑。
面前桌上已有注的了!不多不少,每人下两锭银子的筹码,也就是整整十两。
金元宝心想:“这些有银子的人真小气,怎么只下十两?太吝惜了!”
他把牌推出去了,头一回是五点,金元宝自己先取牌,他随便的就是个通吃!
他笑笑,轻声的道:“各位,多多的下呀!”
只不过他说他的,另外三人不为所动。
于是,他又是—个统吃,吃得有些过瘾。
其实,他还真走运,一连的统吃六七把,这种庄家也够运气的。
一边的龙天浩哈哈笑,道:“金大哥,你的运气真好,呀,连连通吃!”
金元宝看看对面三人,他发现三人好象无动于衷的样子,面上仍然微微笑。
金元宝的牌又推出去了,忽然,三门的三人都变了,他们下的是百两银子筹码!
金元宝一看哈哈笑,道:“怎么的,想开了”那段聚财笑笑道:“金小哥;你不会天天都过年吧?”
田吉道:“连赢七把已经破记录了,我们认定你这一回通赔!”
金元宝道:“他娘的!如果通赔,我就高兴了!”
汤多文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我是个喜欢输的人呢,哈哈……”“哈……”龙天浩也笑了。
龙天浩为什么也笑?金元宝输了的银子全是他的,他还会笑?
其实他早就在肚中笑不停了!
如果有人知道,这个人自然也会笑。?
金元宝心中想道:“他们看准我输,那么,我就不输,我再统吃!”
他投出的骰子不一样,一个前一个后,出现的是四点!
末门先取牌,末门牌是八点,文质彬彬八点。
金元宝取第二把牌,他的牌也是八点,老天配大人,算是八点中的大当家的!
另外两门也一样,两个杂八。
于是,金元宝又是一个通吃。
这光景使龙天浩也不笑了,他木然的看着金元宝叠牌,又看着金元宝抛掷骰子,他很难发现金元宝有什么不干净的动作。
同样田吉三人也瞪眼了。
三人互看一眼,筹码下到两百两,金元宝吃吃笑道:“他娘的!这才算过瘾。”
这把牌他果然统赔,令田吉三人哈哈笑了。
龙天浩当然也笑。
金元宝看着三人笑,他的心中猛一沉。
怎么,这三人笑得与别人的不一样,好象他们这笑是拚命挤出来的。
这样的笑并不令人看得赏心悦目,似乎是有人逼他们笑一般。
不料这三人再下,便又是十两的筹码了!
金元宝怪叫道:“他娘的,怎么又只下这一点?”
段聚财笑道:“天天吃肉会拉肚子,哈哈……”金元宝不带劲的玩,这一会他又是六次统吃。
等到第七次出牌,对方三家子便又各下一百两的筹码了!金元宝道:“我叫你们多赢几回吧!”
他还真的输,而且即使对方三家绅士押十两的筹码之时,他仍然的输。
金元宝面前的筹码快赔上一半了,他却仍然不在乎,他还是那么微微笑。
龙天浩便在这时开腔了:“各位,饿了吧,吃些点心,听芯儿姑娘唱几支小曲调节一下,如何?”
金元宝还没有反应,另外三人已拍手笑起来。
三人这么一和声,金元宝只得侧坐在桌边看姑娘了。
两位姑娘早巳端来了点心。
除了几盘糕点,还有一碗银耳莲子汤,全都端上桌了。
两个姑娘把吃的摆好,只见其中那紫衣姑娘自一边取来两块檀板边打边唱起来……声音娇滴滴,很入耳。
身子一扭一摆的,更是令人色心大动!
金元宝就是盯着那姑娘的腰臀,一付色迷迷的样子!
一曲唱罢,继续往下赌,他还似乎魂不守舍,老是瞟着那姑他心不在焉,手气自然不顺了。
连赌十来把,又都是百两大注,他居然把把统赔!田吉三人脸上笑着,却暗暗心惊。
龙天浩也认为金元宝不应该输的,而且是一直的输,有时候金元宝手上九点,他还是统赔不误!
他娘的,真邪门!更奇怪的是,赢的人并不是很愉快,反是输的人哈哈笑不已。
金元宝便不时的一阵哈哈笑,而龙天浩总是一瞪眼。
于是金元宝面前五千两银子的筹码没有了。
五千筹码分别被三家赢去,龙天浩这才问金元宝道:“金兄,够了吗?”
金元宝道:“我欠你白银五千两。”
哈哈一声笑,龙天浩道:“金兄,莫忘了龙天浩曾说过的话!”
金元宝点头道:“输了算你的。”
龙天浩笑道:“这不就结了!”
金元宝道:“我也累了,龙兄,收场吧!”
龙天浩立刻对田吉三人点点头,道:“三位,恕我不亲送三位,我叫人到帐房开银票子。”
田吉三人齐声打哈哈,相继往外走去。
龙天浩指着耳房道:“金兄,你以为这问房子如何?”
金元宝道:“好啊!”
龙天浩手一拍,两个姑娘齐动手,一张方方的赌桌移向一边,那龙福走过来,他在墙上猛力推,立刻露出一道假墙,往墙内一瞧,哦!好一张软绵绵的大床在里面!
龙天浩转而对那紫衣姑娘道:“今夜好生侍候金先生,我有赏。”
紫衣姑娘浅浅一笑,道:“是,少爷!”
龙天浩对金元宝点头笑笑,道:“金兄,今夜虽说不上是良辰,却也美女当前,这下面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哈……”金元宝重重的点头,道:“龙兄,我是来者不拒,哈……”龙天浩跟着笑,但他心中可不高兴,因为这世上绝对没有失去五千两银子而仍能笑得出来的!除非那人是疯子。
这世上也只有金元宝才会输掉银子后仍然哈哈大笑。
龙天浩应该哭!要知道那年头,别说是五千两银子,便是五两银子也足够一个人过上半年生活的。
金元宝绝对不不相信龙天浩有那么大的度量,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金元宝陷入沉思中了……
龙天浩等人已退去。
耳房门已关上了。
房中有个大澡盆,香水已洒,热水已倒满盆,紫衣姑娘伸手为金元宝解衣了。
紫衣姑娘很细心,她把金元宝的伤肘用布再加以包扎,侍候着金元宝躺进热水中了。?
金元宝也十分合作,操,应该说他有些驾车就熟,任由紫衣姑娘为他轻柔的洗擦=鹪θ匀辉谙搿?
他想得很多,但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替龙天浩输了那么多银子而龙天浩会笑。
紫衣姑娘已把金元宝自浴岔中扶坐起来了,突然金元宝呵呵笑了。
紫衣姑娘还以为金元宝在笑她,便半娇羞的低声道:“金先生,你笑我!”
金元宝很愉快,他闻得紫衣女人话,遂笑笑道:“你很会侍候人呀!”
紫衣女在金元宝的怀中拭着,笑道:“舒服吗?”
金元宝点头:“舒服!”
紫衣女子也解下衣衫了,故意把身子往金元宝面前送,她那丰满的胸脯立刻颤抖在金元宝的眼前!
她娇嗲嗲的道:“只要侍候得你满意,我便也高兴了!”
金元宝乐道:“哈哈!只一看到你,我便满意极了……”紫衣女子扶着金元宝自浴盆中站直身子,她的动作又见精彩,只是——只是金元宝心中想着一件他刚想通的事,他越想越对,便也吃吃笑了。
紫衣女子召人进来抬走浴盆,她轻轻把房门关起来,回身向着大床上的金元宝吃吃笑。
金元宝也笑,那是向紫衣女子招手。
“嘻嘻!”
紫衣女吃吃一笑,立刻往大床上奔去。
不,应该说是往金元宝奔去!
她娇笑道:“你很不平常,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
金元宝道:“什么意思?”
紫衣女子道:“我为你洗擦的时候,你竟然没有欲念,不起任何反应,这是少有的,我还以为你不能……嘻嘻!”
金元宝问:“他娘的,你以为我不能怎样?”
紫衣女子笑道:“不能同女人共枕同床!”
“哈……”
金元宝笑开怀了。
“啊!”
紫衣女有些窒息似的叫了一声。
金元宝伸手扯过那张大大的,也是柔柔的薄毛毯,他把紫衣女子那光赤溜溜的身子遮起来,当然也把他的身子遮在毯子下,以后……这以后当然是有得瞧了!
动作是有节奏,那声音当然更会令人听得心跳不已……金元宝很有愉快感,因为——因为良好的配合便能使男女二人升华,如果男女双方只是“打铁一头热”,那便大煞风景了!
男人到酒家嫖妓,那便是名符其实的“铁匠打铁一头热”!
金元宝如今不是嫖妓,紫衣女子很温柔,很体贴,尽量奉承她,也尽其所能的迎合着,于是——于是金元宝愉快了!他开始有所行动了……在这方面,金元宝很少真正用惰,因为他内功精湛,善于控制,如果他不真正用情,就是一场假的颠鸾倒风之戏!
只不过今天他用了情,皆因他觉得怀中的紫衣女子很像她的他的九ㄦ姐,她的身上是美的,比那骊山四姝中的任何一个女子都可爱,就如同她真是一个纯情美人。
金元宝抱住紫衣女子,不忍离去!紫衣女子也尽力奉承,还会主动的吻向金元宝!
金元宝觉得紫衣女子不但身子香,而且口中也吐气如兰,那一双翦水妙目,偶尔还对仙一笑,更见她的妩媚。
金元宝把紫衣女子的面颊托在手掌上,他香着、吻着,也低声的调笑着:
“你是我到中原来所看到的最温柔最美丽的姑娘!”
紫衣女子笑嗔道:“嘻,爷在开我玩笑!”
金元宝正色道:“老天作证!我从来不随便称赞人,尤其是姑娘……”紫衣女子妙目一转,道:“这么说,你一定有一位红粉知己了?”
金元宝坦然道:“我承认!”
紫衣女子道:“她对你一定很好了……”金元宝道:“我也承认了!”
紫衣女子叹道:“爷,你好福气嘛!”
金元宝一笑,道:“那是你说的!”
于是,他继续“战斗”了……
金元宝不是不累,他实在觉得紫衣女子有一大半像他的九儿姐,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真舍不得就此罢手。
人呀,对自己心爱的人总是关怀的!
所以,金元宝也很体贴,不时的低头去吻紫衣女子一下!
就是这样的体贴,使紫衣女子感到十分的满意……金元宝幸福的笑了!
但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的时候,动作立刻变得粗暴起来!
那模样令紫衣女子吃一惊,仿佛他变了!她有些承受不住了……终于,二人躺在床上不动了……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金元宝这才小声在紫衣女子耳边道:
“你叫什么呀!”
紫衣女子呻吟道:“芯儿!”
金元宝道:“嗯,真好听的名字,便如同你的人一样娇美!”
芯儿笑道:“就是太俗了一些!”
金元宝也笑笑,又问道:“你认识那三位同我赌的大爷吗?”
芯儿道:“认识!他们常来!”
金元宝似是有几分怀疑:“真的?”
芯儿嗔道:“真的嘛!”
金元宝道:“矮胖子他是……”
“他姓段,开钱庄的!”
金元宝点头道:“嗯,我也记起来了,那位清瘦的汉子开了一家南北货栈。”
芯儿道:“而且是最大一家……”
金元宝突然坐直身子,这动作吓了芯儿一跳。
半响,金元宝抱着芯儿坐起来了。
他笑着道:“我想通了一件事,心情也好多了,来,侍候我,咱们喝几杯!”
芯儿忙起身披衣,扶着金元宝坐下来。
金元宝心中可在想:“瓦剌屡次入侵,全凭兵部尚书于谦竭力抵抗,英宗皇帝老儿宠幸的大宦官王振嫉贤妒能,多次进谗言陷害于谦,如今王铤将军的捐饷被曹变蛟劫走,其中会不会有王振在后面搞鬼?
为何龙在渊明知路途凶险,却偏偏要再送四十万捐饷,难道是偶尔的巧合吗……”金元宝以为事情必不简单!他到中原来,无意中查知龙在渊在资助于谦的军队,实在大出意料。
金元宝正自思忖,蕊儿已手捧酒杯送到金元宝唇边,笑道:“喝呀!”
金元宝一笑,张口几乎连酒杯也吞入口中。
芯儿一连灌了金元宝三杯酒,她吃吃笑道:“金大哥,少东这样安排,煞是费了一番苦心耶!”
笑笑,金元宝道:“干他娘!如果我把你们少东的银子赢走,他就不愉快了!”
蕊儿道:“但你却真的喜欢输呀!”
金元宝一笑,道:“你很快就知道,我也并不讨厌赢几个的。”
芯儿想说什么,不将金元宝猛地一起身,又抱着她,向床上到去了!操!真是有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作风……金元宝一番猛攻,他忽然想到“忘忧清乐府”的九儿姐,不由吃吃的笑了。
但芯儿并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还以为金元宝是由于满意她而笑,所以也吃吃的笑。
两个人干得热烈,也很愉快,因为两人的面上都有了笑意。
而金元宝却早已拿定注意,他要整龙天浩了!
他现在先整芯儿,让她疲于“战斗”,是因为芯儿帮着龙天浩骗他!
其实他应该知道,芯儿乃是龙天浩的侍女,她当然不敢坏了少主人的大事。
他开始发动“总攻”了……
终于,芯儿、“抵敌不妆,“交枪不杀了”!她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当然,金元宝也闭上了眼睛。
二人抱在一起睡了!
是的,金元宝平躺下去的时候,芯儿安份的睡在金元宝身侧,她不动了,只不过她还是伸手搭住金元宝那紧实的胸膛,这样才她才睡得安逸……天亮了。
天早就亮了,因为有一道阳光射过来,射进耳房的后窗,也射在床上的人!
金元宝看着熟睡——不!应该说累个半死的芯儿,他淡淡的一笑,穿了衣衫走到外间。
他自己动手,把那道假墙推上,拍拍手要走出去了。
便在他刚拉开门的时候,门外面有人声传来。
一人道:“醒了吗?”
是龙天浩的声音。
另一人道:“不知道!”
是总管龙福的声音。
金元宝拉开门了,他打个哈哈,说道:“嗨,是龙少东呀,这一夜睡得可好?”
这话应该由龙天浩问才对,但金元宝知道龙天沽昨夜也未必在做“和尚”9唬旌葡缘煤苡行┢1梗剩骸敖鹦郑阈牙戳耍径兀俊?
金元宝忙拉住龙天浩,笑道:“千万别惊动蕊儿姑娘,她昨夜太尽职了,我叫她多睡一会!”
“哈哈……”
龙天浩笑了!肮?
龙天浩身后的龙福也跟着笑了。
龙天浩忙拍拍金元宝,道:“他娘的!真有你的,不但武功高,应付女人也有一套,哈……”金元宝道:“龙兄,彼此!彼此!”
龙天浩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人便是铁凤琳!
铁风琳对金元宝痴情,这对龙天浩而言,他的心中不愉快,难得如今有个芯儿,她……龙天浩心念间,立刻对金元宝说道:“这样也好,我把芯儿姑娘送你了,哈……你可别拒绝呀!”
金元宝当年不会知道龙天浩是有目的的,他笑笑道:“我不配,龙兄,以后再说吧!”
龙天浩道:“一句话,我叫她跟定你了!”
金元宝道:“龙兄,我唯一的嗜好是赌牙牌,我现在就想再赌几把!”
龙天浩拍拍胸脯,道:“没问题!”
他对身后龙福吩咐,道:“叫他们立刻来伺侍场子,我去请人!”
金元宝道:“又要劳你费神了!”
他心中打定主意,自己被愚弄,非报复一回不可。
龙天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样的安排竟然会被金元宝识破。
原来,昨夜他与田吉三人已说好了,事后金元宝输掉的五千两银子筹码并没有真正兑换成银票,所有的筹码全都被龙天浩又收了回去!
操!
双方只不过玩了场小小的游戏!
龙天浩真是一点银子也没有损失,如今——如今金元宝要设法真正让对方损失银子了,他笑道:“龙兄,我想今日稍稍改一改如何?”
龙天浩道:“改?改什么?”
金元宝道:“赌现票,你借我五千两银子银票,大张的三张,小数目的两千整!”
龙天浩道:“这……”
金元宝道:“有困难?”
龙天浩道:“金兄,是这样的,金兄输了,我可以担待开票子,欠他们三五个没问题,昨日那五千两银子我就欠他们的!”
金元宝心想:“他娘的,你一纹也不欠他们!”
龙天浩又道:“我看还是用筹码吧!”
金元宝道:“如果我赢,他们也会欠我的?”
龙天浩一口道:“他们会付你现票或现银!”
金元宝笑了………
真快,耳房中的牙牌赌局又开始了,侍候的姑娘仍然是两位,只不过其中换了位三十来岁的女人。
这女人也真会侍候人,金元宝就多看了这女人几眼,觉得这女人非凡,地必定会武功。
对手又是昨日的三位。
三个人围住桌边吃吃笑,等着金元宝出牌了!
三个人同是一付笃定赢的样子,下注也与昨日一模一样!
金元宝便也与昨日的样子完全相同,一连统吃六次。
只不过他心中暗暗冷笑,因为对面三人绝对不会明白,他是个过目不忘的奇人。
他的双手在洗牌,其实他的双手在安排!他当然是安排如何做牌,因为他要对方三人吃一惊,输个精光。
果然,只见出门的田吉加大赌注,他一次下了银子一百两!另外两门一样学,也各下一百两。
末门的汤多文哈哈一笑,道:“运气不能你一人占尽,金兄弟,也应该是我们的天下了!”
金元宝叹口气,道:“我说过,我喜欢输几个,赢了实在不痛快!”
汤多文笑笑,道:“你这话昨日我们不相信,今日我们信!”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怎么今天才相信?”
汤多文道:“一个输了五千两银子的人,这个人三天日子不好过,而你不一样,你今天精神更佳!”
金元宝点头说道:“你们相信我的话,我十分愉快,今天就再送各位五千两!”
“哗!”他把骰子掷出手,点数是个二,出门先牌,出门牌到手,好漂亮的天罡亮出来!
天门的也不赖,长三一对。
未门的人牌一对金红。
三家就等金元宝来个统赔!不料金元宝一翻牌,操,反刚好来了个通吃!三百两就此赔了进去L蓝辔娜讼嗷ネ谎郏⒖谈飨铝桨倭剑?
金元宝的骰子又掷出来了,骰子又是两个点!
这一回他又来个统吃,连田吉也愣了。?
田吉对那年世稍大的女子使个眼色,金元宝只假装没看到,他的面上微微笑。
于是,金元宝的牌又推出去了。
段聚财首先押筹码,他一共押了五百两。
另外两家也一样,每人的门前五百两。
金元宝笑笑,道:“这一回我希望统赔!”
汤多文道:“这一回你一定赔!”
金元宝的骰子再一次的掷出去,他只掷了一只,另一只他仍然捏在指头上!
这光景令人看得一瞪眼,桌面上的骰子是两点,他为什么不掷另一只骰子?
汤多文道:“快掷呀!金元宝摇摇头,道:“三位,我见三位押这么多银子,一时紧张,我把这只骰子捏烂了!”
他手一摊,那骰子变成粉状落在桌面上!
汤多文三人吃了一惊,这些都是像牙雕制的,何其坚硬,金元宝两根指头能捏碎,不可思议!
金元宝道:“就用一只骰子吧,拿牌!”
这一回又是出门先拿牌!但这一回又是金元宝统吃!
汤多文三人看看面前筹码,一个个面面相觑!
段聚财直视着那只骰子,金元宝在洗牌,便在这时候,门外面走进龙天浩,那年长的女子也进来了!
龙天浩看看桌面哈哈笑,道:“金兄,你赢了,你痛苦啦!”
金元宝摇头苦笑道:“干他娘!我真的是很痛苦,我想输,可这骰子在闹别扭,我刚才一气之下捏碎一个,龙兄,你看这怎么办?”
“当”的一声响——龙天浩把一个四四方方方的银块放在桌面上,笑道:
“金兄,你就用一只骰子吧,骰子掷在这银块上,骰子便也弹得高,你看可好吗?”
金元宝心中一怔,心忖:“果然是开赌坊的,小动作还真不少,怕我动手脚呀,那么我就在牌上多留意了!”
他把牌洗好推出,手指头十分灵活,叫人看了还以为他是个标准的老万!
金元宝大方的道:“这一回由你们中的人掷骰子,我希望输!”
段聚财拾起那只骰子猛一掷,他站的是天门,他也巧妙的掷了个四点,哟!
算一算又是出门先拿牌!
出门的田吉不拿牌,他对金元宝道:“金大哥,张兄打出四点,那是替庄家打,这牌应该山未门先拿!”
金元宝手一摊,道:“好呀!”
四付牌分别各自取在手中,只不过段聚财三人仔细一看手中牌后,一个个黑了脸!
金元宝一声怪笑,道:“哈哈哈,我输了,这一把我终于输给你们了!哈哈……我瘪十呀!”
他把牌摊在在桌上,又冲着段聚财笑道:“谢谢你掷的骰子,真是太好了,我输得好过瘾,这一回你们各押一千两呀!”
他叫着,就要赔了,不料出门的田吉亮山的牌却是板凳四点,配了个铜锥六,末门的汤多文与田吉完全一样,这二人如果换一换,便是两个对子了!
天门的段聚财也愣了,他拿的同庄家的瘪十一模一样,梅花大十配红点大十。
这光景令金元宝一看之下张大了嘴巴,他跺脚锤胸又叹气,道:“他娘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又赢了,我要输呀!”
龙天浩不笑了!
开赌场的人物,这种情况是少有的,他心中犯嘀咕:“好小子,你的武功高,想不到还会来这一套,赢了银子还风凉呀!”
龙天浩见段聚财三人面前,每人只不过三十两筹码了,他还得再去拿,总不能真的叫金元宝把银子赢走吧!
于是,他笑着道:“三位东家,你们昨日赢,今日输,正应了那句俏皮话了!”
田吉道:“什么俏皮话?”
龙天浩道:“一口蜂蜜一口屎,哈……”“哈……”金元宝也笑了!便在这时候,忽然跑来一个汉子叫道:“少东家,老爷子请金少爷过去一谈!”
龙天浩一怔,道:“这时候?”
那汉子道:“是的,车马行里大当家的也来了!”
这是公事误不得,龙天浩看看桌面,道:“金兄,我们去,事后咱们再接着与他三位干!”
金元宝叹口气,道:“不了,我很痛苦,为什么今天的运气这般的好,我看还是以后有机会再干了!”
他此言一出,几个人怔往了!
金元宝暗中笑着,他对龙天浩说道:“龙兄,除了还债的五千筹码我不要,余下的,我要个整数五千,零头赏给芯儿三位姑娘吧!”
龙天浩闻言,几乎气结!
他见金元宝往外走,又不好多说什么,回身狠狠的瞪了段聚财三人一眼,大步跟金元宝往后面走廊走去。
后大厅上,果然见铁风云兄妹二人在坐。
那铁凤琳见金元宝走进来,立刻走上前露出一付关怀之情。
她问道:“你住在这儿还好吗?”
金元宝笑笑,道:“再好不过了!”
铁风琳道:“看你气色不错,我相信你的话!”
金元宝成了大红人,在座的人都欢迎他,当然黄冷竹甚于别的人。
黄冷竹拍拍一边的椅子,笑道:“过来坐,金老弟!”
金元宝果然坐在黄冷竹一边,金元宝看看在座诸人,他发觉情况有些不一样了,只有一个人面上有笑容,那就是龙在渊。
龙在渊哈哈一笑,他对铁风云说道:“也算巧了,我正好来了一批银子,你们今天就可以启程了!”
铁风云道:“不是说定了明日启程吗?”
龙在渊道:“早一天我放心,上一回失去白银二十万两,这一回是不能误了大事!”
铁凤琳直看着金元宝,地很想对金元宝说些什么,但她却无法在此刻说出口。
黄冷竹指指金元宝,道:“金老弟,又要辛苦你了!”
笑笑,金元宝道:“如果能在路上遇上宫鸣歧,我还得谢谢黄老爷子,哈……”一边的龙天浩心中在嘀咕,本来明日才动身的,如今改在今天过午,那么,他要不要把金元宝赢去的五千两银子换成银票给他?
如果给的话,龙天浩至少十天不舒服,这件事越想越窝囊,他不由得冷冷的看了金元宝一眼!
他一看,却发现金元宝也正在看着他,便只好露出个苦笑。
金元宝故意打个哈哈,道:“龙兄,看样子我不能在你那天底下最舒服的小房个住了,得麻烦龙五爷,把我赢的五千两银子换成银票,我也好方便带在身上!”
龙天浩还未回答,龙在渊双日一亮,道:“怎么,金老弟赢了银子五千两之多?”
金元宝道:“小意思,我也痛苦呀!”
龙在渊道:“你赢了五千两银子还痛苦?”
金元宝道:“我有个爱输的毛病,不料今天却赢了,我没办法!”
龙在渊心中冷笑,龙天浩心中不是味,父子二人对望一眼,龙天浩才重重的道:“好,我这就去拿!”
他起身往外便走,黄冷竹还真不敢相信,金元宝会在一天之内赢了五千两银子!
铁风云兄妹也不也相信,但龙天浩真的去取银票子。
有了金元宝这挡事,龙在渊心中不痛快,便也不再挽留铁凤云兄妹与金元宝了。
午后,除了几个重伤的仍在休养外,平安车马行的伙计们再次踏上了前途叵测的江湖路。
由于捐银增加了一倍之多,加上休息所用,这一回的马车比上回多了许多,但好在这回车马行的人马都合在一处,人手也还勉强够用。
头几天还算顺利,一切正常,所以金元宝在途中大方的输了三百多两白银。
这一夜老天平静得异乎寻常,车队静悄悄地疾驶在崎岖的太行山道上,山道下是一条浊浪滚滚的大河。
大当家的铁风云和二当家的李元化带着几个伙计骑马在前头探路。
天快亮的时候,金元宝正在一辆马车内抱头大睡,突然间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滚起来了!
金元宝是给马车壁撞醒的!他抓住车门不放手,道:“他娘的,怎么了?”
另一辆车上的黄冷竹应道:“怕是天要变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伙计们要加紧赶路,所以不免颠簸。”
金元宝奇道:“可外面好象是晴天呀!”
黄冷竹道:“山区与平原不一样,天说变就变,而巳暴雨还会引发山洪或者泥石流的。”
金元宝道:“那咱们……”
黄冷竹以手示意,金元宝立刻住口不言!
金元宝也知道,生意人忌讳多,路上不许乱说话!他这才露出笑意,却不料马车突然一个大倾斜,金元宝几乎要滚动了,所幸抓得快,抓住车辕不放手。
便在这时候,前面传来了大柱子的呼叫声:“快来几个活的,找个落脚的地方啦!”
不旋踵问,车队中奔出来七八个汉子,有人还叫道:“看呀,乌云从南边来了!”
铁凤琳从后面出来,她小心的来到金元宝坐的车门口,道:“金大哥,黄老爷子!”
黄冷竹道:“铁姑娘,遇上这种天气,咱们大伙多小心,你就不用为我们费神下!”
金元宝道:“铁姑娘,快回去吧,雨下大起来了,很危险!”
铁风琳道:“你们也不要随便走动,需要什么,只要呼叫就可以了。”
金元宝道:“铁姑娘,我们知道,你快回车内去吧!”
话刚说完,天空陡变,雷电交加,暴雨倾盆而下,有几匹儿马受惊,发出阵阵嘶呜。
雨越下越猛,连人们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不清了。
大柱子在雨中大声吼叫,叫大家千万要把拉车的马匹稳住!
突然,山坡上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一大股洪水夹带着山石、泥土朝狭窄的山道上席卷而来!吧胶楸⒗玻?
“蔼—”
众人刚刚惊呼出声,山洪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骑马走在前面探路的大当家的铁风云及李元化和五六个伙计连人带马冲下山去,眨眼在暴涨的河水中不见了踪影!
“哥——”
“大当家的——”
走在后面的队伍中顿寸发出一阵悲痛欲绝的惨呼声。
铁凤琳惊叫着从后面冲上来,几乎跟着摔下山坡去,幸亏金元宝及时将她一把拦腰抱祝“铁姑娘,别担心,大当家的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金元宝安慰着她。
大柱子立刻前后查看形势,马车都在,但有三个受过伤的人,被雨水淋透,伤口泛白,痛得他们龇牙裂嘴。?
黄冷竹就不住的吸大气,他背上受过伤,刚结好的疤又落了。
山洪阻路,大雨又不停地下着,山路越来越泥泞,有好几辆马车由于载有重荷都陷在泥中不能前进半步,其余的车辆也好不了多少,有的甚至快散架了。
铁凤琳哽噎着找来大柱子,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大柱子指指数十丈高的半山腰处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道:“大小姐,先着人到那洞里去瞧瞧,也许里面有足够的地方供咱们避雨!”
铁凤琳悲声道:“山崖太陡,车子如何上去?”
大柱子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人要紧,先把车辆都集中在一处,把马匹拴好,雨停后再收拾不迟。”
突然间有人叫起来了:“有人往这儿奔来了!”
大伙一齐往山坡上看,嗨,还真有人往这儿跑,一共是三个人,虽然来人个头不高,却也看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金元宝面容冷峻道:“他娘的,三个全是妞。”
是的,三个人拖着的长发蓬松得好象要飞起来似的,那身段与姿态,一看便知道是女人!
山坡上三个女人跑得快,利时间到了对面岩石上,这三个女人大声叫,风大,听不清她三人叫什么!
大柱子站在路旁,高声喊道:“喂!我们遇到山洪,车动不了了,快去把山上的男人都叫来,帮我们个忙呀!”
他站的是顺风,喊的话山坡上三女都听见了,只不过三人一齐在摇手!
大柱子可急了,他回头道:“咱们先上去吧,且等风小雨停,山洪退了,咱们再把车赶去保定!”
铁凤琳明白,大柱子年纪虽轻,但已有数年的经验,他说的—概错不了!
于是,她点头说道:“大柱子,咱们怎么上去?”
大柱子道:“若论爬山功夫,咱们这里都是一流的,这么办,看哪一位愿带根摆头爬上去,然后接应别的人……”忽听一人叫道:“我去吧,至少我比你们跳得高!”
大伙一听,回头看,见是金元宝已在挽衣衫了!铁风琳强忍悲痛,上前道:
“不,金大哥,这是我们的事!”
金元宝道:“也是我的事!”
他取根绳子系腰间,看看左面的岩石四丈高,只见他双臂一长,长身就是两个大滚翻,人在空中,已有人大叫一声:“好!”
金元宝落脚在岩石上,把绳子又拉长,腾身又往附近的岩石跃去。
他成功了!不一会人已到了山崖上的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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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怪招得解放
金元宝到崖上了,只见三个赤足女子往他奔来……他发觉,这三个姐还真美,怎么了,这个山上难道出美女呀!
金元宝正欲打招呼,从半坡林中又奔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手上还提着一把剔骨刀——好锋利的刀!
她冲至近前,剔骨刀斜斜一歪,锋刃前递,陡向金元宝削来!鞍。?
三个女子齐吃一惊,尖声大叫。
金元宝是何等人物,轻轻一笑,左滑三步,让过了一刀。
那女人不料他武功这等高强,一招落空,竞忘了出第二招!金元宝拍拍双手,道:“他娘的,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呢?”
他不过随口说一句,可笑那女人当了真,瞪眼道:“都是自己人?你……我们寨主可没提到过你呀!”
金元宝不想招惹是非,说了个小谎:“我是他的远亲,远亲不如近邻,他没提到我也不足为奇。”
那女人一怔,旋即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些下面的人……”地指着铁凤琳等人道:“他们又是什么人?”
金元宝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那女人笑笑,道:“既然是朋友,何不上来休息吃些东西,你们一定饿了吧?”
金元宝闻言正中下怀,忙道:“正是,这些天来,我们在路上也未吃好,正想找个地方来打打牙祭!”
那女人点头道:“你叫他们上来吧!”
金元宝苦着脸道:“山坡太陡,有些伙计爬不上来……”那女人微微一笑,对那三个女子道:“你们去,帮着他们上来!”
她显然是为头的,三个女子得令,立即应声,向山崖边奔去。
不一会,在她们的引导下,大柱子指挥车马行弟兄们把马车赶到了山坳处比较安全和隐蔽的地方停好,马匹都拴在了大树上。
三个女子接着抛下几根绳子,把绳头系在崖上的大树上,车马行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顺着绳索往崖上爬!不一会,车马行的人差不多都爬上来了。
只不过,一来为了安全起见,二来希望得到铁风云他们的消息,铁凤琳、铁玉儿两个人坚持留在树林里照应马车。
爬上山崖的人统统都拿着布袋,铁凤琳吩咐他们说,目下天气恶劣,如果山上有食物,就买一些回去,以免日后在山路上发生意外。
那为头的女人自称姓刘,眼见上车马行的人上来了,很是高兴,她说着一口怪难听懂的话,高声的把三个女子介绍给众人,还伊晤啊呀的拍着金元宝说什么,大约是在介绍山上的情况,引得三千女子吃吃笑了!
一个女子道:“你们跟我来吧,他们衣衫全湿了,要烤干呀!”
金元宝等听过姓刘的女人介绍,知道这女子叫宋幺妹。
她在前面引路,把平安车马行的一干众人引入那个山洞。
那山洞不深,金元宝用步量,总有只有三四十丈之远。
姓刘的等三个女人没有同来,她们另去一地,替车马行的人准备吃的东西了。
火把插在石缝上,宋幺妹指着洞边的一堆干柴,道:“生上火,你们烤衣服,我上刘大姐那里给你们拿吃的!”
地走了,而且走得很快!
只不过当她走到那洞口时候,回头哈哈一笑,但听得“轰卤一声响,嗨!洞门口被好粗的铜栅给堵住了!
宋幺妹站在铜栅外大笑起来了!肮逼桨渤德硇械囊桓芍谌舜蟪砸痪?
金元宝第一个冲到洞口,他沉声说道:“他娘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宋幺妹以刀指着金元宝,道:“你说你是我们当家的远亲?”
金元宝怒道:“错不了,我就是你们寨主的远亲!”
这时候他只有硬着头皮扯谎了!
宋幺妹冷冷道:“哼,我当家的是个孤儿,他闯了一辈子才有今天这片基业,他从未提过他有什么远亲,你们的来历很可疑!”
金元宝赔笑道:“我等他回来解释呀!”
女子听的一笑,道:“所以我要把你们先关起来!”
她再声一笑,又道:“当然,我也不会饿你们,我这就着人送来吃的,你们生火烤衣吧,哈……”她走了,而且走得轻松,口中唱着曲子还带笑!
金元宝当然火大了,他忿忿的在洞口打转转!
大柱子却知道急也无济于事,于是生起火来,叫大伙围着烤衣服!
他们哪里知道,姓刘的女人厉害得紧,她让宋幺妹将众人引来山洞囚禁,却另外聚齐了山上的七八个女子,另有所图!
此刻,宋幺妹已返回原地,与姓刘的等七八女子相会合,她们赶到树林边,想抢走平安车马行的马车,发一笔横财!
只不过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敢在暴雨中下到山崖下去。
树林里,铁凤琳伸头看,她问铁玉儿道:“真奇怪,怎么咱们的人一去都不见了,她们却回来了?”
铁玉儿张望一阵子,道:“是啊,又多几个人,而且全是女人,其中那提刀的女人也来了。”
铁风琳道:“别是出事了吧?”
铁玉儿道:“有金大哥同往,不会出事的!”
铁凤琳道:“那怎么他们不回来?”
铁玉儿道:“也许山上面还有人,他们在同山上的人商量着,帮咱们把车修好吧!”
二人正自说着话,山崖上而传来吼叫声,道:“喂,下面的人听着,快快上来,我们这里备有吃喝,上来吧!”
铁凤琳看看铁玉儿,道:“谢谢,我们不上去?”
山崖上女人吃吃笑,她变脸色了!
对方又叫道:“不上来吗,那我们下来了!”
便在这时候,有个婆娘狠下心,道:“刘大姐,我们顺着他们这条绳子往山下坠,他们能爬上来,我们就不能爬下去吗?”
姓刘的女人点点头,道:“对,咱们下去,下面只不过两个女人,咱们必定打得过了!”
于是,姓刘的女人领着手下人开始行动了!
她们一个个束紧腰带,扎起裤脚,将鞋子甩在草地上,冒着大雨便就着那几根绳子朝山崖下缒下!
姓刘的第一个,她后面跟着七、八个婆娘。
只不过一袋烟功夫,姓刘的女人已缒到山崖下。
她一下山崖就横刀逼退铁凤琳与铁玉儿,一边还吃吃笑,道:“哟,你这位姑娘好美呀,别人见你酥软腿,女人见你也流口水,杀了你太可惜了。”
铁凤琳见她们一个个落下来,又惊又怒,道:“这位大嫂子,别这么开玩笑,我们那些人呢?”
姓刘的女人呵呵笑道:“他们好得很,正在洞里烤衣服,还吃着饭,你们怎么不上去呢?”
铁凤琳道:“你们下来干什么?”
姓刘的女人一抡手中刀,寒着脸嘿嘿笑道:“干什么,你以为姑奶奶下来想干什么?”
铁凤琳道:“想打劫发笔横财!”
姓刘的女人笑嘻嘻的道:“老天爷把你们送来了,我若放过会遭天怒的!”
铁凤琳伸手把长剑已握在手上了!
铁玉儿早就举起剑准备,她厉声道:“小姐,原来她们女强盗!”
铁凤琳想到金元宝他们一行人,长剑一横,道:“说,你把我们的人怎么样了?”
姓刘的女人笑开怀了!
她娇声道:“哟,原来你也会用剑呀,这可妙,我们当家的最喜欢小辣椒,今天我把你拿住,我们当家的一定高兴得睡不着!”
铁凤琳道:“你还未告诉我,我们的人呢?”
姓刘的女人面上杀机一现,道:“那些人被我招待在山洞里了!”
铁凤琳吃惊的道:“你把他们关在洞里了?”
姓刘的女人道:“不错,只等着我们当家的回来再发落了。”
铁凤琳道:“你们当家的是哪一个?”
姓刘的女人嘿嘿冷笑道:“说出来,只怕会吓死你,他便是江湖人闻名色变的‘太行鹰王’宫呜歧!”
铁凤琳闻言果然大吃一惊,怎么如此巧,偏就落到了宫鸣歧的地盘呀!
铁玉儿更是惊骇得失声道:“啊!原来是他……”姓刘的女人吃吃笑道:
“胖丫头,没吓着你吧!”
此时,别的女人都先后落到山崖下来了!
这些女人也都手上提了刀,其中有个年约四句,皮肤黝黑的大脚婆吼声胜过男人,道:“刘姑娘,我看这车上一定全是值钱的东西!”
姓刘的女人道:“你怎么会知道?”
那婆娘道:“我看这车不是寻常的普通车辆,不相信你们看看上面!”
几个女人抬头看,车篷上都挂着一面红地绣金旗帜。
姓刘的女人左右仔细看,它吃吃笑起来了!
她边笑边道:“嗨!你们哪个认得字,小旗上绣的那个字可是个‘银’字?”
他娘的,还真真难为她,了不起!
另一个女人大声道:“既然是马车,咱们今天发财了,出手吧,刘姑娘!”
姓刘的女人刀指铁凤琳,道:“车上装的什么货?”
铁凤琳冷笑一声,道:“银子!”
姓刘的女人眼睛一亮,道:“多少?!”
铁风琳杀气腾腾道:“四十万两,就算送你们也抬不动!”
姓刘的女人呵呵笑道:“杀了你二人,我们慢慢的抬,抬银子不会累人的!”
七、八个婆娘早巳瞪眼了,其中一个短发女人急道:“姑奶奶!四十万两,咱们把银子弄到手,当家的回来一定有重赏!”
姓刘的女人往铁凤琳逼去,她冷冷的道:“看你长得这么美,挨刀可惜呀!”
铁凤琳未退,她冷然道:“你很狂!”
姓刘的女人道:“老娘是干什么的,老娘干的就是疯狂的事情!”
铁凤琳道:“你也一定常杀人!”
姓刘的女人大笑:“哈……平常极了,也简单极了,你马上就会知道!”
她把刀扬起一半,又道:“你很美,如果你不抵挡,放下手中刀,我保你在山上过好日子!”
铁凤琳道:“那是你想的!”
姓刘的女人出手了,那真是又狠又准,一刀直劈铁凤琳的头,看上去就如同饿虎扑羊!
铁凤琳右手长剑横架,左手突然从怀中掏出匕首横杀,冷芒一闪,姓刘的女人猴叫着往后闪不迭,她的上衣破了,肚皮也破了,只不过伤了皮肉,差那么半点就开膛!
姓刘的女人低头看肚子,她抬头,咬牙道:“真是小辣椒,姑奶奶大意了!”
铁凤琳道:“你不该大意,拿刀的人如果大意,往往会遗恨终生的!”
姓刘的女人咬唇举刀,她一跃两丈高,口中厉吼道:“姑奶奶劈死你这烂嘴丫头!”
铁凤琳侧身架,长剑忽然旋杀,只不过姓刘的女人招式很实在,两个人金铁互撞,火花直闪,响声不绝!
姓刘的女人边杀边叫:“快,你们围住在胖丫头砍,完了咱位侍候这位小辣椒!”
几个婆娘齐动手,果然把铁玉儿围住了!
铁玉儿早就按捺不住,举起剑杀起来!
铁玉儿的剑后发先至一马横扫,四把刀已被她击落在地!有个女子大声叫道:
“冲上去,抱住她的腰!”
宋幺妹闻言之下发了狠,果然张臂去抱铁玉ㄦ的腰,她还发出“唔呀呀”一声叫。
别看铁玉儿又粗又高,动作就像母豹子,见宋幺妹不顾一切的冲来,暴抬左腿侧踢,“砰!”——正踢在宋幺妹的肩头上,山坳本不宽,“啊哟”一声,宋幺妹被她踢落山坡了!
另外六七人发现自己人滚下山去了,急得不得了,便有一人奔到山道边叫道:
“幺妹子呀,你在哪里呀!”
山坡下已不见了宋幺妹的影子……
这时候姓刘的女人正同铁凤琳杀得凶,已无暇再管宋幺妹了!
铁凤琳也发现,这个女人不简单,一路刀法她舞得好,如今已是第三遍!
但虽是第三遍,一时之间,铁风琳仍然找不出破解的方法!
铁凤琳与姓刘的女人拚杀在山坳中央,山道边又起了变化,当六把刀齐住铁玉儿头上罩到之寸,铁玉儿使了招“旋风扫落叶”,一阵金铁交鸣,六把刀被他打落五把,可也被扑上来的另一女人抱住腰与脖子!
只有一把刀了,铁玉儿剑招无法使出来,又有四个女人冲上前,将她死死抱住,就在山道边如同摔跤似的推推抱抱!
铁玉儿已经拚命了,她猛地向山坡下冲去!操!五个女人一骨碌全都滚到山坡下去了!鞍∮矗让币皇奔湮甯雠似敕挚薜澳镛彰降郎吓溃?
铁玉儿自然也跌下去了,幸亏此处的山坡不太陡,不至于摔死人!
铁凤琳那知道这些,一急之下双手并举,同姓刘的女人拚上了!吧保?
“唔!”
姓刘的女人右上臂挨一刀,一声尖叫,几乎握刀不住!
但她的心眼真灵活,立刻就往山崖边跑,一边跑,一边冲着剩下的两个女人叫道:“你二人拦住她!”
两个女人迎上前,铁凤琳挥刀杀得两个女人杀猪叫,一个鼻子开了口,一个左臂飞上天!
姓刘的女人大声叫:“这小淫女真厉害,快回去,等当家的回来收拾她!”
她叫住着,一头抓牢绳子往山崖上爬,逃了回去!
剩下的两个女人一见势不妙,也相继的往山崖上爬,铁凤琳气得直跺脚!
铁凤琳没去追杀,因为她担心铁玉儿。
她站在山道边朝下瞧,对方都一个个爬上来了,可是铁玉儿呢?她本能的大声喊道:“铁玉儿!”
铁凤琳几乎想哭!她坐在山道边往下看,除了雨水哗哗流,便什么也看不见!
不料也会奇迹出现,一团影子从下边草丛中冒出来,铁风琳心中一宽!
只见两个女人仍然抓着丫铁玉儿不放,扭成一团,她三人从山道上直打到山坡下去了!
铁凤琳大声喊道:“铁玉儿呀,不用慌,我下来杀了她们!”
她还未下去,两个同铁玉儿打的女人不打了!
姓刘的女人等全都跑了,她们当然不想等着挨刀!
虽然她们往山坡上逃,铁玉儿也无力气去追杀,她坐在山坡直喘气!
铁凤琳大声叫道:“铁玉儿,快上来,那很危险呀!”
铁玉儿回答的声音也没有,她的力气用尽了!
她在山坡上斜匐着喘大气,半响才对山道上的铁风琳道:“小姐……我们……
去救……金大哥……”铁凤琳道:“你先回来,回来商量以后再决定!”
铁玉儿无奈,便拉着铁凤琳扔下的绳子爬上来。
铁风琳发现铁玉儿又黑了许多,因为在山坡上打滚,全身都是泥!
她拉铁玉儿,道:“咱们回树林里去,等你歇过气,吃饱了东西再作打算!”
铁玉儿道:“我无力追杀她们,小姐,怕是山上还有人要来,她们已经知道咱们车上押的是银子!”
铁凤琳道:“别想那么多,她们再来,咱们守在绳边,下来一个,咱们就出刀杀她一个!”
铁玉儿闭眼睛了。
铁凤琳走出树林往山崖上看一—雨渐渐小了,但她除了看到乌云飞一般的从天上掠过,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姓刘的女人走得快,她一路奔回山洞中。
洞中又出现了几个女人,大伙围上前,问她怎么样了。
姓刘的女人回头看,她带去的七、八个女人只回来六个,她怒视着洞外面,道:“娘的,下面那臭妞真厉害,差一点刀就砍在我脖子上!”
她把受伤的臂举起来,一个女人为她敷上药!
有个背姓儿的女人问道:“车上装的啥东西?”
姓刘的女人道:“银子,几十万两银子!”
她此言一出,十几个女人叫起来了!
姓刘的女人道:“大当家率人去山东,算算日子也就在这三、五天要回来了,你们大家多小心,别叫那小妞跑了!”
回来的女人把全都脱下湿衣,换上干衣。
原来,这个山洞住的是强盗们的家眷,往洞里面走,只见用布幔隔了十几个小房间,房间中除暴安良了铺的稻草与垫被以外,也有箱笼杂物。
姓刘的女人把伤扎妥,她往山洞的另一头走,那里囚着金元宝—伙人。
只见她气唬唬的走到铜栅门前,往里面瞧了几眼,大声的吼道:“谓,你们哪一个是运货的头儿?”
金元宝大步走过去,道:“我!”
他并不是平安车马行的人:但此时此刻,他要把事情揽过来?
姓刘的女人看着金元宝,她露出个吃吃笑,道:“哟,你蛮年青嘛!”
金元宝道:“谢谢你派人送来的东西,我们不饿了,只不过你打算把我关多久?”
吃的一笑,姓刘的女人道:“关到我们当家的回来为止!”
金元宝道:“你们当家何时回来?”
她直视金元宝,道:“快啦,就这三、五天吧!”
金元宝道:“你打算关我们三、五天了?”
姓刘的女人道:“不错!”
金元宝叹口气,道:“咱们之间无仇无怨,你又何必非等你们当家的回来杀我们?”
姓刘的女人道:“杀了你们,车上银子便是我们的了!”
金元宝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车上押的是银子?”
姓刘的女人笑道:“我们下去看了,山下的那女人也承认了,那是捐银!”
黄冷竹早跟了过来,闻言心中一惊,急问道:“你们把她们怎么样了?”
姓刘的女人冷哼一声,道:“真气人,她二人拼上命,我们只有退回来,我们不急,银子跑不掉的!”
金元宝暗中运力,他的双目一亮,直视着栅外姓刘的女人,他一眨也不眨,看上去他入了魔。
操!他在施展逍遥派的独门功夫魔心术了!
他的嘴巴也似在说什么,只不过别人听不到!
姓刘的女人却听到了,她的反应就是一哆嗦!
两个人的目光渐渐的碰在一起了,谁也看不出金元宝还有这—套!
其实一个人的武功到了化境,很容易习练这种神奇的功夫,只不过施展起来很耗精元!
金元宝开口了:“你爱我吗?”
姓刘的女人迷迷糊糊道:“晤……”
金元宝继续施展其幻术,道:“我就是你的心上人呀,晤……你好美呀!”
他身后跟着许多平安车马行的人,见状之下全都怔住了。
姓刘的女人真听话,她伸出双手去拉金元宝,那么温柔的把手掌心放在金元宝的手掌心上!
金元宝微微笑:“你真的好美呀!”
姓刘的女人如痴如醉,喃喃道:“碍…公子呀……碍…”操!她变了,母夜叉变成桃花女!为什么叫桃花女?只因为她的双颊带点红!
金元宝道:“美人呀,我爱死你了!”
姓刘的女人身子一颤:“啊!”
金元宝又道:“投入我的怀里来,我的美人儿!”
姓刘的女人把身子贴上铜栅门了,金元宝应该下手的,但他却没有。
他明白,如果此刻强行挟持她,她就不会打开铜栅门,弄不好她大声叫,招来了同伴,那就反弄巧成拙了!
金元宝以右臂搂住姓刘的女人,低诉似泣的道:“这样我抱不住呀,把门打开吧!”
不料姓刘的女人道:“我打不开呀!”
金元宝道:“我太爱你了,你看我……很想同你……”姓刘的女人面颊通红,神情恍惚,喃喃的道:“铜栅很沉,一旦落下,没有机关开启,一个人就无法打开,因而每次开栅,要山上所有男人都出动,方可抬起来,如今男人们都跟当家的出去了……”金元宝回头看了平安车马行的人一眼,道:“我们这里男人不少,便由我们下手抬栅,如何?”
平安车马行的人终于明白金元宝在施展幻术了,一个个紧张的看着姓刘的女人,看她如何着道儿。
姓刘的女人摇摇头,道:“我可爱的情郎呀,我不说你怎会知道,铜栅上面有插梢,那便是开启机关,高高的有四丈,那地方光滑无比,只有我们当家的才上得去,也只有他才移得动,我不行!”
金元宝双目亮极了,他死死的盯着姓刘的女人之双目,柔柔的道:“既然有插梢,那宋幺妹又怎么能把铜栅放下来?难道你们还有另外的办法?”
姓刘的女人幽幽的道:“好人,发动机关容易,只要把门外的旋石推开,铜栅便落下来了,但要把铜栅弄开,推上洞上的石糟卡住,那就千难万难了!”
金元宝动手去抚摸那女人的奶子,摸得她吃吃直笑。
金元宝并不觉得爽,他甚至有些讨厌,觉得自己的双手是揉着两个绵羊尾巴,又软又粘!
但他的口气却是诱人的!他柔柔的道:“我亲爱的,经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姓刘的女人道:“你明白我无能为力了?”
金元宝点着头:“不错,我们只有等你们当家的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灌迷汤,尽在女人的身上摸,更把舌头隔着铜栅往女人鼻子舐,光景可真令女人全身发烧而难以自制!此刻,平安车马行的人都知趣的退回了洞中。
女人发出“唔呀氨声,恨不得一头钻过去,操,她不能就这么的隔靴搔痒过干瘾!
金元宝边揉摸,边说道:“你不想上巫山吗?
你不想到圣母峰上激情一番吗?啊!我好爱你呀……”女人似已痴迷的步履不稳,如果不是靠在铜栅上,如果不是被金元宝抱住,她怕早已倒在地上了!
金元宝便相信这魔心术,一般人实难抗拒,这女人当然迷糊了!
当然,女人用力挣脱开来,金元宝吃了一惊,只听女子无力的道:“好人,你等我,我去……设法……”金元宝道:“快去吧,我等不及了!”
姓刘的女人回身走,她走的东倒西歪!
金元宝真怕这女子中途清醒过来,他便前功尽齐了!大住子与黄冷竹过来了!
黄冷竹低声道:“金老弟,你可真有一套,摧眠术弄得那女人神魂颠倒!”
金元宝笑笑道:“这比摧眠术更厉害,我用的是魔心术,时间上比摧眠大法久!”
大柱子道:“但愿这女人快叫人来为我们打开铁门,铁姑娘与铁玉儿她们必定在下面等急了!”
金元宝道:“大伙别过来搅和,我想必有办法出去,至少宫呜歧还得四、五天才能回来!”
提到宫鸣歧,金元宝面上一片杀气,他到中原来,为的便是杀宫鸣歧!
姓刘的女人真的痴迷了!
这女人拿了一条绳子往半坡上奔,谁也不知道她到半山坡去干什么?
半山坡的乱石堆里,这女人用力搬石头,她搬得可真有劲,刹时间她搬开一个黑洞。
只见她把绳子往腰问拴牢,顺着绳子往下沿,那绳子还真长,足足有十多丈,直到她滑到洞底下,才匆忙把绳子解开,巧妙的把绳子一端藏起来!
这女人神情痴呆的往前走了,也不知她走了多久,便坐在地上喘着气!
她一边喘一边叫起来了:“我的好人儿,我在这儿想着你呀!”
这声音并不远,好象就在洞口里面,金元宝立刻听到了,对大伙打招呼,叫大伙围着那堆火别走开,他自己便往洞底走去。
他边走边道:“你来了吗,我亲爱的!”
渐渐的,越走越黑,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不料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团黑影扑过来,金元宝想躲也躲不过,便被抱个正着!
原来正是姓刘的女人!她紧紧抱住金元宝,口中直呻吟:“碍…唔……”金元宝诧异道:“你……你怎么进来的呀!”
女人颤声道:“别问了,咱们快活吧!”
金元宝要弄清楚逃路,固执道:“不,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
女人急了:“嗯,先干呀……好人呀……”金元宝不干都不行,女人自己解衣裤,她也抓金元宝的衣衫。
她用力的扯,金元宝衣衫才烤干,不能被她抓破,他只有这么一套衣衫可穿。
黑暗中,女人真不客气,反把金元宝按倒地,张口便吞起来了!她吞什么?
操!天黑看不见。
只不过金元宝无赖贯了,他可不在乎,反正吞不掉,那就任你瞎折腾吧!
金元宝从来未见过这样发狂的女人!
他现在好象招上了一只花豹,因为女人不但用舌吞咬,而且手上也抓得凶残,那光景就好象一头撕吃人的凶狠花斑豹!
所幸,无赖不怕这一套!金元宝也回敬,他反臂猛一搂,左腿暴出,重重把这强盗女人压在地上了!
金元宝才不会叫这女人反压在他的上面!就在金元宝刚压上,姓刘的女人突然一声尖叫:“哎哟!”
操!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会大叫?
金元宝就弄不清,为什么“好事”尚未开始,她就淫叫开了?嗨!
女人开口了!她摸着自己的肚皮,道:“我……可爱的男人呀……你别大用力,我这儿受了刀伤呀!痹凑馀吮惶锪障髁艘唤#堑胤礁崭丈瞎乖谌套磐纯唷?
金元宝道:“你放心,我会设法不碰伤口的……”金元宝不会对这女人生出怜香惜玉之心,立即发动猛攻……初寸女人还愉快,时间一久,便发出哀鸣了!
她被金元宝这么狠整,怎能不累?金元宝不累,他也没听女人叫什么!
他只听着洞外的风在怒啸……
铁凤琳与铁玉儿还在山下呀!
外面的狂风暴雨是有目共睹的,黑洞中的狂暴却是看不见均,说是看不见,却也不比外面的差多少。
姓刘的女人好象拚命一般,对准金元宝又啃又咬,这光景在久缠之后,女人似乎渐渐神志恢复了。
金元宝就觉得她与刚才开始时有些不一样,而且她好象变化多端,采取温柔的动作!
金元宝黑暗中无法使出魔心术,所幸他乃杀场老将,仍把女人侍候得全身骨头也酥了!
“唔!”
“啊!”
金元宝听着刺耳,道:“你好像一头吃人的豹!”
女人喘着粗气道:“只可惜却遇上你这猎豹人了!”
金元宝一笑,道:“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才是他要套问的事情,也是他甘愿侍候她的原因!
女人很精明,摇头道:“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要你陪我!”
金元宝道:“我已经陪了你呀!”
女人道:“不,我要你永远陪我!”
金元宝道:“就在这里陪?”
女人抱住金元宝,贴上而皮直磨蹭,道:“我要你住在这里,直到我老公带着人回来!”
金元宝一怔,道:“你老公?”
女人道:“是的,他便是我们当家的,‘太行鹰王’宫鸣歧!”
金元宝眼珠一转:“你老公回来一定会杀了我!”
女人笑笑,道:“不会的,等我老公回来,我求求他,让我嫁给你当你的老婆,反正他老婆多得很!”
金元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暗忖:“他娘的,我怎么会要你这样的野女人当老婆?”
他心中这样想,手上可也不能停,他必须得把这女人逗得神不守舍,才有机会想法子带领大伙逃出去!
就在金元宝既要逗弄,又得想着逃走之法的时候,哎,女人突然变了,她变得凶残似头母老虎了!
不知经过多久的折腾,金元宝终于觉得饿了!
他饿,当然身后洞中的黄冷竹、大柱子等人也会饿,金元宝想起了他们,便在这女人爬在他肚皮上喘大气的时候,对着女人均耳根子嘀咕道:“唉,我好饿哟,你弄来些吃的吧!”
姓刘的女人撑身而起,她真绝,双手抱起衣裤,道:“你别动,我去拿吃的,我怎么会把你饿坏,我会心痛的!”
金元宝道:“后面的洞中还有人呀,他们也饿了!”
姓刘的女人拍拍金元宝的面皮,笑道:“不会饿着他们的,你可不能动,我马上就回来!”
金元宝道:“我不动,我等着你!”
黑暗中,姓刘的女人一掌拍在金元宝脖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金元宝几乎昏过去!
金元宝装昏,因为他的思维反应快,他明白这女人这一掌就是要把他击昏!
击昏了他,这女人就可以自行出洞而不被发现,让对方找到逃路!
姓刘的女人吃吃一笑,又在金元宝的唇上吻了一下,道:“我的心肝宝贝,你且闭上眼睛睡一觉吧!我去去就回来,我也是一样的饿了!彼ι矶穑┖靡律溃屯吩倏纯唇鹪Γ猿缘匦ψ牛吹赖牧硪煌纷呷ァ?
金元宝一看机会米了,他急忙起身找衣衫,乱七八糟的穿上身,急忙跟着走!
黑暗中有落石声音传来,金元宝闻声走过去,哎!有根绳子贴着石壁垂下来了!
金元宝抬头看,只见姓刘的女人快到上面了,他本想也攀着绳子爬上去,只怕被对方发现了!
不料金元宝只一犹豫,娘的,姓刘的女人竟把绳了拉上去了,金元宝心中大叫后悔,绳子没啦,鬼知道姓刘的女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忖度着那怪洞,然后以背贴石壁,慢慢的以壁虎功往上面移动!
他一共上了七、八丈高,突觉半空中垂着绳子,金元宝拉住绳子可乐歪嘴了。
原来,这女人并未把绳子完全拉上去,她只拉了一半,她相信金元宝上不来的!
金元宝爬到半壁,抓住了绳子!
这下他轻松多了,借助绳子往上攀,三下两下就到了洞上面!眼前是一片山坡。
山坡上面荒草不长,但风雨交加,令人无法站得稳,他想起车的铁凤琳与铁玉儿,真替她们担心。
金元宝打算再顺着绳子下去,解救黄冷竹、大柱子等人,又担心姓刘的女人突然回来,他虽然不怕姓刘的女人,但若她一叫喊,就会引来山上的女人追杀,反而误事,总不能把山上女人全都杀光吧!
他想到姓刘的女人说过,洞上面有个机关,只要把铜栅推上去卡在石糟,洞中的人就会出来了!金元宝自信他能攀上洞上的机关处!
一念及此,金元宝认定方向,立刻奔向山坡侧面,他在风雨中很快找到洞口,探手看去,哎!洞中生起一堆大火,大伙正议仑纷纷不知说些什么!
金元宝奔过去,急急的冲着洞中道:“你们快过来!”
大伙一听,立刻听出是金元宝的声音,一涌到了铜栅边!
黄冷竹道:“金兄弟,你是怎么出去的?”
金元宝苦笑笑,道:“我使了点法术,用了点心计,姓刘的女人去取吃的了,你们赶快一齐抬这铜栅门,我到洞外面去找那插梢去!”
至于他与女人的那一段折腾,他当然省略掉了!大柱子低声说道:“这上面还有机关呀?”
金元宝道:“若是没机关,咱们就不会被囚在这荒洞中了!”
他指指上面,又道:“你们听到我叫喊,便大伙一齐使出力气抬,快哟!”
这是生死关头,大伙磨拳擦掌准备抬铜栅了!
金元宝看看上面,风雨太大了,刮得他头发贴在脸上,他用手一拢头发,拔身跃起三丈高下,这才发现上面是个光秃秃的尖石,如今雨水洗过,便想站住也困难了!
只不过金元宝看得很清楚,抵住铜栅上升的地方,果然有那么一根石头,这石头很奇怪,好像有人专门嵌在那突出的石头上似的。
铜栅如果往上升举,举过那根长石头,便会卡住掉不下来,只不过卡口并不大,很危险,只要下面有人推晃铜栅,铜栅就会滑落下来!
金元宝第一次未站稳,一个跟头落下地,他再提一口真气腾空起,双手攀住那个长石头,他把石梢往外拉,立刻大叫:“快抬!”
下而发出“卡卡”声,铜栅果然升起来了!
铜栅只上升了三尺高下,金元宝急得快冒汗了,因为双足太滑,他实在不易站稳。
等到铜栅升有七尺高,金元宝才把石梢拉出头,真妙,果然把铜栅卡住了!
他怕再滑掉,仍然在上面用手抵住长石外端,他大声的叫道:“快出来!”
别看外面风雨大,没有一个不拼命往外逃,刚烤干的衣服立刻又湿了!
金元宝刚刚放下长石,那铜栅经不住滑,“轰卤一声落下来了!
他跃落在洞口,对大伙道:“我以为今夜有得折腾了,黄老爷子,你打算……”黄冷竹道:“咱们先弄吃的,如今山上全是女人,咱们怕什么?”
金元宝想了又想,忽然问他笑了。
他对大伙低声道:“你们在这附近躲一躲,我去去就回来!”
黄冷竹道:“兄弟,咱们已经知道这个山上是宫呜歧的根,可不能等那老魔头回来,不然麻烦就大了!”
金元宝道:“黄老爷子的意思我明白,老实说,如果不是车上还有捐银,我就会在这儿等姓刘的女人回来!”
他指指坡的另一面,又道:“大伙快躲起来,我去去立刻就回来!”
大伙谁也不知他要干什么,但见金元宝一付不在乎的样子,更也听他的指挥。
于是,他们匆匆的躲起来了!
金元宝腾身而起,顶风冒雨又奔到坡后边,他知道这岩石有洞窑,找个大石头他躲起来了!
金元宝这是打算要整人,一对眼睛瞪得滚圆——果然,从斜刺里猛地奔来一条黑影!
金元宝一看便笑了,因为来的正是姓刘的女人!
这女人还在哼着怪调曲子,怀中抱个油布包,她到了那个洞口不哼了,娇滴滴的道:“我的心肝,好吃的拿来了哩!”
只见她仲手抓住垂了一半的绳子往上面提,匆匆的把绳子提上来,她把绳头往腰上栓紧,顺着绳子贴着石壁便往洞下面落下去!
她哪里知道金元宝早就等在那里整她冤枉!
姓刘的女人已落到洞内了,金元宝往下看,他什么也看不见。
拉拉绳子他笑了!他一边笑,一边把绳子往上收,匆匆的,一捆绳子被他拉到上面了!
她要让姓刘的女人无法再上来!
金元宝把绳子背在身上,拔脚便走,他才不会在这儿听姓刘内女人叫救命!
金元宝奔到坡正面,他撮唇打下口哨,道:“伙计们。快出来呀!”
立刻,四面八方围上十几个人来,黄冷竹道:“你去哪里弄了这根绳子?”
金元宝笑笑,道:“我抽上这根绳子,把那个姓刘的女人囚在洞里面了,她一时间休想出来!”
大柱子道:“这个女人真阴毒,她大概打算抢咱们捐银!”
黄冷竹道:“不错,咱们被囚,只待天气好转,她一定会带人去抢咱们的银子!”
其实,他们还不知道,姓刘的女人早已带人上车抢过了,只不过第一次未得手,便只有等宫鸣歧回来了!
姓刘的女人先是受了金元宝的魔心术,被迷昏了心智,等到吃足甜头之后,她仍然不过瘾的还要折腾,现在——现在她在洞中叫起来了:“我的心肝宝贝呀,你到什么地方啦,我给你送吃的了,你不是饿了吗?”
这叫声很大,自洞里面传出来,听得金元宝吃吃的笑了!
大柱子几人也笑开了怀!处在这节骨眼上笑一笑,多少也能调剂一下倒霉运!
黄冷竹道:“这女人快出来了!”
果然,洞中的女人奔到这面来了,她跨过那一堆火,跃到了洞中铜栅前。
金元宝从铜栅门外迎上去仲手,道:“我等你等得好急,亲爱的,你把吃的送出来!”
姓刘的女人倒退一步,她尖声道:“你怎么出去了?”
金元宝道:“你怎么又进去了!”
姓刘的女人叱道:“你少同我打哈哈,我真心对待你,还准备要嫁给你,你却坑我!”
金元宝道:“我怎么会坑你呀,我亲爱的!”
女人戟指着金元宝身上的绳子,道:“你把我的绳子也偷去,你想反囚我在这洞中呀!”
金元宝道:“好女人,别说了,快把东西拿来我吃吧!”
姓刘的女人再后退,道:“你不进来就饿死吧!”
金元宝笑笑,道:“我们这十几人,大伙分散在这山坡上找,就不信找不到你们的人,弄到吃的,宫鸣歧人不在,吃饱喝足后,我们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就杀一双,运气好还可以找到宫鸣歧的宝藏,我们把他的宝藏也搬光了,只有你,我们把你囚在洞里不放人,等宫呜歧回来再杀了你!”
不料女人听了吃吃笑,道:“去杀吧,去找宝吧,你们杀的人不重要,那些女人他们早就玩腻了,哈……至于宝藏呀,嘿……我老公不是猪,他会把宝藏留在这山上?哈……哈……这山翻个身,你们也找不到!”
她这番话一说,金元宝吃了一惊,难道这儿不是宫鸣歧的老巢?一边,黄冷竹开口道:“别相信这女人的话,金兄弟,咱们这就去找找,先把肚子填个饱,我看这风雨小多了,也许天亮时咱们就可以走了!”
金元宝点点头,对大柱子道:“咱们大伙在一起,找到吃的就先吃,吃完了回到山崖下去,怕是铁姑娘她二人急坏了,别忘了,咱们一天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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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辛苦白忙活
天亮了,暴风雨已过,只下着无关紧要的零星小雨。
铁凤琳与铁玉儿二人正准备爬到山崖上来,正巧见黄冷竹等人回来,铁凤琳第一个破涕为笑了!大柱子大声叫道:“小姐!”
铁凤琳高兴的道:“这一夜你们在哪儿,为什么也不回来告诉我一声?”
大柱子道:“大小姐,这一夜我们受罪大了!”
黄冷竹道:“差一点全完了!”
铁玉儿突然叫道:“金大哥怎么不在呀!”
铁凤琳也叫起来:“金大哥呢?他怎么样了?”
不错,金元宝没随大伙回来,他还要去办另一件事。
黄冷竹道:“金老弟还有事,办完事他就回来了!”
他这么一说,铁凤琳舒了一口气。
大柱子已分派工作,道:“伙计们,趁着雨停,快去看看马车,能修的先修一下。”
立刻就有几个大汉朝马车走去,铁凤琳却站在道边往山崖上看!她当然最关心金元宝,只盼金元宝早早回来。
平安车马行的车也真凄惨,辕断轮折,旗帜东倒西歪,所幸勉强还可以继续行驶!
马车和马可是车马行的命根子,这么重的货物,这么远的路程,总不能要弟兄们用手扛吧!
大伙忙着吃饭、喂马又修车,更要等金元宝!
此时金元宝还留在山洞口。
他知道这山洞的另一头住着山上的女人,或许宝藏也在其中!
他耐心的等了许久,忽然发现前面一块巨石移动开了,一个女人探头出来扫视了几眼,又缩了回去!
金元宝心中一动,料定那是山洞的另一个出口!
金元宝不加细想,飞身扑去,一个箭步窜入了洞口!
此处的洞道初时很低,但进去五、七丈之后,哎!洞还有够大!操!别有洞天!
转了个弯,似乎有道光线,金元宝奔到光线下,他还真的难以相信,洞的上方石壁还有石洞!
这是洞中洞,住在上面洞中当然是安全又舒服!
金元宝刚刚走到洞下面,“哗!”一声——从上面垂下一根绳子!
金元宝还真的吃一惊,自己的行迹已被上面的人看到了,要不然怎么会垂下一根绳子来呢?
他拉着绳子正犹豫,突然上面有人声:“上来嘛,站在下面多没意思呀!”
操!这声音还真柔婉动听,嗲得叫人起鸡皮疙瘩!他再抬头看,哎!还真是有个美人往下面看。
美人还对他直点头,抖着绳子直叫他往上面上!
金元宝能不上吗?只见他双手抓牢绳子,猿猴也似的悠悠然便攀上那个四四方的石洞里去了!
石洞中只有一个人,金元宝看这女人是妖了些,但她那婀娜多姿,嗲嗲的声音,还真的叫人愉快,他再也想不到,这石洞中住着这么美的人!
那女人抖着纱衣迎上前,把金元宝上上下下的看一遍,伸手大方的抱住金元宝的腰,俏声嗲气的道:“来,来,来!我先侍候你抽一管烟!”
金元宝淡淡的道:“抽什么烟?”
那女人道:“当然是提神醒脑福寿膏了,这玩意刚刚传人我们东土!”
金元宝当然知道福寿膏,这玩意很坑人!只不过金元宝当时不明白,抽上几口又怎样?
他顺着那女人往洞的一边走,有个厚毯铺在一块石板上!
那女人侍候着金元宝躺下,她吃吃笑道:“你就是昨日那些落难的人?”
金元宝点头:“是呀!”
那女人不知人已逃走,道:“你们走不了啦!”
金元宝装糊涂:“是呀!”
那女人道:“我们当家的就在这三两天回来了!如果你顺从我,我只一句话,你就死不了啦!”
金元宝道:“你叫我顺从你什么?”
那女人吃吃的笑了!她笑起还真妖娆,她把大臀扭几下,一屁股坐在毯子上,真利落,大烟盘子摆上了!
金元宝发觉这女人的十指十分好看,指甲涂蔻丹,香香的脂粉抹在手背上,和弄着一撮大烟烧起来!
她的话也细腻,好像捏着鼻子开了腔:“来嘛,先抽一管提精神!”
金元宝可不怕,抽就抽,抽上几口也无所谓!他把嘴凑过去,果然发现这福寿膏香得可爱,不自觉的猛往肚子里咽下去!
他这么咽了十几口,那女子可就笑开怀了!
金元宝眼一眯,似乎自己腾云驾雾了,他呵呵一笑伸出手,一把拉住那女人的手!
女子被他这么一拉,身子一颤便滚进金元宝的怀中,扭动了起来!
单只吸几口福寿膏,凭金元宝的功夫,应该不会迷惑成个糊涂虫,只不这女子在鸦片中渗了些春药之类的东西,那便不一样了!
金元宝绝对想不到会上这样的当,他老弟实在太过大意了,也是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女子的缘故。
摸呀摸,蹭呀蹭,金元宝的身子起了变化了!
他一把抱住对方便吻起来,吻得女人吃吃笑个不休!
女人也“反击”,伸手去偷抓“东西”了!
两个人就这样滚在一起,直想变成一个人!
金元宝有些迷惘,光景就像喝了烈酒欲醉似的。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金元宝渐渐的清醒着,清醒着……
什么样的药,也总会有消失药力的时候,而金元宝的内功精湛,“好戏”刚到一半,他便突然大叫一声跳起来了!
他这么一跳,女人双手抱住他,却被金元宝一掌拨得往一边滚去。
女人吃吃道:“你这是怎么了?咱们正在高兴呢,你……”金元宝叱道:
“去你的高兴,我可不喜欢被人下药,你……”那人嗲声嗲气的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清醒过来,我的乖,你是我遇到最好的一个人了,比屠大当家的可强多了,来嘛!”
金元宝叱道:“原来是宫鸣歧的人呀!”
那人道:“我是宫鸣歧从保定弄来的呀,我们在一起,他高兴,我快活,他还说,这次要去保定为我买洋粉,还有口红什么的,他对我不错,不像你,才一半你就不来了!”
金元宝道:“娘的,宫鸣歧还挺会哄女人喜欢的嘛!”
他跨前一步,又道:“我问你,宫鸣歧的其他老婆在哪里?快快告诉我!”
他知道,强盗的女眷都留在山上!
那人而色一寒,道:“我侍候你也一样,为什么要找那些恶婆娘?!”
金元宝道:“宫鸣歧的老婆是恶婆娘?告诉我,她住在什么地方?”
那人双日闪凶芒,她冷冷的道:“你令我失望了!”
金元宝道:“你应该失望,因为你令我讨厌!”
他活甫出口,那人真狠心,一把匕首已指向金元宝的胸膛迎了过来了!澳闼腊桑?
这声音尖亢,好像在唱歌一般!
金元宝旋身贴石壁,右掌疾挥!
哎!这个女人不简单,收招出招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匕首又往金元宝的脖子上抹去,而且她的下盘也变了,右腿来了一个大扫膛!
金元宝发觉这女人不简单,她的武功比之被囚在洞中的刘姓女人高多了!
他一念及此,立变身法!
金元宝改守为攻,只一招间,便拍落那人的匕首,那人也似乎不太相信面前这年轻人是高手!暴旋身,头发上两支银钗暗器,左右齐发,直往金元宝身上射!
弄暗器,那是金元宝最拿手的,只听他哈哈一笑,手一闪,那件东西便被他捞在手上!
那人只一愣间,发出一声尖叫:“杀!”
横起膀子撞过来了!金元宝不想在这洞中干,他闪到洞口方向去。
那女人似乎火大了,她飞一般的往前追!
她追得太急,双手在金元宝身后要掐脖子了,金元宝甩肩低头,反手一把抓又送!鞍ァ薄斑恕苯鹪Π颜馄拍锱壮龆赐饷妫钌乃に涝谝豢樯绞厦妫窍恃铝鳎?
金元宝怔住了,他怎会想到这婆娘一心要玩命!
他看着尸体摇摇头,当然,他也想到,这女人是宫鸣歧的宠姬,她死了,宫呜歧一定会对他火大,只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自己要找姓宫的!
金元宝又在洞中找了一阵子,除了一些女人用的东西之外,什么也没有,当然更不会藏什么宝藏!
于是,金元宝急急忙忙的走出这个山洞。
金元宝奔到外面一看,天上还有太阳光,只不知是这什么时候了?
他在山坡上又站了好一阵子,奇怪的是为什么昨夜那些女人全都不见了,洞门洞外都看不见?
金元宝刚刚走到山坡的另一面,他发现山崖下而,平安车马行的人正在修补车上损坏的东西!
这时候有人发现金元宝了!
铁玉儿的声音最大,她叫起来了:“金大哥,快回来呀,回来吃饭了!”
铁凤琳站在一旁没有叫,但谁都知道她在内心叫,因为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她是多么的焦急!
黄冷竹见金元宝回来,心中更似落下一块大石头,他吃吃的笑了!
而金元宝却是惆怅的,他知道往后有得他折腾,敌人既然没有被消灭,就会阴魂不散!
金元宝回到山道上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尽的直喘大气!
他比任何人都惨,先是被姓刘的女人折腾,接着又碰上那个洞中的婆娘,他便是铁打的汉子,怕也生锈了!
铁凤琳十分紧张又开心的拉住金元宝,道:“你的脸色苍白,莫非生病了?”
金元宝摇头苦笑,道:“病倒是没有,元气大损,我需要睡一觉,千万别来吵我!”
铁凤琳道:“我叫他们安静,你快进车里歇着吧!”
金元宝钻进马车里,黄冷竹对铁凤琳道:“铁姑娘,咱们大伙把车修一下,慢慢的往保定驶去,还来得及把银子送到!”
铁凤琳吩咐大柱子等十来个人,等到山洪退去,立刻把车往前赶!
铁凤琳关心金元宝,特别命铁玉儿弄了许多吃的送进金元宝的车内去。
金元宝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等他醒过来抬头看,他发现马车已经缓缓行驶在山道中了!回头瞧,那山洞所在的山崖早不见了!
他遥遥的望向前方,远远地迎面驶来一路人马。
金元宝看得眼一瞪,心一惊,还以为是宫呜歧他们提前回来了。
不料黄冷竹在前头仔细看,忽然他哈哈笑了!
他对骑马打头的大柱子道:“快,快把车迎过去!”
大柱子道:“黄老爷子,迎过去干什么,他们是什么人?”
黄冷竹笑道:“哈哈,接捐饷的人在里面!”
铁凤琳走出来了,但是金元宝没有出来,他仍然躺在车内,目为他正在思忖一件事情。
两处人马越走越近,只见来的是一队赶着车辆的士卒,领先的掌旗官扛着一面大旗。
那旗子是白色,一看便知是王铤大将军的手下!
铁凤琳来到黄冷竹身边,她低声道:“黄老爷子,你可要认清楚,别像上一回……”黄冷竹道:“我看得清楚,头前那两个人,我们时常一起饮酒。”
操!他忘了自己还常与曹变蛟一起饮酒呢,但曹变蛟上回却搞了他的鬼!
他低头拍马车门,叫金元宝快出来!金元宝无精打采的钻出来了!
铁凤琳立刻走过去,道:“金大哥,交了捐饷后,我们还是要赶往保定,把车修好,少则六七日,多则十来日,希望你尽快赶去与我们会合!”
金元宝道:“这次遇难,你哥与李当家的他们下落不明,还望你多打听,或许他们已先脱难到了保定也未定!”
提到铁风云,铁凤琳真眼眶有泪水,她在抽噎!
金元宝道:“铁姑娘,你放心,我自会帮你,只不过我有提议!”
铁风琳道:“金大哥,你请说!”
金元宝道:“如果找不到令兄,我以为这车马行也就别干了!”
铁凤琳叹口气,道:“我也是这么打算!”
便在这时候,来人已拢上来了!
黄冷竹大声呼叫:“喂,贺兄啊,咱们在这儿相见,太令我高兴了!”
来人的中央是一个顶盔贯甲骑马身披抖风的大汉,手上提着一柄方天画戟!
他便是王铤手下大将贺人龙,闻言大笑道:“黄兄,久违了,哈哈……”两条车之间用绳子套牢,另一条车上也过来一个人,是个矮胖子!
黄冷竹一瞪眼,道:“你……”
矮胖子一声哈哈,道:“黄兄,多时未见了,你仍然精气十足呀!”
贺人龙拉住黄冷竹一手,笑道:“等你好久了!”
金元宝还未曾过去,看着黄冷竹同来人打招呼!
只见贺人龙吃吃笑道:“前后应该四十万两银子,黄兄,你弄齐了?”
黄冷竹面皮一紧,道:“二十天以前我押了二十万两现银,结果上了曹变蛟那奸臣的大当!”
贺人龙道:“是啊!消息传来,我们都不相信呢!”
黄冷竹道:“曹变蛟投靠王振了,他该死!”
他对面前二人抱拳,又道:“贺兄,唐兄,我把四十万两银子押送来,也总算在王铤将军面前有了交待!”
贺人龙道:“黄兄,这批现银来得也正是时候,咱们自京城分出两万大军,正要去抄瓦剌的后路,缺的就是这批捐饷!”
另一矮汉姓唐,他倒提一把大刀,沉声道:“就在此地交割,黄兄,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黄冷竹点点头,道:“银子来之不易,我们叫他们开箱,当面清点!”
他高声对铁凤琳道:“铁姑娘,千辛万苦,银子总算到了地头上,你命人开箱吧!”
铁凤琳道:“好吧!”
她对大柱子点点头。
金元宝淡淡的站在一边不开口。
黄冷竹又对铁凤琳道:“押银的费用在中州已与令兄清过帐,铁姑表娘,你怕是要辛苦修车了,只可惜我帮不上你的忙!”
铁凤琳道:“我不会再向黄老爷子要求什么,保定已在眼前,再过两天,我们就到了!”
箱盖打开了!
对面的大汉们一窝蜂似的围上来搬银子,有儿个还吃吃的笑!
当然,有银子总是惹人高兴的。
贺人龙抚髯点着头。
姓唐的斜眼看着黄冷竹!黄冷竹笑笑,道:“贺兄,唐兄,你们不仔细点一点数吗?”
姓汪的道:“有你黄兄在场,我信得过!”
黄冷竹到了这时候才伸出手来了!
他把手伸向贺人龙,道:“贺兄,四十万两银子没有少,请把王铤大将军的收据给我吧!”
贺人龙道:“你要收据?”
黄冷竹道:“也好向王铤大将军交待呀!”
姓唐的吃吃一笑,道:“我们都不自己人,我看吗,这收据免了吧!”
黄冷竹立刻惊觉到上次吃的亏。
他的背伤才刚刚好,戒心当然还在,只见他双目一瞪,道:“二位老弟,交情归交情,公事归公事,二位如果没有王铤大将军的证据,这四十万两银子你们不能搬!”
贺人龙—瞪眼,旋即吃吃一笑,道:“黄兄,进了通州,你就会看到自己人了,我们又跑不了!”
黄冷竹没有忘记上一次曹变蛟的事情,他不也是这样说话吗?
于是,他立刻摇头道:“不,我宁愿在此等二位,你们取了收据回来,这银子……”姓唐的大吼,道:“怎么找自家人麻烦来了!”
他这话好似打暗语,贺人龙突然出掌!昂洌?
“啊!”
贺人龙掌上功夫够高,只一掌就把黄冷竹打下山坡,落入河中!水花四浅,黄冷竹时沉时浮一会,之后也不见了踪影!
事情太突然了,金元宝看得一瞪眼!铁凤琳要拨刀——车马行的人都要抄家伙了!
就在这紧要时候,贺人龙手一挥,喏!后面冒出一大群恶汉。
对方总共有百十多人,手上均提着刀枪,如果车马行的人动手,他们四个杀一个!
贺人龙吃吃笑,道:“你们识相,别动手,哪个想动手,放火烧了你们的车!”
姓唐的也得意的道:你们押货已到,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没有责任了,我们把银子搬走,他们也可以回中州了!
金元宝怔怔的在想,对方怎么知道押货来自叫中州?
铁凤琳一看没了主意,黄冷竹的已不见了,他不知是死是活,回去如何对龙在渊去说?
她的烦恼大了!
一封封的银子搬得快,分别抬到对方的大车上。
贺人龙走向铁凤琳道:“咱们早已投靠王公公了,只有黄冷竹,他还蒙在鼓里,不识时务!”
铁凤琳道:“这些我不懂,我们只管运货!”
贺人龙道:“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王公公的人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呶!
拿去吧,算是给大伙吃红了!”
他递了一把银子并不多,算一算也有三十多两重!铁凤琳本不欲伸手的,但她现在太需要银子了!她接过来,只淡淡的道:“谢谢!”
很快的。对方得意洋洋赶着车往保定驶去了,只不过并不象要去通州的样子!
金元宝开口了:“铁姑娘,咱们暗中追上去!”
铁凤琳怔然,道:“咱们追上去干什么?”
金元宝道:“我以为这两个人有问题!”
铁凤琳道:“他们山王铤将军帐下投入阉狗王振手下,这也没什么,反正他们都是朝廷的人,这种事跟咱们无关,而且咱们也惹不起!”
金元宝道:“铁姑娘,至少咱们应该弄明白一件事情!”
铁凤琳道:“金大哥,你发觉什么不对了?”
金元宝道:“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上一回黄老爷子挨刀,这一回又被人打落水中,我以为这内中必定有阴谋,也许前后两批人暗中都有……”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还不敢确定。
铁凤琳道:“金大哥,就算我们发现什么不对又如何?我们能出手吗?”
金元宝道:“如果我们把事情弄明白,中州也可以向龙老爷子交待了,你该知道,龙老与黄老爷子同为货主,龙老会问你的!”
铁凤琳一听,点点头道:“对,我们应该暗中追上去看个明白!”
她对大柱子道:“追上去瞧瞧!”
大柱子道:“大小姐,天快黑了!”
金元宝一笑,道:“天黑好办事,追上去!”
大柱子点头,道:“他们的车快,咱们的人要加把劲!”
果然,他奔过去跳上马车,扬鞭一甩,马车飞快地跑起来。
后面其他的车辆顾不上要散架,也很快跟了上来,不一会,靠近了保定城东郊……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真不少,密密麻麻一大片。
铁凤琳他们的躲在一片树林后,前面的人当然不会注意到会有什么车暗中追踪他们!
那帮人并未走远,到达城边后,便停了下来,没有进城!这时候,铁凤琳仔细的盯着,要看看他们到底把银子送到哪里!
她抬头看看金元宝,这时候晚霞已落,斜阳黯淡,行人渐稀,景色中微微带着一股凄凉味!
她情不自禁的道:“看来他们果然是有阴谋……”金元宝道:“而且是有大阴谋!”
大柱子低声问道:“金大哥,要不要咱们过去?”
金元宝道:“暂时别过去!”
铁凤琳道:“这一段是什么地方?”
金元宝道:“我只知道这条大路,可以直接通往保定城!”
铁凤琳道:“你以他们会把银子往保定城运?”
金元宝道:“很难说!”
铁凤琳看看路面,又道:“现在这地方很静!”
金元宝道:“天黑以后更静!”
铁凤琳道:“金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金元宝似乎发觉情况怪异,两次押货都出了事!
第一次黄冷竹挨了一刀,第二次他更惨,此时还不知死活!
黄冷竹的生死对金元宝而言,实际上无关紧要,出于道义,他才后悔当时没有及时再救黄冷竹一命!
他在思忖很久之后,方对铁风琳道:“铁姑娘,你把车辆驶到西城外停下,请人来修理,三五天后我会去找你们!”
铁凤琳道:“你去哪里?”
金元宝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一定会去找你们,还有,我得去查看前面的那帮人要干什么!”
铁凤琳道:“好,我们这就绕到西城去!”
很快的,铁凤琳带着车马行弟兄把车辆朝另一边赶去,金元宝则悄悄靠近那帮人。
他来到大路边,往城门边瞧,过了一会,只见从城里出来了—批人,也赶着十余辆大车,正在从来的那帮人那里抬箱子。
金元宝当然知道箱子里面是银子,只不知道这些大车又是是什么来路!
天色已黑暗下来,城边的人渐渐模糊,就在金元宝快要潜到城门附近的时候,忽见驰来几匹快马!
仔细数一数,一共是六匹!
六匹马上坐着五男一女,一个个还带着家伙!
东升的月亮并不太亮,但却能把来人大略的照山来,令人看清他们的模样!
金元宝一看吓一跳,他几乎叫出口来了!他的眼睛睁得大,他的嘴巴也合不起来。
他在心里大声叫道:“那不是中州龙家快乐赌坊的少东家龙天浩吗?”
操!龙家是货主,怎么龙天浩反赶来保定接货?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金元宝运起逍遥派的天听功,把身子贴在地面,伏在矮草丛仔细听!
他越听越吃惊,天下还有这种阴毒的人物在!
天下还真有狠毒的人,要不然天下怎么会大乱?一箱箱的银子往大车上抬,金元宝可不管那些,他静下心来仔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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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惊破鸳鸯梦
那边有人大声说道:“少东家,你怎么亲自赶来了,办这点小事还用不到少东家操心,一切十分顺利!”
又听得龙天浩一声笑,道:“上一回二十万两银子,是不是已全部送到我干爹的手上了?……”那人笑笑道:“王公公很高兴,二十万两银子当场就发放给兄弟们了!”
龙天浩道:“上一次差一点误了事!”
那人问:“怎么了?”
龙天浩道:“黄冷竹被一个王八蛋救了,我爹便来个顺水推舟,答应再送四十万两银子,哈哈……黄冷竹……”那人立即道:“黄冷竹落入河中了,这一回他中了我的九阴指,狠狠的点在他的胸上,他便是牛也会重伤,少东家,我有分寸,不能叫他马上死!”
龙天浩冷笑道:“他死了,有谁会去对王铤报告是自己的人下的毒手?这一下于谦和王铤算完了,连手下将领都一个个倒向我干爹,军心大乱,再加上军饷不济,他还能当上宰相吗?”
“哈哈……”
一群人全笑了!
金元宝愣然了!
笑是开怀的笑,爽极了的人总是掩不住那样的大笑,也可以说是狂笑!
便在这些狂笑声里,金元宝放眼过去仔细看——这一看之下吓一跳,也让他好笑。
他既吓一跳,又想发笑,便也露出一付哭笑不得的怪模样!
原来这些人当中竟然还有段聚财,田吉与汤多文三人!
至于另外的一男一女,其中男的是个精壮猛汉,那个女人金元宝也见过,不就是在龙家快乐赌坊后面耳房中侍候过他的那位年近三十的女子吗?
金元宝心中想道:“龙天浩怎么会把这些人也带来了,而且看每个人的样子,风尘仆仆带着些许疲惫,显然他们只是刚刚赶来的……”金元宝躲到暗处仔细听,他越听越心惊,可也带着些许喟叹!
他可以肯定一件事,于谦完了!
大明朝也快完了!
他甚至还可以肯定另一件事情,那便是王振是龙天浩的干爹!
而龙家即是货主,又是劫匪!
事情很复杂,其中的真相金元宝一时还想不透,他猜测或是王振原本打算拉拢于谦,捐饷自然要送给王铤,但后来双方翻了脸,他便来个顺手牵羊,暗中命人把捐饷夺了过来!
自然而然的,金元宝想起了高一品,他是铁了心忠于于谦的将领,他命丧黄泉,有消息传来,凶手是“太行鹰王”,宫鸣歧,但依照宫鸣歧的实力,他似乎很难得手,只怕这真正的凶手……此时,银子全部搬上大车,只听得一人向龙天浩道:“少东家,我们这就绕道赶往京师,把银子交到王公公手下,少东家可向令尊报告,王公公的人马就要借助瓦剌入侵之机杀了英宗小儿自立为帝了,胜利指日可待!”
龙天浩拍拍那人肩头,笑笑道:“去吧,带句话让我干爹知道,那时我爹手下的武林人士定会在中州宣布响应!”
这几句话的意思很露骨,金元宝听得清楚,他已确信,龙天浩的干爹必然是王振,错不了!
他们原来是一家人,而王振是太监,没有儿子,他若真当了皇帝,龙天浩自然是太子爷了!
难怪他这么得意!
而阴狠的乃是王振的一石二鸟之计——他明着让龙在渊出银子支持于谦和大将军王铤,却又暗中令投靠自己的人夺走银子,他既得了银子,如若于谦不明真相,还要怪罪王铤,双方自相猜忌,可就大大便宜他了!
金元宝总算弄清楚这件事,他心中便也吃惊于官场之险恶可怕了!
那些大车驶走了,城门边只剩下龙天浩六人站在那里,这时候从车上奔来两个汉子,其中一人对龙天浩道:“少东家不打算上车?”
龙天浩道:“告诉我,运捐银的车去哪里了?”
那人指向官道上,道:“少东,我好像听他们说要来保定修车!”
龙天浩道:“听谁说的?”
那人立刻应道:“一个女的!”
龙天浩一怔,道:“铁风云是大当家的,应该他出面的呀?”
那人看看身边汉子,道:“兄弟,咱们只看到一个女的出面,是吗?”
那汉子连忙应是。
那人又道:“少东,前几天那场暴风雨,引发山洪,传言山道上冲走了不少车,也死了不少人呀!”
龙天浩点头道:“她还活着,我便放心了!”
他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听的人却不大舒服!
龙天浩的笑声突然停下来,换了另一种腔调冷冷道:“铁凤琳不死,那个王八蛋必然也在,这几天我们马不停蹄抄小道,为的就是那小子!”
他大声对那人吩咐道:“张恭,丰峥,我们大伙上车去!”
那姓张的躬身道:“是,少东家!”
龙天浩看着身边几个人,又对姓张的道:“这次前来,我们是要杀人的,你们多留点心,找到车马行的车以后别去惊动,我们设法找个机会干掉那小子!”
他重重的哼一声,又道:“龙家的银子也是他那种狗杂碎花用的!”
姓丰的道:“少东家,像这种小事情,你只要派个人来知会一声就成了,又何必顶风冒雨亲自前来!”
龙天浩道:“听说那小子的本事大,我们当然要小心,你们应该明白我爹的作风!”
于是,这六人顺序的登上车,龙天浩加以分配,他同那女人上了姓张的车,另外便是田吉、段聚财、汤多文与那个精壮猛汉一齐上了姓丰的车。
金元宝渐渐的明白了!他大概也猜得到,原来这些人是为他而来,他还以为是银子的事情。
他笑笑摸摸脖子,道:“他娘的!想不到有人在暗中打我的主意,要我的命了!”
真他娘的,不就是白银五千两吗?
如今他除了身边一些零花的,有几百两在车上输给大柱子他们,四千两送了铁凤琳去修车,如果今夜未遇到龙天浩,偷听到这些话,他还以为好朋友找来了!
金元宝拍拍身上灰与草,甩开大步往西走,他要去保定城了!
他是去找铁凤琳的,因为他既然发现这件秘密,他就要告诉铁凤琳多加小心了!
金元宝大步往前走,到了西城门边,迎面奔来一辆人力拉车,这种拉车可坐两个人,很宽敞,如果一个人,可以睡在车上,车顶还有个白布蓬,那当然是为了遮太阳!
此时天黑没有太阳,拉车的汉子走得快,快得差一点撞上金元宝!
金元宝闪一步,拉车的回头骂道:“操他娘,你走马路中央呀!”
金元宝笑笑,道:“谁该走中央?”
拉车的又骂道:“操他娘,土包子!”
金元宝一瞪眼,他还未开口,从白布蓬下伸出一个人头来。
是女人,而且头上还插着花,耳坠叮叮铃铃响!
金元宝不由得看向那女人——哎!女人已经笑出声了:“哎唷!你怎么在这儿呀,快上车来嘛!”
金元宝本来不想坐车的,但见拉车的凶巴巴,他便不客气的纵上去了!
拉车的心中想着,怎么如此巧,偏就遇上自家人?
原来车上的女人正是汪家寨大小姐汪影影!
金元宝往车上一坐,他冲着拉车的扮个鬼脸。
拉车的真会表现,他也冲着金元宝点点头,但金元宝心中在想:“好小子,你出口就骂人,我非整整你!”
他还真的整人!
金元宝何许人也,他不但武功高,歪点子也不少,只见他伸手拉住汪影影的手,笑呵呵的道:“我们又见而了,你可把我想死了!”
女孩子通常听到男人说这两句话,总是十分温柔的贴靠男人身上。
汪影影也一样,笑眯眯的便把头放在金元宝的胸前来,她还半闭上眼!
金元宝暗聚气,由气转力,力贯全身,便是一个千斤坠!拉车的才拉了十几步,忽觉车子沉得很,好像一下子车上多放了几百斤重的东西一样。
回头看,车上两个人抱得紧,如果此刻去打扰,准会挨骂!
拉车的又拼命拉,也倒霉,进了城,转了两条道,偏是一段上坡道,这更叫他吃不消。
无奈何,拉车的把车一停,仰天直喘气!
汪影影挺身而起,道:“车为什么停了?”
拉车的苦着脸:“小姐,我拉不动了!”
汪影影怒道:“胡说!才两个人你就拉不动了?”
拉车的可怜兮兮道:“真的拉不动了,小姐,你们换车吧,这趟饯我也不要了!”
汪影影指指前面,道:“就在前面了,你不拉?”
拉车的一看咬咬牙,道:“好,我拉!”
真轻松,拉车的觉得车上少了几百斤,这是怎么一回事?!果然,没多久便到了。
汪影影下了车,她当然付车钱,金元宝却对拉车的道:“老兄,你这车子有问题!”
拉车的一怔,道:“有什么问题?”
金元宝指指天空,道:“天黑了你看看!”
拉车的愣愣道:“看什么?”
金元宝笑道:“有鬼呀!”
拉车的失声道:“鬼?”
金元宝笑得不好看,当然是他装出来的。
他拍拍拉车的肩,又指指地上,道:“我坐在你的车上全身不自在,起鸡皮疙瘩,那一定有鬼,你老兄可得多加小心,别惹上那东西,会倒霉的!”
拉车的双目睁得圆,金元宝却跟着汪影影往前面一座三合院中走去。
这是一座四周花圃中间三合小院的宁静住宅,奇特的是正面房子大,房子后而两边有客室,汪影影就好像怕金元宝跑了似的,紧紧拉住金元宝不放手!
汪影影拉住金元宝走进后面右客房中,关上门,她的动作便使出来了!
她双手攀住金元宝的脖子,俏嘴翘,美眸闭,半歪着头,等着金元宝吻她了!
金元宝没有吻,他低声的道:“我知道你恨我……”汪影影轻嗯一声:
“嗯!”
金元宝道:“我也知道你喜欢我!”
汪影影又是轻嗯一声:“嗯!”
金元宝看看出气有声的俏嘴,又道:“汪大小姐,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汪影影娇声道:“你问呀!”
金元宝问:“你哥呢?”
汪影影道:“他回汪家寨了!”
她说的是实情,汪兴业果然回鸡鸣镇了,而且是与太行大盗宫鸣歧的二把手丘拜虎一同回去的!
但汪家与宫鸣歧有勾结,这种事她当然不能对金元宝明说!
金元宝把手搂紧汪影影的柳腰,又道:“令兄为什么突然回去?”
汪影影道:“你问这做什么?”
金元宝道:“他娘的,就算是关心吧!”
汪影影道:“不关自己的事就少去关心!”
哈哈一笑,金元宝道:“你说得对,事不关己少关心,我应该关心的是你,哈……”汪影影主动的吻了上去!
金元宝当然回应,但他在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那便是为何汪影影不肯说出她大哥回去的原因!
这间客房好像是汪影影的闺房一样,里面的设置很舒服,而且还飘着香!
床被厚厚的,人在上面滚动,保管觉得柔软舒适!
汪影影光溜溜的爬在金元宝的身上,她的指头拨弄着金元宝的嘴巴,一边还吃吃笑,道:“上一回你与黄老爷子头匆匆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多寂寞呀!”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永远也不会寂寞!”
汪影影道:“谁说的?”
金元宝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寂寞的人,你会为自己制造快乐的!”
汪影影吃吃笑了!她有几个动作,应该是男人的,但她却使出来了!
金元宝的无赖作风很实在,对汪影影的反应是刺激的,也是热烈的!
他在汪影影一阵缠抚之后,忽然把汪影影搬倒在他的身子下方,他的目光充电了!汪影影吃吃笑道:“想吃豆腐了吧?”
金元宝道:“有一点!”
汪影影闭上了眼睛:“那就吃吧!”
金元宝的动作够粗野,因为他知道这位汪大小姐不但不是贞妇烈女,反是标准的浪荡“少女”,也许还带着几分玩弄男人的变态心理!
于是——大床开始摇动了!
于是——这闪卧室中传出了那种听了令人莫名其妙的似哭似笑声!
似哭非哭是低呼,似笑非笑是忘我的表示,这两种声音凑在一起,便听得叫人想入非非了!
汪影影想回敬金元宝的粗野动作,但当她在身子扭动到精疲力竭,大喘气的时候,干脆放弃紧守的城府……操!这一战便是半个时辰!
当金元宝发觉汪影影好像气若游丝的时候,便好像关心似的把她抱紧在怀,低声的道:“你……怎么不动了?”
汪影影呻吟道:“我心中在动!”
金元宝笑笑,道:“他娘的,我还以为你吃不消了呢!”
汪影影道:“你是不是在疼我呀!”
金元宝道:“打心眼里疼!”
汪影影道:“去你的,你尽把本事使出来吧!”
哈哈一笑,金元宝道:“这是你说的!”
汪影影忽然一挺而起,她把右大腿一勾,倒把金元宝弄倒在她身边,转个身骑在金元宝的身上了!
金元宝道:“你倒关心我了,你叫我休息呀,那好,你一个人在上面使劲吧!”
金元宝把四肢伸展开来了!
他也把眼睛闭上,好像真的睡着了!
哎!汪影影真会捉弄人,她开始有动作了……操!又是半个时辰!终于,一番云雨大战过后,两人精疲力尽了,不动了……如果这时候有人闯进来,床上的两人便惨啦!嗨,还真是的,这时候还真的有人来了!
只不过,不是闯进来的!来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仔细看去,来者是一个女的同两个大男人!
这三人来得恰好处,因为——金元宝刚巧与汪影影二人分开来!
金元宝实在累极了,他闭目不动了!
汪影影像一头波斯猫似的依偎在金元宝的臂弯里,她露出满足的微笑,她爽极了,只差没有笑出声来!
再看那两男一女,三人一身夜行服,好像从天而降的落在汪家赌坊的后院来了!
那女人站在花丛一边不动弹,两个男的像猫似的跳到女人身边!
有个男的低声道:“就在这儿,应该错不了!”
那女人点头,也低声道:“如果这儿是汪家赌坊,那小子必定在这里!”
男的一挥手道:“咱门一间一间的找,如果在这里,就一定找得到!”
女人再一次点点头,三个人开始分开来了!
仔细一看,那女的正是中州龙家快乐赌坊的那三旬女人,她叫玉钗!
而两个男的则正是张恭与丰峥两人!
张恭与丰峥这两人乃是龙家在保定的负责人,如今他二人却同玉钗来了!
龙天浩知道金元宝与汪影影有一手,这也是他在中州时用心计从金元宝口中套出来的!
他也知道汪家在保定有一家赌坊,金元宝很可能会来赌坊。
张恭一听汪家赌坊,立刻就知道那是在朱雀巷里的大赌场!
由他带领,三人很快就找来了!
龙天浩本人没有来!
龙天浩不来并非是不想要金元宝的命,他乃是另有图谋,他去找铁凤琳去了!
如今铁凤琳很孤单,他已经听说,一场山洪,铁风云那小子完蛋了!
龙天浩以为此刻去找铁凤琳,那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而此刻——玉钗轻悄悄的挑开窗缝往房内看去,只见大床上躺着人,是个老人!既是老人,当然就不是她所要杀的人!
玉钗刚把窗放下,丰峥一跃到了她身前,道:“那面床上睡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娘的,好热呼!”
玉钗道:“我知道那小子爱风流!”
于是,张恭也过来了!他问:“这间房里面是什么人?”
玉钗道:“一个老头儿!”
张恭道:“你看清楚了?”
玉钗道:“不信你自己瞧瞧!”
张恭轻轻挑开了窗,三个人一齐往里面看去。
于是——房中的床就在大窗下面,床前有盏灯,隐隐约约的把床上睡觉人的半张面孔照得清,便也令大窗外偷窥的玉钗吃一惊!她低声惊呼:“原来是他!
刚才我没有看仔细……”张恭急问道:“他是谁?”
丰峥也低声急问道:“你认得他?”
玉钗再次引颈看去,她的眼睛睁大了,果决道:“不错,是他,他果然还活着!”
两个男的急了,张恭道:“娘的,他到底是淮呀?”
玉钗把手一挥,三人跳到花墙下,玉钗方低声道:“这人叫黄冷竹,替王铤在道上跑腿的,他仗着当年同咱们老东家的交情,便亲到中州为王铤募集银子,偏偏老东家的拜把兄弟王公公也派人去募集银子,那时于谦与王公公尚未交恶,王公公还想把于谦拉过来,王铤和于谦是一伙的,倒也没什么,自家人嘛,后来于谦那老小子不识相,在朝廷上老跟王公公作对,你们想想看,老东家还会把银子捧送给王铤吗,于是呀,咱们老东家和王公公一商量,便想了一条妙计……”
玉钗把龙在渊的手段说给两个男的听,两个男的吃吃笑了!二人笑了几声,张恭道:“不错,我也记起来了,这老家伙在车上被打下山谷,咱们似乎杀他不得!”
玉钗道:“杀了他谁去向王铤报信,搞乱于谦的军心,让他们缺银又相互猜疑?”
丰峥道:“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咱们不可坏了王公公和老东家的大事!”
玉钗指指对面客房,对两个男点点头!就在两个男的正要挺身而去,突然房中一声大叫:“喔唔……”这声音很大,是由黄冷竹口中吼出来的!
操!他福大命大,这回跌入河中又没有死!
上一回是金元宝救他,这一回敌人手下留情,是他自己爬上了岸,跑到汪家赌坊这老地方来,只不过汪影影怕金元宝听到消息,只顾关心黄冷竹,耽搁了与自己的“好事”,因而尚未把消息告诉金元宝!
闻声之下,两男一女吃了一惊,恰在此时,只见附近奔出两个人,两人正在披紧衣衫——仔细看,是一男一女!
不错,金元宝与汪影影二人奔出来了!
他二人正搂着睡大觉,这才刚闭上眼。
黄冷竹那面便传出叫声来了!
叫声惊醒了两人,金元宝当先冲进门内看,他吃了一惊!
汪影影也到了,她大叫着:“黄老爷子,你还在流血!”
金元宝不知黄冷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料到汪影影一定事先知道,却瞒过了自己,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回头奔到房门外,他只把双耳一挺,便冷冷的笑道:“何方朋友,出来吧!”
出来了,从花墙下面走出两男一女,当然是玉钗同张恭、丰峥两个人走出来了!
三人站在院子里,玉钗开口了:“金大哥,还认得我吗?”
废话,剥了皮也认得她,甚至两个男的金元宝也在城门边暗中见过,不正是两个赶车的吗?
金元宝冷哂,道:“他娘的,真妙啊,找到这里来了!”
玉钗道:“金大哥,你令我们寝食难安了!”
金元宝道:“所以你们找来要收拾我?”
玉钗道:“不是收拾你,是把你嘴巴封住!”
金元宝笑道:“哈哈!就凭你们,除非你们下毒,你们在这院子里下了毒吗?”
玉钗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非得要我们下毒?”
金元宝道:“既然没下毒,真枪实刀,凭你们那一点微末伎俩,还奈何不了金某!”
玉钗道:“奈不奈何得了,得见真章再说!”
金元宝淡淡的一笑,指着房内,道:“你们对那黄老爷子动刀子?”
玉钗冷冷的道:“这是你说的!”
金元宝叱道:“他娘的,黄老爷子是不是被你们杀了?”
玉钗道:“我们还不屑对一个快死的人动刀!”
金元宝再次松口气,但却疑信参半,暗中戒备,屏住鼻息而改用口呼吸!
对方明明武功不如他,如此有恃无恐,他还真怕对方下毒!
张恭反手拔出背上砍刀,沉声道:“玉钗姑娘,这是什么地方,容得咱们同他磨舌头废话一堆?”
丰峥也重重的道:“对!咱们的点子出现,也就放干脆,杀完了走人!”
玉钗并非不想一刀杀了金元宝就走人,她是有顾忌的,金元宝的武功太高了,她得找机会。
这是关键时刻,生死悬于一发!
她原打算只要找到金元宝住的房间,就把迷香吹进去,金元宝非挨刀不可!
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令人意外的变了,黄冷竹为什么突然大叫起来!
最可恨的是,金元宝精明无比,居然料到他们会下毒!
就在这时候,汪影影奔出来了!她看看院子里三个人,也不多言,匆匆的奔向前院去找人了!
她甚至也未对金元宝说什么!
她为什么要往前院跑?
玉钗以为汪影影要叫人来,那么她还等什么?“杀!”
玉钗发动了,她人在中途,左手一把粉状物直罩金元宝,右手一把掌中刺不曲不弯的向金元宝的膻中穴扎去,一招之间两种杀法,端的凌厉凶狠!
张恭与丰峥二人从两边围杀,两把刀“咻”声未已,人已欺近金元宝两侧!
昂羿汀敝鸫Γ鹪μ诳杖龈妨欧猜湓谠褐屑洌?
他而上一片冷傲之色,直视着向他逼来的三人。
没有容得三人逼近身,金元宝张嘴急喷,几道白芒迎上敌人了!白芒尚未消失殆尽,便传来几声“哎呀!”
玉钗的刀落了,她的另一手按在脸上叫起来!
张恭直摇头,丰峥抛刀旋身,口中厉骂道:“暗青子算计爷们,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玉钗已尖声大叫:“走!”
她当先往墙头跃去,张恭随后跟,他还厉声吼骂:“娘的,后会有期!”
丰峥连头也不回便消失不见了!
金元宝想着黄冷竹,懒得跟他们纠缠,立刻奔进房内,大床前他发觉黄冷竹的枕头一边全是乌血,而黄冷竹直喘大气!
金元宝吓一跳,急低声道:“黄老爷子!”
黄冷竹看见是他,眼神一亮,但开不了口,他的口中也是血!
这时候有人进来了!
汪影影把上回那位大夫找来了!
大夫急道:“快,我看看!”
他往床上一瞧,再把黄冷竹的腕脉一探,不由点点笑了!
汪影影道:“大夫,他怎么了,是不是入夜前的药力不见效?”
大夫摇头道:“见效!他死不了啦!”
金元宝道:“可是这血……”
大夫道:“这血是淤血,积在体内出不来就危险了,真幸运!这些废血吐出来,他就算过了危险期了!”
汪影影道:“对方还真狠呀!”
大夫笑道:“如果对方真想要他的命,他早断气了!”
金元宝舒了一口大气,他对汪影影点头一笑!
只要黄冷竹的命还在,他也不会责怪汪影影迟迟不告诉他消息了!
于是,大夫又走了!
前院传来赌博声浪——有人还大叫着:“金四银五小板凳!”
也有人大叫着:“七七八八不要九!”
喏!金元宝听得一瞪眼,真想往前院去赌几把,只不过汪影影拉住他不放手!
她叫来人,把黄冷竹的床清理干净,然后又喂黄冷竹喝了些药水!
汪影影看看天色,道:“五更天还早呀,回去睡啦!”
金元宝道:“他娘的,本来睡得舒坦,没有由的跑来他们三人这一搅和,我的睡意全消了!”
汪影影一笑,道:“我也一样嘛,嘻嘻!”
金元宝道:“再睡你床上,咱们互不侵犯!”
汪影影:“君子一言!”
金元宝没有接着说“驷马难追”,只是淡淡的道:“他娘的,我不是君子,你也不是省油灯,我见你早已打定主意了!”
汪影影道:“我打什么主意了?”
金元宝道:“那得到了床上才知道!”
汪影影娇笑“格格……”
两个人拥着往房中走,两个人也笑开了怀!两个人睡在大床上!两个人很平静,淮也没有想偷看对方。
只不过这种情形不对劲,金元宝心里明白,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就是这种样子!
果然,他没有猜错,汪影影的手移动了!
汪影影看起来没有动,但她的手却不老实的一把伸了过来!
金元宝不为所动的道:你忘了你说的君子一言了!
汪影影不回答,她只是吃吃笑。
于是,大床上又开战了!
金元宝在厚厚的棉被之中,有腾云驾雾之感,汪影影一付又挺又扭送迎不休之态……偏在此时,院子里有了足声传来,这声音很大,床上的两人不动了!
声音就在房门外停下了!
一人叫道:“大小姐,大小姐!”
汪影影怒声道:“谁?”
门外的人道:“有急事呀!”
床上的金元宝穿衣衫,汪影影拢拢秀发披上衣,她十分不高兴的往外走,她拉开门,沉声道:“添财,什么事?这时候吵人好梦!”
那人把个帖子递上,道:“来了个大汉,他把这帖子送到厅回头就走,兄弟们一看这帖,上面画了一把刀,这是下战书呀,大小姐,你看看……”汪影影道:
“你去吧,我知道了!”
那人回身往前走,汪影影把帖子送交金元宝手上,道:“他们的动作真快!”
金元宝只一看,便冷冷一笑,道:“他们应该快,这是意料中的事!”
汪影影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当他们发现我与黄老爷子在这儿的时候,他们就要把我的嘴封住,你以为要封一个人的嘴,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汪影影道:“杀了这个人!”
金元宝道:“不错,他们非杀我不可!”
汪影影道:“你既然知道,你还去?”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也没有地方可以逃呀!”
汪影影道:“我找几个人陪你去赴会!”
笑笑,金元宝道:“我不习惯打群架!”
他把腰带札紧,抖抖衣衫对汪影影笑笑!
汪影影扑上去,好一阵狂吻,她真的对金元宝疯狂的爱上了!
金元宝拍拍汪影影的光臀,道:“我这个人好苦呀!”
汪影影道:“你苦?”
金元宝道:“还不苦吗?
不是在外厮杀,便是床上大战,这种日子苦呀!”
汪影影一掌拍去,她拍了个空,金元宝已往院子里跃去,他走了!他留下了一声大笑!汪影影也笑,她把厚被往面上盖着,笑得床上直颤动,她乐极了!
金元宝还真的很辛苦,他把那帖子举在手上,按着上面写的,到了一座大宅院外。
金元宝人才站定,门内已有人迎上来,道:“是金先生吗?”
金元宝道:“不错,我是赴约的!”
那人手一伸,道:“请进!”
金元宝左右瞄几眼,大方的举步进门。
那人向大厅内恭声道:“少东家,金先生来了!”
厅门打开,只见龙天浩当门而立,对金元宝一声干笑,道:“金兄,请进来!”
金元宝道:“龙兄,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龙天浩道:“金兄放心,我是诚心的!”
:金元宝一笑,道:“他娘的,诚心要我的命?”
龙天浩道:“金兄,何不进来一谈?”
金元宝走进大厅内,他发现厅内只有龙天浩一个人,而八仙桌上已摆了一些好吃的,还有酒一壶!
龙天浩指指桌面,道:“随意用!”
金元宝一笑,道:“我怕有毒!”
哈哈一笑,龙天浩道:“金兄,咱们原本朋友一场,怎么变成水火不相容的仇人!”
金元宝道:“龙兄,你找我来……”
龙天浩道:“咱们老实一句话,我不想有你这种仇敌,你令我不安!”
玉钗与张恭、丰峥暴露了杀人的意图,他说话也不能绕圈子了!
金元宝笑笑,没有作声!
龙天浩又道:“老实说,我很想把你杀了,那样我便高枕无忧了!”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已对我下手了!”
龙天浩道:“但那些废物未能伤你一根毛发!”
他重重的摇摇头,接道:“他妈的,真是一群废物,倒楣至极!”
金元宝道:“于是你另有所谋!”
龙天浩爽然道:“不错!”
淡淡一笑,金元宝道:“我成了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非拔而后乐不可,你的另谋必然有几分把握,否则,不会天不亮就派人下帖请我来了!”
龙天浩道:“你说对了!”
金元宝道:“你有把握?”
龙天浩笑笑,缓缓的道:“我们和平共存!”
“哈……”金元宝大笑,道:“他娘的,武的改为文的了!”
龙天浩道:“不错,我既然打你不过,我如果一味硬拼,吃亏的永远是我!”
金元宝道;“你的和平共存内容是什么?”
龙天浩道:“互不侵犯,各行各的事!”
金元宝又一个哈哈,道:“我总算弄明白你的目的了,你的目的是封闭我的嘴巴,是吗?”
龙天浩道:“封闭嘴巴的最佳手段便是杀了你,如果不能达此目的,那就拉你过来,大家交朋友!”
他指指大厅内,又道:“我撤走我的人马,单独与金大哥相晤于此,就可以证明我的诚意,金大哥,中州龙家在江湖上很有些地位,所以我说话是算数的!”
金元宝吃吃笑了!
他双手放在桌而上,淡淡的道:“龙兄,我相信你的诚意,你打算如何把我的嘴巴封起来?”
龙天浩在怀中摸了一阵,他把手伸出来,只见两张银票已放在桌面上!
龙天浩把银票移向金元宝面前,道:“我出门办事过于仓促,未多带银子,这里是二百两的银票,我知道这个数目你看不上眼……”他顿了顿,接道:“不过,我答应,待你回到了中州之后,龙家快乐赌坊马上再把八百两银子奉上!”
金元宝拿起银票笑笑,道:“你的意思是你还欠下我八百两银子,要我到了中州之后,你再把八百两银子一两不少的给我?”
龙天浩道:“我就是这个主意!”
金元宝笑笑,道:“你用一千两银子把我的嘴巴封了起来,这个价码……”
龙天浩道:“嫌少?”
金元宝道:“那倒不是!”龙天浩茫然道:“金兄的意思是什么?”
金元宝道:“我的意思是,你龙兄是讲信守义之人,我应该大方的点头答应,从而交上你这位朋友,只不过常言说得好,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咱们口说无凭,你得写上一张借条给我,我也好凭条去中州取款呀!”
龙天浩几乎连鼻子都乐歪了!
他心中当然在冷笑:“他奶奶的,只要你再敢在中州出现,你小子九条命也要死!”
他嘿然点头,道:“金兄,这是应该的,我马上写张借据,你收着!”
他沉喝一声道:“笔砚取来!”
原本看不见什么人的,但龙天浩一声吼,很快的就有人捧着文房四宝走进来了!
龙天浩动手写借据,他还真练了一手好书法,写出的字就好像百鸟朝凤般好看!
金元宝就取在手上看了看,笑道:“他娘的,你的这笔字大好了,我这一辈也练不出来!”
龙天浩道:“可惜我的武功比你差远了!”
一笑,金元宝收起银票与字据,道:“龙兄,你用你最有力的武器,封住我的嘴巴了!”
龙天浩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金元宝道:“就叫于谦与王铤相互猜疑,缺银少饷,军心涣散。窝里斗吧,哈……”龙天浩先是一瞪眼,暗忖:“他奶奶的,这王八崽子果然狡诈,早看出来了!只不过如今你拿了我的银子……”念及此,立即也大笑起来了!笑着,他一拍桌子,道:“值得!”
金元宝站起来,他双手抱拳,道:“龙兄,咱们中州见面了!”
龙天浩道:“中州我摆酒恭候!”
金元宝再次大笑:“哈……”
龙天浩把金元宝送到门外,金元宝手拉住龙天浩,道:“龙兄,你那位玉钗姑娘,她……”他过说边回头看院内。
龙天浩吃吃笑了起来:“金兄,你是不是想……哈哈!”
金元宝叹道:“想归想,但我怕她是个毒娘子!”
龙天浩—拍胸脯,道:“如今咱们是一个道上的兄弟了,她只有对你顺从!”
金元宝道:“龙兄,你真够大方!”
龙天浩道:“那是因为她不是我老婆!”
金元宝道:“你仍然大方!”
龙天浩道:“金兄,天还未亮,何不叫玉钗陪你到天明呀?”
他指指院内右侧一问厢房,道:“她在那里!”
金元宝忙摇手道:“我怎么会在此刻侵犯她?她已经受了伤,龙兄,告诉玉钗,我抱歉!”
他知道玉钗的脸上中了真气一口喷,伤虽不重,但痛苦难免,哪有此刻寻乐子的道理?
龙天浩道:“也算够意思,你体谅她,我会对她说的!”
金元宝道:“龙兄,虽然黄冷竹到了汪家赌坊,被人救活,我想,这也是你乐意看见的事情吧?”
龙天浩竖起大拇指,道:“真高!你这句话更令我放心不少,不能叫黄冷竹死!”
金元宝道:“所以我们之间已无怨无仇了,哈……”“哈……”龙天浩也笑了!
金元宝走得快,刹时间消失在夜幕里!
龙天浩半天未动,他直直的怒视着远方,当玉钗不知何时出来把一件披风搭上他的肩上,他才开口骂:“操你奶奶的!你快活吧,你乐吧,在保定我拿你没办法,中州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庇耦蔚溃骸熬颖ǔ穑瓴煌恚俣厝グ桑獗叻绱罄玻?
龙天浩跺跺脚,一付心不甘情不愿的往院内走!
他心中那股子怒火,几乎连他的人也燃烧起来了,他这趟是专门前来追杀金元宝的,龙家不能白白损失五千两银子,如今可好,现银再加二百两,另欠八百两,龙天浩心中当然火!
龙天浩根本未打算再付那欠条上的八百两银子!
他决心要金元宝的命,和平共存,那是手段,江湖上没有共存,只讲实力!
金元宝往保定街上走,东方渐渐泛白,天亮了!
金元宝发现街上有几家卖早点的,已有几个汉了坐在那里吃起来了!
金元宝刚刚往朱雀巷转,忽然听得后面有人喊:“金大哥!”
金元宝回头看,他愣然的道:“你……”来人是个瘦大个,大声道:“金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李元化啦!”
金元宝心中一喜,过去托住李元化双手道:“二当家的,你们……”那瘦大个正是平安车马行的二当家的李元化!
金元宝有几分激动道:“真想不到还能见着你!”
李元化道:“金大哥,一场天灾,我们车马行算完啦!”
金元宝道:“你可曾知道铁大当家的他们?”
李元化道:“我先问你,我们大小姐呢?”
金元宝道:“大小姐无恙,只不过她要在保定修车!”
李元化立刻仰天大叫道:“老天爷有眼啦!”
金元宝道:“二当家的,铁大当家的他们……”李元化道:“金大哥,你跟我来!”
金元宝道:“你们都很好?”
李元化道:“金大哥,咱们被山洪冲下山谷,落入河中,那天真险啦!”
金元宝吃一惊,道:“人怎么样?”
李元化道:“大当家的不顾一切的来救我们,大浪里救起我们五个人余下的想是完了!”
金元宝道:“你们怎么到了保定?”
李元化道:“我们一齐抱住一颗被山洪冲下的大树,在水中飘了几里地才靠到了岸边,然后我们这些人便直奔保定来了!”
金元宝道:“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李元化叹口气,道:“大当家的这两天一口水也喝不下,他不但记挂他妹子,更为捐银操心!”
金元宝道:“捐银也按时交割了!”
李元化闻言,大大舒了一口气!
渐渐的,前面看过去有些荒原,好象到了保定郊外,路边出现了块块农田。
李元化遥指前而,对金元宝道:“金大哥,前面有座荒废的祠堂,大伙就住在里面!”
金元宝道:“住在祠堂里?”
李元化道:“这两天大伙凑和着过日子,每人口袋的银子全拿出来,唉!还不到二十两,这日子如何过?我就是打算去找一位老朋友,才在半路上碰见了金大哥!”
金元宝笑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呀!”
李元化道:“所以我碰见金大哥了!”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的到了祠堂门口!李元化拍门大声道:“开门呀,你们猜谁来了!”
祠堂门拉开了,金元宝认得那是车马行的护车手老董,他一声招呼,点头笑笑!
金元宝走到祠堂里一看,真可怜,到处是蜘蛛网,地上铺着稻草,铁风云靠墙边呆呆的坐着!
他好像木然了!
李元化走过去,道:“大当家的,你看谁来了!”
铁风云抬头,他眨眨眼,道:
“你……你是……”
金元宝:“铁兄,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
铁风云突然双手抓牢金元宝,他低呼道:“金兄弟,你没有被山洪卷去呀!”
金元宝道:“铁姑娘和我们都没死!”
铁风云浑身一哆嗦,道:“真的?”
金元宝正色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骗你!”
铁风云突然跪在地上,叩头道:“谢谢神明保偌!”
金元宝道:“铁兄,你别激动,行车走马三分命,危险在所难免,大小姐目下在修车,倒是先派人去找到她,与她联系上比较重要!”
铁风云道:“保定地方我们熟,修车的几处容易找,我这就派兄弟们分头前去!”
他转向李元化问道:“李兄,你找到你的朋友没有……”李元化干干一笑,道:“在路上碰到了金兄弟,我便把他带来这里,我现在就去找我的朋友!”
金元宝道:“找朋友干什么?”
铁风云道:“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大伙快断炊了,咱们总不能也做强盗去抢呀!”
金元宝笑了!
他拍拍口袋,道:“我就知道你们缺银子,呶!我这儿有银票,一共二百两,先用着吧!”
他把那两张在口袋里刚暖热的银票,塞进铁风云手里。
铁风云怔了怔,道:“这算是我借你的,回中州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金元宝道:“铁大当家的,我便实话对你说,大小姐的车损坏得很严重,四千两银票我给了地,再买上几匹马,应该也够用了,你们大伙便和她回中州吧!”
铁风云道:“金兄弟,你去哪里?”
金元宝道:“如果我办完了事,自会去找你们!”
铁风云道:“金兄弟,这些天承你多方照顾,我心中有数,你放心,只要我大妹子点头,我也点头!”
金元宝一怔,旋即哈哈笑了!
他当然明白铁风云的话中意思!
铁风云以为他在暗恋铁凤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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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情场大搏杀
铁风云看出金元宝的笑不对劲,他一把拉住金元宝,两个人走出观门外!
铁风云问道:“金兄弟,你刚才发笑是什么意思?你明言!”
金元宝道:“因为铁兄误会了!”
铁风云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我乃江湖一小无赖,既不想成家,更没野心立什么大事业令妹跟了我,那变成一枝鲜花插在牛屎上完了!”
铁风云道:“那你为什么一而再的给予援手?”
金元宝道:“无赖也有无赖的原则,既然碰上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这是原因之一,金元宝当然还另有原因,那便是为了追查杀死高一品的真正凶手!
但他不会全明说出来,笑笑道:“回去吧,我自会去找你们的!”
铁风云突又问道:“金兄弟,你真的把四千两银票交在我大妹子手中了?”
金元宝道:“就算送她了!”
铁风云道:“那些银子足够买十辆大车和二十匹好马了!”
史清君道:“你们也正需要这些!”
他挥挥手,转身就走,铁风云却怔住了!
铁风云自言自语:“他……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是那条道上的?”
铁风云站了许久,直待李元化走来!李元化道:“大当家的,金兄弟走远了!”
铁风云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呀!”
李元化道:“他是侠客!”
铁风云若有所悟,点头道:“思,他是侠客,否则他怎会有如此作风!”
李元化道:“也是奇人!”
铁风云道:“他那么年轻,武功却高不可测,如果……”李元化道:“如果他能留在车马行,咱们的生意便永远兴旺发达了!”
铁风云缓缓转身,他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要杀宫鸣歧?”
李元化道:“他如果杀宫鸣歧,宫鸣歧决死定了!”
铁风云道:“‘太行鹰王’宫鸣歧怎么会同金兄弟扯上关系,太出人意料了!”
李元化道:“大当家的,咱们把人分派,快去寻找大小姐,也许……”铁风云道:“对,尽快找到我大妹子,商量着买车辆马匹,咱们就这么办了!”
金元宝走到汪家赌坊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犹豫?
因为赌坊大门外停了一辆大车!
这是不寻常的大车!汪影影是个风流女子,显然另有情夫,如果冒冒失失进去撞上,彼此脸上就不好看了!
金元宝不从赌坊大门进,他绕道了!
他左右看一遍,匆匆的绕到汪家赌坊后面,他老兄翻墙到后院!
金元宝这才刚刚站定,便听得女人的尖叫声,他一怔,因为这是汪影影发出来的!
汪影影的声音很好听,但这时候的声音不一样,金元宝听得心一动,他轻轻的宛如猫扑鼠一般,往汪影影的房间下移过去!
猛古丁又是一声尖叫:“啊!”
汪影影为什么尖叫?金元宝依墙侧望,窗户关得紧,但可听见房中的对话声!
那声音好像就在他耳畔似的清晰!
这听汪影影道:“如果我不从,你休想得手!”
一男人道:“你推吧,我就不信你能抵抗多久!”
汪影影道:“我知道我打你不过,但我就不从!”
男人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与以前不同了,别忘,了我们曾经好过,这次我由口外来,一大半便是为了同你热呼热呼,你却突然变了,为什么,难道你另有了新欢?”
汪影影道:“不错,我是有了新欢,怎么样?”
男人提高了声音:“他是谁?”
汪影影冷笑道:“你想知道?”
男人怒气冲冲的道:“他奶奶的,我想杀了他!”
汪影影不屑道:“你以为你的武功高,就想吃定人家呀!”
男人低喝:“快说!那人是谁?”
汪影影道:“你想怎样,至少他不是强盗,象你们一样横行霸道!”
男人冷笑道:“嘿……你已经是我暴牙三的女人了,老子到了保定,便视你这儿为自己的家,哈……我这是回家了,怎么样,你还想拒绝?”
汪影影坚定的道:“除非你杀了我!”
男人吃惊的道:“你宁死不从?”
汪影影道:“不错!”
男人怒道:“他奶奶的,那我只有霸王硬上弓了!”
汪影影急道:“我不……”
于是,房中传来拉扯哼呵之声,显然二人在扭动!金元宝在外面心想:“原来汪家与强盗还有联系,只不知这些强盗又是那一股?莫不是……”恰在此时,忽听房中的男人大笑:“哈……”“你……”汪影影用力憋出这一句!男人咂着嘴道:“啧啧,你这种扭动真诱人,光溜溜的扭动好看极了,也美极了,哈……”
汪影影骂道:“不要脸!”
男人笑道:“哈……我是干什么的?当了强盗还谈要脸呀!”
汪影影怒道:“连宫鸣歧都要听我爹爹的,我会告诉我爹……你强奸我!”
金元宝听得吓一跳,暗道:“乖乖!想不到汪承宗这么不简单呀……”那男人似乎有恃无恐,却听他道:“那好,生米煮成熟饭,你便只好嫁给我了!”
汪影影道:“我爹会杀了你!”
那男人道:“他奶奶的,就凭你爹那点武功呀!嘿嘿,他不过是仗着……”
汪影影怒不可遏:“你……可恶!”
那男人道:“我不否认自己可恶,你还有什么话?如果没有,我这就上马驰骋了,哈……”汪影影尖叫:“你……”那男人大笑“哈哈!闭庹媸橇钊朔⒒鹩治弈蔚氖焙颉?
金元宝人在外面,缓缓的,不疾不徐的开口了:“这是个什么世界啊!”
里面的男人喝问:“谁?”
金元宝道:“你想杀的人呀,朋友!”
话一说完,他出掌了,一掌打得大窗破一半,于是他眼睛睁大,只见——汪影影光赤溜溜的被用布条子栓在那张大床上,布条是从—张床单子上扯碎下来的!
汪影影的头发已散开来,那是她扭动散乱的!
再看床边站着的那暴牙男人,他的身子真结实,肌肉突出,显然十分壮硕,他留了一撮小胡子,乍看之下与他身体的另一撮黑毛相映成趣!
这人的个头中等,双目炯炯,此时正慌慌张张的拉着裤子往身上穿!
金元宝满面怒容,却冷冷的道:“畜牲,你真该死,不过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你慢慢的穿衣裤,我在外面等着你!”
那男人出气有声,他的动作更快了!
大床上的汪影影大声道:“金大哥,杀了他,杀了他,我不要他活!”
那男人一掌打过去,发出“啪”的一声响,口中叱道:“浪货,你果然背着老子偷偷养汉,你等着瞧,我会把这小子的人头切下来,放在你的枕头边上!”
汪影影扭动着,道:“我希望你等死!”
“你马上就知道谁死!”
汪影影又叫:“金大哥,下手干净,我不要他活!”
那男人已把衣裤穿齐了,他自桌上取了兵器在手!
汪影影立刻大叫:“金大哥,小心这家伙的兵器,他兵器里有……”汪影影尚未说完,便又闻得“啪”的一声!
她捂着脸大叫:“啊!”
那男人骂道:“贱人,你真的变心快,上一回你还投怀送抱,这才几天呀!”
汪影影道:“你打我!”那男人咬牙切齿道:“他奶奶的,我恨不得把你也杀了!”
只见人影闪动,他已破窗跃出来!金元宝却在这时向他招手,道:“朋友,一切都备妥了吗?”
暴牙三一跃落在金元宝的而前,上上下下的对金元宝打量!当然,金元宝也把他看了个清楚!
大白天也不用看太久,双方已各自露出不同的表情!暴牙三只冷冷的看,满脸不屑的样子!
金元宝却吃吃笑了,说道:“若论阁下模样,在强盗群中应是人材一表,不过嘛……”暴牙三道:“怎么样?”
金元宝道:“如在一般人中而言,你这模样像瘪三!”
暴牙三仰天狂笑:“哈……”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笑什么?”
暴牙三收住笑,道:“好小子,你知道你是在同什么人说话吗?”
金元宝道:“不就是毛贼一个?”
暴牙三道:“强盗也有不同,小子,我就不同于一般的强盗!”
金元宝道:“再不同,你仍然是强盗,朋友,你就别再哆嗦了!”
暴牙三道:“你的兵刃呢?”
笑笑,金元宝道:“你会看到的,我可以提醒你,你最好出杀招,否则你一定很后悔!”
暴牙三又笑了!
金元宝不笑,他冷冷的直视着暴牙三!
于是——暴牙三笑声未已,他的!人已腾身半空中了!
果然,这暴牙三武功了得,因为他手中的那对怪兵刃杀向金元宝的时候,有一缕丝丝锐风射出!
暴牙三的兵刃是一对月牙儿形状的怪东西,精钢打就,内缘锋利无比。
交手不过几回合,暴牙三右手兵刃猛剖向金元宝胸膛,左手“月牙儿”却脱手飞出,直取金元宝颈项。
金元宝弯腰收腹,轻易闪过这一杀着。
但那“月牙儿”堪堪从金元宝颈边掠过,便又“嗖”地转了个弯,突然从背后奔向金元宝的脖子。
金元宝闻得汪影影的呼叫,便已提高警觉!
他对任何敌人都会提高警觉!
身形一折,金元宝看上去宛似游龙腾空,那么补奇的躲过从背后袭来的“月牙儿”。
接连着便是“咝”的一声起处,半空中有一股鲜血箭一般的飞溅着!
随那射出的鲜血,就听得“氨的一声,又是一声“冬”!
金元宝落地未回头,他大步往汪影影房门走去。
他不用回头看,因为他如果要这个人死,这个人就永远也站不起来!
暴牙三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他的额头上嵌着一枚二两重的银元宝,算是金元宝打发他去阴间地府的路费。
他还想挺着站起来,但只挺了一半,便又倒下去了,而且双目直视着前方,一付死不甘心的样子。
金元宝本不想杀人,但除了宫鸣歧,他最恨的就是这种强行和女人干那事的男人!
此时,金元宝站在大床前面,当然,他也看到赤裸裸用布条栓在床上的汪影影!
她的胴体实在细腻,线条也美,脸上的神情且惊且喜,她张口但没有声音!
金元宝仍然看着她,双目中出现不同的光芒,阴晴不定!
他本想开口问问汪家与宫鸣歧的关系,问问汪承宗与宫鸣歧的关系,但却犹豫了,没有开口!
因为他觉得,汪影影既然对他隐瞒了这些事情,问了她也不见得会如实回答!
他只有靠自己的本事追查下去了!
无论如何,汪影影对他是真心的!汪影影低声道:“看够了吗?”
金元宝道:“他娘的,这暴牙三有虐待狂,他怎么能狠下心把这么美的女人如此糟踏,太可恶了!”
汪影影道:“你快把我松开呀!”
金元宝的右手疾挥,布带应声而断,汪影影双手已攀住金元宝的脖子了!
金元宝并不冲动,他淡淡的道:“你受罪了!”
汪影影道:“都是为了你呀!”
金元宝道:“我知道了!”
汪影影道:“那么,你爱我吗?”
金元宝道:“我当然喜欢你!”
汪影影迫不及待了:“那么,现在就证明给我看吧!”
她吻上金元宝的面,也开始扭动着!
女人,女人的憎恶是很明显的,如果她要爱一个人,她会爱到死,死而无怨,如果她要恨,恨不得要那男人死,甚至死得越惨越好!
汪影影敢爱敢恨,她现在爱得金元宝快发狂了!
金元宝却仍然淡淡的道:“我听你的话,我已经把他杀了!”
汪影影道:“那是他该死!”
金元宝道:“汪姑娘,如今是大白天,而院子里又躺了个死尸,你还能登巫山行云雨?”
汪影影道:“我如果不召唤,这后院是不会有人来的!”
金元宝道:“我却无法培养出那种情绪,汪姑娘,你先熄熄火,咱们夜里再缠绵,如何?”
他抓起衣衫抛给汪影影!
汪影影无奈的把衣衫穿上:金元宝随口道:“我见大门外停了一辆大车,还以为令兄回保定来了!”
冷冷的,汪影影道:“大车是暴牙三带来的,他在山上是强盗,到了城里便猪模狗样,他喜欢大车!”
金元宝笑笑,道:“他娘的,真会摆谱!”
他抻手拉过汪影影,汪影影却跌在他怀里!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们汪家寨怎么会同大盗宫鸣歧打上交道?”
汪影影道:“鸡鸣镇在山区里,官兵到不了,如果不同强盗有个默契,太平日子就别过了!”
简单两句话,似乎很有道理。
但金元宝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于是转而问:“你大哥呢?”
他明明知道他大哥已回鸡鸣镇,却故意又问。
汪影影道:“回汪家寨了!”
金元宝道:“有事?”
汪影影点头道:“很重要的事!”
金元宝道:“我可以知道吗?”
汪影影正色道:“你最好别知道!”
笑笑,金元宝道:“汪姑娘,你的大哥并不喜欢我,这一点我最清楚!”
汪影影道:“如果你不喜欢铁凤琳,我大哥便会对你另眼相待了,不然的话,上回他也不会叫人把你与黄老爷子送到保定!”
金元宝道:“是这样吗?”
汪影影吃吃笑道:“当然,他就会像对待自己的妹夫—般对你了!嘻……”
她说完,搂住金元宝吻起来了!
金元宝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无赖呀!”
汪影影道:“所以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呀!”
女人要缠男人,什么的样的歪理都说得出!
汪影影想把金元宝压倒在床上,但她没有压住,金元宝站起来了!
他把汪影影按住,道:“留点劲咱们夜里再折腾,定叫你不死不活!”
汪影影一怔,道:“什么叫不死不活?”
金元宝道:“就是想死舍不得死,想活又嫌舒坦的时候太短暂,而不如死在温柔乡!”
汪影影吃吃笑了!她笑着道:“那么我现在不缠你,让你睡觉养精神吧!”
金元宝道:“我养精神的最好方法是赌几把!”
汪影影道:“那容易,过午就开场,你去赌几把!”
金元宝道:“我没有银子呀!”
汪影影爽然道:“我叫他们拿给你!”
金元宝吃吃一笑,道:“你把我当成吃软饭的,要你倒贴呀!”
汪影影道:“我要绑住你的心,不叫你再去中州找那个铁面凤凰!”
金元宝道:“他娘的,铁凤琳是铁面凤凰?”
汪影影道:“是我大哥叫的!”
汪影影哈哈笑了!他往大床上躺下去,道:“别忘了院子里还躺着一个死人,午饭我也未吃呀!”
汪影影整好衣衫,拢起秀发,她笑眯眯的一付可人儿似的道:“我的心肝,我这就去为你张罗,你养精神吧!”
汪影影走出房门外,突然又回来!
她走到大床一边,道:“金大哥,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了!”
金元宝道:“我在听着!”
汪影影指指对门,道:“黄老爷子大清早醒过来,他吃了不少的东西,如今他又睡着了!”
金元宝道:“下床吃的吗?”
汪影影道:“坐在床上吃的,他还叼念着你呀!”
金元宝道:“等我醒了去看他!”
于是,汪影影匆匆走出房门外了!
金元宝心中想着一件事,那就是铁风云那一伙人不知怎么样了!
他并不打算奔向温柔乡一去不回头!
他得再为铁风云一伙弄点银子,那么,他以为最好的方法便是汪家赌坊!
如果金元宝想弄银子,他大概一定会弄到手,而且是大数目!
他现在就手托着一包银子往赌坊前面走去!
他不想去见黄冷竹,因为如果他见了黄冷竹,他要是不把中州龙在渊的阴谋说出来,他会如同鱼硬在喉不吐不快。
因为他不是那种会打转的人物,那么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见黄冷竹!
其实,如果龙天浩不花银子封他的嘴,他也不一定会把龙家的阴谋告诉黄冷竹。
因为这种朝廷内官场之争狗咬狗的局面,正是大明朝气数将尽的征兆,他又何必再去他们的背后搅茅坑!
现在,金元宝大刺刺的坐在一张刚开锅的牙牌桌前面,他正面对着庄家。
但是,那庄家一看到金元宝,立刻笑笑,把面前的牌往金元宝面前一推,笑道:“你少爷做庄吧。好玩嘛!”
金元宝也不客气,他把牙牌先翻转过来,一对一对的比对着,道:“大家看清楚,三十二扇牌对了号再玩!”
其实,他只瞄一瞄,便把牌认了一大半!
认了三五张就不得了,他认了一大半!
于是,他又把牌翻转,开始双掌压牌,游牌,洗牌,再把牌叠起来!他的动作很艺术化,看的人直瞪眼!
他笑着道:“来吧,各位!”
其实,金元宝心中并不快乐,因为他想赢汪家赌坊的银子,他如果当庄,他便只能赢别人的!
因而,他一共只推了三把庄,大捞了一笔,就想走了!
他把牌洗好以后再叠好,两粒骰子往牌上一放,便对大伙笑笑,道:“各位,在下还有事,你们玩!”
他一共推三把牌赢三把,他不干了,大伙都瞪眼,还有这争主家的?只不过没有人开口,人家不赌,谁也没办法!
金元宝也不知一共赢了多少,他把赢来的银子和银票一把扫入口袋里,便往汪家赌坊外走去!
他必须去找铁风云他们那伙人,直到现在他才弄清楚两件大事!
头一件大事便是中州的龙五爷龙在渊,姓龙的原来与大太监王振是拜把兄弟,姓龙的当然会暗中资助王振的势力!
第二件大事,便是汪家寨的“赛孟尝”汪承宗,竟然与太行大盗“太行鹰王”
宫鸣歧勾搭在一起!
金元宝如果想杀宫鸣歧,他唯一的办法便是同铁风云的平安车马行联手一起,他才有机会杀宫鸣歧!
当然,那是因为车马行的目标大,很容易把宫鸣歧诱出来!
金元宝并不是看中铁凤琳才大方协助铁风云!
金元宝有自知之明,他不是个喜欢携家带眷的人物!
他是个无赖,就如同一匹不羁的野马,来中原的时候一个人,回去也打算仍然一个人!
一个人如果能随心所欲,无牵无挂的活在世上,那又有什么不好?
金元宝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现在又找到那个破祠堂了,只不过祠堂内已无人在,铁风云一批人早走了!
金元宝带着惆怅的往城门边走去,也真巧,迎面有人在呼叫他!敖鸫蟾纾?
这是铁玉儿的声音,铁玉儿手上提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大米!
金元宝走上前,笑笑道:“是你呀,铁玉儿!”
铁玉儿把袋子放在地,道:“金大哥,快跟我回去,我们小姐早盼晚盼的,已经三四天了!”
金元宝笑笑道:“车修好了吧?”
铁玉儿道:“最快还得三天,金大哥,等车修好了,你同我们一起回中州!”
金元宝道:“铁玉儿,你先别管我,我问你,大当家的他们还没找到你们?”
铁玉儿双目一亮道:“金大哥,你已经看到大当家的他们了!”
金元宝道:“一大早在一间破祠堂碰上了,他们还算够走运,有几个在河里淹死了!”
铁玉儿道:“金大哥,快跟我来,我先带你去见我们大小姐!”
两人匆忙的转入一条小道,那小道走不远,便沿着护城河边前行,大约走了两里多,才见一片林子附近河岸边停着几辆破马有几个汉子正在修车轮,一个汉子回头张望,金元宝一看便认出是大柱子!
大柱子当然也看到金元宝了,他举手大叫:“金大哥!”
就这么一声叫,有几个汉子便往金元宝迎来了!
金元宝举手笑笑,哎!大伙便把金元宝围上了!
铁玉ㄦ往一处房子走,她边走边叫:“大小姐!”
于是,铁凤琳自那所房子里走出来了。
就这么几天光景,铁凤琳又瘦多了!
任何人处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能不瘦?
铁玉儿奔到铁凤琳面前,指着走过来的金元宝道:“小姐,你看金大哥来了,金大哥也带来了好消息!”
铁凤琳根本没听铁玉儿说些什么,她愣愣的往前走着,口中喃喃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金元宝在七、八个汉子簇拥下,走向铁凤琳,他大方的扬扬手,笑笑说道:
“嗨,铁姑娘!”
铁凤琳没有扬手,但她的双目之中似在流露些什么!
她的嘴唇蠕动,只是这时候又不知如何说,也可以说无从说起。
金元宝站在铁凤琳面前,他的表情是淡淡的,便在这种淡淡的表情中显出几丝关心!
他开口说道:“我见过你大哥他们了……”铁凤琳的眼睛睁大了!
大柱子一伙却大叫着:“大当家的他们……”下面的话不能说出口,因为下面的话是“他们没死”!那多难听,犯忌的话少出口!
大柱子急问道:“金大哥,你在什么地方见到我们大当家的的,其余的人呢?”
金元宝便把一大早所遇之事对大伙说了一遍。
突然,铁凤琳“哇”的一声哭着奔回房中去了!
铁玉儿把一袋米交在大柱子手上,便拉着金元宝道:“金大哥,进屋里去吧!”
屋子里真简陋,一大间房子空荡荡,只在一角用草席隔了个小间,余下的地上铺着草,大伙凑和着睡在一起。
也真能省,只买了几床棉被铺着,再加上从车上搬来的,就这么凑和着了!
当金元宝坐在屋子地上的时候,他发现大柱子一帮人不见了,他们很识趣的躲在外面忙着修理车子。
铁凤琳道:“金大哥,我本打算回中州把车马行收了的!”
金元宝道:“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当然应该收手!”
铁风琳微微一叹,道:“兄弟们都不知道将来要干什么!”
金元宝道:“我以为你该尽快把人分开,大家分头去找大当家的,等到大家在一起,尽力把眼前的事情办好,至于将来,那是将来的事情!”
铁凤琳道:“将来?将来!金大哥……”笑笑,金元宝道:“我从不去想明天的事,我也不去想昨天的一切,铁姑娘,对于无赖,他只有现在!”
铁凤琳道:“不管怎么说,我兄妹欠下你一份无法尝还的情,如果……”金元宝却摇摇头道:“铁姑娘,咱们江湖儿女,如果谈恩道情多俗!”
他自袋中抖出一大把银子,其中还有银票,往铁凤琳身前一推,笑道:“赢来的,等与大当家的会合后,这些银子还能派上用场!”
铁凤琳伸手按住金元宝的手,她双目直视道:“金大哥,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说完,她低下了头……金元宝却怔了一下!他当然听得懂铁凤琳这句话,而铁凤琳已经说得够坦白的了,所以她低下头来!
于是,他正色道:“铁姑娘,眼前当务之急,是派人分头出去寻找大当家的他们,我还有点事情去办,办完了再回来!”
铁凤琳抬头道:“你要走?”
金元宝道:“黄老爷子还躺在汪家赌坊,我不能把他放在那里不管!”
铁凤琳惊喜道:“黄老爷子没死?”
金元宝道:“是呀,想是他自己逃到汪家赌坊的,差一点没命!”
铁风琳道:“汪家赌坊似乎不甚安全,黄老爷子在那里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金元宝道:“照眼下的情形看,有我在,黄老爷子大概还不会受到伤害!”
他顿了一下,又道:“黄老爷子不能死呀!”
铁凤琳道:“金大哥是说……”
金元宝当然无法加以解释,这中间还有着大阴谋,而这个阴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金元宝已经答应过龙天浩了,这件事他要守口如瓶,而龙天浩还等着金元宝回中州取那余下的八百两银子!
淡淡的,金元宝起身说道:“你们这里快准备,也许我会与黄老爷子再和你们一起回中州去!”
铁凤琳道:“黄老爷子也去?”
金元宝道:“我只是猜想!”
于是,金元宝又匆匆的走了!
铁凤琳站在门边看金元宝离去,那模样就好象小妇人可怜兮兮的送走自己丈夫似的!
中州平安车马行的铁大小姐似乎变了,她变得有些微弱与无奈,她那种带着几分阳刚之气的架式,如今已不再出现了!
金元宝又走回汪家赌坊来了!
汪家赌坊后院里的尸体己被汪影影处理了,只不过门口的那大辆大车仍然停在那里!
汪影影见了他便道:“你这个人,不是要赌牙牌吗?怎么赌了三把就开溜掉,也不对我说一声!”
金元宝笑笑,道:“我好像对你说过,这是白天呀,白天我们都有事情,你说对不对呀?”
汪影影道:“金大哥,我这儿没有白天与晚上,你呀,也别分得那么清楚,只不过你回来就好,你呀……”她笑着,突然攀住金元宝的肩头,把俏嘴凑在金元宝的耳边,低声道:“你不要忘了,你答应夜里要给我满意的,对不对?”
金元宝一笑,道:“我尽力!”
两人说着,进了卧室中!
汪影影把灯罩换成赤红色,她说这样才有情调!
锦罗帐垂下来,象牙床上黄色垫子改铺水绿色被单子,汪影影对金元宝说得妙,这样子二人就好像水中的游鱼一样自由自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汪影影又加了一个长长的大枕头,她说有时候还真的需要这样的大枕头当道具!
他娘的,什么叫道具?
金元宝不懂也装懂,装懂的最好表示便是哈哈一笑!
金元宝坐在床边一直发笑。
汪影影就好像一个美丽的小妇人侍候丈夫上床似的,她一件件的铺设着,也一样样的解说着,光景她早就打算今夜好生的享受一番了!
金元宝不动,因为不到他动的时候……
他只点头笑,觉得他还真的幸福!
至少他眼前很幸福,因为他从不想过去,也不为未来打算!
他是个把握现在的小无赖!
天下所有无赖没有一个会去为未来着想,因为他们是无赖!
无赖有无赖的人生观,金元宝就是这样!
他只笑着,看着汪影影那细腻的动作。
现在,汪影影坐在他的面前了!
金元宝发现汪影影突然不笑了!
汪影影不笑,便令金元宝想着在鸡鸣镇初次看到她时,她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那时候汪影影就是大家闺秀,她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如同一个荡妇!
其实,有许多酒女舞娘,她们平日里装扮高雅,举止文静,谈吐如同淑女,有谁会想得出她们会是那样的女人!
汪承宗绝对不知道他的女儿,汪家寨的大小姐会是个淫娃!
当然,汪承宗更不知道他的儿子汪兴业在保定也有两处藏娇之地!
汪影影缓缓的,缓缓的闭上眼睛!
她本来端庄的注视着金元宝,但她的眼神似乎勾去了金元宝的魂,把金元宝的的目光引到了自己身体上,再也离不开,就如同她抓到了俘虏!
她也微微的翅起嘴巴,半仰起粉白带红的脸。
金元宝不是粗鲁男子,当然明白汪影影的表情。
他缓缓的,就如同汪影影闹酒一样,不激动,不急躁,更不立刻迎上去。
他把此刻当成是一种享受!
是的,如果把两性之间的那回事艺术化,那也就正是一种享受!
金元宝被汪影影感染了,他一步步的进行!
他把手指头按在汪影影的嘴唇上,他轻轻的磨着,带着些许湿湿的光滑磨着,然后——然后他低声的道:“影影!”
汪影影朦胧的道:“嗯!”
金元宝道:“我好像听到你的心跳!”
汪影影道:“是呀,快跳出喉咙来了!”
金元宝道:“你也有些颤抖!”
汪影影又朦胧的道:“嗯!”
金元宝问:“你为什么颤抖?”
汪影影道:“我不知道!”
金元宝道:“你的嘴唇是冷的,但……”他把指头改为巴掌,巴掌摸向汪影影的脸上,又笑笑道:“看,你的脸反而不冰冷!”
汪影影颤抖着道:“我的身上更冷!”
金元宝道:“为什么?你真的冷吗?”
汪影影闭目而答,她一直闭着眼睛:“我需要温暖啊!”
金元宝把手往她的下面移动着,手掌经过汪影影背上的时候,汪影影便倒向他的怀里了!
金元宝抱住汪影影,他把脸压在她的秀发上,有股沁心的香味,是他从未闻过的!
金元宝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味,但很好闻,所以他把鼻子在汪影影的秀发上磨个不停……汪影影的手便也有力的搂抱着金元宝,她的眼睛突然张开来!
她张眼也张口,把嘴巴送到金元宝的嘴巴上!
现在,汪影影发出“啊氨声……
二人如此的拥抱,彼此的抚慰,也不知过了多久,金元宝才又低声的道:
“就这样也很好呀!”
汪影影道:“因为我们要象吃大餐一样,不放过每道大菜的享用!”
笑笑,金元宝道:“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的手往汪影影的身子摸去,却发觉她的全身热呼呼的象发烧!
金元宝心想:“他娘的,她真能忍,此时还不急躁,也算是……”他刚刚想及此,便发觉汪影影在解扣子,解他的扣子!
金元宝只装作不知,他在汪影影的身上抚摸着……汪影影突然往大床上躺下去,她口中发出“唔!”
金元宝也躺下去了!
金元宝伸手去解汪影影的衣衫,她早已等着金元宝为她解衣衫了,她的脸上片片红云似在游动着!
她的彩霞般的脸更令金元宝看得心动!
金元宝的动作却仍然是文雅的,他就像在描会一幅美丽的裸体人像似的,渐渐的把人像绘出来了!
当然,这人像会动,汪影影又把眼睛闭上了!
金元宝的双目在窥视着面前的女人……
他娘的,真是令人想入非非!
金元宝开始有了粗浊的鼻息声,他的眼大了!
他自觉有些脸红脖子粗的感觉,因为今夜他才真的把汪影影从头上到足底看了个清楚!
汪影影果然具备尤物条件,她令男人无法抗拒!
这也难怪暴牙三为她而拚命!
这样的女人如果稍施手段,便很容易把男人捉弄得不辩东南西北!
金元宝虽然不会被汪影影迷到那等地步,但也不免全身的血脉贲张!
他现在就象有些口渴样子,把舌头舐了一下嘴唇!
他开口了:“影影!”
汪影影闭着眼:“嗯!”
金元宝道:我有话问你!汪影影道:“我在听着!”
金元宝道:“如果令兄知道我们在一起,而且……”汪影影轻哼一声:“哼,他不敢管我!”
金元宝瞪眼道:“为什么?他是你大哥呀!”
汪影影道:“他己不正焉能正人!
他在保定养了两个姑娘,就是这样,他还要我帮他去找那中州的冷面女铁凤琳,他曾求过我,就不敢管我!”
汪兴业追铁凤琳,这件事金元宝早看出来了!
在汪家寨的时候,金元宝便知道了,只不过铁凤琳并不喜欢汪兴业!
现在——金元宝在某一方面也会文明,尤其是在这时候。
这时候有太多的人就不文明,许多人总是会在这时候,凶猛得宛如一头猛狮,但到后来却又变成一头病狮,甚至连病狮也不如,而像一头挟尾巴逃的狗!
金元宝就不一样,他文明,由头到尾都文明!
要不然,太行山强盗伙的三当家暴牙三再度找上汪影影,汪影影就不会令他痛苦的拒绝他!
汪影影却被金元宝吃得死脱,你看她现在那架式,啧啧……金元宝仍然是文明的,他那么低头吻着,慢慢的……于是……汪影影再也承不住了,她挺身主动出击,侧身便把金元宝按到在床上,好像她突然变成大力士了!金元宝被她压在下面……如果把世上的一切事物都艺术化,这世界就美了!
世上最残酷的事情是战争,却也有人把战争艺术化,更有人把战争人性化,这叫人听了难以苟同。
其实——其实如果加以研究,战争就是正邪之争,正邪到了一定的冲突,便只有战争一途,艺术化的战争在于人性的表现,善用兵者都就懂得这一套!
可眼下的男女“战争”就简单多了!
似乎不不需要艺术……,这二人慢慢的配合得恰如人愿,而达到忘我之境了,唔,这就是最迷人的男女“战争”啊!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二人之间的男女“战争”尚未达到顶峰,二人之间尚未分出胜负来,不过——金元宝仍然文明,他一付泰山压顶而不动心的样子,一付笃定稳胜的样子!
这是战争啊,充满智慧的战争,因为这样的战争总是充满了征服欲,但到底是金元宝被征服呢,还是……当然,这种男女“战争”的手段不同于别的战争,必定有见真章的“决杀”!
又过了多久?天知道!累了吗?没人叫累,却只闻得喘息声!
但就在这三更天刚到,屋内红灯高照之下,突然间,附近传来一声怪叱声,这声音来得真不是时候!
一个男人叫道:“影影,影影!”
汪影影猛一弹身,低叱道:“可恶,他怎么这时候来找我!”
金元宝一挺而起,道:“他娘的,是你大哥的声音!”
汪影影真是心不甘情不愿拉件衣衫乱穿,她按住金元宝,道:“你睡着别动,我出去!”
金元宝看着汪影影举着灯往外面走去,他笑……汪兴业还在叫:“影影!影影!你出来!”
汪影影道:“是哥吗?这时候你来干什么?”
她回应着,便把手上的灯放在桌上,走过去拉开门闩!把健钡囊簧趴耍粲坝俺粤艘痪?
她为什么吃一惊?因为院子里不只是她哥一人!
院子里一共站了七个人!
汪兴业站在一个大汉右面,双目中喷射出慑人的冷芒,口中的语气也变了:
“妹子,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汪影影道:“我在睡觉呀!”
汪兴业道:“你还装糊涂?”
汪影影道:“什么意思!”
那大汉开口了,他的声音似打雷!他吼道:“汪姑娘,我们老三呢?他人呢?”
汪影影怔了一下,她心中便也立刻明白了!
她明白这人必是大强盗一伙的,那么另外几人也必定是同党!
他们在找暴牙三!
汪影影脸色一变,变得十分委屈的道:“大哥,都是你交的好朋友,暴牙三欺负我,他强暴我!”
突然,有个背上缠着布带的粗汉转出来了,哎!这个人汪影影是认得的!
这个人为什么背上缠带子,当然是因为他受了伤,背上挨过刀!
天知道他是在那里挨的刀,强盗的日子就是不好过,随时要刀口舔血!
这个人正是大强盗宫鸣歧的拜把兄弟,二当家的丘拜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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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银钩冷如电
丘拜虎走上前,他沉声道:“汪姑娘,你同咱们老三早好过,他怎么会强暴你?”
汪兴业点头接道:“是呀,我以前见你二人好得就像两个糖人粘在一起似的,怎么会变成他强暴你了!”
汪影影道:“好归好,那与同床不一样,要知道我的身份是汪家大小姐,他不能乱来呀!”
汪兴业听得鼻孔吼出声。
那丘拜虎咬牙指着汪影影,道:“有人说是你伙同你的床头人把我们老三杀了,有这回事吗?”
他这话一落,其余五人也齐声的追问道:“可有这回事!”
汪影影屋子里有个金元宝,她才不怕这几个强盗会对她怎样!
她果然一挺身站出门外,道:“不是我的床头人,是暴牙三把我的床单撕成布带,剥光我衣服捆在床上,他一再的要强暴我,我就是不从他,我大叫之下来了个人,那人见了当时的情况,便把暴牙三叫出去,他把暴牙三杀了,然后那人进屋把我也放了,事情就是这样!”
丘拜虎哇哇怪叫,道:“阿猫果然没说错,难怪大车还在大门外!”
阿猫就是驾驶大车的人,这三当家挨刀,他早就溜了,他去找丘拜虎,直到今天才碰见!
丘拜虎一听那还得了,他立刻奔到赌场来了!
他们本来与汪兴业在一起,要去他那里的,就因为这件事,才转而奔来朱雀巷!
汪兴业听得他妹子的话,冷冷道:“那个救你的人呢?大妹子,你不会把他留在你的屋里吧!”
汪影影叱道:“当着外人面,你往自己脸上抹屎呀,你真笨!”
不料丘拜虎一声怪叫:“杀进去!”
“杀!”
六个大汉齐出手,举刀便往屋子里面冲!汪影影大叫:“喂,你们干什么?
金大哥……”她这一叫,等于招供,汪兴业怒极了!
如果别人他也许会忍一忍,而金元宝他难忍!
只见他奔过去就出手,一巴掌打了个空,汪影影闪过一边,怒叱道:“你少管我!”
“轰轰轰”之声便在这时候传来,六个恶汉在房中找,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六个人走出房门外,丘拜虎厉声吼:“去别的房间找!”
这六个人怒汉又开始举刀冲,他们不是开门,他们是用脚踢开门。
强盗作风露出来了!
只不过六个人把三间客房找一遍,连厨房也没放过,可什么人也没有!
六个人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叭四兀俊?
“没有!”
“都找了?”
“一个人影也没有!”
汪影影得意了,开口了:“你们找哇!”
这时候她硬起来了!汪兴业道:“刚才你还出声警告什么“金大哥,……”
汪影影道:“叫了又怎么样?救过我并杀了暴牙三的人另有其人,刚才在我这儿的却是金大哥,转眼问他却不见了!”
汪兴业道:“他若不是作贼心虚,溜掉干什么?”
汪影影道:“什么溜掉?也许他根本不愿见你们这群恶汉,有意回避!”
姓丘的闻言,咬牙道:“不可能,杀人者一定是那个杂种!”
汪兴业点头,道:“不错,一定是他!”
姓丘的怒道;“姓金的那小子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汪影影道:“金元宝是个赌鬼,他最爱赌牙牌,二当家,我问你,我们这儿是干啥子的?”
姓丘的挥手道:“老子不管这些,我们老三不能白死,这笔账记在你们汪家寨头上!”
汪兴业一怔,道:“二当家,这次你们要认清,汪家寨给足了面子,今年的白银一万两又刚刚送到,怎么啦,反而派上我们不是了!”
汪影影道:“就算你们认定是金元宝杀了人,有本事也该去决他报仇,在我们这儿逞的什么好汉!”
这等于下了逐客令,宫呜歧这批手下人,他们比谁都明白,白天不能在保定大街上走,他们夜里才出来,如今双方话已说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丘拜虎冷冷一笑,他对汪兴业道:“大相公,后会有期了!”
不等汪兴业有所表示,丘拜虎又已回身沉声吼道:“兄弟们,咱们走!”
他带着人匆匆的走了!汪兴业面对他的大妹子,道:“金元宝人呢?”
汪影影道:“我怎么知道!”
这话是真的,当丘拜虎他们往屋内冲的时候,她担心金元宝光溜溜的多难看!
可是屋里没有人,那么金元宝的人到什么地方了?
汪影影往另一间房子走,汪兴业也追过去!
汪影影去的是黄冷竹住的房间,她发觉黄冷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怔住了!
汪兴业沉声道:“谁住过这儿?”
汪影影道:“我怎么知道!”
汪兴业喝道:“我会问出来的!”
兄妹二人也闹僵了!汪兴业拂袖而去,去时面色很难看!
汪影影走回房中烦恼了!这算什么嘛,正在添酱加油制造愉快呢,偏就遇上这件事,早不来晚不到,节骨眼上出现了,真是的!嗨!她直到天明还在等,等金元宝快回来呀!
金元宝扛着黄冷竹走得快,他的动作比什么样的动物也要快几分,穿衣翻窗转到黄冷竹房叫,扛了黄冷竹就翻过了墙,他往护城河林子那面奔去了!
至于汪影影的那回事,免了吧!金元宝并非是怕了谁,他在那情况下能出面吗?
现在他很吃力,这段路还真够远,少说也有十多里那么长,而他又扛着黄冷竹!
黄冷竹早就醒了,只不过他就是差那么一口气站不稳,如果真把他放在地上,他只有倒下去!
黄冷竹站也站不稳,当然就更不能走路!
出了城门,穿过那片林子,沿着护城河边往前走,遥遥的出现灯光一点正在闪动,金元宝知道那正是铁凤琳住的那间旧屋!
他还未走到旧屋前,已发现有个汉子在抬东西了!
金元宝满身大汗,他对背上的黄冷竹道:“黄老爷子,真累人啦!”
黄冷竹道:“我知道,好老弟,你的这份情呀……”金元宝道:“黄老爷子,你就别说了,到了!”
黄冷竹往前看,道:“就在前面吗?”
金元宝直点头:“错不了!”
就在这时候,忽听得有人大叫:“大柱子,我们先往车上去啦!”
屋子里传出大柱子的话音,道:“尽快把车弄干净,该添的去办,天亮我们就去了!”
金元宝听得清楚,他愉快的对黄冷竹道:“好像他们把车也修好了!”
黄冷竹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前面走来六个汉子,六个人发现金元宝来了!六个人也看到金元宝背着一个人,便迎上前来。
其中一汉子接过肩,他吃力的把黄冷竹背上身,口中道:“金大哥,这人是谁呀?”
天黑,他们还未认出黄冷竹!金元宝道:“他不是别人,黄老爷子是也!”
那汉子大叫,道:“金大哥,你可真有办法,黄老爷子被打落河中你也能救回来!”
金元宝抹抹额头大汗,道:“是他自己爬上岸的,也算巧了!”
一行人又回到旧屋外,消息早传到屋里面了!
真快,所有的人全迎出来了,当然铁凤琳也出来了,还有几位车头也在其间!
金元宝道:“原来你们已碰上面了!”
车头唐通笑道:“金大哥,还有更好的消息呀!”
金元宝道:“什么更好的消息?”
唐通道:“咱们过午不久,用金大哥资助的银子,出价一千两,买了十辆铁轮四靠大篷车,一切都是崭新的!”
车头冷遒也接道:“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今夜就已经住在大车上了!”
金元宝点头一笑,他看向铁凤琳,只见铁凤琳双目莹莹似有目光!
于是,他说道:“铁姑娘,快弄个睡的地方.我与黄老爷子都要好好睡一觉,什么话都留在明天说吧!”
铁凤琳立刻把大柱子叫来,她让金元宝睡在她睡的地方,她与铁玉儿宁愿坐到天亮!
大柱子当然照办,稍加布置,便叫金元宝与黄冷竹二人睡在铁凤琳的地铺上面!
金元宝果然累坏了,这一睡就睡到天亮,清晨的太阳照得河面一片火红的时候,铁凤琳仍然守在金元宝的身边!
她甚至也不去吃早饭,就像个小妇人似的,不时的想伸手去抚摸一下金元宝,但中途又抽回手!
金元宝是被一声大吼才吵醒过起的。
那吼声出自铁风云,他不知道金元宝睡得香甜,他未进门就大声叫:“嗨,我那位好兄弟金老弟呢?”
铁凤琳想制止已来不及了!
金元宝张开眼睛,他先是看到铁凤琳在他一边坐着,随之又发现进来两个大汉——铁风云与李元化都来了!
“哈……”
铁风云笑开了怀!
李元化上前看看,笑道:“妙,黄老爷子也回来了!”
黄冷竹道:“老夫为了这趟任务,已差不多死了两次了!”
铁风云道:“黄老爷子,第一次你中人暗算,我未能插手,第二次我还是不在场,但听说十分凶险,真不知你们的人谁才是真的忠于王铤将军!”
黄冷竹道:“大当家的,正应了那句俗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铁风云走上前,低下身来,说道:“黄老爷子,你还打算再回中州找龙老爷子帮忙?”
黄冷竹道:“本来不打算去的,可是见了金兄弟与你们之后,象是遇见了亲人,再加上金老弟也劝我去,我非再回中州不可!”
铁风云笑笑,道:“既是金兄弟的指点,必然有其道理在,黄老爷子,我这就着人抬你上车了!”
黄冷竹道:“今天就动身?”
铁风云道:“今天黄道吉日,出门大吉!”
黄冷竹道:“你们的车修好了?”
铁风云道:“虽然损失两辆车,我们却又买了十辆新车,这样子我们时来运转了!”
他伸手招呼几个车马行里的护车手,道:“弄个担架,把黄老爷子老子抬到最舒服的车上去!”
刹时间过来四个大汉,他们找来两根扁担一块门板,这就凑和着抬黄冷竹了!
黄冷竹急忙摇手,道:“不,不!我仍然同金兄弟在一起,回程有个说话的!”
铁风云一笑,道:“黄老爷子,你还是同我一起的好,我妹子的车上只能多一个金兄弟!”
黄冷竹怔怔的道:“为什么?”
砍风云似乎也豁上了,他直不愣的道:“为什么.金兄弟同我大妹子一辆车,你说为什么呢?”
黄冷竹如果再多口,那他就是猪!他当然不是猪,所以他立刻哈哈一笑,道:
“应该的,我就听大当家的的,除了金兄弟的车,哪一辆车都可以!”
于是,大伙哈哈笑了!
铁凤琳没有笑,她正看着金元宝,只不过金元宝没有表示什幺,如果真有什么表示,那也只是耸动一下他那细长的眉毛而已!
金元宝以为就这样离开保定,对汪影影而言有一些不太公平,虽然汪影影的作风大胆,但她对他金元宝似是玩真的,而不象是只限于彼此玩玩!
金元宝很想去向汪影影道离别——打个招呼或者直言,彼此好聚好散!
金元宝就以为汪影影必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彼此言明,相互哈哈一笑,或为将来再见而有所设想!
但当他到了外边的时候,他发觉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找汪影影了!
车马行的人已各自上了车,而且铁凤琳所乘的车还在前头!
铁凤琳笑得十分可人,她对金元宝道:“金大哥,咱们上车动身吧!”
金元宝点头道:“铁姑娘,我仍然是客,我的一切仍然听你的!”
铁凤琳笑了,道:“如今我才发觉,有了金大哥在,我更加的安心!”
她把手一让,又道:“金大哥,请上车吧!”
金元宝未上车先回头!
他回头遥看保定城,因为保定朱雀巷有一家汪家赌坊,而汪影影就在汪家赌坊后院住!
他不能忘怀昨夜的事情,那种令人刻骨铭心的缠绵!
金元宝心中在想:“如果要续前缘,不知何日了!”
他又听到铁凤琳在脆声叫:“金大哥,走哇!”
金元宝一笑,抬腿举步,多少带着那么一些无奈的往那辆刚修好的车上走去!
等到金元宝上了车,他这才发觉车棚里面重新加以布置,被褥用具都已换了新的,便是车壁也糊上美丽的花色彩纸。
马车里有这样的布置,已经算是高雅的了!
车门口,铁玉儿吃吃笑着对金元宝道:“金大哥,这是我家的小姐为你设计的,你喜欢吗?”
笑笑,金元宝道:“去对小姐说,很舒服,我很喜欢!”
铁玉儿再也不敢小看金元宝了,她拿着金元宝当神!
闻得金元宝的话,她立刻又道:“金大哥,你歇着,想要什么你只开口,我动手!”
金元宝道:“你不怕累?”
铁玉儿道:“我荣幸,嘻嘻……”
金元宝斜身躺在车内,他拉过棉被一角盖上身,立刻觉得有一股鲜花味!
他会心的一笑,因为他明白这一切都是铁凤琳的安排,铁凤琳开始下功夫了!
无赖金元宝当然明白这些,因为他太了解女人的心了,女人如果要爱上一个男人,有时候兄妹甚至爹娘她也不认,她只爱这个男人!
汪影影就几乎同她的大哥汪兴业吵起来!平安车马行的车再度启程了。
至于金元宝,他为什么如此大方的帮助铁风云兄妹,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文钱!
太行山纵横千里,要他一座山头一座山头地去找宫呜歧,那可不是他无赖的作风!
而铁风云只要继续在太行山一带运货,早晚会把大盗宫呜歧引出来!
引出了宫呜歧,那么杀死高一品的真凶就可追查出来了!
金元宝已去过那座不知名的山崖,山涧里的女人都是强盗的女眷,至少也算是宫鸣歧的基地之一,他如果真碰不上宫呜歧,也许有一天他会独自再去那山洞!
铁凤琳心中又想了——她在想,如果不是金元宝,平安车马行已经完了,但如果能把金元宝留在中州,平安车马行的前途仍然大有可为,怕的是他……他真是个小无赖吗?
金元宝如果是无赖,只要他愿意留下来,匹无赖又有什么关系?
铁凤琳有了这种想法,对金元宝便有了包容之心,她渐渐的爱上了金元宝了!
五六天的路程不算短,平安车马行的弟兄们驾着新车怒马,得意洋洋回来了。
他们终于回家了!
铁风云命人快去城内找医生,只因为车上确有六、七个受了伤的人急需治疗。
倒是黄冷竹已能站起来了!
黄冷竹连拐仗也不用就能走下车!
—个练武的人,只要伤得不要命,总是比一般人坚强得多,黄冷竹就是这样,他拉住金元宝哈哈笑了!
金元宝也笑了,不仅是因为黄冷竹能再回中州,而且是因为龙天浩在保定答应送他白银一千两,当场只给了二百两,明里是欠着八百两,实则要金元宝回中州,因为中州乃是龙在渊的地头上!
龙天浩要在这儿整金元宝了!但不是猛龙不过江,金元宝就是要回来!
他的衣襟中还藏着那枚“中州—条龙”,经过这些日子来的暗中追查,他已能隐隐猜出杀死高一品的真凶是谁了!
黄冷竹拉住金元宝,却对铁家兄妹二人道:“铁大当家的,我明白贤兄妹要金兄弟一同回车马行……”铁风云道:“金兄弟已是我铁风云心中的一家人了!”
他很想叫金元宝一声妹夫。可是这时候他叫不出口,他说着话,却用眼睛看向他妹子!
铁凤琳大方的站在金元宝前面,道:“金大哥……”她没再往下说,却囚为被黄冷竹的一声笑打断了。
黄冷竹笑笑,道:“铁姑娘,我保证金兄弟是你的了,只不过他得跟我去一趟龙家快乐赌坊,完了我把他送回你身边,你看怎么样?”
偏在此时,龙天浩出现了!
他从一辆大车跳下,奔了过来,兴冲冲的道:“哇,你们终于回来啦,谢天谢地呀!”
于是,众人开始寒喧起来。
龙天浩其实无心与对方寒喧,他说了几句,便转对黄冷竹与金元宝道:“二位,咱们到后街我家去,酒席已备好了!”
金元宝能去吗?嗨,他老兄还真去,他在点头!黄冷竹道:“刚回来就叼扰老爷子,真是过意不去!”
他本也想先去龙家,但他哪里知道,龙在渊早一天就在等他了!
龙在渊不但等黄冷竹,更重要的是等金元宝,道上横着肩膀走路三十年,岂能被这后生小子巧取豪夺的弄走他白银五千两!
套句龙在渊的话,一钱银子也不行,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万一有一天传扬江湖,那是笑话!
他决心要教训金元宝了!
当龙天浩自保定杀羽而归,龙在渊就火了!
现在——辞别了平安车马行的人,龙天浩与黄冷竹二人先登上车,金元宝却与赶车的汉子坐一起!
别看去龙家的路很近,那也得用车来代步,这不是省的问题,派头不能没有!
金元宝心中就冷笑,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龙家大院到了!
这是一座宏伟大宅院,单是门楼了就有五丈那么高,台阶十五层,门两边卧着两头石狮子,张牙舞爪的要扑人的样子!
金元宝走过石狮子,他还拍拍狮子的头,伸手搅转一下狮子口中的大圆石球!
大车驰走了,龙天浩陪着黄冷竹与金元宝二人登台阶进大门,只见院子里又是假山又是花圃,有棵大树上还挂了五只鸟笼子!
青石铺的小径,从大门直到正屋前面大廊下,然后又有五层青石阶,举首看,只见四盏琉璃灯挂在屋檐下,玻璃穗子五颜六色真好看,如果是夜里,燃上灯更美!
金元宝与黄冷竹刚刚走到大廊上,便听得屋内传来粗浊的声音,道:“黄老爷子回来了!”
龙天浩快步奔进大厅内,道:“爹,黄老爷子吃了大亏又回来了,爹,咱们捐给王铤大将军的银子也被他手下的人拐走了,这真叫人恨呀!”
他娘的!前后六十万两银子正是被拐在他干爹王振手上,亏得他还说得出“恨”字!
黄冷竹大步跨逃门,他几乎要掩面痛哭了!
他的模样就好像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见了自己老爹似的带着些许可怜相!
他红着眼道:“龙老哥呀,黄冷竹当真老了,栽的跟斗可大了,老哥哥你要救我呀!”
龙在渊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他也是黯然神伤的样子,拍拍—旁的倚子,道:
“老弟,过来坐我身边,你告诉老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黄冷竹立刻走过去,很听话的坐下来了!
龙在渊再看看金元宝,道:“年轻人,你做得好,老夫十分欣赏你!”
金元宝淡淡一笑,他心中当然明白龙在渊的话是什么意思,龙在渊就是要他别把实情告诉黄冷竹!
但黄冷竹却会错了意,他指着金元宝道:“龙老哥哥,如果不是金兄弟出力,我早就在路上死了两次,啦!”
操!那倒也未必,第二次是敌人有意放过了他,他自己爬上岸的!
龙在渊点头道:“所以我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一边的龙天浩一直未开口,直到这时候他才低声的对他老爹说道:“爹,酒席设在客堂上,何不一边吃酒一边再细说!”
龙在渊哈哈一笑,道:“对,对,咱们边吃边聊!”
龙天浩双手互击,就见进来两个大汉,这二人走到龙在渊身边左右站,便把龙在渊抬起来了!他娘的!太做作了,他还不至于老得如此弱不禁风!
金元宝就看得暗暗冷笑!龙在渊目光一闪,看—了—眼金元宝,道:“小兄弟,咱们客堂吃酒去!”
金元宝自然要去,他心中明白,这儿不是安乐窝,这儿乃是名实相符的龙潭虎穴=鹪苄郎土谠ǖ奈菽诎谏瑁蟾庞屑讣苤狄拥墓哦缴系拿膊凰祝樟哪恕桨灾鳎比荒芘床簧伲登谋Ρ矗?
金元宝只看一半,这就跟着一齐走山这大厅屋,转个了弯,偏房内已飘来酒菜香;评渲裼虢鹪Χ烁兆叩狡菝磐猓评渲竦乃棵鸵涣粒负醪蛔吡耍∷缸趴褪一赝返溃骸坝锌腿搜剑?
是的,客屋里面正端坐着一个紫面老人!
金元宝也看到了!
他只不过眼角稍膘进去,便淡淡的一笑!
黄冷竹举步走进屋内,龙在渊已哈哈笑道:“黄老爷子呀,我得先为彼此做个介绍!”
他指指坐在桌边的紫面老者,接道:“这位乃是我的挚友,他姓毛,叫毛一啸!”
他义转对姓毛老者道:“这位黄冷竹也曾在山中为过王,如今在王铤大将军摩下办事!”
黄冷竹怔住了!他的面色也变了,吃吃半天未开口!
龙在渊指着金元宝,对姓毛的道:“毛兄,这位就是我曾对你说过的小兄弟,他年纪小武功高,“鬼手天魔,曾九命也败在他手下,你两位多多亲热了!”
毛一啸粗声一笑,对金元宝看了个仔细。
便在这寸候,此冷竹才呼出声,道:“你……你老儿就是江湖人闻名色变的‘银电钩’毛一啸?”
姓毛的吃吃抚髯一笑,道:“不敢,不敢!”
金元宝却拉把椅子坐下来了!
他才不管你什么银电钩不银电钩的!
龙天浩挨住金元宝坐下来,两个女婢在上酒,大伙举杯,谁也没有把酒剩下来!
金元宝放下酒杯点点头,道:“他娘的,好酒!
龙天浩道:“酒是好酒菜更佳,金大哥,你尽可以坦然的吃个酒醉菜饱,因为……”他呵呵一笑,看看黄冷竹,又道:“因为你的表现太令我爹满意了!”
黄冷竹立刻笑笑,道:“对,对,金兄弟的表现,实在不失少年侠客作风,太好了,哈……”金元宝知道龙天浩说话的含义,他明白那是因为他在黄冷竹面前守口如瓶,没有泄露出龙在渊设下的阴谋!
他对黄冷竹的话,心中一紧,这老人真可悲,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还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样人物!
龙在渊对金元宝点点头,他举杯,道:“来,老夫敬金老弟一杯!”
金元宝也不客气,举杯就干,他相信这一餐应该不会被龙家父子动什么手脚!
他以为有黄冷竹在场,他父子不会,除非他们不再利用黄冷竹!
金元宝渐渐注意一个人了!
金元宝本来不把姓毛的老者放在心上,但当他发现姓毛的老者对他直冷笑,他不得不去留意了!
他斜目一亮,拾起桌上酒杯对毛一啸晃晃,道:“老前辈,在下金元宝,敬你老一杯!”
真的不客气,毛一啸拾杯一饮而尽,那模样就好像你这小子早该敬酒了!
这一餐吃得并不舒坦,别以为每个人不时的哈哈笑,但骨子里却各藏诡诈,各有阴谋!
“银电钩”毛一啸冲着半带醉意的金元宝笑笑,道:“金兄弟能出手击败‘鬼手天魔’曾九命,着实令人钦佩,老夫见猎心喜,不知是否有机会领教一下老弟的绝学?”
操!他将金元宝比喻成一头猎物了!金元宝道:“老实说我也是被逼的,动刀动枪的事总是有伤天和,你老以为呢?”
毛一啸哈哈一笑,道:“老夫从来不这么想,我等既然在刀剑上修真,当然为的是血腥,否则刀剑这玩意儿就失去应有的价值了!”
真是另一番可怕的道理!
金元宝就似乎从这老者身上嗅到了血腥!
他并不愚蠢,他已渐渐明白,毛一啸的前来,必是受到龙家父子的邀约,前来对付他的!有了这种想法,金元宝反而坦然了!
他淡淡一笑,道:“你老说得也是,在下没话说,等以后有机会,定不让你老失望!”
金元宝的意思是——“我接受你的挑战了”!
果然,毛一啸哈哈一笑,道:“好!你老弟真干脆,咱们这就定下了,哈……”他得意的笑了,就好像他的那把混金打造的银钩已经刺进金元宝胸口上了似的!
金元宝并没有反应,但黄冷竹一哆嗦,他那样子真的像被人捅了一刀般,急道:“金兄弟,你要考虑呀,毛老的家伙……与一般的不同呀……”金元宝笑笑,道:“兵刃就是兵刃,用处就是杀人,你可曾听说过,兵刃是死的,人是活的,关键在于谁能把兵刃与心合一罢了!”
黄冷竹道:“毛老早巳人钩合一了!”
金元宝道:“那么,在下也正可以学一学毛老先生的奇奥之处了!”
黄冷竹怔住了,他无法再开口相劝了!
金元宝并不想接受挑战,但他却明白,如果不接受,龙家父子是不会罢休的,那么,为什么不痛快下来,也免被人以为自己怕谁了!
龙在渊到了这时候,才对金元宝竖起大拇指,赞道:“真有种,果然英雄出少年,那么咱们定个时间吧!”
他这算火上加油,送金元宝上刀山了!毛一啸哈哈一笑,道:“越快越好!”
金元宝道:“我没意见!”
龙在渊又笑了!
龙天浩道:“爹,我以为先把黄老爷子的事办完之后再决斗也不迟!”
他有用意的!金元宝道:“早领教早受益,何况还有银子……”他不说了,冲着龙天浩望。
龙天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看毛一啸,又笑笑道:“金大哥,你急什么?”
金元宝道:“怎么,你还有指教?”
龙天浩道:“金大哥,我以为当你与毛老爷子较量过以后,银子我如数奉上,万一……唉……!”
金元宝冷冷道:“他娘的,万一我被毛老杀死,你就不必多此一举了,是吗?”
龙天浩笑道:“这是你说的!”
金元宝道:“我说的是心中想的!”
龙天浩正色道:“既然这样,较量定在明日,地点就在敝宅大院的门前广场,怎么样?”他看看毛一啸,又看看金元宝。
毛一啸微微点头,也不说话,那表示他同意了!金元宝暗自冷笑,道:“毛老没有异议,在下当然舍命陪君子!”
龙天浩呵呵笑了!龙在渊也在笑,但多一半是冷笑!
只有毛一啸不笑,他以目注视着酒杯,就好像他在思索着如何能把金元宝像那杯酒一样一口把他吞掉!
金元宝站起来了!他冲着三人抱拳,道:“酒足菜饱,在下告辞!”
龙天浩一把位住金元宝,道:“怎么可以走啊!”
金元宝道:“难道你还管住?”
龙天浩道:“而且住得令你舒服至极!”
金元宝道:“他娘的,莫非你怕我会撒鸭子一去不回头?”
龙天浩笑笑,道:“这又是你说的!”
金元宝道:“难道不是你心里想的?”
龙天浩道:“无论如何,那得等明日较手之后,你老兄才能离开!”操!他真有用意哩!
金元宝道:“我若留下来,怕等不到明日比武了!”
龙在渊胸脯拍得“叭叭”响,道:“金兄弟,我以老命担保,你一定平安的等到明天过午,怎么样?”
金元宝道:“我有别的选择吗?”
龙天浩哈哈笑了!金元宝道:“如此说来,我好像只有住在这里了!”
龙天浩道:“不是住这里!”
金元宝道:“怎么说?”
龙天浩道:“难道金大哥忘了,龙家快乐赌坊的后院也是一处美好的快乐窝呀!”金元宝仰天哈哈笑了!
他笑着对龙在渊道:“龙老,在下告辞了,这就去住在你的赌坊,或可以再赌上几把,哈……”龙天浩道:“我陪金大哥回赌坊去!”
他对毛一啸点点头道:“毛老,小侄告退了!”
毛一啸道:“你们请便!”
于是金元宝与龙天浩走了,从外表上看,这二人就好像……就在往赌坊的路上,龙天沿又有心眼了!
他斜视着金元宝道:“金大哥,你好像过去没听过‘银电钩’的名字嘛!”
金元宝道:“不错!”
龙天浩微微叹道:“你应该打听一下的!”
金元宝一笑,道:“你不是要告诉我吗?”
笑笑,龙天浩道:“那么我便把我所知道的‘银电钩’毛老的本事告诉金大哥!”
他故意神密一笑,又道:“我这是对金大哥特别的照顾,别到时候措手不及!”
金元宝道:“能令贤父子二人如此推崇的人物,想来这姓毛的必定有几手绝学了?”
龙天浩道:“天知道毛老有几手绝招,因为江湖上从未见过毛老有第二次出手,因为他是银电钩,出钩如霹雳闪电,敌人即便叫出一声的机会也没有!”
金元宝道:“他娘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得多加小心了!”
龙天浩道:“金大哥应该小心!”
金元宝道:“唉,我这个人呀,又不太珍惜自己,龙兄,我今夜不赌了,我想芯儿姑娘一定等着我,今夜有得折腾了!”
操!到底是无赖,他又想起了那个蕊儿!
龙天浩哈哈大笑,道:“我赌坊的三朵花,今夜就随你喜欢的挑吧,拣吧!”
金元宝道:“这话是你说的!”
龙天浩道:“这儿也没别人呀!”
金元宝道:“那好,今夜我要你的玉钗侍候我!”
他真的不想活了!
他在找死了!
龙天浩不笑了,他重重的道:“你……要玉钗?”
金元宝道:“怎么,你不舍得?”
龙天浩道:“非也!”
金元宝眨眨眼,看着他。
龙天浩又笑了!
他说道:“金大哥,你不是担心玉钗会用毒吗,你不怕她把你毒死?”
金元宝道:“那比明天挨姓毛的刀要妙多了,你也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被用刀杀死后是野鬼,我宁愿当风流鬼!”
龙天浩一拍巴掌,道:“金大哥,你放心,如果玉钗今夜对你下毒,我叫她陪葬!”
金元宝吃吃笑了!
他早就料定龙家父子二人的心意了,在未决斗之前,他的处境一点也不危险,不会有人前来找他麻烦,他尽可以安心的去享受吧!
他与龙天浩已经往石阶上登去.赌坊内可真热闹,只不过金元宝真的不赌,他跟着龙天浩来到后院!
龙天浩把芯儿、玉钗与另一姑娘召到面前,他很慎重的对三位姑娘吩咐:
“今夜金大哥住在咱们这儿,我把金大哥交由你三位好生侍候,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三人,金大哥明天还得同毛老比斗,你们不能有伤金大哥分毫,吃喝玩乐可以,下暗手不许来,否则老东家剥你们的皮!”
还真慎重,三位姑娘齐声应:“是”!龙天浩又对吃吃笑的金元宝道:“金大哥,我也只有服待你到此了,余下的便全由你自己表现了,哈……”“哈……”
金元宝也打哈哈,他对龙天浩道:“龙兄,咱们何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之间有缘,你心里只想剥我的皮抽我的筋,但是你要我死得大家都没话说,不然的话,你无法交代,尤其是车马行里的那对兄妹,你就更无法交待了……”他顿了顿,续道:“如果我在你这儿死得不明不白,铁姑娘就会恨你一辈子,你也就休想打她的主意,所以你父子安排一场比武,便是我死了,你也一点责任没有,而且你也省了欠我的八百两银子,铁姑娘那里你又有说词了!”
龙天浩吃吃笑道:“他娘的,便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比你知道的多呀!”
金元宝道:“说到心里面了!”
龙天浩道:“金大哥,当你被姓毛的宰了之后,你知道我会对铁凤琳说什么?”
金元宝道:“很简单!”
龙天浩道:“简单?”
金元宝道:“不错,你只需对铁姑娘说,你曾千方百计拦住,但我不听你的,因为我自信武功高,目空一切,你无可奈何!”
“哈……”
龙天浩笑开怀了!他拍拍金元宝的肩,道:“金大哥,你实在是武林奇葩,不可多得的人材,只可惜你不愿为我所用……”金元宝道:“他娘的,你不配!”
龙天浩道:“所以你就活不长!”
金元宝道:“但愿被你说中!”
龙天浩道:“你后悔了吗?你怕了吗?那么我提个意见你琢磨一下!”
金元宝道:“什么意见?”
龙天浩道:“逃哇!”
金元宝道:“龙兄,谢谢了,你虽然意见实在,但美女当前银子未收,走了实在可惜呀!”
龙天浩道:“你不逃?”
金元宝道:“我不会当夹尾巴狗的!”
龙天浩大笑,道:“哈……这样,我便也放心了!”
他挥挥手,又道:“愉快的享受,这也许是你最后一夜的美梦,哈……”金元宝吃吃一笑道:“谢了!好走!”
他看着龙天浩走往前面,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他又开始露出那付无赖的模样了!拔薄肮比龉媚镉侠戳耍〗鹪λ垡徽牛龉媚锉闾谒幕持辛耍?
四个人几乎挤进那间耳房中,一片哈哈嘻嘻,谁的心中想什么,似乎已不重要了!
金元宝坐在桌上,他指着酒杯,笑道:“怎么,还有酒呀!”
芯儿笑道:“金大哥,你忘了,酒与女人永远是分不开的呀!”
玉钗也道:“醇酒美人,本来就分不开呀!”
金元宝道:“玉钗……”
玉钗俏目溜转,勾魂似的斜睨着金元宝道:“嗯,金大哥,我知道你恨我!”
金元宝坦然的道:“你猜错了!”
玉钗道:“我曾经想要过你命呀!”
金元宝道:“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我是个不想过去与未来的人,我只看现在!”
玉钗道:“你不恨我了?”
金元宝道:“只有傻瓜才会恨一个美丽的女人!”
他把指头点了下玉钗的鼻子。又道:“我不想去当傻瓜,所以……”玉钗道:
“所以怎样?”
金元宝道:“所以今夜我把你留在我身边,玉钗,你不会用毒来迷我吧!”
玉钗吃吃的笑了!
她笑得十分得意,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金元宝不但不记恨她,甚至还要她留下来,太意外了!
金元宝就是喜欢制造意外,他是个不平常的人!
芯儿不笑了!
她一直在盼望着金元宝再来,但不料金元宝来了,却要玉钗侍侯,她笑不出来了!
另一位姑娘只淡淡的一笑,她并不太热衷于留下来!
她识趣的起身要离去,却又被金元宝拉住了!她诧异道:“你……”金元宝笑笑,道:“姑娘,你的芳名是……”姑娘道:“我叫桃妹!”
金元宝道:“你也真像一朵桃花,我今夜也少不了你!”
桃妹一怔,道:“你……”
金元宝又笑笑,道:“我是个相当馋嘴的猫!”
桃妹道:“你要我留下来?”
金元宝道:“我是一头狂狮,你需要好好休息,去吧,我会请你过来的!”
桃妹吃吃的笑了!
她缓缓往外走,她走得半带羞!
于是……
芯儿叹口气,她无奈了。
金元宝今夜已有两人侍候,他已没时间与精神来同她同乐了!
金元宝却伸手拉住芯儿,笑笑,道:“我不会忘了那夜咱二人的欢乐光景!”
芯儿道:“你不是不想过去吗?”
金元宝道:“欢乐之事忘不掉,我们之间就是欢乐,你我都不会忘……是吗?”
芯儿道:“可是今夜你有两个姑娘侍候你了!”
金元宝道:“不是两个,是三个!”
芯儿大吃一惊,道:“三个?”
金元宝道:“还有你呀!”
芯儿吃惊的道:“还有我?”
金元宝点头:“不错!”
芯儿瞪眼道:“你是金刚不坏之身?”
金元宝道:“我凡胎肉体!”
芯儿道:“你不会忘了大事吧!”
金元宝问:“什么大小?”
芯儿道:“明日过午一场生死之搏呀!”
金元宝叹了一口气,道:“唉,我就觉得明天一点希望也没有,才在这最后一个夜晚,尽情的欢乐,放情的狂野一番,便是明天死了,也再无遗憾了!”
玉钗一边吃吃笑了!桃妹半带笑,摇着头,她以为世上还有这种人,真的叫奇怪!
只有芯儿不笑!
芯儿猛摇头,道:“不,你不是毫无希望,你一定要有信心呀!”
金元宝哈哈一笑,道:“芯儿,如果你真心喜欢我这无赖,你今夜一定要来!”
芯儿道:“那会害死你的!”
金元宝道:“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芯儿道:“我拿你没办法,金大哥,我回房去了!”
她与桃妹便双双往耳房外面走去!
门被金元宝关上了!
他回头,只见玉钗正端坐在床沿上,她好像十分得意的样子!
金元宝缓缓走过去,他的而上带着几分愉悦,那校样就好象新娘在洞房的光景!
如果有人能知道二人心中所想,那一定会吓一跳!
金元宝伸手了!玉钗也伸手,但她手上握着一块丝巾!
她自衣襟上把丝巾抽取下来的。
女人欲解衣之前,总是先把身上的零件取下来!
金元宝一看玉钗手上的丝巾,立刻哈哈笑了!
他边笑边道:“玉钗,你不会把我迷死吧,那样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是吗?”
玉钗抖着丝巾吃吃笑了!
她几乎笑弯了腰,金元宝却干涩的一笑!
玉钗举着丝巾,道:“我才不会叫你迷死过去,那样我也不快乐,便何况,我的后面还有蕊儿.与桃妹,她们也不会饶我啦!”
金元宝道:“我努点力,争取抖擞精神就是!”
玉钗一笑,道:“你吹灯,我脱衣,好不好?”
金元宝道:“摸索着不太好!”
玉钗道:“也罢,今夜听你的!”
金元宝道:“我喜欢看着女子全身光溜溜的一丝也不挂!”
玉钗笑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金元宝道:“你明白什么?”
玉钗道:“你们我会在身上藏毒坑你,是不是?”
金元宝道:“我不想受制于人,尤其是女人!”
于是……
玉钗全身赤裸了,她真的一丝不挂,而且也摆好了架式,等侯金元宝了!
金元宝才不会那么猴急,他决心要收服三个女人,他如果猴急,一个他也对付不了!他仲手慢慢的来……玉钗就在金元宝的抚弄中闭上了眼睛!
女人只一闭上眼睛,天塌了也不管!
玉钗张臂抱住金元宝了,她发出饥渴的声音,金元宝就知道他的手段成功了!
他把自己的炽势引发起玉钗身上的欲火,玉钗强自忍耐的功夫崩溃了!
玉钗不但无法忍受,而且她竟然把持不住的早早竖起白旗,她进攻了……在欲念的忍字功夫上,女人一般要比男人高出许多!
金元宝似乎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动了一点手脚!
他功运手掌,化成一股热流,穿透玉钗的那道天赋防线!
玉钗的神志迷惘了!
她就在迷惘中把金元宝当成她天底下最爱的男人了!
她怎么会动脑坑死她最爱的男人?
如果金元宝此刻叫她去杀龙天浩,她也会出手去对付龙天浩!
当然,玉钗也把自己的全部交在金元宝的手上了!
金元宝心中明白,玉钗这种全部的投入便说明她已经进入忘我之境界了!
金元宝很冷静的应付着……
但玉钗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是只疯狂的进攻,直到——直到她精疲力尽了……金元宝便在此刻开始大规模的反攻!他发狠了,而且是毫不留情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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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奋勇挫顽敌
玉钗又惊又怕!
她哪里知道,金元宝在暗运内功,这一点,她已吃了亏!
金元宝发觉玉钗难以再忍受了,他便也笑了!
金元宝不急于玉钗的求饶,他有耐心等着!
玉钗好像在苦撑,只不过半个时辰之后,她苦撑不住了,叫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实在半点力气也没有了!”
哈哈一笑,金元宝道:我好像得听你的,否则你在忍无可忍之下突然对我用毒,我就惨了!
玉钗道:“我不会对你用毒,永远不会,金……大哥,你……”金元宝笑了,拾起一件外罩抛给玉钗,道:“那么,你去把芯儿姑娘叫进来吧!”
玉钗那一身汗湿,她自己就吃一惊!
只见她抓起外罩披上就“逃”!
她真怕金元宝一把抓住她不放人!
屋门刚开启,进来一个人!
进来的是桃妹而非芯儿!
金元宝一看便笑了!
玉钗可怜兮兮的问金元宝:“她先来,可以吗?”
金元宝道:“早来晚来全部一样,过来吧!”
那玉钗如获大赦般出房而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现在,桃妹站在床前面,她的神色凝重,就好像她是初夜的新娘般紧张!
金元宝心中明白,她们均是龙大浩的女人,早就算是情场老手了!
他不伸手,只是笑笑,道:“你早就站在门外了,但没有推门进来!”
桃妹那稍长的下巴敝抖,低声的道:“我在听,听得心里吃吃惊,玉钗姐好像被你……”金元宝一笑,道:“他娘的,玉钗高兴的怪叫,你也会的!”
桃妹道:“那种叫声好吓人的!”
金元宝道:“那是美的最高境界表现,你如果不相信,你马上就会知道!”
他缓缓的伸出手,桃妹也往床上躺!
金元宝仍然那样抚弄……
他的双掌运起了真力,热流滚滚滚!
桃妹便也开始颤抖着,也把头左右摇,樱桃小口张得可以伸进一支小拳头!
金元宝仍然慢慢的来……
他以不变应万变,仍然淡淡的吃吃笑着!
于是,桃妹也耐不住了,她采取攻势!
金元宝不令桃妹失望,就像对付玉钗一样,他又运功于体于是,不多时,桃妹发出与玉钗一样的怪叫呻吟声了!
桃妹边呻吟边叫道:“你真的不怕累呀!”
金元宝不出声,他也不回答,一心要桃妹早早的向他竖起白旗投降!
这只是极短暂的一刻,桃妹便也像一只几乎被宰的小母鸡般,披着外套便冲出房K说矫趴诨够毓罚溃骸澳闾骱α耍履懔耍?
金元宝道:“那么,请芯儿姑娘来吧!”
桃妹道:“我当然会去为你叫她的!”
金元宝哈哈笑了!
他暗中运气,气走百骸,力道冲进肌肉,那么玩强的双臂高举,发出格格骨节音声来!
光景他比未同二女交锋时的力气还大几倍!
于是,芯儿姑娘推门而入!
金元宝的双目一亮,他哈哈笑着向芯儿姑娘招手,笑笑道:“来来来,听说你一直在想念我,是吗?”
芯儿走过去了!她走近金元宝,淡淡一笑,道:“金大哥,我求你!”
金元宝一怔,道:“求我?”
芯儿道:“是的,我求你!”
金元宝道:“求我什么?”
蕊ㄦ道:“刚才,我应该第二个前来侍候你的,可是我叫桃妹来!”
金元宝道:“原来是你叫桃妹姑娘来的,她很好,平平安安的回去了!”
“金大哥,我最后一个前来,就是为了要服侍你好好的睡足觉!”
金元宝不笑了!他双目一亮,道:“为什么?”
芯儿道:“我发觉你是个好人,我不忍害你!”
金元宝道:“你害不了我的,来吧!”
蕊ㄦ摇头道:“我不要你明天没有精神,金大哥,明天午后,我的人是你的我也甘愿!”
金元宝一听感动了!他吃吃的道:“你……为什么?”
芯儿淡淡的道:“我说过,你是好人!”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只是个标准的小无赖!”
芯儿道:“无赖不见得就是恶人!”
金元宝一笑,道:“至少无赖谈不上好人!”
芯儿道:“但你在我眼里是好人!”
金元宝眨眨眼睛,似是自言自语的道:“风尘出侠女,娼门也有义气人呢……
难道……”他仲手拉住芯儿,道:“好,我答应你,咱们就这样坐到天明!”
芯儿摇摇头,道:“金大哥,我会一种手艺,能叫你好生的睡上几个时辰!”
金元宝一怔:“他娘的,什么手艺?”
芯儿道:“你先爬下来!”
金元宝信言翻转身,他四平八稳的爬匐在床上!
只见芯儿往他身上一跨,双手十指使在金元宝的背上肩上滑动起来了!
初时金元宝痒痒的,但稍久便觉得全身舒爽,蕊儿的手指过处,有着酥麻的感觉,令他不由得闭上双日、其实这正是红毛商人传来的按摩术,但那时候的人没见过只觉得令人全身舒筋松骨,血脉畅通!
于是,就在芯儿姑娘的巧手按摩过金元宝的全身大小三百六十二支骨节七十二条大小筋之后,金元宝巳发出微微的鼾声!
他睡得太香甜了,口水也扑在嘴角边!
芯儿姑娘坐在他身边,面上有汗水,但她却笑了!
金元宝真好睡,一觉睡到日穿窗!
金元宝在床上翻转身,鼻子耸动几下便把眼睛睁开了!
他是被一股香味引醒的,只见蕊儿姑娘正自往桌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
蕊儿姑娘见金元宝醒过来了,面现微笑道:“你真贪睡,你一共睡了快五个时辰!”
金元宝顿觉精神百倍,他舒展双臂一挺而起,芯儿姑娘已把他的衣裤送上了!
金元宝看看窗外,道:“龙天浩来了吗?”
芯儿姑娘道:“就快来了,所以你若不醒过来,我准备把你叫醒的!”
一笑,金元宝穿衣跳下床穿衣。
午后。
金元宝跟着龙天浩出了龙家快乐赌坊的后门。
他这是要去决斗了!不料刚出门,迎面走来两人,拦住了他们!
这人便是铁凤琳与铁玉儿!
铁凤琳伸手来拉金元宝,道:“金大哥……”话刚开头,龙天浩用力一挡,对铁凤琳道:“铁姑娘,你们让一让,我们这是去赴约的!”
铁凤琳道:“什么约?”
龙天浩愉快的道:“生死之约!”
铁凤琳吃惊的道:“龙天浩,什么生死之约?”
龙天浩道:“铁姑娘,我不妨告诉你,再有半个时辰,金兄就要同人决一生死了!”
铁凤琳道:“谁?”
龙天浩道:“就是‘银电钩’毛一啸毛老爷子!”
铁凤琳几乎张口合不拢了!
她大叫:“这不公平!”
龙天浩道:“天下绝对没有公平的事情,铁姑娘,你要不要也跟去看看?”
金元宝却立刻对铁凤琳道:“你们回去吧,别再为我操心了!”
龙天浩也笑道:“是呀,他自己不为自己操心,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铁凤琳道:“金大哥,别去!”
龙天浩道:“不去行吗?”
金元宝道:“铁姑娘,回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就算完蛋,也得死在守信二字上,你们回去吧!”
铁玉儿道:“小姐,咱们跟去看看!”
铁凤琳点点头,道:“当然要去!”
她此言一出,金元宝无奈了!
龙天浩笑开了怀,道:“好呀,有热闹大家一齐观看,铁姑娘,我会命人拿椅子给你坐的!”
铁凤琳冷冷的斜了龙天浩一眼,便跟着往前街走了!
往前街的不只他们几个人,把守在赌坊四周的汉子们,在田吉四人的指挥下,全都移向前街去了!
金元宝发觉有人往前街走,他心中明白,这些人全是龙家父子的爪牙!
他也发现田吉四人了,金元宝心想,今天这光景,怕是难以善罢甘休,只有动真格的了!
龙在渊还真会排场面,他把斗场大大的美化了!
什么叫美化?
只见巨大的旗帜五颜六色,好大的皮鼓之外,还有铜锣与吹喇叭的,这不是比武,是过年节了!
再看场中央,呵!还有那么一坐五丈方圆的木搭比武台了,台子四周不见栏杆,滑滑的木板都是三寸那么厚,另外便是一个木牌子在台前竖起来!
牌子上写着字,好像是“生死决斗”四个字!还真叫吓人,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没多久,中州已传遍了!
消息既然传开,便有不少人前来围观,时辰还未到呢,台子四周已站了三、四百人之多!
龙家大宅前面的广场一时间人声杂乱,热闹极了!
金元宝与龙天浩二人走进龙家大宅,铁凤琳在铁玉儿也跟进去了!
四个人刚刚走到正堂室前面的石廊上,只见龙在渊哈哈笑着走出来了!
毛一啸也跟着出来了!
毛一啸只看了金元宝一眼,便笑呵呵的道:“金老弟呀,你何必太紧张,紧张得一夜未睡好,怎么与昨日的你判若两人,真叫人看了不忍!”
金元宝道:“我是个只顾眼前的人,我从不去想过去与未来,所以毛老的这话就说错了!”
毛一啸双目一亮,道:“难道金老弟病了?”
金元宝道:“唉,比病还令人不舒泰,我呀,也就别提了!”
毛一啸道:“老夫不忍,金老弟可要改一改比武时间?你这样子,老夫便是赢了,也赢得窝囊!”
龙天浩立刻摇手,道:“既已约定,就不好改期,毛老一片仁慈之心,金兄也不一定承你老的情!”
金元宝道:“如果再改期,我可能只存一口气了!”
毛一啸道:“这是为什么?”
金元宝道:“他娘的,谁能一夜之间应付三个浪女人的折腾?”
毛一啸仰天一声笑,道:“原来是个好色之徒呀,哈……”铁凤琳的而色变了!
她知道金元宝不是好色之徒!
金元宝也许不是好色之徒!
金元宝也许是个无赖,但他是有分寸的,他是个真正的侠士呀!
铁凤琳几乎要大叫了!
龙在渊伸手一让,道:“既来之则安之,便真的头掉了,也不过碗口大的一个疤,走,前面去了!”
他说完当先往前一挥手,立刻两个大汉来抬他!
他走,别的人也只得跟上去,龙天浩几乎笑开杯了!
龙家的人都乐极了!
金元宝对铁凤琳道:“铁姑娘,我曾对龙少东要求过一件事,这件事我倒想麻烦你了!碧锪兆咴诮鹪ι砗螅叛悦ξ实溃骸笆裁词拢俊?
金元宝道:“我只是个小无赖,既无家又无业,我若今天不幸挨刀,但求一付薄棺,棺内加满石头,烦请抛入黄河!”
铁凤琳掉泪了!她低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抛黄河里呀!”
金元宝道:“百川归海,人活千年也是死,万年之后归大海,世上所有活着的,到头来都将归大海,我虽年纪不大,却早看透了人生……”他顿了顿,接道:
“这也就把生死看得淡而无味,何不如早人大海,图个死后安静……”铁凤琳大哭起来了!龙天浩冷冷道:“铁姑娘,你此刻哭丧,大吉呀!”
铁凤琳突然厉声道:“如果金大哥被杀,我也不会嫁给你!”
龙天浩道:“这话你已说过,但我不会死心的!”
铁凤琳咬牙了!
几个人在龙在渊的太师椅后面一齐出现的时候,场子上原本热闹的人群,突然问雅雀无声。
几百双眼睛看过来,就是没人出大气!
龙在渊抚髯微微笑,独目一亮,便见两个大汉把他放在大门下的石阶上!
他这是高高在上观战了。
那比武的台子正面迎向龙在渊,看上去只有一丈五尺那么高!这个高度正合适,四周的人全都看得清!
铁凤琳上前拉住金元宝,道:“你……金大哥,我替你出场,好吗?”
笑笑,金元宝道:“他们要杀的是我,他们也不会答应叫你上台的!”
铁风琳道:“你可以应付吗?”
她看看微笑的毛一啸,又道:“三十年前‘银电钩’便在江湖上立万了,听说他从未对一个敌人出过第二招,金大哥,为什么……这场比武为什么?”
金元宝道:“他娘的,江湖上没有为什么这句话,江湖上只认谁的骼臂粗!”
铁风琳愣然了!
她看金元宝非上台不可了!她无奈的又道:“金大哥,打不过便走,别硬干!”
一笑,金元宝道:“你难道没有看到那牌子上的字死决斗,呀!”
那就是这场决斗非死不可!
“银电钩”毛一啸缓缓走到台前,他转身向龙在渊抱拳一笑,道:“龙兄,这种场面倒也新鲜!”
龙在渊道:“毛兄,我很久未见你再出手了,为了能瞻睹你的绝技,也让中州的父老兄弟们得以目睹,老朽自做主张搭起这座小小的台子。毛兄,看你的了!”
毛一啸哈哈一笑,道:“龙兄,其实当年咱哥们在道上走南闯北,哪一个不知道你龙兄的刀法精湛,而我这一招,何堪你的谬赞!”
龙在渊道:“老了,老得不成气候了!”
操!他总是说自己不行,其实,他只是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不必时刻要靠太师椅抬,如果动真格的,他会比任何人看得都清,走得都快!
毛一啸猛回头,他看看似病恹恹的金元宝,道:“金朋友,你可以上台了!”
金元宝对着铁凤琳露齿一笑,道:“铁姑娘,死神在向我招手了!”
铁凤琳道:“仅是不过两天,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无奈,也不敢相信!
但金元宝却笑笑,两天已经很长了,两天之内江湖上已经发生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铁凤琳道:“我为你担心呀,金大哥……”金元宝道:“你担什么心,命是我自己的!”
他一蹴登上台子,立刻引起四周“唔”声!
铁凤琳听不懂金元宝最后的那句话,还以为金元宝说她多事,金元宝是暗示她,命是他自己的,他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宰杀!
铁玉儿拉住铁凤琳,她以为铁凤琳会跟上台。
毛一啸没有立刻跃上台,他站在台下面观!
他还围着台子走一圈,频频向四周的人微微笑,就好像他有些不好意思上去对付一个病了似的年轻人!
金元宝却淡然的站着,他的双目几乎要闭上了!
毛一啸又来到台子正而,他的动作很简单,只是抖了一下双袖,那么利落的斜着往燕子挪云,漂亮的站在台子上了!斑觯猛郏?
这是个满场彩,大伙谁不叫好!
几百人的声音当然宏亮,就好像在打雷!暗保?
锣声响了!
龙在渊在门下大声的道:“各位,今天乃是生死决斗,他们二人俱都一身上乘武功,二人决斗,百年难得一见,各位,谁输谁赢各凭本事,咱们大伙都是见证人!”
他把手一举,便立刻传来一阵击鼓声!鼓声之外又有喇叭声,听的人心中发毛,因为喇叭吹的是哭调,就好像谁死了去阴间那里报到一样!龙在渊的手突然放下来!
一切的锣鼓喇叭声也静了!
场上的人声更静,差不多可以听到呼吸声!
于是——毛一啸笑了!
他站在金元宝对面冷冷的道:“金朋友,你实在叫我下不了手!”
金元宝道:“为什么?”
毛一啸道:“因为你这模样令老夫可怜,我以为任何一个二流角色,此刻也能轻易把你摆平,我有些耻于动手!”
淡淡的,金元宝道:“毛老,你乃长者作风,一个人孤傲惯了,便会生出轻敌之心,你老不应该产生这种心理,那会很危险!”
毛一啸道:“是吗?你到了此刻还说大话?”
金元宝道:“这也是我习惯了!”
毛一啸道:“听少东说,你已交待后事了!”
金元宝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了!”
毛一啸道:“那么你已别无遗憾了!”
金元宝道:“所以我等毛老出招了!”
毛一啸道:“听说你曾打败过‘鬼手天魔’曾九命!”
金元宝道:“你已经早就知道了!”
毛一啸双眉一挑,道:“我不是曾九命,曾九命的搜魂手没有我的银钩扎实与快速,因为老夫从不对敌人出第二招!”
金元宝道:“我也听过!”
毛一啸道:“所以你交待了后事!”
金元宝道:“就算是吧!”
毛一啸道:“好么,我现在就要出手了!”
金元宝微笑,道:“他娘的,你根本不应该说那么多废话!”
毛一啸一怔:“废话?”
金元宝道:“难道不是?”
于是,毛一啸动了,就宛如天外飞来一朵云,那么凌厉迅速的罩向金元宝!
金元宝也动,他的动在后,但他的人已先在半空中等着他的敌人了!
空中交响乐章也似的清脆响,冷焰沙沙爆出,分不出谁是谁了!
两个人的躯体至少在空中停峙半响才往下落,便在快站到台子的时候,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大叫——“唔……碍…”人们看见二人之间白芒一现一一自半空中一直到台面上,然后一一然后就见“银电钩”毛一啸抖洒着鲜血往台下飞去,他的前几步都踩在人的头顶上!
他奔得好凄惨,因为他的一手还按在他的脖子上,显然他的脖子挂彩了!
金元宝并未去追杀毛一啸,他的双目亮极了!
他不再去看毛一啸!
他看的是吃一大惊的龙家父子二人!
铁凤琳笑了,铁玉儿还在拍巴掌!她叫道:“小姐,你看看,金大哥多厉害呀!”
是的,金元宝此刻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的面上一片红,双目炯炯吓死人!
龙天浩就吃了一惊!
再看毛一啸,早就不见了,这老家伙保命要紧!
江湖上能活到他那么大年纪的人还真不容易,人呀,越老越不想死!
龙在渊愣在太师椅子上,他哑口无言以对,他也没看清金元宝怎么杀伤毛一啸的!
他看到他二人在空中胡搅蛮缠难分开,却未看到金元宝怎么出手抹过毛一啸的脖子。
龙天浩这时候当先鼓掌了!
他拍巴掌大声叫:“好,好哇!”
于是,全场也响起一片叫好声。
金元宝没有反应,杀人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有什么叫好的!
只不过他伸出手来了!
他把手伸向龙天浩,道:“龙兄,该我的拿来吧!”
龙天浩眼一瞪,他从未想到还要付金元宝的钱!
只是他一念之间他又笑了!
他笑着道:“金大哥,下来吧,回去到里面我给你!”
金元宝摇摇头,道:“不,我现在拿了我的八百两银子就走人!”
龙天浩道:“不要急,你进去拿!”
场子上站了几百人没有走,听得金元宝的话,大家都奇怪,怎么龙家还欠这人的银子,龙家不但在中州是大户,而且也是谁也不敢惹的枭霸,这人竟然敢伸手向龙天浩讨银子!
大门下面,龙在渊厉声对儿子龙天浩叱道:“罗嗦什么,答应人家的就要爽快的给人家,八百两银子算什么,龙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龙天浩目露凶芒抽鼻子,他真的不想要金元宝活,如果此刻有人上台去杀了金元宝,他会送这人千两银子。
重重的哼了一声,龙天浩道:“金兄,你好像非取银子不走了!”
金元宝道:“不错!”
就在这时候,门下的龙在渊手拍太师椅道:“回去!”
立刻,两个大汉走过来,两边用手托,便把愤怒的龙在渊抬回去了!
他这么大声吼,中州的人谁敢再留下!
人群中就有人在骂:“听见没有,他娘的还不走!”
“滚,娘的皮,看热闹起哄,完了还赖着不走,想吃鞭子不是?”
只这么几句骂,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热闹人群,就好像几只牧羊犬赶走一群老绵羊,刹时间场上的人全走了!
铁凤琳与铁玉儿未走,两人站在台下面!
铁凤琳目瞪口呆不说话!
铁玉儿高兴的拍巴掌!
她叫道:“大小姐,金大哥真厉害,他没有受伤耶!”
金元宝却站在台上举目望,他发现场子上还有二十多名大汉怒视他,这其中就有田吉、段聚财和汤多文!
田吉仰着两只眼,眼珠子就快跳出眼眶外,那股子恨,就好象要吃掉金元宝似的!
金元宝却对这些人笑笑,好自在!龙天浩缓缓的往大宅院里面走,每走两步就回头看!
他当然是看台子上的金元宝!
龙天浩心中有件事想不通,因为他没看见毛一啸是怎么受的伤!
当然,还有一件事也令他理不出个头绪,那就是金元宝昨夜己被他的三朵花侍候得像个痨病鬼一样。
上台的时候差一点站不稳,怎么会突然发威得宛似一头大花豹,甚至比大花豹要更凶狠!
这两件事他想不通,但他一定要弄明白,他如果想要金元宝的命,他非把事情搞清楚!
龙天浩皱着眉头走入大宅子,他又冷笑着走出来,他手上提的是现银八百两,那布包像个大西瓜就快撑破了!
他红着脸道:“金大哥,我手上提的是五两一个的银锭,一共一百六十个,正好八百两!”
金元宝道:“这一点我信得过……”
龙天浩道:“有两件事情想在金大哥台前请教!”
金元宝道:“你说!”
龙天浩道:“金大哥出手够快,但你同毛老交手,双方一直在纠缠着,你是如何反把毛老杀得逃走的!”
金元宝道:“他娘的,也许是我运气好吧!”
龙天浩冷笑道:“我请你说实话!”
金元宝道:“也许毛老太骄了吧,有道是骄兵必败!”
龙天浩怎么会知道“真气一口喷”!
金元宝也不会把真话告诉龙天浩,因为金元宝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龙天浩想了一下,遂又问道:“金大哥,也许毛老是应了骄兵必败这句话,但我弄不懂,你老兄以一敌三,油尽灯枯,一大早见你好像生大病,但刚才那一搏,你却生龙活虎似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笑笑,金元宝道:“是人,都有一种本能的力量,一但到了生死关头,这种本能便会发挥出来,我说这话你若不相信,令尊一定相信!”
龙天浩一瞪眼,往四下里看一遍,他发现场上只有他的人马在,于是——于是他恶从胆边生了!
龙天浩冷酷一笑,道:“金大哥,你这话我有点不太相信,你……可否再一次发挥你的本能?”
金元宝道:“那要在拼命的时刻!”
龙天浩手一挥,道:“我会给金大哥安排一次叫你发挥本能的机会!”
“呼呼”之声起处,台上站了五个大汉,其中便有田吉、段聚财和汤多文,那龙福也嘿嘿笑着站上来了!
龙福乃龙家总管,龙家的人物都有几手绝活,龙福自不例外!
龙天浩道:“我叫他们几人侍候你走几招,我在台下看你如何把你的本能再发挥出来。”
他心中想得妙,刚才你发挥本能,就不信三个女人侍候你一夜,你还有精神对付这五个人围攻!
我叫他们围住你,慢慢的耗,就不信你是个罗汉身!
金元宝双目冷视不开口!
铁凤琳叱道:“龙天浩,你想干什么?”
龙天浩冷冷的道:“铁姑娘,咱们一边瞧热闹呀!”
铁凤琳道:“这算什么,你想依多坑人?”
龙天浩道:“铁姑娘,金大哥不反对呀!”
金元宝笑了!
他淡然的伸手,道:“龙兄,咱们先清了帐,再来第二次,你以为如何?”
龙天浩大方的把一包银子递过去,笑道:“金大哥,你不会令我失望吧?”
金元宝看着台上站的五个人,笑笑道:“那当然不会,我答应同他五位过几招!”
龙天浩对台下的铁凤琳道:“你听见了吧,金大哥答应再同我这五位过几招,只是过几招嘛,哈……”金元宝也冷笑了!
铁凤琳道:“金大哥,你……”
金元宝道:“铁姑娘,别为我担心什么!”
他转身面对龙天浩道:“龙兄,我答应同他们五人过招,但我却是有条件的!”
龙天浩一愣,道:“什么条件?”
金元宝道:“人生好比一场赌呀!”
龙天浩道:“你要赌?”
金元宝道:“不错!”
龙天浩道:“怎么赌法?”
金元宝道:“他娘的,玩枪动刀我赌我的命,而你,只需出银子,算一算你合算!”
龙天浩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这一场较量我明白,你是诚心要我的命,对吗?”
龙天浩吃吃笑了!
金元宝又道:“我若不接受,你龙少东必定失望,若接受,请问我图的是什么?”
龙天浩怔了一下!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总得图个什么吧!”
龙天浩道:“你还想要银子?”
金元宝笑笑道:“不错,我图的是银子!”
龙天浩指着金元宝手上,道:“八百两银子还刚接在手呀!”
金元宝面皮一紧,叱道:“你以为我喜欢这八百两银子?我心里窝囊至极,有一天黄冷竹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就对我火大了,我全被你收买了,知道吗?”
龙天浩吃吃一笑,道:“黄冷竹此时已离开中州了!”
金元宝道:“所以我才决心把银子取到手!”
他看看五个欲出手的怒汉,又道:“丁是丁,卯是卯,你如果要我再同他们过招,我不多求,你出一千两银子来,这一场比武让龙兄看得过瘾!”
一边的田吉已怒骂道:“他奶奶的,又敲竹杠呀!”
金元宝怒道:“我并不强求,干不干随你们!”
龙天浩咬牙,道:“也是生死决斗?”
金元宝吃吃笑了!他笑指台边挂的牌子,道:“看,上面写着生死决斗,他娘的,姓毛的怕死,他逃掉了!”
龙天浩道:“如果是你,你会留下来?”
金元宝道:“我会流完最后一滴血!”
龙天浩抚掌一笑,道:“好,有你金大哥这句话,我这就赌你白银一千两!”
金元宝道:“我等你去取银子!”
龙天浩道:“等等吧,比完武后再说!”
金元宝道:“老实说,我已经奉送你们一场了,我为什么要同姓毛的老头比武?我又为什么要同他们比武?龙兄,你得为我想一想吧!”
他顿了一下,又道:“刚才那一场决斗,若论时价,可值白银万两,龙兄,你已省掉一万两银子了!”
龙天浩道:“可惜败的是毛老……”
金元宝道:“如果是我就没命了!”
龙天浩愤怒的道:“好,你等着,我马上去取银子来!”
他跳下台子便往大宅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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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绝情仙子陶丝丝
台子上,田吉五人的刀发出闪耀的光芒,一个个眦牙裂嘴,像是欲扑咬的大野狼N迦酥械淖詈笠蝗诵照牛鹪υ诒6耸薄鹪ν潘猿缘男Φ溃骸澳憷闲衷诒6ㄔ读艘换亓常拐娌焕担?
他是指张恭与玉钗等三人在保定汪家赌坊行刺自己一事。
张恭冷笑,道:“可惜当时没把你宰了!”
金元宝笑笑,道:“那是因为你们碰上的是我,换个人你们就会得手!”
张恭道:“不用换,你今天就会知道了!”
金元宝哈哈笑了!他指指田吉,道:“田兄,你好像掌管绸缎庄,唉,如今却成了打手!”
田吉叫骂有声音,道:“小子,你别猖狂,今天是清帐的好日子,谁欠谁的该还谁了!”
金元宝道:“对,该谁的谁拿!”
于是,龙天浩提了另一包银子走出来了!
他不上台,只站在台下面大声的对金元宝道:“金兄,人为财死呀,这是一千两银子,要不要过来数—数?”
金元宝道:“当然,银两当面点清,过后赖账也不成!”
他转而对铁玉儿,道:“铁玉儿,劳你的驾,去数数那包卖命的银子有没有一千两,半个子也不能少!”
铁凤琳道:“金大哥,你这是何苦!”
金元宝道:“身不由己呀!”
铁玉儿走到龙天浩面前,道:“龙少东,我数一数!”
龙天浩脸也气白了!他冷冷叱道,“信不过我?”
铁玉儿道:那要数过以后才能信你!”
龙天浩把包袱抛在地,道:“数吧!”
铁玉儿打开布包来,哎,白花花的银子耀人眼,一个个全都是五十两重的元宝,数一数共二十个,她笑了,笑着道:“金大哥,都是大个的,对数了!”
龙天浩戟指台上大吼道:“你们给我狠宰啊!”
金元宝手提银子一大包,那是第一次的银子,重量正是八百两,铁凤琳伸手叫道:“金大哥,快把你手里的银子抛过来!”
金元宝一笑摇头道:“铁姑娘,你看我怎么凑这五个恶狼!”
他的话甫落,张恭厉吼一声:“杀!”
他果然抱刀向金元宝滚杀过去!就在张恭发动同时,四把刀齐出手,那么狂烈的对准金元宝砍去。
“杀!”
“杀!”
金元宝拔空三丈高,他好像还在空中稍停,就在下方刀芒布.满,等待着他之时,忽见空中有一团东西似冰雹一般的激射下来!斑恕椤?
“哟啊!”
真吓人,田吉五个人抛刀抱头往外滚,没有一人是完整的,四下里全是龙家人,大伙看得吃一惊!
金元宝人未落下,十锭五两重的银子他当镖打,每人送两个,每人也被打得头破血流又晕头转向。
他名字叫元宝,还真的拿白花花的元宝当暗器使!
如果金元宝要他五个死,大概一个也活不成!他没有绝情到非得杀人不可。
他似乎很珍惜的拾起台上的银元宝!
铁凤琳张口结舌愣住了!
那龙天浩,他手提布包在发抖!
他不是被金元宝的武功吓的!而是气得直发抖!
龙天浩把银子抛过去,沉声道:“姓金的,这银子是你的了!”
金元宝接过银子,他微微的笑了!
龙天浩道:“前前后后你已经弄去我七干两银子,姓金的,你可得省着花用,千万别浪费光了!”
他吃的一声大喘气,又道:“姓金的,对于你的这手绝技,我龙天浩开眼界了!”
金元宝道:“龙兄,只可惜银子已所剩不多了!”
他哈哈笑着跃下台!
铁凤琳与铁玉儿跟上来,那铁玉儿几乎口唱凯歌儿了!
金元宝与铁凤琳三人这就要走,龙天浩伸手横拦,道:“慢着!”
金元宝道:“龙兄,你还有何指教?”
龙天浩道:“我问你,七千两银子你所剩无几了?”
金元宝一笑道:“我是个十分大方的人,前次那五千两银子,我在保定就用光了!”
龙天浩道:“你是怎么用的?”
金元宝道:“龙兄,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我从不再去想,何必多费思量:了!”
龙天浩咬牙,道:“你真会拿些不相干的话搪塞!”
金元宝道:“龙兄,银子是我的,我爱怎么浪费那也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龙天浩愣然,可不是,自己管人习惯了,金元宝是不会听的!他淡淡的一声苦笑,道:“姓金的,你这就走了?”
金元宝道:“我已接受你的招待,更取回你欠我的银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把龙天浩往一边拨,当先大步往前走去。
铁凤琳与铁玉儿便也跟着走了!
三个人直待走到转角,快到大街上,龙天浩这才骂开了:“他奶奶个熊,中州是我龙家天下,岂容得你这无名小辈在此张牙舞爪呀,操他娘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往台边看。他的几员大将正在由人敷药包扎,那田吉就快气炸了!
田吉厉声吼道:“少东家,不能就此罢手,不然老东家那里怎么交待?”
龙天浩道:“更可恨的是铁丫头,她更得意了!
总管龙福愤然的道:“少东,这里是咱们的一亩三分地,只要咱们留下一句话,平安车马行就得关门大吉!”
龙大浩冷冷哼一声,他大步往前街就走!
他当然是回龙家快乐赌坊去了!
他不相信,三个女人陪金元宝一夜,金元宝还有那么大的精神!
金元宝与铁凤琳并肩走进车马行大门的时候,铁风云与几位车头也正在商量着如何为路上死去的六个车手发放安家费,这些人都是有家的!
车马行里凑的银子并不多,如果不是金元宝慷慨的拿出那么多银子来,铁风云的出手就更寒酸了!
现在,铁风云见金元宝回来,他的大妹子与铁玉儿也一齐回来,大伙立刻起身迎接!
铁风云道:“听说金兄弟同人比武,我们本想去瞧瞧,但车马行正在为死难的兄弟发放些抚恤银子,就没去为金兄弟助威!
他看看铁凤琳,又道:“同谁比武呀!铁凤琳道:“就是那银屯钩,毛一啸!”
铁风云一惊,道:“毛一啸那老ㄦ?嗨!怎么会是这老小子,他的钩法最辛辣,杀人不用第二招!他……”他什么,说不下去了!笑笑,铁凤琳道:“还是被金大哥杀跑了!”
铁风云一听,立刻竖起大拇指,道:“真有你的,金兄弟,快来坐!”
金元宝坐下来,他把银子往桌上一搁,道:“死难的兄弟们养家活口不容易,这些也添上吧!”
铁风云道:“金兄弟,你已经出了太多的银子,仁至义尽了,这……这些银子……”金元宝笑笑,道:“我也只有这些了,铁兄,你就别推辞,有一天我还得用上各位兄弟为我帮忙!”
铁风云道:“兄弟,你若有一句话,我兄弟们水里火里绝不推辞!”
铁凤琳问铁玉ㄦ道:“金大哥的房间整理好了吗?”
铁玉儿笑嘻嘻的道:早就收拾好了,是我亲自动的手,就在后院右边正中间!
铁凤琳道:“一应用具都有了?”
铁玉儿道:“应有尽有!”
铁凤琳看看金元宝,道:“金大哥,别再出外了,你树大招风,不定会有仇家暗中计算你!”
笑笑,金元宝道:“听你说得多严重呀”铁凤琳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
金元宝淡然的道:“你们都知道,我心中要杀的人不过是‘太行鹰王’宫鸣歧,只可惜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宫呜歧在哪里!”
铁凤琳道:“金大哥,只要宫鸣歧不死,终有一日会找到他的!”
金元宝道:“所以我只有栖身在你们这儿等机会了!”
铁风云道:“这是什么话,金兄弟,我们请还不一定能把你请来,怎说栖身在我这儿!”
他顿了一下,巴掌拍在桌面上,又道:“对了,有件事情倒是忘了!”
金元宝道:“请讲!”
铁风云道:“是这样的,后院住着我老娘,她很少过问车马行的事,这一回听了你的一切,老太太一高兴,就要请你后面吃顿酒,这顿酒我定在明日正午!”
他转对二当家的李元化道:“同时也叫兄弟们加加菜,大家要高高兴兴的吃一顿!”
李元化点头笑道:“这是应该的,我就转告弟兄们去准备吧!”
铁凤琳高兴的斜睨着金元宝,她就是不开口!
这顿酒是不好拒绝的,因为这是老太太邀请!
铁风云对金元宝道:“你的银子我打算在两年之内还你,你看如何!”
金元宝道:“你打算还我银子?”
铁风云点头道:“我不能白拿你的!”
金元宝道:“铁兄,我如果有了那些银子,没多久便送上赌桌,何如送你救急,所以嘛,银子的事别再提,除非你打算赶我走!”
铁风云睁大眼珠子,道:“好兄弟,承你这份情,咱们二话不说,明日午时我兄妹敬你三大杯!”
金元宝呵呵笑了!
果然,第二天平安车马行的大门关上了!
关门并不是不做运货生意了,铁风云根本不打算歇业?
他叫人把大门关上,那是因为所有车马行的人都集中在大厅上,算一算人员加上几位妻小仆妇,总共是五十一个人!
四张大桌开在前面,只有一张酒席摆在后院的堂屋里,有个中年妇人扶着一位老太太,二人就坐在桌正位。
金元宝坐在铁风云身边,铁凤琳贴着她娘坐,另外便是二当家的李元化与四位车头了!
铁风云吩咐过,今天谁叫人也不开!
今天大伙不醉不收桌!
呵!
单是老酒就是三大坛子摆在大缸下,另外又加了一坛足有二十斤重的高梁酒!
铁风云特别命大厨房多备菜,猪羊都是整头的!
铁老太太一直打量金元宝,老太太看得金元宝不自在的半低头!
金元宝是个自由惯了的人,如今坐在这儿还真有些如坐针毡!
那中年妇人还夸赞:“老太太,你看看,凤目胆鼻人中显,天庭饱满地壳圆,论身段是个男儿汉,这种人你老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如今却坐在你老的面前了,嘻嘻……”铁老太太吃吃笑,这就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她点点头也眨眨她的老花眼,道:“我看清楚了,只不过有一点你未看出来!”
那中年妇人上下打量金元宝,道:“什么地方?”
铁老太太道:“他的印堂泛紫气,我曾听凤琳她爹说过,这种人天赋异禀学文是状元,学武就是一流高手,如果我说的不对,你问他!”
金元宝吃了一惊,老太太看人就是准,入木三分!当年祖师奶奶也是这样说他的。
他用力的看向老太太,哎!老太太又有话说了!
老太太道:“你看这年轻人,他的眼神煞气重,也难怪云儿说他打败江湖成名多年的两位高手!”
金元宝看向铁风云,只见铁风云正吃吃的笑!铁凤琳拾起酒杯对她兄长道:
“哥,莫忘了你昨日说过的话!”
铁风云道:“怎么会忘记,我兄妹敬金兄弟三大杯呀!”
他拾起酒杯来,李元化也站起来了!
李元化手上提酒壶,他为三人斟着酒!
这一顿酒菜吃了快一个时辰,前面传来大行酒令声,车马行里热闹极了!
当然最兴奋的乃是铁凤琳,她也喝了不少酒,面上一片桃花红,艳丽的模样令人怦然心动!
金元宝就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平安车马行已经很久未曾关上门热闹过了,两桩买卖都有死伤,任谁也无法快活!
这一回只因金元宝的侠义援手,铁风云方才安排了这一餐酒筵,原本是叫大伙高兴的事,却不料在日头落山之前有人在前门拍大门!翱爬玻?
车马行前面的伙计大声回应:“明日再来吧,今天没空!”
外面的人不管,仍然大叫:“开门,开门!”
伙计叱道:“不开,没听见吗,今天没空!”
外面的人急道:“我有要事,快开门啦!”
那伙计手上举着酒杯去开门!爸ㄑ剑囊簧爬耍患趴谡咀乓桓雠趾海馊说亩钔飞厦昂怪椋?
胖汉的手上举着一封信,他问开门的伙计道:“请问姓金的杂种在里面吗?”
那伙计眼一瞪,沉声道:“你这是怎么说话?”
胖子一挺胸,道:“你只告诉我,姓金的杂种在里面没有!”
那伙计一口喝干杯中酒,叱道:“滚,再说我揍你!”
胖子道:我也知道杂种是骂人话,不过我受人之托,拿了人家的银子,人家叫我这样说,我便只有这样说!”
那伙计就要关门,闻言又问道:“谁托你的?”
胖子道:“姓金的杂种如果在,我就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他,我可告诉你,很重要啊!”
那伙计皱皱眉道:“你等着,我进去问一问!”
他掉头就走,匆匆的赶向后院堂屋去了!
那胖子只得站在门下等!
那伙计奔到后面,他站在堂屋门口,道:“大当家的,外面有人……”铁风云叱道:“我早说过,任谁来也不开门!”
那伙计道:“我就是这么说的,但那人却手持一信要找姓金的杂种!
铁风云一瞪眼:叱道:“放屁!你喝醉了,怎么开口骂咱们的恩人!”
那伙计急道:“不是我骂,我也没有喝醉,实在是那人的口气!”
铁风云问:“什么人?”
伙计道:“是个胖子!”
铁风云又问“哪里来的?”
伙计道:“他没说,只是有信给姓金的杂……”他不敢再说杂种了,遂改口又道:“他要亲自把信送给姓金的!”
他又住口了!金元宝哈哈一笑站起来了!
他对老太太一抱拳,道:“在下出去瞧瞧!”
老太太点点头,铁凤琳也想跟去,但被金元宝拦住了,他笑笑道:“我马上回来!”
铁风云道:“兄弟,我跟你出去瞧瞧!”
金元宝摇头道:“还是我一个人前往的好!”
他匆匆的跟着那伙计走出上了!
二人很快的到了大门下,只见那胖子已经等得不耐烦,口中啧喷自言!
金元宝走到大门下,胖子立刻叫道:“操,你就是姓金的杂种?”
金元宝瞪眼道:“你是谁?”
胖子道:“你管我是谁,杂种!”
金元宝道:“我姓金,但不叫杂种!”
胖子把信往金元宝手上塞,道:“拿去,拿去,这是送给你的!”
胖子说完,回头便走。刹时间出城去了!
金元宝看看那封信,他奇怪,这会是什么人送给他的信,信里又写些什么?
一边的伙计道:“金大哥,你的脾气真好,如果是我,我就揍他!”
金元宝道:“我以为他也不情愿来送信,不得已而已!”
伙计望着他手上的信,道:“这信……”金元宝仍然未拆信,他回头缓缓的往回走!
后面,那伙计又把门关上了!
金元宝就快走到后堂屋了,迎面铁风云走出来!
铁风云大声问道:“什么人给兄弟的信?”
金元宝道:“没有注明写信人!”
铁风云道:“怎不拆开来看看?”
金元宝笑笑,道:“铁兄,当心来者不善!”
铁风云一怔:“怎么说?”
金元宝道:“你不以为这封信来得怪吗?”
铁风云疑道:“怎么,难道这封信里面……”金元宝道:“铁兄,取一双筷子来!”
铁风云走回屋里,他取来一双筷子交在金元宝手上!
金元宝接过筷子,接着用匕首切破信封,用筷子夹出里面的信笺!
铁风云看不出什么毛病,但金元宝却十分小心!
金元宝慢慢的拨开信纸,赫然发现信纸上写着——“如果你还未死,快来三清观领死吧!”
信纸的左下方绘着一朵罂粟花!铁风云一瞪眼,惊道:“难道这信纸上剧毒?”
金元宝道:“他娘的,摸到便会中毒,走不出百步必定毒发而亡!”
铁风云吃惊的道:“好家伙,这人好毒!”
金元宝道:“她本来就是个毒物!”
铁风云问:“谁?”
金元宝没有回答,他哈哈笑了!
当他笑着看完来信,便对铁风云道:“铁兄快取火种来,这信要火化!”
铁风云奔回屋里,出来的时候,李元化与铁凤琳三人也来了!
真吓人,只见火焰发出紫黑色,而且有些微的响声,听起来就好像远方在放火炮!
金元宝举得高,毒烟随风飘去,他抛去筷子,道:“各位,我的对头冤家来了!”
铁风云道:“谁?”
笑笑,金元宝道:“说了各位也不认识他,不过我得把话说明白,各位千万别跟去,我去去就回来!”
铁凤琳道:“你千万小心呀!”
金元宝道:“我说过命是自己的,铁姑娘,有人如果想把我金某摆平,那得凭借些什么!”
铁风云道:“兄弟,如今咱们已是自己人了,我以为我带几个人与你同去,至少可以助助威吧!”
金元宝道:“铁兄,我不用助威!”
他看看堂屋内,又道:“我就不再进去向老太太告别了,如果顺当,我会很快回来……”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对了,三清观离此多远?”
铁风云道:“兄弟,我带你去!”
金元宝道:“不,信上邀的是我一人,各位就别再坚持了,只告诉我,三清观在什么地方!”
铁风云手指西北,道:“出西门往西北那条路,快到山边的时候,你会看到一片紫竹林,三清观就在紫竹林的南面,前后两道院,去了一看便知道!”
金元宝点点头,道:“够清楚了!”
金元宝重重的看看铁凤琳,回身便往门外走!
铁凤琳伸出手,很想拉住金元宝,但她没有拉,却也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金元宝走了,主客已去,酒菜失去原味,老太太命人把席收去,她老人家对铁风云兄妹道:“人是不错,却是满面带煞,怕是琳丫头制不住!”
铁凤琳道:“娘,别再挑肥拣瘦了,行吗?”
老太太摇摇头,道:“我不反对,但别强求!”
铁凤琳道:“是,娘!”
铁风云早与李元化几位往前面走了!他有些不放心金元宝,好像在合计着什么……金元宝走出中州城的时候,便已在暗中运功了!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明白约他的人是个善于用毒的人,这个人金元宝早就认识,还在武夷山的时候就认识!
对付他已认识的人,金元宝小心是必然的!
现在,他顺着大路往西北行,不过五里多一点,便发现前面果然有一片紫竹林!
金元宝抬头看天色,明月已西沉快碰到山峰了!
再看紫竹林,南面已见院墙一角,那便是三清观了!
金元宝加快脚步,一口气奔到三清观前面,他见观门关得紧,便举手去拍门!
只不过他手举一半便止住了!
金元宝淡淡一笑,他已明白这门拍不得,不定门上已涂了剧毒!
他退了一大步,只见侧面一道矮墙一丈长,腾身便站矮墙上了!
他这里刚站定,观内已传来尖尖的一声冷笑,道:“果然是你,金元宝,也算冤家路窄,咱们又遇上了!”
金元宝哈哈一声笑,拧腰落在观中,抬头看,只见从客房中走出四个人来!
乍看一眼,这四个人只有一个金元宝认得,那就是当中的那位野道士!
因为野道士住在这观里,金元宝来中州多日,自然在街头上见过他!
野道士长得尖嘴猴腮,颌下几绺枯黄山羊胡,两只手掌就好像竹耙犁!
他的右手持着一柄马尾拂尘,细一看,操,尘尾竞全是钢丝扎成!而且拂尘柄还可做判官笔点穴用!
至于另外三个人,金元宝仔细一打量,忍不住冷笑了!他娘的,这三人他居然全认得!头一人便是站在野道士身边的那位一一“鬼手天魔”曾九命!
此刻,曾九命正目露凶芒逼视着金元宝!
金元宝冷笑,是因为他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约他前来了!
原来,曾九命自从替强盗周猪儿等撑腰而找上平安车马行,被金元宝杀伤以后,便一直躲在三清观里养伤,如今他伤养好了,便邀约来了另外两个人!
曾九命也说过,他丢不起这个人,他一定会再向金元宝讨回点什么!
当然,曾九命背后还有人撑腰,那便是龙家,这一点谁也不知道!
至于另外两人,金元宝一看便不愉快的冷哼不已!
两个一男一女,那男的瘦削,模样带点女人味,两只眼睛有红丝出现,这个人在秦淮一带有名气,如果有人提到铁扇书生胡温,那就是说的此人!
别以为胡温手上只是一柄铁折扇,那可是他的杀人利器!
对于这类兵器,金元宝当然最清楚不过!
胡温除了手上哗哗啦啦时张时合的铁折扇之外,腰里还鼓鼓囊囊的,里面是什么?
金元宝心里明白,里面都是些要命家伙!胡温身边的另一位却长得俏,细长高挑的身段,双手十指尖又长,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个小酒窝,一口皓齿也发亮光,她——当然是个女人!
这女人美得过了,笑出来的声音似银铃,别说是男人见了会着迷,女人也会叫声“美”!
但如果你知道她是谁,“绝情仙子”陶丝丝便是她的名字!江湖上只要有人听说陶丝丝的名,大多都会躲得远远的,就怕不小心被她毒死!
陶丝丝怎么也来了?
当然,这是有牵连的!
只因为陶丝丝的老爹陶德抚,是江湖上有名的毒王,有一回被人追杀得走投无路,多亏了曾九命出面为他解危,于是陶家便把曾九命当成自己人了!
其实,与金元宝关系最不一般的当属陶丝丝!
只可惜如果不是今日收到约斗信函,他早就把她忘记了!
金元宝还曾同陶丝丝睡过一张床,但金元宝是无赖,他把她当成了寻常歌妓,事后拍拍手就走,将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件事却令陶丝丝好一阵难过!
但金元宅知道陶丝丝会用毒,今日接到约斗信函后,第一个便想到了她!
巧在曾九命得到龙家的暗中支持,决心与金元宝决一死战曾九命一心要金元宝死,他想了几天才决定把陶丝丝找来!
如今,四个人果然把金元宝找来了!
金元宝一看四个人那么冷森森的站在他而前,不由得吃吃—笑,道:“他娘的,什么话也别说,我明白今天免不了一场大拼杀!”
陶丝丝尖笑,道:“金元宝,你还记得我吧?”
金元宝故意摇摇头,道:“你是谁?”
陶丝丝心头火起,冷笑道:“长沙一别,你忘得好快呀,真是没心没肝的无赖!”
金元宝含糊其辞道:“原来是你呀,我好象没有忘记!”
陶丝丝娇哼一声,道:“别说是曾老的邀请,便是我知道你在中州,山会赴来找你的!”
金元宝瞟了胡温一眼,佯作苦笑道:“你找我何事,你已有了新欢,我便只有靠边站了!”
陶丝丝大怒,叱道:“是你不告而去,说什么新欢旧欢,金元宝呀……嘻嘻……”她突然笑了笑,又道:“我就知道那封信毒你不死,观门上的手脚也难得逞,只不过你既然前来赴约,少不得大家要全力一斗了!”
他娘的,原来真是她下的毒!金元宝道:“我不会令各位失望,只不过我想弄明白,你是怎么找来的?”
曾九命冷冷一笑,道:“小子,她乃老夫至交的女儿,这样你该明白了吧?”
陶丝丝面色凝重的道:“金元宝,我要你明说,当你往院中落下的时候,你绝对逃不出我撒在地上的毒物,但你却仍然好端端的,难道你……”此时,金元宝也不好再装痴了,他淡淡一笑,道:“陶丝丝,你怎么忘了,我的雅号叫什么?”
陶丝丝一惊,道:“真气一口喷!”
金元宝哈哈一笑,道:“真气一口喷乃旋星大法的至高境界,汲取乾坤之正气,能御天地之间万毒,你的这点手段,很难把我毒毙!”
陶丝丝道:“但你仍然不敢以身体触摸我的毒物!”
金元宝道:“是我不愿冒险罢了,陶丝丝,你有了这位铁扇书生就该尽情享受了,真不该还来淌这趟浑水!”
一边的铁扇书生胡温气不过,插口道:“金元宝,我们早该决一死战了!”
金元宝道:“决一死战?”
胡温道:“不错!”
金元宝道:“他娘的,为什么?”
胡温指着陶丝丝,道:“为她!”
金元宝道:“她是你的了!”
胡温道:“但你应该知道,她也曾经是你的!”
金元宝道:“如今我并未为她而向你要人呀!”
胡温道:“我便老实对你说,每次我们在欢愉之时,她总会提到你的名字,我却心如刀割,你像在某一方面比我强……”金元宝道:“那又怎样?”
胡温道:“如果我杀了你,她以后就不会再提你的名字了!”
金元宝看向陶丝丝,他娘的,她在吃吃笑!两男争一女她才应该笑,如今只不过她的身边人为她而拼命,她便也乐了!
金元宝再看那野道士,只见野道士一直盯着他看,看得金元宝心头一紧!
三清观不算大,但用来搏斗仍然足够!
金元宝倒退两大步,他目注“鬼手天魔”曾九命,道:“看来这一切均是你老人家的安排,姓曾的,你是一位不受人尊敬的长者,我想你应该出手了吧!”
不料曾九命一声大笑,道:“金元宝,老夫绝想不到你们之间还有那种争风吃醋乱搅男女关系的酸事,那好,新仇旧恨今天一次解决了!”
冷冷的,金元宝道:“我在等你出招!”
曾九命不动手,他指着陶丝丝道:“小子,你太过于无耻了,我听得出来,你曾弄过我这位侄女之后义抛弃了她,你是个朝三暮四无情无义的人!”
金元宝不想争辨,道:“这又如何?”
曾九命道:“很简单,当由我侄女先从你身上讨些公道!”
金元宝立刻明白曾九命老奸巨猾,他要让陶丝丝打头阵,待看清白己的招式后再出手,而且出手必一击而中!
但他却大方的道:“今天既然出来了,金某绝不令各位失望就是!”
言下之意,便是四人一齐卜他也接了!
突听那野道上仰天大笑,道:“你好狂,却也令我老道见猎心喜,小子,且由我向你讨教几招,如何?”
金元宝一瞪眼,道:“道长的法号是……”野道士朗声道:“七杀真君就是我!”
金元宝听得心中暗自一懔,道:“怎么说来,你就是当年在西北三秦一带连奸十二女,被黄河大侠赶走的七杀真君?”
七杀真君又是一声宏笑,道:“小子知道得真多!”
金元宝道:“妙!”
七杀真君一瞪眼,道:“什么妙?妙什么?”
金元宝道:“有人传言你逃到关外去了,怎么在这中州外的三清观?唔……”
嗨,我明白了!
七杀真君道:“你又明白什么?”
金元宝道:“你故意放出谣言,说你逃到了关外,然后跑到中州把这三清观原来的香火老道打跑,以此作为你的落脚之处,是吗?”
七杀真君哈哈笑了!
金元宝道:“臭道士,废话越说越多,到后来免不了一拼,你出招吧!”
七杀真君走地有声,迈开八卦步走三大步,却突然一晃,平飞而起,直往金元宝撞去!
金元宝认得准,腰杆一偏,左手顺手推舟,便听得“轰”的—声响,只见七杀真君半个脑袋已撞入一堵墙里面,泥沙溅了一大片,他双掌推墙,直挺挺的转过身来!
七杀真君一点也未伤着,他伸手抹了一下面上的泥灰,沉声道:“好,小子,叫你知道真君爷爷的厉害!”
金元宝见七杀真君铁头厉害,他当然不硬拼,他明白能练到七杀真君这样的功力,便是一头牛也会被他撞死!
突然传来一声厉吼,七杀真君侧身挺进,他人在中途,忽闻“唔唔”之声连响,马尾拂尘已到了金元宝面前!
金元宝低头闪,弓腰塌肩只一半,突然往七杀真君反击过去。
他运气于掌切向那撞来的老道头,立刻有一种怪声音令人吃了一惊!斑恕幔?
“碍…!”
七杀真君以手按住面颊,他的脸上已在流血,但金元宝也吃了一惊,因为他的掌刀杀在老道头顶,而敌人的头顶未受损,只在掌刀力道快消失的时候才割破老道的脸皮!
七杀真君刚退,铁扇书生胡温迎上来了!
他迎上来大叫道:“金元宝,我来会你!”
金元宝道:“最好你二人一齐上!”
铁扇书生冷叱道:“你少狂!”
空中响起一片哗哗啦啦声,胡温的铁扇打得响,他的身法怪异,直往金元宝的怀中奔去!金元宝不为所动,他出掌疾杀。
突然,胡温大翻身,掏出腰间暗藏的家伙直往金元宝射去!
金元宝晃身闪得快,他一共躲了八、九粒,猛古丁一声爆炸声响起来了!
爆炸就在金元宝身侧,那是一颗雷霆圣火弹!
金元宝的右侧衣破血流,露出巴掌大一块肉,所幸他刚巧是侧面,如果是正面,他的肚皮就会被炸破!
金元宝皮肉绽开,他连吭一声也没有,暴旋身子以怪异的身法逼到了“铁扇书生”胡温面前!
只见他右掌将敌人铁扇拨开了一半,一道白芒从口中激射而出!
于是——“啊!”
“是真气一口喷!”
凄叫与惊叫同时传来,胡温的面上那道血痕几乎连到脖子上,他暴闪又退,终是被“绝情仙子”陶丝丝伸臂托住而未撞上墙!
惊叫声出自“鬼手天魔”曾九命之口!曾九命一直未出手,他的目的便是要看清金元宝是怎么向敌人下手!
他曾伤在金元宝手下,却未看清自己是怎么伤的,他心有不甘!
他就是为了这一点,所以一直躲在中州外三清观,当然他着人请来好友相助,就是想在一边看仔细!
当金元宝要取铁扇书生命的时候,从金元宝的口中闪山一道自芒,只那么一闪之间而消失不见!
真气一口喷就是那种样子!现在,“鬼手天魔”曾九命终于看清楚了,所以他惊叫了!
“绝情仙子”陶丝丝一手托住胡温,另一手疾挥,一把毒沙罩过来!
金元宝一声怪叱,倒翻身就是五个后空翻,躲过陶丝丝的迷魂散!
金元宝刚站定,眼前出现一大团影子,是的,就在这时候曾九命出招了!
他果然会找空隙,他的搜魂手迎上金元宝的前胸了,谁都明白那是致命的一击!
金元宝的反应够快,当他感到疼痛的刹那间,身子拼命往左侧转,腹中运气,一道电光般的白芒,直往敌人的脖子上缠去!
金元宝的那道寒芒比之曾九命的快多了!
曾九命心喜只一半,因为他的搜魂手已印上金元宝的前胸了,还听到了骨裂声,他就要得手了!
却不料他发觉自己的脖子一紧,就这么一窒息间,他急急忙忙的往后闪!
双方只一分开来,曾九命几乎吸不进大气,他就像同上一次一样,用大手掌拼命的按压住伤口!
他也心里明白,如果拼上老命,他不必躲,他应该能把金元宝毙于掌下,然而人是越老越珍惜生命!吧保?
陶丝丝便在这时候腾空扑过来了,双手朝金元宝脸上抓去!
金元宝明白,这女人手上的指甲涂过剧毒,绝对硬碰不得,便是被挑破皮也危险!
他极目直视,一枚小元宝突然射出手!
他把怀中的银子当镖打了,而他的另一手绝活也正是镖!
陶丝丝尚未落下地,她的双刀并着举,突然一道冷芒射来,她拧腰侧转只一半!
“啊!”
金元宝的银锭已打在陶丝丝的足三里穴!
陶丝丝大叫着几乎是跌下地,金元宝已腾身上了那道矮墙上,他只是低头看一眼,冷冷一笑便奔下去了!
他非走不可,因为他明白自己伤得不轻!曾九命没有追杀,另外三人怒视着离去的金元宝,同样也没有人出手拦阻。
三清观的搏杀很短暂,只不过谁也没占到便宜!
金元宝刚刚奔出竹林外,迎面传来呼叫声!敖鹦值埽颐抢戳耍?
金元宝抬头看,铁风云,李元化,铁凤琳三人奔来了!铁凤琳道:“金大哥……”但她发觉金元宝半身衣裤尽是血,连忙住口,急得泪也流出来了,她双手去扶。
干干一笑,金元宝道:“你们也来了!”
铁风云怒道:“他娘的,什么人如此狠毒,兄弟,我们回去为你找回来!”
李元化道:“走,到三清观去!”
金元宝道:“不必了,回去先治伤,今天的事我会向他们讨公道!”
铁凤琳低头看,抹着眼泪,道:“这伤口为什么一大片呀,老天爷!”
她当然不知道那是被波斯拜火教制做的雷霆圣火弹炸伤的!
这玩意儿在中原数量本来极少,一颗价值白银一万两!也不知胡温这小子怎么弄到手的。
铁凤琳再看金元宝前胸的掌印,她几乎大声叫了!
“这一掌想真要你的命呢!”
笑笑,金元宝道:“双方拼命,哪还有客气的,只不过我也不吃亏,他们没占什么便宜!”
“铁凤琳道:“他们?你是说他们有几个人?”
金元宝点头道:“不错,四个!”
铁凤琳骇异道:“四个人杀你一个呀!”
后而跟的李元化怒道:“如果我们三人在,正好一对一的杀!”
金元宝道:“这四人之中就有‘鬼手天魔’曾九命在内!”
他提到曾九命,李元化倒抽了一口冷气。
铁风云沉声道:“这老儿又来了!”
金元宝道:“也是姓曾的邀来帮手,他一心想取我的命,”哼,且等再遇上,看谁要谁的命!”
铁凤琳道:“另外三人又是谁了!”
金元宝道:“三清观的七杀真君,另外二人你们不知道,江湖黑道上最有名,一个是‘绝情仙子’陶丝丝,另一个叫‘铁扇书生’胡温!
他二人心黑手也辣,不明底细的人往往被他们毒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铁风云道:“怎么?这些黑道人物都赶来中州了!”
金元宝点头道:“是的,我也弄不明白,或许他们背后还有人撑腰……你们很快就会看到在这中州有一番风云搏斗了!”
铁氏兄妹加上李元化,当三人把金元宝弄回车马行的时候,那铁风云便立刻吩咐所有的人,如果有人上门找金大哥,就说金大哥出门去了,十天之后才回来。
车马行里当然是上下一条心,谁也不提这码子事!铁凤琳把金元宝安置在后院里,房间特别摆设,由铁玉儿打点侍候着!
金元宝这一回伤得不轻,右侧几乎开个肉洞,前胸一个乌黑的掌印入肉三分,他躺在床上火大了!
这一回到中原来,为的是要杀宫呜歧,不料却惹上这么多的是非,而宫鸣歧还不知在什么地方!
只有找到宫鸣歧,才能找出杀死高一品的真正凶手!
金元宝心中不安,他心想:“高一品不能白死,宫鸣歧的老巢总会被我找到的!”
他怀中放着那块“中州一条龙”,时时伸手抚摸……铁风云把中州最好的名医请过来,那位名医不走正门,铁风云着人从车马行后门把大夫带人后院,为的是不叫金元宝受伤的消息传扬出去!
金元宝也是血肉之躯,两处伤令他痛苦不堪,铁凤琳守在他身边,那份关怀之情倒令金元宝内心难安!金元宝很明白,他是个无赖,他也从未打算自己有一天会拖家带口!
他以为一个江湖无赖,尤其是象他这样的,就不该成家,他已失去成家的勇气了V徊还娑蕴锪盏奈氯幔沽钏行┬闹径×耍?
就在第二天上半夜,金元宝突然发起高烧起来了!
铁凤琳一急之下,忙命铁玉儿出后门去请全城最好的大夫来!
快四更天的时候大夫才赶到,那大夫仔细看了一遍,对铁凤琳道:“大小姐,快叫人弄上儿床厚棉被来,还有炭炉!”
钦风琳奇道:“干什么?”
大大道:“用厚棉被把他包起来,令他赶快出汗!”
铁凤琳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幺突然发烧?”
大夫道:“他中的是搜魂手!”
“九命难逃搜魂手?”
铁凤琳吃了一惊!大夫道:“不错,好在挨的不是重手,一时不碍事,但如果不马上把掌劲逼出体外,他的伤口便会溃烂!”
铁凤琳一听那还了得,马上吩咐铁玉儿和伙计把东西送到金元宝房中!
那大夫对铁风琳道:“铁姑娘,你把大棉被蒙上他全身,直到他满身大汗之后才能出来!”
大夫又取出几包药粉,道:“完了以后快服下,睡上两天不能下床!另外我再给他开张药方,里面有些药可能很难得到。”
铁风琳道:“不管什么药,我一定会为他找到的!”
大夫道:“记住,不能有人惊扰他!”
于是大夫打着哈欠匆匆的走了!
天就快亮了,铁凤琳与铁玉儿二人动手侍候金元宝,首先剥光金元宝衣服,然后用老棉被一共铺了三、四床!
铁凤琳也不管该不该做,就那么把半昏迷的金元宝抬放在被子里面蒙起来了!
铁玉儿低声向铁风琳道:“小姐,你看会不会闷坏人啦!”
铁凤琳摇头道:“我不知道!”
铁玉儿道:“小姐,我现在干什么?”
铁凤琳道:“别忘了把大夫叫他服用的药也准备好!”
铁玉儿道:“方子里有不少药很贵呀!”
铁风琳道:“你到我大哥那,多带点银子去,等一等,我们把火添旺点……”
两个人正直忙着往炉中舔炭,被里面传出一声大叫:“他娘的,闷死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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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新帐老账跟你算
铁凤琳听得这声叫,忙用手按住厚棉被,道:“金大哥,你忍耐一下,千万别挣扎!”
金元宝在棉被中憋急了,他大喘气的道:“我快憋死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铁凤琳道:“金大哥,你上半夜发高烧,已经半昏过去了,大夫说你中了搜魂手,如今这是为你逼出汗来解去身上的掌劲!”
金元宝叫道:“我怎么一丝不挂!”
铁凤琳道:“没关系,只要能治好,一丝不挂只是权宜之计!”
金元宝道:“我已经清醒多了,你……”他没有说下去,铁凤琳却安慰的道:
“你已经被蒙在里面快一个时辰了!”
铁玉儿对金元宝道:“金大哥,再过一会儿便好了。会放你出来的!”
铁凤琳道:“好了,你快去买药吧!”
铁玉儿走了,她忙了大半夜!金元宝闷在厚棉被半天不出声,这令铁凤琳吃一惊!她轻轻的叫:“金大哥!”
厚棉被里面仍无声息,也不见微动,这令铁凤琳吃了一惊,她急忙伸手进入被子里,她摸了一把热汗!
铁凤琳边摸边问道:“金大哥,金大哥,你怎么了?”
棉被内仍然没声息,铁凤琳急忙掀开被子便把金元宝用力抱了出来!
棉被掀开,金元宝大大的吸了一口气,才低声的道:“好轻松啊!”
铁凤琳用力抱住金元宝,慢慢的扶着到了床上,她这才发觉金元宝不再发烧了!
匆匆的,她亲自为金元宝把身子擦拭干净,一位未出阁的大小姐,铁凤琳已把金元宝当成丈夫侍候着!
金元宝全身不再冒汗了,铁凤琳却又忙着为金元宝的伤口换药,直忙到天色大亮!于是,铁玉儿来了!
铁玉儿去整理床铺,她突然大声叫道:“小姐,你快来看,这被子变成黑色了!”
铁凤琳低头看,不由也吃了一惊,但心中却为金元宝庆幸,他身上的掌劲全部逼出来了!
铁凤琳累了一夜无怨言,她叫铁玉儿守在门口,别叫任何人前来打扰,她自己则躺在金元宝身边睡下了!
这一睡直到过午一个多时辰,铁凤琳刚睁开眼睛,便发觉金元宝的样子似昏似睡,摸一摸已经热退了!
她把铁玉儿叫进来,命人快准备一应补品,如果金元宝醒来必然饿坏了=鹪φ厶诹撕靡换兀诙觳判牙矗牙粗笾苯卸觯馐呛孟窒螅徊还蠓蛳拗扑┦常匆布恿诵矶嗖蛊罚?
金元宝到这时候才仔细的看伤口,他看得直摇头,右肋陷了个大肉坑,胸前挨的一掌尤其厉害,他明白,当时如果不是“鬼手天魔”曾九命为了他自己的命,这胸口的一掌就当场要他命了!
大夫叫他十天不下床,铁凤琳自然守在他身边,只不过日子过得不轻松,因为第四天就来了一个人!
龙天浩来了!
龙天浩并不知道金元宝已经重伤躺在床上四天了,如果他知道金元宝无法走下床,他就会命人找上门来杀人,他早就想金元宝快死!
平安车马行上下一条心,如果有人问起金元宝,每个人不开口只摇头!
摇头当然表示不知道,龙天浩问到大门内,他一共问了七个汉子,七个人都摇头!
他现在走到正屋廊下来了,因为二当家的李元化正在那儿喝茶!
对于他面前站的人,李元化只装没看见!
其实,李元化早就看到龙天浩进大门来了!
龙天浩重重咳了一声,道:“二当家的!”
李元化这才猛抬头,他大声打起招呼了:“哟,是龙少东呀,快请里而坐!”
笑笑,龙天浩大步往屋内走,一边对李元化道:“二当家的,你们大当家的呢?”
李元化,又口气道:“大当家的这几日人不爽呀!”
龙天浩一怔,道:“病了?”
李元化道:“比病还难过!”
龙天浩愈加奇怪,道:“怎么说?”
李元化不回答,他命人把茶送上来!
龙天浩看看左右,又问道:“大小姐也不见她的人,奇怪了,难道你们大当家的、大小姐二人不爽,便车马行里的人都不愉快么?”
李元化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龙天浩道:“这又是为什么?”
李元化看看龙天浩,又是一叹息,道:“龙少东,你莫非装糊涂?”
龙天浩面皮一紧,道:“你说什么?”
李元化道:“那天你把金兄弟请去你家大宅,你们在门前摆擂台,可有这回事?”
龙天浩心中不愉快,他冷冷一声哼!他怎么会高兴?
那一天他请的高手“银电钩”毛一啸也栽了,还有他的人马全受了伤,这几天他连睡着了做梦还破口大骂金元宝!
李元化当然知道这一切,只不过他一大半装糊涂!
他重重的对龙天浩道:“咱们都是一个城的人,你们摆擂台怎不通知我们呀?”
龙天浩冷冷道:“那不是擂台,那只是一场君子比武,也是生死决斗,可是李元化道:“后来我们才知道,当然那是我们大小姐回来说的,可是我们大当家的不爽……”龙大浩道:“与铁风云何干?”
他一怒之下直呼名字了!在过去,他为了追求铁凤琳,他称呼铁风云铁大哥,有时也叫大当家的!
李元化道:“怎说不相干,金兄弟是由我们这里去的,而决斗比武,我门应陔有个公证人吧!”
龙天浩道:“我爹就是公证人!”
真霸道的口气,李元化心中就有气!
他冷冷的道:“少东家,你这是看不起咱们了!”
龙天浩道:“二当家的,金元宝又不是你们平安车马行的人,他是外乡人呀,他白恃本事大,不会叫你们去为他撑腰的!”
李元化道:“那是你以为!”
龙天浩道:“怎么说!”
李元化道:“金兄弟就因为我们没有赶去,只出现两个女流,他才在当天半夜便离开了!”
龙天浩吃一惊,道:“金……金元宝走了?”
李元化道:“所以我们全行的人都不爽!”
龙天浩道:“他去哪里了?”
李元化道:“知道就好了!”
龙天浩拳头砸在手心里,咬牙道:“他娘的,我就是来找他的!”
不错,他正是来找金元宝的,他从曾九命等人口中得知金元宝负了伤,中了搜魂手的毒,想来探探金元宝的情况,寻机下手!李元化道:“走了几天了!”
龙天浩道:“二当家的,你以为他还会回来吗?”
李元化道:“如果是我就不会回来!”
龙天浩怔了怔,喃喃道:“不错,处在他这种情形,任谁也会离开!”
李元化道:“所以我就不知道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少东家,你找他有什么事?不会是又请来高手同金兄弟比武吧!”
龙天浩道:“我决心换个方式,不动刀子!”
李元化道:“不动刀子?”
龙天浩道:“是的,金元宝在我口袋里摸走七千两白银,你应该明白,龙家的银子也是他任意拿的?我要叫他连本带利的全部吐出来!”
李元化道:“龙少东又想出什么方法呀?”
龙天浩道:“金元宝喜欢赌牙牌,我设局,大家就在三十二扇牌上面分高低!”
李元化道:“真可惜,金兄弟失去一次发财机会了!”
这话不是李元化吹牛,因为他早巳听过金元宝在牙牌上面有绝技!
龙天浩冷冷道:“如果他能击败‘逢赌必赢’乐无妄,我就认栽,唉,只可惜这小子走掉了!”
李元化吃一惊,道:“逢赌必赢乐无妄?”
龙天浩得意洋洋道:“你也知道他的名字吧!”
李元化道:“乐无妄也是杀手!”
龙天浩道:“你知道得真不少!”
李元化道:“姓乐的在赌桌上坑死不少人,传言比他出手杀的人多几倍!”
龙天浩得意的道:“二当家的,我要见见铁风云!”
李元化道:“大当家的这两天闭户不出,他真的不爽!”
龙天浩道:“我一定要见他!”
话音刚落,只听一人道:“谁要见我!”
原来正是铁风云!
铁风云满面灰暗之色,好像刚被人骂了似的,一付倒楣样子,漫不经心的走出来了!
他看到龙天浩,而龙天浩也站起来了!龙天浩吃吃道:“大当家的,你这是……”铁风云一瞪眼,道:“你来干什么?”
龙天浩笑笑,道:“过去我也常来呀!”
铁风云道:“你不够意思,龙天浩,咱们也都是江湖人,你家门前比武摆擂台,应该对我说一声,怎么的,看不起我铁某人呀!”
龙天浩笑笑,道:“铁兄,你误会了!”
饮风云道:“我没有误会,你请的比武人又是我的客人,这要是把金兄弟宰了,由谁出面去收尸?”
龙天浩道:“所幸没有死人呀!”
铁风云粗声道:“那是金兄弟的本事好,他也命大!”
笑笑,龙天浩把话语转开了!
他先是往后看一眼,便低声道:“铁兄,铁姑娘她现在可好?”
铁风云道:“好,也不好!”
龙天浩莫名其妙,道:“这话怎么说?”
铁风云道:“金兄弟一而再的帮了我们,老实说,一场暴雨山洪几乎把我的车马行毁了,人死车破落难在保定,多亏金兄弟见义勇为,散财协助,我们才能重振基业,想一想不就是有好也有坏了吗?”
龙天浩道:“我也去了保定,只是我不知你们的遭遇,否则,一切自有我出手相助,用不着一干外人伸手!!”
铁风云心中冷笑,但还是呵呵一笑!
龙天浩道:“铁兄,我可以去后面见见伯母吗?”
铁风云摇手道:“不是时候!”
龙天浩一瞪眼,道:“怎么又是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
铁风云道:“我明白你喜欢我的大妹子!”
龙天浩道:“中州的人都知道我喜欢铁姑娘!”
铁风云道:“这种事情要双方都乐意才行!”
龙天浩道:“可我已经等了两年九个月零七天了!”
铁风云道:“你把日子记得很确实嘛!”
龙天浩道:“表示我的诚意呀!”
铁风云道:“好,如果你真的有诚意,何妨你再等下去,左右我的大妹子又没嫁人!”
龙天浩道:“我得先向伯母那里叩头请安吧!”
铁风云道:“那会惹我大妹子不高兴的,你不会惹她发火吧!”
龙天浩愣然了!
他还真有些怕铁凤琳发火,人就是这样子,尤其是男人,得不到的东西总以为是宝!
铁风云把龙天浩送到厅前,龙天浩突然回过头冷然的对铁风云道:“金元宝若再来,你一定着人通知我!”
铁风云笑笑,他也点点头!龙天浩前来的这码子事,很快的传到铁凤琳那里。
当铁凤琳见到铁风云时,冷然的对他道:“哥,咱们以后更要小心了,千万不能被龙家的人知道。”
铁风云道:“这你放心,龙家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仔细看看床上的金元宝道:“大妹子,你这样的侍候他,不等于是他的人了吗?”
铁凤琳缓缓低下头。
低头便是认可他兄长的这句话。
铁风云道:“大妹子,我看你这几天太累了,不如再分派个男的来侍候。”
铁凤琳立刻反对,道:“不,哥,咱们欠他的太多了,我这样侍候又算得什么?”
铁风云重重点头,道:“你说的对,江湖上讲的是恩怨分明,咱们欠他的的确太多了。”
他转身走了,脚步是那么沉重。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三天半,就在这天过午不久,平安车马行大门外来了一个老道。
这老道的脸上受过伤,因为上面还涂着药,一道伤口也很明显。
不错,七杀真君来了!
七杀真君粗喝一声“无量寿佛”,立刻把两个车马行的伙计引过来了。
“道士,你是……”
七杀真君大手一拨,两个伙计往一边歪。
伙计叫道:“臭老道,你要干什么?”
七杀真君已站在厅前石阶下,他一甩马尾拂尘,重重的又是一声“无量寿佛”。
两个伙计冲上前,左右伸手就要拉,七杀真君双肘微扬,两个伙计被一股暗力摔滚在地上,于是,车头冷遒走出来了。
冷遒看了这野道士,立刻明白来者不善,他站在台阶上一抱拳,道:“这位大师,你直闯进门,大概不为化缘而来吧?”
七杀真君哈哈一笑,道:“不错!”
冷遒道:“但请明言!”
七杀真君看看冷遒,道:“你是此地当家的?”
冷遒道:“在下冷遒!”
七杀真君冷然道:“去,找你们大当家的来说话。”
冷遒面色一变,叱道:“野道士,你不象是出家人,更象拦路打劫的人。”
七杀真君嘿嘿冷笑,道:“是吗?哈……嘿……”冷遒就要跳下台阶了,他打算把老道赶出大门外,平安车马行不是老道撒野的地方。
二当家的李元化从后面出来了。
他叫道:“冷遒等等!”
冷遒一听回身,道:“二当家的,你来的正好,不知从哪里跑来这野老道,象是吃了火药似的,说话直冲人。”
李元化只一看,便想到金元宝提到的三清观野道士,他内心还真的吃了一惊,怎么这和老道找上门来了?再想想后院养伤的金元宝,大夫说他至少在床上休养十几天才可以下床,如今这才几天?
李元化不及搬动指头算,他得应付面前野道士。
他笑着道:“道长,你有什么指教?”
七杀真君道:“贫道找你们大当家的。”
李元化道:“对我说也一样。”
七杀真君冷冷道:“不行!”
李元化问:“为什么?”
七杀真君大声道:“你不配!”
李元化不由怒火上升,道:“大当家的今天不见客。”
七杀真君嘿嘿大笑,道:“非见不可!”
李元化大怒,挺腰跳下台阶,叱道:“野道士,你是来找碴的呀!”
七杀真君道:“不是找碴,是杀人!”
李元化一听,嘿然道:“你好大胆子,竟敢上门来杀人.呀!”
七杀真君道:“老子这也不是头一回杀人!”
李元化大吼,道:“你还常杀人!”
七杀真君粗声道:“老子未出家前,哪天不见血腥?”
“呛!”
李元化的子母棍握在手上了,他怒道:“野道士,你想开荤也可以,那得露出几手让李某瞧瞧。”
七杀真君吃吃笑了。
他看看李元化与另外三个人,道:“我看嘛,你们四人一齐上吧!”
李元化道:“吹牛不是!”
他扑上去了,长短棍交互劈杀,二十一棍一门气兜杀.一心不叫野道士喘息:
岂料七杀真君三个旋身.突然暴喝一声:“打!”
“叭!”
只见一把长棍往屋顶飞,李元化跳在一边,右臂猛的甩不停,再看他的右手背已经肿胀起来了。
七杀真君以他的马尾拂尘,出招便得手,立刻把冷遒几人震住了。
大家都瞪眼了!这时候早惊动车马行的人,纷纷奔出房门外,那大当家的铁风云也出来了。
铁风云只一看,便知道老道是三清观的七杀真君,他沉声道:“闪开!”
众人生两边站,铁风云走下台阶重重抱拳,道:“曾听金兄弟说过,有位七杀真君在三清观主持,莫非就是道长你?”
七杀真君上下看看铁风云,道;“不错,你是谁?”
铁风云道:“平安车马行大当家的铁风云!”
七杀真君道:“你还是出来了!”
铁风云道:“你找我铁某人?”
七杀真君道:“找你要人!”
铁风云道:“要人?”
七杀真君道:“不错!”
铁风云明知故问道:“谁?”
七杀真君道:“金元宝那小子!”
铁风云装痴:“金兄弟?”
七杀真君重重点头:“不错!他人呢?”
铁风云哈哈一笑,道:“你找金兄弟呀,他早就不在我这里了。”
七杀真君道:“金元宝不在你这里?”
铁风云道:“金兄弟若在我这里,你就休想耀武扬威了。”
不料七杀真君哈哈一笑,道:“金元宝必然在你这里,而且也奄奄一息了,你休想欺骗老子。”
铁风云吃一惊,他也立刻明白,原来七杀真君前来拣便宜来了,如果金元宝中的搜魂手毒未除去,如今正是奄奄一息了!
铁风云把头一抬,怒道:“大师说我说谎?”
七杀真君道:“金元宝只有逃回你这里,否则必然毒发而死在外,但他不会死在外面,所以贫道料定姓金的会在你这里。”
铁风云怒叱道:“全凭臆测,一派胡言。”
七杀真君冷笑道:“贫道已经猜到了,大当家的,你可敢带贫道人内堂搜查?”
铁风云叱道:“你是什么东西?”
嘿嘿一笑,七杀真君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废话太多了吧!”
铁风云双手一伸,退后一大步,吼道:“拿枪!”
铁风云的兵器是一支铁杆勾镰大枪,飞刀四柄,如今他只抓住一把长枪在手,哗啦啦一声响,他抖了个花,横过身对七杀真君道:“大师,你出招吧!”
七杀真君哈哈一笑,道:“小心了!”
大伙随喝叫声望去,只见七杀真君手中那柄软如棉的马尾拂尘突然笔直的宛似一根钢鞭,劈头便往铁风云打去,身子也鹰隼似的扑过去。
铁风云一声:“来得好!”
他铁枪竖着斜拨,“哗”的一声,半空中激起一片碎芒,两个身影刹时间杀在一起。
平安车马行的人全部围在四周观战,大厅前面,铁风云以守为攻,一时间还能挺住一时,却是谁也清楚,时间稍久,铁风云必败无疑。
站在廊上的铁凤琳与铁玉儿,自然也忧心如焚。
铁凤琳早就来了,她也知道这野道士正是三清观的七杀真君。
铁凤琳见大哥已额头冒汗,败象毕露,便对铁玉儿道:“我去会这恶道上;”
铁玉儿把手中剑一顿道:“大小姐,我去!”
铁凤琳仲手拉住铁玉儿,不料铁玉儿已弹身半空中,口中厉吼:“打!”
正在搏斗的七杀真君,眼见不出三招就可把铁风云手上的铁枪夺下,突闻半空中一声尖吼,显然有人杀来。
好个七杀真君,他大步横跨,手中的拂尘往空中猛甩。
“叭啦啦!”
铁玉儿的身子尚未落下,手上剑甫下压,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震得往一边摔去。
她被摔得不轻,但却不哼一声。
铁玉儿也称得上女力士,她皮厚不怕摔,只左手按地一弹又起,她挥剑又要扑上了。
便在这时候,突然一声冷喝,道:“住手!”
这一声喝来自门外,众人无不吃一惊。
七杀真君,双目睁大了。
铁风云等一干车马行的人也都张口结舌,铁凤琳还把手指按在她的她的樱唇上,怕的是惊叫出声来。
来的人举步很重,稳稳的站大门内了。
不错,金元宝来了!他的模样很平常,就好像他只是来探望朋友似的。
七杀真君惊呆了,半晌方道:“你!”
金元宝突然一瞪眼道:“七杀真君,你莫非是来找金某的吗?”
七杀真君道:“不错!”
金元宝哈哈一笑,道:“巧了,我正打算再去三清观呢,你却送上门来了!”
七杀真君道:“你……你没有中毒?”
金元宝冷冷的道:“真气一口喷本身就有毒,毒攻毒的结果,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这也不足为奇。”
操!大话说得神乎其神!
他一顿,义道:“嗯,我明白了,你这臭道土,莫非以为金某中毒,前来拣拾便宜了呀!”
七杀真君仔细看金元宝,果然不似中毒的模样,他乃老江湖,厉害关系分得清,自不会此刻动手。
哈哈一声狂笑,七杀真君道:“贫道前来,正是要找你金施主。”
余元宝错步横移,摆出一付欲出手的架式,道!俺舻朗浚颜业搅耍沟仁裁矗俊?
七杀真君急忙摇手,道:“不,不,贫道并非前来与金施主动手。”
他指指左右,又哈哈一笑,道:“这儿不适合动手杀人,是不是呀!”
金元宝道:“你的目的?”
七杀真君道:“约大驾前往三清观后山的落日谷。大家放手一搏。”
金元宝道:“想必又是你们四位了。”
七杀真君道:“你怕了?”
金元宝冷笑道:“何时?”
七杀真君道:“日子就由你决定了。”
他说出此话,双目十分注意金元宝的反应,真是老奸巨猾,他不信金元宝未中毒,而且金元宝身上的伤也重。
但金元宝也甚精明,他立刻回应道:“如果由我来决定,那么尽早解决,这就走!”
七杀真君一瞪眼,立刻再摇手,道:“也不急在一时,这么办,十日后的半夜子时,大家落日谷决一死战。”
金元宝冷冷道:“为什么要拖延那么久?”
七杀真君道:“双方有充分的准备时间,金施主,生死之斗非同儿戏,你也要妥为准备,对不起,贫道话已带到,咱们落日谷见了。”
他说完便走,匆忙的出门而去。
七杀真君几乎是半逃走的,金元宝发出冷冷的哼声,他哼的声音大,大伙都听清楚他这种带着忿怒的声音。
十日之后。
金元宝早就在子时之前站在落日谷内的一块突出的大石上了!
他刚刚站定,附近便传来沙沙之声,深草丛棘之下,冒出四条人影!
不错,七杀真君已站在金元宝的左边三丈远处。
“鬼手天魔”曾九命冷凛的站在金元宝的正前方,他的面上一付孤傲的冷态,他每次对敌总是冷傲的,因为他已冷傲了数十年。
胡温与陶丝丝却并肩站在金元宝右方,两个人这时候还手拉手,好像不是来拼命,而与赏月的情侣差不多。
五个人照上面了,可是谁也未曾先出声。
虽然没有人出声,却听得冷笑声连连。
金元宝没有冷笑,他的样子很平淡。
僵持只是刹问,曾九命当先开口了:“你算个人物!”
金元宝道:“我是人物,你就是狗屎。”
曾九命冷哼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不错,我们以四对一,其目的就要取你的性命,因为老夫输不起,数十年的风云江湖,不能由你这小子一马扫。”
金元宝道:“长江总是后浪推前浪,你不能永霸江湖称老大。”
曾九命道:“杀了你老夫仍然享‘鬼手天魔’之尊。”
金元宝道:“即使杀了我,也不是你一人之功,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曾九命道:“就算老大欺世盗名吧,但你已消失在江湖了,嘿……”七杀真君道:“曾老,动手吧!”
他踏前一步,又道:“贫道倒是想不通,除了平安车马行,你这小子这十多天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金元宝道:“你以为我躲在什么地方?”
七杀真君,道:“你必然受了伤,必然……”金元宝哂笑道:“十天前你不是还在平安车马行见我好好的,夹着尾巴溜了吗?”
七杀真君言语一滞,红了脸。
半晌,他方手指陶丝丝,道:“你难道真的没有中陶姑娘的毒?这怎么可能?”
陶丝丝点点头,接道:“金元宝,你应该枉不知不觉中毒发身亡的,你是怎么躲过的?”
金元宝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我早巳练成‘真气一口喷’,体内有百毒不浸的本能!”
陶丝丝叱道;“胡说!我才不肯信你的鬼话,你是血肉之躯,哪有不中毒的?”
金元宝吃吃一笑,道:“他娘的,陶丝丝,你好绝情呀,咱们曾睡一张床呀,你对我是那么的温驯,你的动作足那么的叫人终身难忘,你的那股子骚劲,令我难以抗拒,你的全身白净,异于常人,你的……”胡温气的面色发青,陶丝丝厉叫道:“你……不要再说了!”
金元宝道;“我说的全是实话呀,你……”陶丝丝叱道:“此一时也彼一时,那时候我的心也交给你了。可是你却对我虚虚实实,你可曾听过那首诗吗?你以为我无情无义对你下毒吗?”
金元宝瞪眼道:“什么鬼诗?”
陶丝丝绥缓的举首望着明月,中喃喃的道:“几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金元宝不由笑了,他嗤之以鼻的道:“他娘的,你都要我的命了,还拿情逗我呀,哈……”陶丝丝道:“你无赖,你怎知道什叫爱之深恨之切的道理,你……
是头猪!”
金元宝突然的厉声道:“你是黑道罗刹,我乃武夷山一小无赖,咱们逢场作戏还可以,玩真的,你忘了我是:无赖呀,哼哼,你不是身边又有这么一位男不男女不女的铁扇书生在陪着你吗?”
胡温早就忍耐不住了,他厉吼如虎,道:“老子毙了你这杂种!”
他的人随着叫声已弹向半空中,半空中也传出“哗哗啦啦”的折扇挥洒声。
金元宝上过他的当,金元宝知道胡温腰间除了普通暗青子还藏有毒辣的雷霆圣火弹,上一回在三清观一战,他差一点被炸死,就为了这回事。他这十儿日想的多。
金元宝当然苦思着、如何破解胡温的雷霆圣火弹。
此刻,胡温的暗青子尚未射出,而金元宝却已错身往后躲。
他不会往前方,前方站着曾九命。
他也不会往左闪,七杀真君在那儿。
胡温弹落在大石上,立刻又往金元宝扑去,便也听得吼声传出。?
于是,金元宝忽然迎着射来的一溜星点回扑上去。
那么准确的刹那问,他张嘴喷出一口强劲的真气,那片星芒顿时改变方向,转向左侧的七杀真君。
七杀真君本欲出手,但见一片黑星射来,他抡起马尾拂尘便打。
只听得叮当声中,传来一声爆炸——
“嘭!”
“啊唷!”
七杀真君以手捂住半张面皮疾退又闪,刹时间鲜血自他的手掌外溢,只差未炸瞎眼。
这只是一个来回的事,金元宝已掠过重扑过来的胡温,便也撩起一蓬血雨,当他的身子掠向空中,只听得胡温杀猪也似的一声尖嚎:“啊!”
金元宝的一掌,反手切在胡温的后背上,任谁也看得出,姓胡的活不成了。
“铁扇书生”胡温往地上歪着,但他腰间的暗青子子儿,却仍连珠炮似的抖打出来。
只不过金元宝的闪躲很妙,气得胡温一声咒骂:“你他娘的……唷!”
“绝情仙子”陶丝丝便在此时奔向铁扇书生,她急叫:“阿温!”
胡温戟指金元宝大叫:“杀了他,我不要这小子再活,去,杀了他呀!”
陶丝丝看着胡温的背上的伤,她的面皮也变了。
陶丝丝高举着双手,她不用看,已往金元宝奔上来了,并且尖叫出声:“我跟你拼了!”
不只是陶丝丝,七杀真君也扑上来了。
金元宝大声的笑,道:“曾老头,你怎么还不出手!”
曾九命未出手,他一直在看,他发觉金元宝又有了长进,他奶奶的,金元宝怎会想出用真气一口喷将胡温的雷霆圣火弹改变方向?
曾九命还想到,金元宝既然能想出办法破解雷霆圣火弹,他就一定能想到防护陶丝丝的毒,那么,他或许也已想到如何对付自己了。
曾九命就是想的多。
他本来就老奸巨猾,当然会把事情先想通。
江湖上既会用脑筋又会动手的人,这个人就会命长了。
别人叫他曾九命是因为“九命难逃搜魂手”,但其实他自己最清楚,还不如说是因为他象猫一样,见势不妙就逃,有九条命罢了!
金元宝呼叫曾九命,并未把曾九命叫得动手,反而叫得曾九命往大石后面退,他好像是准备逃走了。
空中再一次响起“叮当”之声,闪掠中金元宝发觉不见曾九命了,他不由心中一紧。
七杀真君真狠,流着满面鲜血,双手抓紧马尾拂尘便直往金元宝的头上罩去,他的前身大敞门,那光景便如同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样子。
另一方面,陶丝丝七爪抓空,反手一把毒粉洒出手。
这二人来得凶狠,任谁也知道要赶快躲。
金元宝不躲?
他不但未躲,而且还一头穿过那片毒雾迎上陶丝丝。
“噌!”
“啊!”
“轰!”
声音连响成串,只见陶丝丝落地就倒,她的右足好像受伤了。
她未站起来,却回头掷出一把毒镖,厉吼道:“打!”
金元宝闪身躲开射来的毒镖,他刚旋身,头顶上—阵乌云罩下来。
金元宝本能的伸臂去拨,却被马尾拂尘套住左臂了。
七杀真君用力收.金元宝悬空而被带向半空中。
好快一掌,七杀真君左手就要击中落下来的金元宝了,便在这时候?大石后一团人影也飞了出来!
是的,“鬼手天魔”曾九命就在此绝佳时候出手了。
“杀!”
好一声厉吼出自曾九命之口,但半空中往下沉的金元宝右手疾挥,他削中了七杀真君那只欲击打自己的手掌。
“咔!”
“啊!”
七杀真君的手折了,好一股鲜血涌出来。
七杀真君的一只手虽断,痛得他大叫,但另一只手仍然抓紧那柄缠住金元宝左臂的拂尘,用力往大石上摔去。
也就在同一时间,曾九命的搜魂手也到了。
突然,金元宝的口中喷出一道白芒,然后被摔在大石上震得也七荤八素。
“氨声起自两个人,不,应该是三个人!
金元宝自然是摔叫出声的,另外两人分别是七杀真君与曾九命。
七杀真君断了一只手臂,摔开金元宝后,仍自痛得大叫不止,倒地乱滚。
曾九命更惨,被真气一口喷击中了胸口,仅只叫出一声,立即僵卧不起,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操!看来挖空心思想活命的人未必就活得长,得要看他的造化如何!
金元宝屁股着地,受了点皮肉之苦,正待跃起。蓦地又听四声惨叫响起——
“啊!”
“啊!”
“啊!”
“啊!”
声音并不是同时发出,而是有前有后,只不过相隔时间很短。
金元宝心中—凛,腾身跃起。
与此同时,但听“哈哈”大笑声起自左侧丈余之处,笑声中,三条人影电射而至!
金元宝看清来人,连忙迎上前道:“大当家的,铁姑娘、二当家的,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铁风云,铁凤琳与李元化!铁风云笑道:“我们不来,怎能拣上便宜,让这几人上西天?”
金元宝往地上看去,只见曾九命、陶丝丝、胡温及七杀真君四人胸口上各自都插着一柄飞刀,倒卧不动,显已齐齐气绝身亡!
他微微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了,不由暗叹一声,开口道:“多亏你们前来,才助我打发了这四个人上路……”李元化道:“此言差矣,是你金兄弟先伤了他们四人,令他们倒地不起,我们才趁机拣了便宜,如若不然,凭他们四人的武功,我们见了躲都躲不及,哪还敢出手!”
金元宝不好再说什么。
李元化说的是实情,方才胡温与陶丝丝早巳受伤倒地,七杀真君断了一只手臂,这三人处在半昏迷状态,曾九命情况更惨,胸口中了真气一口喷如遭雷轰,几乎要断气,铁风云三人趁机出手,自然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们了。
就算铁风云三人不出手,金元宝本人跃起后,也一样能在陶丝丝、胡温、七杀真君及曾九命身上各补一掌,送他们上西天。
只不过金元宝心中有几分茫然,似未料到曾九命四人死得这样快,他抬头眼望夜空,口中喃喃的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只可惜……”不错,落日谷一战就这样结束了,活生生的四条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金元宝说不出心中是喜是愁,人也变得有些恍惚。
他觉得事情不这么简单,或许这四人背后还有撑腰的人,只叮惜他们都死了,死无对证!
怪只怪铁风云三人不明白他的心思,出手太快。
他想得太多,有些多愁善感。
铁凤琳见状,走上前柔声道:“金大哥,不要想那么多了,回去歇息吧!”
金元宝转眼望着她,苦笑一声,心中暗道:“他娘的,怎么回事,连她也看出我多愁善感了?”
他不愿让人看出自己的心思,于是,随着三人向中州城内走去一一他知道,他永远都要象个无赖。
而无赖是不会多愁善感的!
金元宝大胜而归的消息在平安车马行传开,整个车马行的人们都兴奋了。
与金元宝的心境不同,包括铁氏兄妹在内,所有人的兴奋之情都溢于言表。
那铁风云在兴奋之余,摸出一把银子,着人快去准备,要在第二天中午席开八桌,痛饮一番了。
铁凤琳天还未亮就起来,来到金元宝的床前。
金元宝还在酣睡中,她望着他,那对明亮的眼睛闪动着异样的目光。
铁凤琳虽然没有叫醒金元宝说话,她却想的多。
从当初在“龙家快乐赌坊”第一次看到金元宝开始想起,一直想到昨夜那场大战为止,她想得太多太多……从前,铁凤琳绝对想不到,地会爱上这么一个令人难测高深的外乡人。
铁凤琳没有追问过金元宝的家世,她只知道金元宝自称是个小无赖。
如果金元宝是无赖,她会嫁个无赖?铁凤琳的答复是肯定的,面前正在熟睡的人,这一生就是她的丈夫了。
对于自己的丈夫,铁凤琳当然会多看几眼。
铁凤琳发觉,金元宝睡的模样也是诱人的,他那双眼微闭,显得他十分宁静。
金元宝的鼾声也令铁凤琳陶醉,甚至金元宝口齿不清的梦呓几句,也逗得旁坐的铁凤琳微微笑,反正呀——反正铁凤琳看金元宝的任何地方,都令她着迷。
金元宝再也不是她心目中的花花玩世公子与嘻皮无赖了。
女人差不多都是这样,如果女人爱上某一个男人,那会爱得疯。
铁凤琳此刻就快发疯了,因为她忍不住去抚摸金元宝的面颊,她更忍不住低头吻了—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她爱金元宝,至于金元宝爱不爱铁凤琳,怕是金元宝自己也不大清楚,因为他是一个标准的小无赖:这几日,中州风云变幻莫测,龙家父子不出面,就好像他父子二人突然问消失了。
龙家在中州的买卖很大,那最大一家南北货栈也是龙家父子开设的,只不过这儿年天下不太平,龙家的马车认在塞外曾经两次遇上瓦刺的军队,没有一辆能回来,全部被瓦剌弄去抢粮了现在,十来辆龙家的大车驰进中州了,赶大车的长鞭抽得“叭叭”响,可也把平安车马行里的人惊出来了。
只见十辆大车双排式的一辆接一辆.车轮压在石地上发出“轰隆轰卤响。
一个护车手低声对身边的大柱子道:“操,很壮观嘛!”
大柱子道:“你看看,车上全是货物,里面你猜是什么?”
护车手道:“我是猜不出,你怕是也不知道。”
笑笑,大柱子道:“我猜里面装的是东西。”
护车手乐了,骂道:“废话,还不等于没猜。”
大柱子吃吃一笑,道:“别管装着狗屁什么,咱们回去干活吧,今天要洗车。”
两个人迈步往门内走,想不到龙天浩出现了。
龙天浩骑着一头大黑马,那马一看便知是塞外名驹,只因为马身无杂毛,四只马蹄雪白亮,蹄声得得响,马背上的龙天浩便一上一下的直晃荡。
龙天浩就快要经过平安车马行的大门了,他把胸膛挺得高。
他的手指上挂着—条小皮鞭鞭穗子一根根的真好看,如果柔柔的赶马,再好不过,如果用力抽打在人身,那比沾水的皮鞭抽人还凄惨。
龙天浩不是去“龙家快乐赌坊”的,他到了车马行的大门口,便翻身下马。
有几个车马行的伙计在练功。就是不去迎接他。
大门口他只站了一下,便把马栓在马桩上,龙天沽再一次挺胸膛,拉衣裳,跺跺脚净净灰土,这才干咳一声往车马行大门走进来了。
这时候李元化在长廊上指导手下人练拳术,见龙天浩走来,勉强的迎上去。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龙少东。何事呀?
“笑笑,龙天浩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元化道.“你有事?”龙天浩道:“当然有,否则我吃撑了往你们这儿跑?”
李元化道:“该不会又出什么歪点子整人吧!”
冷然一笑,龙天浩道:“我还未放弃追你们的大小姐,我自然不会整你们什么。”
李元化回报以冷哼,道:“龙少东到底有何事?”
龙天浩道:“有批货刚到,这些货是发往山东的,去找你们的大当家的来。”
说完,他大步走进正屋内,拉把椅子坐下来,那模样还真的以为是这些人的衣食父母来了似的,别提多神气。
李元化真想拒绝,但他当不了家,也做不了主,便冷冷的道:“龙少爷,我这就去见我们大当家的。”
他回身便走,一直走到后大院。
铁风云正在后院练功,铁枪舞得一片光,他的上半身就闪晃在这片枪影里,另一边还放了四柄飞刀,靠墙边放了一块破门板,那就是铁风云练飞刀的靶子。
李元化走到院子一边,他见铁风云把铁枪一横,汗珠子也甩了一大把。
于是,他招呼道:“大当家的,你辛苦了。”
铁风云道:“功夫不能搁下,功夫就是这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笑笑,李元化道:“我一天不出汗,夜里就睡不,就好像憋了一肚皮的气。”
铁风云道:“咱两个来一趟拳,如何?”
李元化道:“好!”
他脱去外面的英雄氅挽起一对白衣袖,摆了个君子过招谱了一声:“请!”
他与铁风云对上拳脚了。
李元化把龙天浩来找铁风云的事忘了。
这种事怎能忘,李元化当然不会忘,只不过他要慢怠龙天浩。
铁风云与李元化比拳脚,紧张不足热闹有余,轻风在二人之间激荡,掌影也若隐若现,这二人打过百招,突听得前厅后廊—叫:“喂,怎么把本少爷搁一边,你们不管了。”
龙天浩这么一吼叫,李元化当先跳出场外,他哈哈笑道:“我把你给忘了。”
龙天浩走了过来,道:“连一杯茶水都不送上,太无礼了。”
铁风云道:“龙少东,你又要计算人呀!”
龙天浩双手一推,道:“再是计算人,我龙天浩永远也不会计算到你铁兄的头上。”
铁风云道:“那是因为铁某不是多金的人。”
笑笑,龙天浩道:“我不但不会计算你,更且为你的买卖加以协助。”
铁风云道:
“我有什么需要你龙少爷协助的?”
龙天浩道:“铁兄,我有一批货,要发往山东去,你说,我不找你会找谁?”
铁风云一皱眉,道:“什么货?”
龙天浩道:“珠宝缎料之外,大部分是烧酒与瓷器,还有几篓山货药材。”
铁风云道:“发往山东何地?”
龙天浩道:“老地方啦:济宁府?”
铁风云道;“容我先去看看货。”
龙天浩道:“那是当然的事!”
铁风云道:“好,咱们开的是车马行,生意上门自不会往外面推,龙少东,你请先回,我随后就到。”
龙天浩道:“铁兄,你这一身臭汗就别去了。”
铁风云道:“我很快!”
龙天浩道;“你别急,先慢慢的去洗个身子,何不悠哉悠哉,烦令妹前去验货呀!”
铁风云冷冷道:“我妹子忙,她不去!”
忽听一声道:“我去!”
声音来自客厅中,三人转头看,铁凤琳淡淡的自房中走出来了。
她那婀娜的身段,立刻就把龙天浩的视线勾祝龙天浩笑迎上去,道:“铁姑娘,还是你大万,不愧巾国英雄也!”
铁凤琳道:“不会又是阴谋吧!”
龙天浩道:“龙家业不能靠着坑人过日子吧!”
冷然一晒,铁凤琳道:”龙少东,我能不相信你的话吗?但不论如何,既然你找来,我们接货。”
龙天浩道:“铁姑娘,咱们走吧。”
铁凤琳道:“这就走?”
龙天浩道:“货已拉来了,等着你们看了以后,我派人往你们的车上送。”
铁凤琳看看她哥,点头道:“哥,我去去就回来,咱们的人要准备了。”
铁风云道;“你去吧,我会安排的。”
龙天浩愉快的一摆手,道:“铁姑娘,请了!”
铁凤琳也下客气,挺一挺胸腰往外走去。
龙天浩当然不放松,他一步一跳的急跟上,就好像跟屁虫。
现在,二人走到大门外了。
龙天浩的脚快,立刻把马解开来,他对铁凤琳笑笑,道:“我也才刚回来,所以骑了马,铁姑娘,你可喜欢骑马?”
铁凤琳道:“那要看是谁的马。”
龙天浩道:“我的马你骑不骑?”
铁凤琳道:“不骑!”
龙天浩道:“你不骑我当然也不骑,咱二人一起走到南门去。”
他心中可在暗想,有一天待你上床我骑你。
铁凤琳道:“去南门?”
龙天浩道:“货在我家开的南北货栈里呀!”
铁凤琳不开口了。
她有些不自然,那是因为街上有人看他们。
她走的快,龙天浩也不慢,二人走在一起肩并肩,龙天浩不停的吃吃笑,他笑的可不是给铁凤琳看。
龙天浩笑的是给街坊人看,看他龙天浩已经追上铁风琳了。
铁凤琳走进那家南北货栈,这地方真够大,这地方金元宝来过,只不过谁也不知道。
因为龙天浩说这家南北货栈店主是汤多文,但金元宝不相信,经过暗中查证,才知道是个骗局,汤多文本就是龙家的手下。
铁凤琳站在栈房的大门后,只见大院里摆放着一大片货箱,每箱足可以装下两个人。
龙天浩吃吃一声笑,他拍拍大货箱,道:“铁姑娘,你别以为我有时做的事情你不喜欢,那是很少有的,姓金的没来以前,你见了我满面笑,金元宝一来你变了,不理睬外,奸像还恨透了我。”
铁凤琳道:“金大哥未来以前,你做坏事我只听说过,金大哥来了,你做坏事我看到了。”
龙天浩道:“那是你以为我做坏事,你如果站在我这边,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铁凤琳道:“龙少东,我是来看货的。”
龙天浩立刻一笑,道:“我只是告诉你,我平常做的是正经买卖。”
他再拍拍大货箱,又道:“我这里除了一些珠宝缎料之外,烧酒再加上景德镇瓷器和山货药材,包装好了,你点验后加上封条,合计这些东西需押送银子多少,我还得向我爹去报告,你看如何?”
铁凤琳道:“好,我要你的货物清单,我们押运货物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要根据货品的贵贱区别。”
龙天浩道:“也好,我今晚命龙福送到车马行。”
铁凤琳道:“那么我明天一大早带上封条过来。”
她要走,但龙天浩伸手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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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歹毒计未逞
龙天浩笑笑,道:“铁姑娘,这些天难得见你的面,何不进去喝茶聊聊?”
铁凤琳道:“龙少东,我知道你是一位大忙人,我也闲不下来:喝茶之事省省吧!”
龙天浩一怔,铁凤琳已往在门口走去。
龙天浩忙高声道:“铁姑娘,咱们明天见。”
铁凤琳回眸未笑,道:“一早我就来的。”
她走了,而且走的很快,就好像怕龙天浩追上似的。
龙天浩并未追出来,只不过他面上突然变成另一颜色,那是一种欲玩命的面色,白中着透那么一点青,再加上嘴角在抽动。
两眼往内敛,还真令人吃一惊。
这样的面色,如果任何人碰上都会惊愕,因为既然欲拼命,当然就想对方死。
龙天浩就是这种心理,他在心中也是这么想,他,要铁凤琳好看了。
龙天浩终于开口了,他自言自语的骂道:“臭丫头,你既然不想当太子妃,你当鬼吧,嘿……”龙天浩缓缓转身,他又在喃喃的道:“娘的,我龙天浩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拣拾,哼!”
不错,龙天浩得不到的,他会狠下心毁掉。
他就是进行这项阴谋,这件事直到现在他进行的还算令他满意。
铁凤琳走回车马行的时候,金元宝正坐在大厅上同几个兄弟们赌牙牌。
金元宝是不分身份的,就算是铁风云也一样。
铁风云还真的坐在金元宝一旁,他未赌,但很愉快。
只要金元宝高兴,他便也不计较了。?
铁凤琳站在大厅门口看看,摇摇便往后面走去。
铁凤琳刚到后院,铁风云追来了。
他低声问:“妹子,你看过了?”
铁凤琳道:“哥,我看过了,我叫他们把货送过来,合计咱们该拿多少押送银子。”
铁风云道:“你看龙天浩会有什么阴谋吗?”
铁凤琳道:“他有阴谋也只对我,哼!”
铁风云点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门都没有!”
铁凤琳道:“哥,你合计,如果不顺心,咱们不送这一趟货。”
铁风云道:“济宁府咱们去过儿次,这条路我最熟,出城把方向往北指,二天两夜差不多到了。”
铁风琳道:“哥,你看金大哥会不会去呀?”
她露出开心的样子,其实她在紧张。
铁风云道:“妹子,那得要问一问金兄弟自己才知道。”
铁凤琳道:“那你去问吧,问过以后告诉我。”
铁风云笑了,道:“如果金兄弟不去,你也不去?”
铁凤琳道:“如果金大哥去,我们路上就安全多了。”她说完,斜眼一瞧。
铁凤琳当然是瞧前面,因为前面有人过来了。
冷遒过来了。
冷遒的后面跟着龙福,铁凤琳一看便知道龙福来此为何事。
铁风云迎着龙福,不客气也得假装客气,因为这是送上门的生意。
他摆手道:“龙总管,咱们前面客厅坐。”
龙福只对铁凤琳点头,道:“大小姐,我奉命把货单送过来了,你过目。”
铁凤琳接过,一把将货单交在她哥铁风云手上,道:“龙总管、你同我哥前面吃杯茶去,我失陪。”
她扭身回屋里去了!
龙福哈哈笑着对铁风云道:“大当家的,恕我在你面前放肆一句,你的这位大妹子就是这股子阳刚之气,使得我家少爷神魂不宁,茶饭不思,如果有一天她能变成我家少夫人,我们的少爷呀可就……哈哈,我这里好有一比。”
铁风云淡淡的道:“你把你们少爷比做什么?”
龙福道:“一匹野马被套上缰,你妹子叫他往东,只需摆弄缰绳,他不会往西,哈!”他以为他的比喻妙,说完便笑。
铁风云不笑,铁风云嘴角在跳动。
他甚至不发一言,因为他是不会同意大妹子嫁给龙天浩那样的阴毒之人,既然心中不同意,说出口来得罪人,但如果开口拒绝,当然更得罪人,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不开口,叫龙福莫测高深。
龙福见铁风云不置否可,他笑的更得意了。
铁风云命人送上茶水,他老兄去取来一只算盘,一张张的把一把货单的报价打在算盘上。
铁风云一共算了两次,才微微一笑道:“哟,这一趟货够贵重,值不少银子呀!”
龙福坦然的道:“不算什么,小数目!”
铁风云道:“货的价码一共是二十二万五千两银子,龙总管,我们老规矩,抽百分之一成。”
龙福道:“那便是两千二百五十两了?”
铁风云道:“我的车马要开销,几十位兄弟要养家糊口,来回虽说只六七天,但路上风险大,你回去叫龙少爷合计,同意了,我们看货贴封装车,否则……”
龙福道:“不用了,这趟生意敲定了,明日大小姐辛苦一趟去验货。”
他说完起身要走,铁风云也不留人。
铁风云—摆手,道:“我送总管!”
龙福大步往外走,他走到大厅前面了。
当他发觉金元宝推牙牌当庄家,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厅上。
龙福走近金元宝,他心中真想掏出刀猛一刺。
他当然只是心中想,口中却又另外一回事。
金元宝道:“怎么,有兴趣吗?。”
龙福道:“你金兄弟太高明,我认输。”
金元宝哈哈一笑。指着围赌的七八个汉子,道:“他娘的,他们哪个不赢去我几两银子,我还称得高招?大总管在骂我了!”
龙福进:“金兄弟,你怎么不去我们赌坊赌呀,莫忘了芯儿姑娘天天在盼望着你呀,你别叫她太伤心,你们在一个床上那么亲热。”
他最后的几句话声音特别大,目的当然是想叫跟在他身后的铁风云听到;铁风云当然听到了,他只不过淡淡一笑。
金元宝也淡淡一笑,他面对龙福道:“回去告诉芯儿姑娘,叫她的胭脂花粉多抹抹,房间的大床换新的,我还爱喝几杯烧酒,叫她弄上一大壶,说不定我今夜会去。”
龙福双手愉快的猛一拍;“好,咱们这就为金兄弟把话带到,你放心,我一字也不会漏,哈!”
金元宝又道:“大总管,你们不会再设下什么隐阱坑我这个外乡小无赖吧!
龙福笑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以前几次误会,误会一过一切冰释,再说你兄弟命大.更兼一身绝世武功,谁想害谁倒霉。
金元宝吃的一笑,道:“带句话给你们少爷,以后我的作风改变了。
龙福欲大笑;他忍住了?他问金元宝,道;“你还有作风?”
金元宝道.“每个人邢有他自己的作风,”龙福笑笑,道:“那么,你金兄弟的作风改变成什么样呀?”
金元宝道:“我的作风改变成认钱不认人了。”
龙福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你去告诉龙天浩,他若再设计害我,就得多备银子消灭,否则……嘿……”龙福一愣,道:“金大哥的意思是,你若不死,我们少东就麻烦了,是吗?”
余元宝道:“你说对了!”
龙福吃吃一笑,道:“好,我就算把这几句话带回去,就说你金兄弟最喜欢银子啦!”
说完.拱手而去,到走出车马行,他回过身来对铁风云一笑,道:“但愿你们一路顺风到山东。”
铁风云一笑,道:“希望如此,哈!”
他笑了!
他不应该笑的,因为他心中对龙福并无好感,中州的人都明白,龙天浩的为非做歹,这位大总管有责任,他专为龙天浩出歪点子。
龙福也觉得铁风云笑的特别,但他仍以一笑回报,回头便往大街上走去。
铁风云站在大门下,直到龙福走远才回到大厅上,他发现大伙散了,便知金元宝心中有疙瘩。
铁风云匆匆的往后院走来,他要找金元宝谈谈了。
铁风云找上金元宝住的地方,发现铁凤琳也在,他便对铁凤琳道:“妹子,你先回房去,我有话对金兄弟商量。”
铁凤琳伸手拉住金元宝一臂,道:“金大哥,我不会在意的,你坦然就是了。”
她说完便起身走出去了,到了门口还回头一瞥,双目尽含柔情。
金元宝木然了,他能说什么?他当然不能拒绝,因为铁凤琳的样子是衷心的,是纯正的,也是至情的流露,如果他立刻加以拒绝,那会比他杀一个人还残忍。
他接受吗,那更不能,因为他是无赖,他有什么资格拖累别人?金元宝却也没有忘记龙福临去说的那句话,芯儿在朝思暮盼着他。
金元宝以为,芯儿与他倒是一对,乌鸦落在老母猪背上,谁也别嫌谁的毛黑。
金元宝便也笑了。
铁风云以为金元宝是因为他大妹子的几句话而笑了。
于是,他正色道:“兄弟,咱们这是关起门来一家人,我可有心里话对你说。”
金元宝不笑了,他注意听着铁风云往下说。
铁风云道:“刚才龙福那个混蛋说的话,我心中十分明白,他说你与龙天浩在赌坊养的三个女人,如何如何的乱搅一通,他的目的就是恶心咱们之间的感情,即使真有那么回事又怎样,男人嘛……”金元宝报以微笑,他仍然未说话。
铁风云又道:“兄弟对付龙福那种人只有两个方法,一是不加理睬,二是出手揍人,龙福就欠揍。”
他伸手拍拍金元宝,一笑道:“你吃过饭早早歇着,明天咱们上路,大伙去山东看看吧!”
金元宝道:“我希望遇上宫鸣歧。”
铁风云道:“对,如果运气好,咱们干了那个狗操的杂种。”
金元宝笑笑,道:“这是我最爱听的,铁兄,晚饭我不想吃了,我要早早的睡—觉。”
铁风云道:“好,我叫他们别来打扰。”
金元宝又笑笑,道:“这话也是我最爱听的,哈!”
于是,铁风云很轻松的走了。
有了金元宝这种高手一路同行,铁风云岂能不轻松?他几乎跳起来欢呼了。
金元宝果然睡了,他把房门一关蒙头大睡。
但他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坐起身来。
金元宝见外面已黑,立刻整理衣衫下得床来,他的动作十分敏捷,推开后窗只一蹴便出了墙,墙外有一条巷子,小巷通连前后街,金元宝早就熟悉了。
他走了,往大街的方向,避开车马行的人,一路走入“龙家快乐赌坊”。
他又进了龙家快乐赌坊了,他也仍然一付无赖样。
他本来就是无赖,这时他更不加掩饰的走进去。
“龙家快乐赌坊”中正赌得凶,喏,金元宝只一进去,先是几个伙计吃一惊,这些伙计们都明白,大伙合起来也休想打得过金元宝。
便在这时候,龙天浩从赌坊后而走出来了。
龙天浩是要去南门的南北货栈,因为一大批货还等待着验明以后加贴封条呀!
龙天浩看见金元宝,他当然吃了一惊。
这里面有个缘故。
只因龙家一心想要金元宝死,当他们得知曾九命住在三清观后,便找到他,挑拔他与金元宝决一死战。
于是,便有了落日谷一战。
其实,曾九命四人都死在当场,不曾问过口供,龙天浩还以为金元宝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今来找他算这笔帐了。
跟在龙天浩后面的是龙福与田吉二人,已各自暗摸家伙了,如果金元宝有所行动,他二人并肩上。
金元宝已经上前阻住了龙天浩,他的面上不带七情六欲,声音不含哀怨忿怒。
淡淡的,金元宝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龙天浩道:“为什么?”
金元宝道:“他娘的,落日谷之事,你好阴毒。”
他怀疑龙家是曾九命四人的背后撑腰者,故而一口道出,想看看龙天浩的反应。
不料龙天浩作贼心虚,只道金元宝已从曾九命等人口中逼出口供了,闻言之下,索性心一横,咬着牙道:“兵不厌诈,各出奇谋。”
金元宝微微笑了,想不到对方如此沉不住气,道:“却也不是一场干净的决斗。”
龙天浩道:“至少只有曾九命四人,我们未派出一人吧,如果我们派出了人,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金元宝缓缓的道:“他娘的,躲在背后的人最可恶可恨!”
龙天浩双目一厉,道:“好嘛,你莫非又想要讹诈我的银子了?”
他指身后龙福,又道:“龙总管对我说了,他说你叫我以后找你麻烦得多备银子赎命,是吗?”
金元宝道:“不错,正是我说过的。”
龙天浩哈哈笑道:“行,你打算如何因落日谷之事,对我下手敲诈?”
金元宝心中好笑,道:“我本来打算弄你白银一万两,如果我下手,你非拿出来不可,可是……”他终于笑出声了!龙天浩不笑!龙天浩面皮颤动几下,道:
“你改变心意了?”
金元宝道:“我今夜要找芯儿姑娘,就在那间小耳房内,一夜之后你我各不欠帐。”
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一句话,听的对方几个人先是一愣,然后——然后都吃吃笑了=鹪γ挥行Γ庋硎舅档幕昂苋险妗?
龙天浩用力停住笑,道:“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呀,金兄弟,一万两银子足以把我赌坊中的三朵花买走,而你……哈!”
金元宝道:“我只要芯儿姑娘,而且仅只一夜。”
龙天浩道:“你以为我会答应吗?”
金元宝道:“他娘的,你非答应不可!”
龙天浩跺脚吼道:“他奶奶的,欺到我的门上来了。”
金元宝道:“你找的!”
龙天浩道:“你住我这儿,难道不怕我对你暗下毒手?”
金元宝道:“我说过,你必须准备赎你命的银子。”
龙天浩道:“娘的,王八好当气难受啊!”
他双手一拍,对龙福道:“你们要切切记住今日之耻,铭刻肺腑。”
龙福道:“少东,你答应他了?”
龙天浩道:“我是答应了,但不知芯儿怎么样,你回后屋问问芯儿,她方便吗?”
龙天浩对龙福施个眼色,那种眼色龙福看了十几年了,他只—看龙天浩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龙天浩当然是要金元宝的命。
金元宝道:“他娘的,有什么不方便的?”
龙天浩叱道:“喂,你是无赖,怎么这一点常识也不知道,如果芯儿这几天来红,你要她吗?”
金元宝不加思索的道:“当然要!”
他这话还真令对方吃一惊。
龙天浩道:“好吧,今夜我叫芯儿陪陪你。”
他又对龙福道:“去,把芯儿找来!”
龙福抹头便走,他几乎是小跑步,才多远,只不过三四十步路。
金元宝冷冷的对着龙天浩,他紧闭嘴巴。
龙天浩双目赤红,他真想把金元宝吃掉。
于是……
龙福带着芯儿匆匆的来了。
芯儿见了金元宝,她表现得落落大方,但金元宝却可以从芯儿的眸子里发现些什么。
那是很复杂的眼神,那种眼补包含着关切,忧虑,愉悦与痛苦。
人,如果眼中一下子充满着这样的眸芒,那么这个人差不多快要崩溃了。
幽幽的,芯儿用力叫了一声:“金大哥!”
金元宝直视着,也只是点点头。
龙天浩说话了,而且.很得意的:“芯儿,你可弄清楚,你如今的身价不同了,你一夜的花费是白银一万两,金先生宁愿放弃那一万两白银,也要你陪他一夜。”
他忍不住笑了,接道:“嗨,天下最美最标致的女人,一夜之间也不过百八十两,所我得提醒你一句话,今夜就看你的了,哈……”他笑笑的面朝上,而眼睛却冷冷的盯住金元宝,也盯住芯儿姑娘,然后又道:“先弄上一桌好酒菜,这是应该有的,然后弄一盆热水洗个舒服,再办那种事便愉快了。”
他本来已止住了笑,却突然大笑着往赌坊大门走去。
他心中的那份得意真是别提了。
龙福在大街上追近龙天浩道:“少东,如果芯儿得手,咱们就不用再往山东发货了,货仍交给汪承宗他们。”
龙天浩沉声迈:“你看芯儿能得手吗?”
龙福道:“芯儿是咱们养的人,该怎么做我已经交待她了,她准不会出错。”
龙大浩道:“娘的,金元宝这小子欺咱们没人呀,奶奶的,看我怎么剥他的皮。”
田古道:“少东,我以为咱们应把力量集中,咱们一拥而上,便伤他几个,只要能打倒姓金的也值得。”
龙天浩道:“如果死三两个,谁该死?”
田吉道:“少东,我愿当先锋,娘的,这小子把咱们当泥巴人捏了。”
龙天浩道:“不,胜负就快见分晓了,不急在一时。”
他就快到南北货栈了。
龙天浩率领着他的人,大伙进入南北货栈,只见大院内的大货箱一排排的十分整齐。
龙天浩上前拍几下,他得意的道:“做成这样的大箱还真的不容易。”
龙福道:“少东,每一个货箱可以装上五六百斤,货箱里面已设计好了。
龙天浩道:“你们都知道了?”
龙福拍拍胸脯,道:“再熟不过了!”
龙天浩道:“货物的安排如何?”
龙福道:“明日一早以前,全部安顿妥当。”
龙天浩道:“铁凤琳那小辣椒最是精明,无论如何不能出错。”
龙福道:“少东,就算她再精明,她也不会想到咱们的计谋,看吧,他上当还不知道怎么上的当。”
龙天浩吃吃一笑,他拍拍龙福,道:“这一回就看你的馊主意了。”
龙福道:“少爷,该去见见毛老了。”
点点头,龙天浩道:“毛老一切准备妥了?”
龙福道:“包括他那三位助拳的朋友在内,他们全部准备妥当,就等着拿定金动身了。”
龙天浩道:“我是应该先认识毛老邀来的三位前辈,不过你可把红包弄妥了?”
龙福道:“早就为少爷备在这儿了。”
他自袋中取出三个红包,交在龙天浩手中。
龙福指指偏门走廊,道:“少爷,我把他们安排在左厢内。”
龙天浩正欲往内走,管理南北货栈的掌柜匆匆迎上来,这位掌柜胖嘟嘟,他看看大门,小声对龙天浩道:“少爷,很隐密,没有人知道这回事。”
龙天浩点点头,大步往走廊走,很快来到厢房门口,龙福已上前拍门,道:
“毛老,我们少爷来了。”
门自里面拉开了!厢房内有一张四方桌,酒菜吃完未收走,三个大汉分别坐在椅子上喝茶水,那毛老敢情正是“银电钩”毛一啸,他亲自上门开门。
龙天浩当门施一礼,道:“晚辈龙天浩迟一步,毛老,你海涵了。”
他举步走进厢房中了。
毛一啸点头一笑,道:“龙少东,快过来,我为你介绍这三位。”
于是,椅子上坐的三人站起身来。
龙天浩真亲切,迎上去便笑容满面的道:“正要请教三位的高姓大名。”
那“银电钩”毛一啸指着一位红发中年大汉,道:“龙少东,这位‘毒龙鞭’麦全英,拼个命那是一流高手。”
龙天浩重重的点点头,道:“麦先生,事成之后我必有重报。”
麦全英哈哈一声笑,道:“龙少东,咱们出刀全凭毛老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图什么回报!”
龙天浩双眉一扬,道:“真义士也!”
毛一啸有些愉快的指着一个干瘦大汉,这大汉人虽瘦却十分结实,双目喷芒,直不愣的看着龙天浩。
毛一啸道:“这位乃是我在湘西的挚友‘小太岁’方生笕,一但动起手,他的身法之快,比一头老虎还了得。”
龙天浩微微笑笑,道:“欢迎!”
毛一啸最后指着一位年愈半百的老者,道:“这位是‘神行百变’刁如风,刁老轻功绝顶,也最讲义气,往后少东但有吩咐,咱们不会令你失望。”
龙天浩哈哈一笑,道:“我代表我爹,对四位的大力协助,致十万分的敬意。”
说完,他取出三个大红包,分送给刁如风、方生笕与麦全英三人,至于毛一啸,那得事成之后论赏,而龙天浩也忘不了那一次在龙家后街大门外摆擂台的光景。?
那一回,丢人真的丢在自己家门口了,龙在渊气得几乎要杀人,龙天浩也大感没面子。
但“银电钩”毛一啸是什么人物,他会把自己多年的金字招牌,就这么轻易的断送在金元宝手里?那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所以他伤未好使计划邀人了。
毛一啸请来的人都有特别专长,合计对付金元宝的“真气一口喷”,大概就靠他们四人联手了。
还真的照单收下了,三位毛一啸请来的高手,接过红包来,三个人当面拆包看,看里面有多少钱。
三个只一看便笑了,因为每个红包装着一张银票,票面银子一千两,好大方,也算大手笔。
毛一啸没有,他暗自咽口水。
他在想,如果上一回摆平那小子,他今天就是龙在渊的座上嘉宾。
江湖上就是这么现实,想要银子,不论是文是武,那得高人一等才行得通,否则,便只有靠边站了。
想知道龙天浩又设下什么坑人的招数,那可不容易。
龙天浩没有回赌坊,但他正等着好消息送过来了。
龙天浩等候好消息,那当然是金元宝的死汛。
龙天浩如果得知金元宝已死,他心中早就打定好主意,他要把金元宝的尸体着人送往平安车马行的铁风云,当然最大的目的就是要铁凤琳痛苦。
龙天浩一直以为铁凤琳最终还是他的,金元宝非死不可,金元宝凭什么夺走他心目中的女人?
金元宝找上芯儿,那是令龙天浩十分愉快的事,这件事他才不会去告诉铁凤琳知道。
如果金元宝死了,龙天浩就会笑着找上铁凤琳。
金元宝在龙天浩的心中,就几乎已经是个死尸了。
金元宝怎么死法?金元宝还不想死,他不想死,又有谁能叫他死?蕊儿并不想金元宝死,因为地早就爱上金元宝了。
芯儿姑娘一直无法再与金元宝相处,她很想金元宝能为她做些什么,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然而——然而金元宝又回到她身边来了。
龙天浩说,金元宝放弃一万两银子而屈就她,这件事令她感动了。
一个女人,一生中像这样的事遇上一回,她此生就不会忘怀。
蕊儿的心中在落泪,但她的美眸中却流露出十分热情的光芒,她更艳了?
在金元宝的眼中,她是女神,也是美的化身,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芯儿如此美丽,却勾不住龙天浩的魂。
其实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下男人爱女人最主要的是顺眼,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每个女人都嫁郎。”
你以为美的,别人只不过以为平平,因此再丑的女人也有人要,你说他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也不为过。
金元宝就以为芯儿楚楚动人,所以他为芯儿抱屈,也因此他甘愿冒险前来再会一次。
金元宝很坦然的坐在那里,他看看芯儿为他斟酒,他照样的喝干。
芯儿侍候他吃菜,他的嘴巴张的大。
那桌酒菜吃了一半,芯儿道:“你实在不应该前来。”
金元宝道:“问天下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芯儿更为感动了。
她也几乎感动得落泪,而她早就把眼泪往肚子里吞咽。
她幽幽的道:“那是不值得的。”
金元宝道:“值得,我以为十分值得。”
芯儿道:“我实在不值一万两银子的。”
金元宝道:“谁说的,我以为太便宜了。”
芯儿忍不住落泪了:“你叫我好惭愧,金大哥,我也感激。”
金元宝放下酒杯,笑笑道:“我以为你太善良了,你怎么会适合住在此地,糟踏你了呀!”
芯儿叹道:“人不能与命运相争,这是我的命。”
金元宝道:“我会想法子把你带走,如果你愿意。”
芯儿道:“带走我这种女人?”
金元宝道:“别小看自己,咱们每个人均有高贵一面的,不是生来就贱。”
芯儿笑笑,道:“我发现你很会说话,只不过……”她用目斜视外而,又道:
“你知道你身处什么地方吗?你不担心你自己的性命?”
金元宝淡淡的道:“至少我已与你坐在一起了,是吗?只要能再同你对酌,同你共温存,我还计较什么?我是个只图眼前快乐的无赖呀!”
芯儿双目异光一闪,道:“你就不怕我害死你?”
金元宝微笑道:“你不会!”
芯儿道:“为什么?”
金元宝顿了顿,缓缓道:“因为你太善良了,如果换是玉钗或桃妹,我躲得远远的唯恐躲之不及。”
芯儿道:“可是我是龙家快乐赌坊的三朵花之一,我吃的是龙家的饭,也为龙家做事,我是听命于他们的。”
金元宝一笑,道:“你该怎么去做,我不会拦住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令你快乐。”
提到快乐,芯儿笑了。
她起身为金元宝宽衣解带,然后她把房门拉开,她对外面叫了几声,吩咐来人提来热水侍候。
那人立刻匆匆而去,不旋踵问,大澡盆与热水全部送进耳房。
金元宝一看,笑道:“还要洗澡呀!”
芯儿笑应道:“也是我们少主的吩咐。”
金元宝道:“我是应该洗个澡,轻松一下了。”
耳房的门又关上了。
芯儿也把一身衣衫脱下,金元宝一笑,道:“你真的好美呀!”
不错,芯儿姑娘是美,那副玲珑的身材,那一双颤微微的双乳,那圆嘟嘟白得发亮的美臀,在她那有意味的扭动下,已令金元宝心神摇摆,而跃跃欲试了。
就在房中水声嗒滴哗啦响中,那芯儿口中的牙齿咯咯响,她匆匆的找来一张凳子把房门关紧加闩,又把窗户关严实。
这样,外面的人想进来,大概只有两个方法,其一,那就是拍门叫人,其二,便是撞破门闩而入。
芯儿的动作金元宝看的清楚,便更愉快的笑了。
女人侍候男人总是很细腻的,而蕊儿更完美。
她不但侍候金元宝坐在大圆木桶中洗澡,她还为金元宝按摩来着,她好像受过这种训练似的,弄得金元宝闭上眼睛直呼过瘾。
一会之后,芯儿把金元宝扶出木桶,一条好大的毛巾把金元宝裹祝金元宝这才把眼睛睁开了。
金元宝发现芯儿已往大木桶中跳下去了。
水花四溅中,芯儿笑道:“金大哥,你先躺着,我洗过后再侍候你。”
金元宝笑道:“你别只顾侍候我,也该我来侍候你了。”
他走到木桶边,又道:“我们为什么不像一对夫妻一样渡过今夜?我们至少也是一夜夫妻呀!”
蕊儿眨动美眸,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呢!”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不奢求百日,一夜就满足了。”
于是蕊儿更满足的笑了。
金元宝变了,他变得像小丈夫一样,蹲下来,也像芯儿侍候他的动作一样,只不过他的双手力量大,总会一不小心而捏的芯ㄦ一声叫,却也引得二人相视的笑了。
酒也吃过了,澡也洗过了,蕊儿姑娘把衣衫披上,这才命人把木桶抬出门去。
耳房的门又关上了。
蕊儿回身看,大床上的金元宝半身袒裸的对她笑。
芯儿却眨眨眼,地带着些许幽幽的样子,缓缓的往大床走去。?
她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了,但她的眼神却被金元宝看到,金元宝伸出手,道:
“过来!”
芯儿当然会过去!她边走边幽幽的道:“我怕……”金元宝道:“你怕我?”
芯儿道:“我怕时间过的快,二更已经过了,我舍不得这一夜,金大哥,这一夜太珍贵了。”
金元宝道:“那么,你还等什么?”
芯儿点点头,她柔情万种的睡进金元宝的怀里。
金元宝好像怀中睡了一只波斯猫一般,轻轻抚摸着芯儿的秀发,面孔,眉目,然后……芯儿把眼睛早就闭上了。
她知道下一步的动作是最美的,她已微张着口就好像期待着大雨滋润似的,发出微微的“氨声。
金元宝并不急于“呼风唤雨”,他说过,他要把今夜当成新婚似的美化。
既然把芯儿当成妻一般,他就得把粗犷的动作稍稍收敛。
抚摸也是美妙的,一样令双方愉快。
芯儿就用双臂兜住金元宝的腰,那么的微微在移动着,抚摸着……于是——
金元宝有所行动了。
金元宝的行动是绅仕的,也很高雅。
绅仕的动作不夸张,高雅的表现要文明。
金元宝先把芯ㄦ的双臂放在他的脖子上,使两人面对面了。
芯儿的双唇微启,金元宝文明的吻上去,轻轻的,好像怕吻破对方似的慢慢的吸吮,微微的品尝,绝不会像同汪影影那样,吻上以后便似啃吃西瓜似的狂野。
这才是吻的艺术,爱的升华。
芯儿很静,她也发觉,金元宝真的拿她当妻子一般对待了,不像第一次那样粗重得如一头牛。
他这一回怎么那么轻柔?
金元宝吻着,把吻的嘴唇,往芯儿的耳边送。
他在芯儿耳边轻声道:“我……打……心里爱你……哟!”
芯儿的头在扭动了,她也张开了樱口:“你……叫我觉得我像是公主般高……
贵呀……”“你……比公主还高……贵……”“我……已无怨……无悔了……
呀!”
“你本是一只快活的小鸟呀……”
“金……大哥……带我飞……上天堂……吧!”
于是,两人开始折腾开了……芯儿不时的流下泪,那是幸福的泪。
她面对着金元宝,她享受到妻子一般的幸福。
她是多么的想变成金元宝的妻子。
她也相信她能做个好妻子。
她只念及此,便不由得捧住金元宝的面,轻轻的送上一个吻。
她已经送了十八个吻了。
金元宝也觉得自己好幸福。
他是无赖,当初次与芯儿销魂的时候,他就觉得芯儿与另外两个姑娘不一样。
她……啊,太善良了。
金元宝回应,他也轻轻的往芯儿面上吻。
芯儿感动得身肢直颤栗……
时间总是会平淡世上的一切,无论是美好的,抑或是悲哀的。
也就是说,一切事情总是会被时间消化掉。
不错,一个时辰后,两人就平淡或者说平静了下来,安然入睡。
金元宝十分愉快,他睡得很香。
他真的很坦然,对于芯儿,他点点的怀疑也没有。
虽然他应该怀疑,但他也不去多想,他就是那付无赖模样。
无赖的表现总是毫不在乎,因此他睡的很香,这时候他便是被抬走,怕是也不会醒过来。?
一个多时辰的“发狠”,他太累了,太疲乏了,所以他四肢平伸睡的舒服。
芯ㄦ不舒服,她虽然尽力迎合金元宝,而且也得到了她该得到的甜蜜,但正如她说过的那样,美好的时间过得太快了,令她有无奈之感。
此时,芯儿的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她坐在金元宝的身边。
她只要把那泛着蓝光的匕首,对准金元宝的胸口捅入,金元宝非死不可。
她只要把金元宝刺杀,她就会博得龙天浩的恩宠,因而,她双眼直盯着金元宝。
她的心中在激荡,暗想:“你呀……真要是我的丈夫该多好,我们双宿双飞,天涯海角任意游,那才多美好啊,可是……”她伸手摸摸金元宝,然后把匕首比在金元宝的脖子上,她相信,只要她用力一抹,金元宝将永远也别起来了。
但她并未下杀手,她的心中又在想:”我怎么会对他下手?他甘愿不要一万两银子呀,他真的把我看得十分重要,而我怎可以对他下手?”
地把匕首收起来了。
芯ㄦ很痛苦,她心中好像被什么堵住似的面色泛青,一刹那问,她好像一朵快枯萎下去的鲜花。
于是,她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心。
蕊儿姑娘披衣而起,地在桌子边割下自己的一块衣襟,又用匕首便把她自己的右手食指刺破,鲜血流出来了。
匆忙的,她在那块割下的衣襟上写着:“蒙君不弃,识妾于风尘,感激肺腑,无以为报,今奉主命杀你,怎忍下手,但愿来世再聚,双栖双飞。”
她流了不少鲜血,随之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只见她把一杯酒取在手上,把纸包内的毒药倒入杯中,张口一饮而荆她真的为金元宝殉情了!她还未倒下,站在床前,直视着沉睡中的金元宝。
她也想的多,怕自己死了,而金元宝仍然熟睡,万一有人破门而入,金元宝就惨了。
于是,芯儿缓缓坐下来,她伸手,她摇着金元宝,道:“金大哥,你醒醒。”
她摇了几次,直到金元宝努力的睁开眼睛。
金元宝迷迷糊糊的道:“你……还没睡?”
蕊儿尽量控制着自己情绪,道:“我说过,我很珍惜今夜!”
金元宝微微一笑,道:“你还想再……”芯儿使劲摇头,道:“不……不过我想求……你一件事。”
金元宝道:“我什么都会答应你,你说。”芯儿终于流泪道:“抱紧我,好吗?”
金元宝不知所以,道:“抱你?好哇!”
他一挺而起,芯儿便倒入金元宝的怀里了。
芯儿闭上眼睛,用力的闭上眼睛,因为她开始感觉到腹内绞痛。
“啊!”
芯儿这一声叫,令金元宝吃一惊,他急问:“你……怎么了?”
芯ㄦ不回答,她开始在金元宝怀里扭动了,金元宝差一点会错了意,他低头去吻芯儿,因为他以为芯儿又想同他共游巫山。
只不过当金元宝看到桌上的那块血襟时候,他不由得“噫”了一声。
金元宝放下芯儿,伸手取过桌上的那块已干的血襟,他只一看便惊怒交加了。
回身扑上大床,这一回他变了样,变得疯狂忿怒,如同要爆炸似的。
他双手拉起芯儿,便往自己怀中抱。
他也看到地上有个包东西的纸包,想是有人给了芯儿一包剧毒的毒药,一心叫芯儿把自己毒死,反倒害了芯儿本人。
他低头,边叫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为什么不叫我死?”
他一连几个“为什么”,听得芯儿一声惨笑,道:“金大哥,你听……说过……吗……士为……知己者死……吗!”
金元宝心如刀割,他努力的使自己清醒,也努力的忍住冲动,他发现芯儿的双目在往下陷。
他同时也发现,芯儿的面色变得十分灰暗,就如同花瓶中插的鲜红玫瑰,花瓣变黑了一样。
他迅急出手点了芯儿的几处穴道,使毒素暂时延缓扩散,但芯儿的样子丝毫未见好转。
金元宝摇动着双臂,把芯儿的头摇得晃动不已,他叫道:“芯儿,你不能死呀,你没有理由为我死的!”
凄惨的一笑,蕊儿道:“我……们虽然只是那么相处短短几次,但我已得到……碍…我此生的全……部了……我无……无……遗憾……了!”
金元宝道:“你不能死啊,芯儿,我相信我有能力把你带走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呀!”
芯儿翻动已失去光彩的眼珠子,道:“我……已没有选择了,我……也……
没有太多时间,天亮……如果你未死……我就会死……”金元宝道:“他们逼你的?”
芯儿道:“我……是……他们养……的……”金元宝咬牙道:“娘的,我去找他们……”芯儿死死的拉住金元宝道:“不……不……”她只拼命叫了两个“不”字,口角开始往外溢血了。
这光景金元宝知道毒已浸入她的五腑六脏了。
他明白芯儿在拼命忍耐。
她的性命系于一发,她就快走完她的悲惨一生了。
金元宝低头吻芯儿,道:“芯儿,他们好毒啊,我饶不了他们!”
芯儿连说话的能力也没有了,她只淡淡的摇着头,眼中有了泪水,泪水渗了些许血水。
金元宝知道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他忍住悲愤扶起芯儿的身体,将一只手掌按住芯儿的丹田,默默运起功来。
只见他的头顶缓缓升起了几股淡淡的白烟,一股热流也随着他的手掌度入芯儿的体内。
所谓“真气一口喷”乃是武夷山逍遥派修习的至高无上内功的一种外在表现,金元宝此时就是以这种“旋星大法”助芯儿抵御毒素的进攻。
他虽然不懂岐黄、解毒之术,但既然“真气一口喷”能有御毒的功效,想来“旋星大法”好歹也会起点作用。
这实际上乃是他情急之下病急乱投医的举动。
突然,金元宝怀中的芯儿猛一扭,金元宝忙低头,蕊儿好像清醒了一点,并极力想告诉他什么。
芯儿的口在蠕动,似有声音传来。
金元宝忙把耳朵贴上去,他似乎听到什么了。
他似乎听到芯儿在说:“不……要……去……去……”这也许是芯儿说出的一句话,没说完,她便身子一挺,又昏噘过去。
但金元宝没听清楚芯儿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到她似乎说了什么!
人呀,都是差不多一样,生活在这个混乱的世上,一但面临死亡,总是有许多纠缠不清的事情难以割舍,更有许多的无奈难以表白清楚。?
芯儿就是这样,她要金元宝不要去干什么?这时候金元宝充满了忿怒,以为芯儿叫他不要找龙天浩算帐。?
“旋星大法”总算起了点作用,又是一柱香的时候过去,芯儿停止了呻吟,好象昏睡着的公主一般。
但金元宝明白,“旋星大法”只是暂时把毒压住了,要救芯儿,必须要有龙天浩手上的解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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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生死系一发
金元宝收了功把芯儿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匆匆的整装之后,他便把房中的灯吹熄了。
这时外面天色渐亮,前面赌场内大概走了不少人,隐隐传来的噪杂声小多了。
金元宝坐在床沿上,双手捧着芯儿的血襟,上面的话可是出自她的真心唷!
芯儿可以为他去死,而他,只不过一个小无赖,他有什么资格叫一个姑娘为他死?
金元宝想着龙天浩,这个坑人的家伙,是他逼芯儿服毒的,是他,这小子太可恶了,不能让他有好日子过!
在他手中一定会有解药的!
金元宝知道这时自己千万不能一时冲动而去找龙天浩算帐。
要是没找着怎么办?那不是反将救芯儿的最后一线希望断送了吗!
龙天浩一定会自己送上门来的,因为龙天浩急着看他的“战果”。
外面传来了鸡叫声,有人在拍门了!
这拍门的声音很特别,好像有人屈指往人的头上弹。
金元宝当然听到了。
金元宝不动,也不回应,但外面的叩门声变成了喊话声:“芯儿,芯儿!”
是个女人。
耳房中没声音,叩门的更是敲得房门“叮冬”响,嗓声也提高了:“芯儿,芯儿,你怎么不答应呀!”
不旋踵问,又有了另外一人在叫喊,而且也是女人,金元宝知道这二人是谁了,她们正是桃妹与玉钗。
只听桃妹道:“玉钗姐,芯儿怎么了?”
玉钗道:“她不会同姓金的小子一起……”桃妹道:“门窗弄不开呀!”
玉钗道:“我以为芯儿与姓金的小子都死了。”
桃妹惊疑道:“你是说芯儿殉情了?”
玉钗沉吟着道:“难道你忘了,芯儿一直念着姓金的,每次咱们有行动去对付金元宝,她都找借口不肯一起去,她呀!”
桃妹道:“那怎么办呀?”
玉钗道:“我们先去见少东他们,再作打算!”
两女匆匆的走到前院,龙天浩、龙福及田吉等人都站在那里。
龙天浩迎上前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玉钗道:“还不知道,门关紧了,窗子也推不开。”
龙福急问:“你们叫了芯儿没有?”
玉钗道:“叫了很久!”
龙福对龙天浩道:“难道芯儿她……”
龙天浩面上一片杀机,沉声道:“走,咱们进去瞧瞧,我就不信她敢不听我的话。”
他当先往后院耳房走,而且脚步落地有声。
这一行人站在耳房外面了,龙天浩沉声问龙福道:“总管,你看他们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龙福道:“少东,门窗由里面上闩,人必然在屋子里面,他们也许……”龙天浩道:“都死了?”
龙福道:“这是唯一的解释。”
龙天浩回身对田吉道:“把门撞开!”
田吉暴出一腿踢过去。
“叭!”
“轰!”
门往屋内倒去,多少还是激起一些尘土飞扬。
当人们的视线往屋内射进去的时候,每一个都怔住了——芯儿的人影不见,金元宝却坐着!龙天浩努力的摇摇头,然后同样怔住了。
龙福拨拨眼前灰尘,便也大吃一惊。
他想冲进去,但他仍然迟疑的停在门口。
龙天浩问道:“怎么会是这样子,人死了还能坐着?”
龙福道:“少爷,也有站着死的。”
龙天浩道:“那么,进去看看,人如果死了,装进麻袋抛山沟。”
他现在就要依照他的想法去做了。
但屋内的金元宝陡地站了起来!
他行走就如同一具僵尸,除了双脚在动以外,几乎看不出他的任何动作。
他的双日直视,那当然盯死在龙天浩的脸上。
他的样子立刻把人慑祝
龙天浩不由得往后退。
龙天浩退,他身边的人也退,几个人退到了后院的花墙边上了,龙天浩才大吼,道:“你……没有死?”
金元宝突然戟指龙夫浩道:“我没死,所以你就得死,你这个畜牲,你不应该忘了我的话,可是你又忘了。”
龙天浩未开口,田吉厉吼:“少东一边站,看我们几个劈了这小子。”
他似乎比主人还凶,把金元宝恨之入骨了。
金元宝道:“他娘的,谁先死都一样。”
龙天浩道:“金元宝,你不但欺侮到我的地头上,还欺到我家里来了,是可忍熟不可忍!”金元宝道:“我欺侮你?”
龙天浩道:“怎么了,你指名要芯儿陪你,我二话不说的为你们张罗一切,怎么,舒服过以后忘了我是谁?你也未免太忘恩负义了。”
金元宝吃吃的一声冷笑,道:“姓龙的,你果然是小人,你自己进去,看看床上你的人!”
龙天浩吼道:“你把芯儿怎么了?”
龙天浩以为芯儿必然是死了,否则她早就走出来了,而芯儿乜许是在对金元宝下手的时候,被金元宝发现,才被金元宝杀了。
龙天浩以为,只要芯儿死在里面,便可一口咬定是金元宝害死的,他只须站在“理”字上,金元宝便不敢对他怎么样,他甚至可以去报官,弄金元宝一个杀人犯。
不料金元宝要他进房中看,他当然要看。
龙天浩侧着身子走进房中,他的心真的快跳出心口外,面上的表情却是冷傲无比。?
龙天浩先是看看耳房中,这儿一切都是原来样,没有打斗的迹象。
他举步走到床边看,床的另一面,还有几件女子衣裤,那当然是芯儿穿的了。
龙天浩冷然的伸手,他一把抓起棉被一端低头看,他几乎惊叫出声:
“这……”金元宝立即打断道:“这什么?”
金元宝什么时候站在龙天浩身后面,龙天浩也未会发觉,他想闪开,耳房太小了。
龙天浩不想死,他立刻全身戒备,当他看到龙福几人赌住了耳房门口,他才略略放心。
龙天浩侧身半步,因为大床上躺着的正是芯儿,但已经面容泛紫,手脚发冷。
龙天浩全身一紧,低吼道:“你给她下了什么毒,太过份了!”
“叭!”
“哎!”
金元宝一巴掌打得龙天浩身子一偏,半张面已肿起来,龙天浩就是没躲过金元宝的一掌。
门外面,田吉几人看得一呆,他们的少东几曾被人打过耳光?
只有他们少东打别人,甚至打他们!
田吉就要动手住房中杀进去了,但被龙天浩喝祝龙天浩当然明白,田吉儿人冲进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自己。
金元宝一把揪住龙天浩,他几乎把龙天浩提起来。
龙天浩咬牙叫:“你想干什么?”
金元宝道:“你刚才说什么?”
龙天浩道:“你把我养的马子毒死了。”
“叭!”
龙天浩又挨了金元宝一巴掌,气得他骂道:“哎!狗操的,你他妈的又怎么说?”
金元宝道:“你说她是我下的毒?”
龙天浩道:“昨夜你要芯儿陪你,我大方,我二话也不说,我叫人为你们备酒还烧洗澡水,你痛快过了,忘了我对你的一片好心,反把我的马子毒死。”
龙福在门外接上口,他大吼:“对,人一定是他害死的,反找我们少东麻烦呀!”
龙天浩道:“你是怎么把蕊儿毒死的?”
金元宝手一推,龙天浩坐在床沿上。
他把一双赤红的眼睛怒睁着,自怀中取出一角衣襟抛在龙天浩的手上,吼道:
“他娘的,你认识字吗?”
龙天浩接过襟布,道:“当然认识字!”
金元宝道:“那好,你大声的唸出来,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龙天浩把襟布摊开来了,他没有高声唸,只是一眼扫去,但见上面写道:
“蒙君不弃,识妾于风尘,感激肺腑,无以为报,今奉主命杀你,怎忍下手,但愿来世再聚,双栖双飞。”
字迹殷红,这是血书!龙天浩全身一震,破口大骂:“好个不要脸没良心的贱货,我平日白疼你了……”“噗!”
那血书一把又被金元宝夺过去,龙天浩气得站起来。
“咻!”
金元宝出手真快,比电都快,右掌已搁在龙天浩的脖子上了,他只需轻轻一捏,龙天浩的脑袋就会掉下来。
龙天浩几乎眨眼问,顿觉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
门外站的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叫起来:“少东!”
龙天浩双手一摊,低沉着声音,道:“金元宝,你敢杀我?”
金元宝冷笑,道:“我把你这颗坑人的脑袋切下来,连同芯儿的血书送交你爹去,看他有何话说!”
龙天浩全身再一颤,道:“也是本少爷用人不忠,奉少爷认了,姓金的,你不会忘了你曾说过的话吧?”
金元宝道:“什么话?”
龙天浩道:“你曾说过,如果我要活命,那就用银子买,你怎么忘了?”
金元宝咬牙道:“蕊儿如果死了,我将考虑是不是一定要履行我的话!所以你要用银子买命,前提必须是先用解药将芯儿救活。”
龙天浩怒叱道:“金元宝,你不能说话放屁,你还是个人物吗?况且她就算死了,也是我的人呀!”
金元宝道:“但她的心却是我的。”
龙天浩叱道:“强词夺理!”
金元宝道:“血书为记!”
他抖着另一手上的血书!
门外的龙福大叫道:“什么血书,那也许是你小子逼着芯儿写的!”
金元宝厉吼道:“人嘴两片皮,理由全是你们的,黑白也颠倒,天底下还有公理吗?”
他的右掌加了几分劲,龙天浩已觉出痛。
于是,龙天浩立刻对门外的龙福怒叱:“龙福,都是你的馊主意,你真想我死在姓金的手下呀!”
龙福惊道:“少爷!”
龙天浩道:“别说了,快叫玉钗拿解药进来,咱们准备花银子吧!”
龙福回应道:“是,少爷!”
龙天浩又对金元宝道:“姓金的,你的手也该放下来了吧!”
金元宝道:“哼,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江湖上那么多人为银子而拼命。”
龙天浩道:“闲话少说,闲屁少放,你要多少银子?”
金元宝道:“昨日我打算要你补偿白银一万两,只因为芯ㄦ,我放弃那一万两银子不要,可是你小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逼芯儿拿毒药害我,如今你休想省却那万两银子,想活命,你把万两银子一文不少的拿出来,你想想看吧!”
龙天浩几乎要瘫下地了。
他大叫:“你……狮子大开口呀!”
金元宝道:“我不勉强!”
外面田占厉声吼:“他奶奶的,穷鬼穷怕了,你敢在阎王老子头上敲竹杠呀!”
龙福也吼:“妈的,棺材里伸出手,死要钱不是!”
金元宝怒叱道:“龙天浩,叫他们在外面安静点,要不然就挖出你一只眼。”
龙天浩想到眼睛,他内心不惧反而笑,但他的表面并未笑。
他挺起胸道:“你要挖我眼?”
金元宝道:“外加上一条腿。”
这话令龙天浩心中更乐。
为什么他乐呀,妈的,真邪门!或许,他觉得可以保住一条命了,保住命总比伤残强!
金元宝又接道:“我叫你缺腿少眼不能再干坏事。”
龙天浩大声的道:“好,算你狠,我花银子买命!”
金元宝又指指床上的芯儿,又道:“外加一个小条件,芯儿姑娘归我了。”
龙天浩又火了!他骂道:“他娘的,芯儿她是我的人,她……”金元宝道:
“你若不答应,解药银子我都不要了,老子就拿你去给她陪葬。”
龙天浩无奈何的道:“你欺人太甚了。”
金元宝道:“姓龙的,你若是个人物不妨拒绝,半招内你若能躲过,我什么也不要,抹头走人。”
他这话似乎在吹牛,但不论是否在吹牛,龙天浩就是不出手。
龙天浩不是二流玩刀人,他乃龙在渊的儿子,如果论武功,龙福他们几个都比不过他。
龙天浩叹口气,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我照办。”
这时门口的玉钗已经照吩咐进来替芯儿服下了独门解药,只不过由于中毒太深,芯儿一时半刻还不能苏醒过来。
金元宝道:“我要把芯儿姑娘带回平安车马行,不准你再去骚扰她,如果我从山东回来,看不到她,姓龙的,我放火毁了你在中州的一切。”
龙天浩双眉一挑,道:“你去山东,必是助车马行运货了?”
金元宝的抬头一瞪眼,道:“他娘的,你管得着吗?”
只这么一句话,龙天浩的肚子几乎从里面笑开了花,他用力压住那股子兴奋,道:“好,我不会叫你失望,金元宝,你不会还有别的要求吧?”
操,他已算定金元宝跟去运货,就回不来了!
金元宝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太吃亏。”
龙天浩大叫,道:“你还吃亏呀,我才是标准的贴了夫人又折兵呀,你他娘的吃什么亏?”
金元宝道:“你懂个屁,江湖难得知心人,我是个无赖,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蕊儿,现在却害得她这样,你想想,我痛不欲生啊!”
龙大浩冷笑,道:“少来装痴,我知道你同铁姑娘已打得火热。”金元宝道:
“我不配!”
龙天浩暗自一喜,道:“你们难道没有……”金元宝道:“他娘的,别想得那幺龌龊。”
龙天浩微微笑了!他心中在想,一个无赖,你山配追求铁凤琳呀!
龙天浩忍着痛,拍拍手对门口的龙福道:“去,前面取一万两银子过来,打发这小子快滚,别耽误了他上山东的时间呀!”
龙福他们早就心中在笑了。
龙福走的快,刹时间走到帐房去取现银,大小银票他弄了一大把,又急匆匆的到了耳厢外叫道:“少爷,银子拿来了。”
龙天浩一挥手,道:“绐他,叫他滚!”
龙福把银票递到金元宝的面前,道:“拿去吧,省着花,张张银票有血腥。”
金元宝到了这时候比不再多言,他接过银票就对龙天浩道:“龙兄,你不送送我这客人?”
龙天浩叱道:“你滚!”
金元宝道:“那得你陪我滚!”
他的手底又加上几分劲了。
龙天浩嚎道:“天下还有强迫主人送客的呀!”
金元宝道:“如果有人想坑我,我有个你垫底。”
他的声音很大,外面的人吃一惊。
玉钗就吃惊,因为她要在金元宝走出来的时候,一把毒粉罩过去,她不信金元宝能把鼻孔塞住,万毒不入。
但金元宝的话叫玉钗泄气,她不敢造次了。
于是,耳房之中先挤出两个人来,龙天浩陪着金元宝,那么轻松的好像哥俩好一样的往前面走。
他们后面跟着桃妹,她背上背着仍在昏迷中的芯儿,她不得不按金元宝的吩咐办!
龙天浩走到前屋,还得笑着向赌场中的熟人打招呼。
金元宝也随着点头笑。
有人就莫名其妙,因为前不久龙家还请人要杀这金元宝,怎么今天他们又变成好朋友了?但这些人不会深究,这些人只喜欢赌,闲事少管。
龙天浩站在台阶上,他的几个杀手就站在他两边。
他们看着金元宝抱着芯儿远去,每个人的面上均是一片沮丧之色,当然也有咯咯咬牙的。
龙天浩手一挥,道:“铁风云他们大概去南门货栈开箱验货了,咱们去栈房。”
这一行下了台阶,便往南门走去。
他们一大早赶来赌坊,原是要看“战果”的,也即看金元宝怎么死在蕊儿手上的,岂料真真他娘的见鬼,偏偏事与愿违!
龙天浩一行刚到南北货栈栈房,铁凤琳与他的大哥铁风云二人也到了。
铁风云只一看,便对龙天浩道:“龙少东,验货封箱往车上搬吧!”
龙天浩道:“就等贤兄妹来了。”
铁凤琳已开始看货了。
她每一只箱均看过,然后看着龙天浩的人加上封条打上樱栈房的大门外停了十辆大车,伙计们开始往车上抬,看每个人的样子,每只箱够重的。
十辆大车装满,大货箱也全都上了车,龙天浩取出银票三百两交在铁风云手中,道:“先付三百两,剩下的照老规矩回来一齐算。”
铁风云接过银票往怀中塞,还回了一声:“贪财了!”
大车出了南北货栈门,直往车马行驰去,领头的乃是总管龙福,他跳下车,迎上龙福的乃是大柱子。
大柱子当然也认得龙福,他抱拳一笑,道:“大总管!”
龙福道:“龙少爷要我来送你们出门!”
大柱子笑道:“多谢了!”
龙福左右看,怎么不见金元宝与铁凤琳前来,他正在吃惊。
铁凤琳与金元宝不来,计划就泡汤了,他的真正使命是一定要看到两人随车队出发。
就在这时候,只见铁玉儿在前,铁凤琳陪着金元宝来了,二人边走边说着话,很快的走到门边。
龙福放心地笑了,对二人点头挥手,道:“两位,一路风顺呀!”
金元宝一瞪眼,铁凤琳道:“如果这是你心里话,我们便也衷心感激了。”
龙福道:“这是什么话,货可是我们的呀!”
于是,龙福哈哈笑着走了。
启程的时候到了,平安车马行的车头陶柱竖起一只长杆子,上面卷着一长串鞭炮,刹时间劈劈叭叭的响起来,引起一片欢呼声。
车队里除了大当家的铁风云之外,另外便是二当家的李元化与四位车头,再加上金元宝与铁凤琳,平安车马行的精英几乎全都来了。
跟车的伙计有三十名,如果一切顺利,六天之后他们便可回到中州了。
“平安车马行”的红地绣金大旗扯起来,车队出城往北行,目的地当然是山东的济宁府。
一天一夜很快过去了,车队来到了太行山深处。
铁风云依然骑马先行,他回头望,中州早巳不见,他高声对去前面探路的小杨吩咐:“留心点!”
小杨大声应了,打马飞快向前奔去。
金元宝坐在后而的一辆供途中轮流休息用的空马车里,两手空空,一个人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把从龙天浩那里“整”来的一万两银票,已交铁风云收藏到车马行里了。
此时他无心同人谈活逗乐子,因为他心中在担心蕊儿姑娘,他出发前已经将芯儿的事都告诉了铁凤琳,并让车马行的家眷好生照料她,大夫说她中的毒虽巳解掉,但因毒素已毁坏五脏,仍有性命之忧。
蕊儿竟然会为金元宝去死,铁凤琳还能说什么呢!她偷偷瞩咐母亲象对待亲生闺女一样对待芯儿。
金元宝现在心中充满了忿怒,他的眼中也尽是芯儿的影子,这光景就令他寝食难安。
他到中原来,为的是杀大盗“太行鹰王”宫鸣歧的,不料宫鸣歧神龙不见首尾,连影子都不见,甚至他的那座山洞巢穴里,也只剩下些女人守着。
茫茫千里太行山上要他到哪里去找大盗宫呜歧?找不到宫呜歧,又如何能追查到杀死高一品的真凶?金元宝烦恼得辗转翻侧,时时摸着怀中那枚“中州一条龙”,恨得咬牙切齿。
到了午后寸分,忽听车外有人大叫:“快看呀,前面来了一伙人!”
在马车内休息的伙计听到叫喊,都钻了出来,只有金元宝例外。
大家往前看去,果然有一伙人骑马向这边迎面奔来。
只不过,大家看着那帮人,都不禁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原来,那伙人马打的旗号很奇怪,一半黑一半红,看着便觉得这伙人有问题,因为它令人不舒服。
负责在前头哨探的小杨打马飞奔而回,一路大声喊叫:“是强盗呀,过来了!”
车队的人听得大吃一惊,立刻紧张起来。
铁风云一见大叫:“准备,抄家伙!”
铁凤琳四下看,怎么没见金元宝?她骑马到后面,只见金元宝躺在车里没动弹,似乎还在睡大觉。
于是,她走近前叫道:“金大哥!”
铁凤琳这么一叫,金元宝坐起来了!他淡淡的道:“铁姑娘,我知道了!”
铁凤琳道:“你不起来瞧瞧?”
金元宝道:“叫他们来吧!”
此刻,突然有人在车外大声叫:“看,好像是大盗宫鸣歧的人,糟了!”
“他们冲过来了!”
金元宝听得分明,立即“咻!”的一声,奔出车外!操!宫呜歧终于来了!
金元宝举目看过去,一里外果然一队人马往这里冲来了。
金元宝问铁风云:“铁兄,真的是宫呜歧?”
铁风云道:“兄弟,传言宫鸣歧的旗号就是这样。”
金元宝咬牙略咯响,道:“我终于找到你了,姓宫的,拿命来吧!”
车队的人已准备搏斗了,他们每人手上提着刀,每人也有两把小刀,那是当镖掷的短刀。
突然间,车队左边的一条小径旁的树林里突然传来“啪啪”的树枝折断声,令铁风云等大吃一惊,众人不山得扭头看。
铁风云看众人,道:“会是什么人?”
李元化道:“八成是强盗的同伙。”
金元宝听到了,不由紧破眉头,道:“不好,似乎不止一个人,有好几个。”
他此言一出,铁家兄妹都吃一惊,兄妹二人相对看,不知如何是好。
金元宝心念电转,道:“走,咱们先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忽听押后的大柱子惊叫道:“看呀,后面又来了几匹马,距离只有三十余丈了!”
众人闻得叫喊,更是心惊,不约而同的掉头向后看去。
果然,山道上,几匹快马如箭一般急奔而来!
只因目标太小,大伙又只顾注意前面,竟忽略了它,如若不是大柱子押后,只怕让他们靠近车队,大伙在鼓里。
来人的速度非常之快,这当儿,已距车队十来丈了!
这下子平安车马行的人可谓陷入了重围,因为三面都被人堵住了,而右边是深不可测的山谷。
铁风云审时度势,道:“先干掉这几个,而后分头对付前面的强盗和左面的敌人!”
他觉得与其说三而受敌,不如先集中力量消灭一面的敌人为好。
这叫做“各个击破”哩!当铁风云兄妹及金元宝等人扑到车队后面时,那几骑已靠近了车队!
奇哉怪也!来人中有六七个是骑马的士卒,打头的却是一老者。
当车队的人看清那老者之时,全都欢呼起来。
老者竟是离开中州多日的黄冷竹!铁风云一面打招呼,—面迎上前去。
黄冷竹下得马来,顾不得喘口气,急忙道:“大当家的,金兄弟,我们上当了!
曹变蚊等人早就背叛了王铤大将军,投靠了王振,前两次送给王铤大将军的六十万两捐饷也被曹变蛟等人截去,落到了王振手中!
更可怕的是,那王振正是龙在渊的拜把子大哥,所有的事情那是他们窜连起来暗中搞的鬼!”
金元宝淡淡的道:“这些事情早在我掌握中了,黄老爷子,你不用惊慌,今日便是龙在渊等人的死期!”
此言一出,不但黄冷竹莫名其妙,连铁氏兄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铁凤琳道:“金兄弟,龙在渊等人如今尚在中州,我们在路上,怎么会是他们的死期呢?”
金元宝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此时根本不在中州!”
铁风云想起左边小径上传来的奇怪动静,心中一动,道:“不错,我们先去树林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熟人来!”
说罢,当先下马朝小径里走去。
大伙儿随他走,但除了金元宝心中有数外,一个个真是莫名其妙。
小径曲折,树林茂密,藏上几个人根本看不出来。
此刻树林面的声音已消失,听上去静悄悄的!
金元宝眼见铁风云想钻入树林,一把拉住他,道:“不要光顾着这里,前而那伙强盗快到眼前了,得安排人手去对付!”
铁风云回头看去,见那伙人马已到了半里路之内,于是点头道:“也好,就我们两人去,大妹子,你与黄老爷子调派人手,准备同宫呜歧的人大干一场!”
铁凤琳道:“就这样定了,黄老爷子,我们先去吧!”
说完,便与黄冷竹率领众人走回山道,注意着前面人马的动静!
金元宝不放心,冲着铁凤琳叫道:“如果外面吃紧,你赶快呼叫,我与你大哥立即出来支援!”
铁凤琳回应道:“看来我们已两头受敌了,你们也要小心,随时联络!”
铁风云、金元宝应了,这才钻入阴暗的树林中。
树林中枝叶茂密,光线山十分暗淡,两人摸到刚才脚步声传来的附近,借着从叶缝问投射下来的光亮,一眼看去,不见半个人影!
铁风云不由四下望去,浑身一哆嗦!林中幽暗异常,也没有丝毫声响,诡谲而阴森!
金元宝突然嘿嘿一笑,道:“各位老兄,你们藏在这里等候咱们多时,如今咱们既然来了,又何须藏头露尾,不敢见人?”
话音落下,林中竟无回音。
但金元宝可以等!
在宫呜歧的人马靠近车队的这一短暂时问内,他可以等!
他沉住气,运功屏息,竖耳细听。
他这一沉住气,对方可就沉不住气了,寂静的林内突然出现了隐隐约约的呼吸声!并且,还有一声轻咳声传来!为什么会有呼吸声与轻咳声?
只因林内确实有人,而且.金元宝已听出除了铁风云外还有四人之多!
这便是龙天浩的毒计!
他将平安车马行出发的日期、路程通通告诉了“宫呜歧”在中州的眼线,还不放心,又亲自派了四名好手预先埋伏在这里。
这四人到底是谁?
操!他们正是——“银电钩”毛一啸,“毒龙鞭”麦全英,“小太岁”方生笕、“神行百变”刁如风!
只不过他们惊惧金元宝那一身不可思议的武功,慌乱之下沉不住气,呼吸加重,露出了一丝破绽!
这一丝破绽就足够了,何况还有那一下轻咳声!
金元宝早已掏出一把碎银在手,抖手间,四颗小银锭飞出一但见四点银星射向四个方向,紧接着,四下暴出了“啊!”
的四声惨叫!叫声中,四条人影从黑暗中窜出,向林外射去!
铁风云看得真切,纵身而上,手中铁枪刺上最后一条人影!
金元宝后发先至,双掌挥处,第二条人影与第三条人影几乎同时被击中,口中发山凄厉的叫声!
与此同时,铁风云只觉儿团黑水激溅到了他的身上、面上,蒙住了眼睛,张眼不开!
但他知道,那不是黑水,而是鲜血,林内视物不清,鲜血也就变成了黑水!
霎时间,三具庞大的身体仰而跌倒,而后一动不动,变成了三具尸体!
操!麦全英、方生笕、刁如风死了,他们领取了龙天浩的杀人酬金,到头来连杀人的机会都没有,反而被人杀死,何苦!
金元宝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他冲出了树林!
他根本无须关心死者是何人,他关心的只是最后一个活口!
活口自然是那毛—啸,他右胸中了金元宝送他的一枚小银锭,鲜血淋淋,逃到了山道上!
然而,铁凤琳、黄冷竹等人已拦住了他的下—少逃路!
往回看,金元宝、铁风云、也已扑出了树林,站在了后面!
前后封堵,他巳是无路可逃了!
金元宝看清了人,忍不住冷笑道:“姓毛的,擂台比武你逃命,我放了你一马,哪知你不知珍惜,反倒又来自投罗网,这就怨不得金某人了!”
毛—啸红了眼,嘶声吼道:“姓金的,你毁了我的—世英名,我岂能甘心,定要与你拚个鱼死网破!”
金元宝—点山不在乎,不屑道:“嘿嘿,就凭你这手下败将,还敢言勇?我也不与你理论,只问那龙在渊、龙天浩父子来了没有?”
恰在此时,山道前头传来了呼喊声,有人叫道:“他们靠近了,快来打呀?”
铁风云、铁凤琳等人心系两头,料定这毛一啸已是瓮中之鳖,于是齐齐扑向了前头!
金元宝不动,他望着毛一啸冷冷道:“姓毛的,你们的人来了,只可惜他们救不了你啦!”
毛一啸大声吼叫:“姓金的,老夫这便与你拼啦!”
吼叫间,人已腾空而起!然而,他廾不是向金元宝扑来,而是向前头扑去,他又要逃!真是人越老越怕死,活到这把年纪,就这么死了,说什么也死不暝目!
金元宝没有去追,只是用手中的小元宝去“追”!
银锭抖手而出,射向毛一啸后背心!金元宝知道,一枚银锭击中毛一啸的后背心,还不足以要他的命,但可以令他负伤而跌下山谷,一旦跌下山谷,毛一啸就死定了!
毛一啸果然后背心中“镖”,也果然大叫一声往山谷中跌去!
但他并没有跌入山谷中,而是跌到了一个人怀里!因为,对方的人马已经接近了车队,毛一啸即将跌入山谷的时候,一个人影飞身而起,将他从空中接了下来!
这个人面罩纱巾,一身黑袍,是个蒙而人!他身旁同样站着一个黑袍蒙面人!
他娘的,这两人正是当初杀死高一品的真凶!
但,他们当中有大盗“太行鹰王”宫鸣歧在内吗?这是一个谜!
两个黑而人的身旁,又站着一位锦袍老者,这老者而如锅底一般黑,两眼深陷,鼻如鹰隼,偏偏颔下胡须自如银丝,根根可见,活象一尊从地狱中跑出来的恶煞!
三人的身后,从右至左,依次站着龙天浩、周猪儿、龙福、田吉,段聚财、汤多文、玉钗,桃妹等人!
他娘的,倾剿出动了啊!
金元宝与铁风云、黄冷竹、铁凤琳等人站在前头,将对方的人尽数看在眼里!
他目光炯炯,盯着两位蒙面人.暗自心惊,暗忖:“他奶奶的,这两人中定有一个是龙在渊,那么另外一个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看来今日难得善终了……”
只见两个蒙面人当中,左首的那人一把提起毛一啸,喝道:“为什么不放火?快要他们放火呀!”
毛一啸伤得不轻,吃力的道:“放不成了,我们刚刚钻出树林,尚未来得及点燃车上的火药,姓金的与姓铁的便搜了进来,除了我一人逃出外,他们三个全都死啦!”
此话一出,不但对方的人大吃一惊,连车马行的人也大吃了一惊!
铁氏兄妹,金元宝及黄冷竹等人面面相觑,冷汗直冒,想不到马车上还有火药!
尤其是铁氏兄妹,简直是又惊又喜,惊的自不必说.喜的是龙天浩等人挖空心思,在货箱里暗藏着火药,到底来竞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大快人心!
金元宝长声大笑,冲着两位蒙面人及锦衣老者道:“你们黔驴技穷了,快快报上姓名送死吧!”
那锦衣老者嘎然怪笑,阴恻恻道:“小子,你高兴得太早了吧?听说你千方百计要找到老夫,嘿嘿,今日老夫主动与你照了面,要让你知道官府的赏银可不是好拿的!”
右首蒙面人则望他一眼,冷冷道:“即便是官府,如今天下大乩,王公公大权在握,还不知谁会坐天下,这小子异想天开,拿着英宗小儿的捕文讨赏银,不也好笑!”
金元宝心中恍然大悟,盯着那锦衣老者道:“他娘的,原来你就是‘太行鹰王’宫呜歧,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呀!”
锦衣老者嘿嘿笑,得意的道:“老夫正是‘太行鹰王’宫呜歧,但却不是什么强盗,这年头谁是强盗谁是正人君子呀?”
金元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两位蒙面人—眼,忽然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左首蒙面人一怔,旋即喝问道:“小子,你明白什么?”
金元宝悠然道:“我明白杀死高一品的真凶并不是宫呜歧,宫呜歧是强盗他怎敢轻易进京城,真正的凶手应该正是你们两位蒙头遮脸,见不得人的鼠辈!”
右首蒙面人裸露的双目中倏的闪出两道厉芒,阴声道:“小子,你是高一品的什么人?”
金元宝冷眼相视,道:“我是他的师叔,如今找你这真凶拿命来了!”
左首蒙面人抢着吼道:“你休想!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金元宝淡然道:“他娘的,我也不管你们是何方神仙,只要你们是杀死高一品的真凶,今天就要偿命!”
右首蒙面人森然道:“你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金元宝嗤声一笑,道:“龙在渊,金某的本事你没领教过,但也看过了,你信不信金某能拿你的命?”
右首蒙面人浑身一哆嗦,竟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金元宝哈哈大笑,从怀中取山那枚暗藏已久的“中州一条龙”,扬在手上,道:“你是问我怎么知道你是龙在渊是吗?简单得很,你看看这件‘中州一条龙’便明白了!”
右首蒙面人不自觉的伸手往腰带上摸去,但腰带上什么也没有,他厉声喝道:
“姓金的,这件东西怎幺会到你手中?”
原来这东西正是当初高一品中刀倒地前偷偷从他腰带中取去的!逍遥派的弟子都是些,“无赖”,这些鸡呜狗盗的小事自然难不倒。
金元宝满面不屑之色,道:“我是高一品的师叔,他得了你的信物,怎么会不交给我,替他报仇?你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真是太好笑了!”
其实,这也是右首蒙面人一时之间昏了头,才楞楞问出这样的话来,但金元宝偏要嘲讽他一句,笑望右首蒙面人道:“龙在渊,你知道金某为何无缘无故的要来中州,到你家的赌坊生事吗?
哈!实话告诉你,高一品临死前,托人将这枚‘中州一条龙’交给我,我自然要来中州找姓龙的麻烦了,因为我不大相信宫呜歧是杀死高一品的真凶,故而拿着官府通缉他的捕文出现在你家赌坊,半年多下来,你竟然始终弄不清的金某的来路,活该今日要偿命了!”
龙天浩站在对方的后排,早巳忍耐不住,此刻竟破口大骂道:“放屁!姓金的,就算我们弄不清你的来路,今日大家挑破脸放手大干一场,死的也一定是你!”
右首蒙面人回头叱道:“住口!有为父与几位叔叔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
龙天浩气得干瞪眼,不敢再说话了!操,真他娘的憋气!
右首蒙面人转望金元宝道:“不错,老夫正是龙在渊,但如果你知道了‘中州一条龙’的真正含意,知道了我们的真正实力,你会归顺于老夫的!”
他娘的,死到临头,他还梦想招降金元宝!
金元宝冷哼一声,道:“中州一条龙,的真正含意及你们的实力金某早就知道了,听谓‘龙,并非指你,而是指你的拜把兄姑阉狗王振,你们靠的正是阉狗王振,一面勾结瓦剌入侵,一面招纳宫呜歧、周猪儿等一帮强盗,妄图来个里应外合,遥相呼应,把偌大的中原变成你们的天下!嘿嘿,狼子野心不小嘛!
他说话时,凛厉的目光从宫呜歧、周猪儿等人身二一一扫过,杀机毕现!
此时,车队里的黄冷竹忽然悄悄拉着铁玉儿、大柱子退去,附耳低声对他们说了几句,铁玉儿、大柱子听得直点头,招招手,又将唐通、冷遒几人叫去,大伙儿往车里钻!
由于金元宝、铁风云、铁凤琳等儿位主将并没有离开前头对方的人对这边的小小变故竟无察觉!
左首蒙面人仰头叫道:“金元宝,你是降还是战,说一句话来!”
金元宝微微一哂,道:“我既不降又不战,我要你们死!”
龙在渊大怒,伸手掀开纱巾,露出本来面目,咬牙道:“这可是你说的,如不三思,将后悔莫及!”
金元宝侧目向铁风云兄妹望去!这是平安车马行的车队,他没有理由硬要铁家人跟着自己与敌人决一死战,这是他唯一的顾虑!
但铁风云心里早巳明白,龙在渊一伙人一日不死,他们铁家就一日没有在中州站稳脚跟的余地,当下他迎着金元宝的目光,毅然道:“打吧!今日只有拚了!”
铁凤琳自然赞同,接口道:“杀了他们,为你师侄高一品报仇,为我们车马行死去的兄弟报仇!”
金元宝精神大振,高呼道:“杀呀!兄弟们,跟他们拚了!”
说犹未了,手中一把碎银巳然疾射而出!
车马行的弟兄们见状,齐声叫“杀!”,各自拔出了家伙!
对方人虽多,但山道狭窄,远不如象在平地一般闪跃自如,碎银射来,便有十来人被击中,负痛大叫,乱成一团!
这其中就包括周猪儿、龙福、田吉、段聚财、汤多文、玉钗等人在内,连龙天浩也不能幸免,右耳被碎银削去一角!
龙在渊又惊又怒,大叫:“冲上去,一个不留,杀!”
龙天浩立即喝令几位手下人上前打头阵!近身搏杀,他们的人多,必定占便宜,也必胜无疑!
金元宝岂能让他们得手,手中碎银连连射出,专往冲在最前的人身上打,对面惨叫声连连,过了好一阵,竟没有一个人冲过来!
这样一来,对面的人就只有挨打的份!铁风云、铁凤琳、黄冷竹及车马行的人拣便宜,也纷纷射出飞刀,菩提子等五花八门的暗器,打得对面的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龙天浩眼见大事不妙,忙上前对龙在渊道:“爹,如此打法不是事,我们何不以毒攻毒,也以暗器打那金元宝,只要压住了他,其他人不足为虑,我们的人就可冲过去了!”
龙在渊闻言甚觉有理,又大叫:“一帮饭桶,用暗青子喂呀。我们以毒攻毒,以牙还牙!”
他手下的人醒悟过来,一齐打出手中暗器!
他们仗着人多,暗器飞出,顿时将车马行的人压住!
尤其是龙在渊、左首蒙面人及宫呜歧之辈,武功高超,打出的暗器力道大,准头刁,直往金元宝身上射去,金元宝不得不躲闪,已渐渐无暇打出银锭反击了!
于是,龙天浩趁机率人往对面冲!
这一回相当顺利,周猪儿、龙福、田吉、段聚财、汤多文及玉钗等人已经开始问车马行的弟兄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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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九儿姐扬雌威
金元宝心中焦急,大喝一声,顶着对方的暗器,又挥手打出几枚碎银?把龙福等人逼退回去!
只是龙在渊等人往他身上射出的暗器更猛更密了!
龙福等人也再次不顾死活的冲过来!
形势岌岌可危,如果让龙福等人冲过来,拦住车马行的人近身搏杀,暗器火力减小,龙在渊等也就会趁势带着对面的人冲杀上来,大势去矣!
恰在此时,骤听车队里一片喝声:“点火呀,炸死他们这帮杂种!”
“用他们的火药炸死他们!”
只见铁玉儿、大柱子、唐通、冷遒等几人冲了出来!每个人驾着一辆大马车!
马车内货箱夹层中装着的正是火药!
本来,这些货箱的夹层外还装着珠宝、缎匹、白酒、瓷器等物,重量不下六,七百斤。
马车行驶起来很慢,但铁玉儿等人刚才在黄老爷子的叮嘱下暗暗将物品统统取出,只留下夹层里的火药,重量只有一二百斤,这下马车可行驶如飞了!
这都是黄冷竹的计策,目的是要用火药攻对方!一旦火约被点燃,连马车一起冲到对方阵中,那还得了,对方将片甲不存!
这叫“自酿苦酒自己喝”,本想炸别人,最后却炸到自己头上!
黄冷竹心中有数,早已点燃火把等待着,来一辆马车,他就点燃一个从货箱中引出的沾了白酒的布条,驾车的人立即跳下,并在马背上很抽几鞭,有的还一狠心用刀背砍在马屁股上!
很快的,六七辆着火的马车疯了一般朝对面冲去,拦也拦不住!
对面的人措手不及,等醒悟过来时,已晚了!昂渎。[渎。?
几声巨响传来,对面顿时变成一片火海,浓烟冲天,气势骇人!
对方的人不辨东西,四处乱窜,被炸得焦头烂额,惨叫声、咒骂声、哭爹喊娘声接连不断!
这时,连车马行的人也赶紧趴在了地上,顾不上追杀,也找不到龙在渊等人到哪里去了!
龙在渊等人当然还在对面,只是浓烟滚滚,火光刺眼,他们全都被卷入烟火之中,失去了踪迹!
大车是木制的,爆炸引起了大火,火势一起,过不多久,连整个对面山道都被燃烧的马车堵住了,对面的人即使没被炸死,这时在烟火中挣扎,乱滚乱爬,哀嚎惨叫状更加令人不忍目睹!
有的人被烧得受不住了,便跳下山谷,一了百了!
操,好一幕人间惨剧!
此刻,车马行的人已停下手来,事实上山用不着他们动手了!
很显然,对面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身上已大多着火,有的还往车队这边滚,一面叫救命!
车马行的人可不会救他们,当他们想炸死车队所有人的时候,可曾起过怜悯之心?
这就是江湖!
江湖是血腥的,你要过得好,就必须对敌人不留情,否则便是妇人之仁!
怀有妇人之仁的人不但难以成大事,自己还会遭殃!
于是,车马行的弟兄们不用等铁风云兄妹和李元化下令,手持家伙,往地上叫救命的人猛砍猛刺,也算是让他们少受些痛苦!
金元宝不禁闭上了眼睛!他是个无赖,做事全凭兴趣,他不想有妇人之仁,但也不想滥杀已无还手之力的人5德硇械娜丝刹徽饷聪耄鞘强吭嘶跷模灰庑┤嘶够钭牛绦诘郎洗蚪伲兔挥兴亲约旱幕盥罚?
半个时辰下来,对面来的人几乎全都死光,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烧死,砍死!
这其中包括周猪ㄦ、龙福,田吉,段聚财、汤多文、玉钗及桃妹等人,当然还有那个受伤的毛一啸。
只有龙在渊、左首蒙面人、宫鸣歧及龙天浩冒死从着火的马车中间冲出来,朝来的方向逃去,暂时保得一命!
这四人已经面目全非了,衣服烧焦了,头发、胡子也黄了,但那左面蒙而人还死不肯扯去蒙面黑巾。
然而。即使这样狼狈,车马行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因为他们是罪魁祸首!甚至连金元宝也不会放过他们!
火势稍减,车队的人盯着他们,一路骑着剩下的几匹马追了上去!
龙在渊等人空有一身高超武功,奈何浑身是伤,怎比得马匹之快,很快便被追上了!
铁风云发了狠,手起一枪,就向龙在渊刺去,可怜龙在渊眼巴巴望着枪尖刺到,竟躲闪不灵,被刺中心口,当即惨叫一声了帐,尸休翻落山谷!
黄冷竹也跟着上前一刀砍死了宫鸣歧!
龙天浩好汉不吃眼前亏,倒在地上,大声叫道:“金元宝,你不能杀了我,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
金元宝笑道:“我没忘,我说过,我若要杀你,你可以拿银子赎命!”
龙天浩道:“这就是了,我拿五十万两银子,倾家荡产,买回我一命!”
金元宝笑道:“他娘的,你家的银子只止五十万两吗?你这小守财奴,死到临头还如此吝啬,活该短命,我杀了你,你家那几百万两银子就归我了,哈……”
龙天浩道:“金元宝,你太贪了,要那么多银子干甚?”
金元宝更觉好笑,道:“你别忘了我的名字就叫元宝啊!银子这东西多多益善,可以施舍百姓,扶弱济贫,再不然,就花几个银子,到妓院逛逛,不也快活,不亦乐乎?哈……”龙天浩道:“他娘的,既然这样,我分给你一半的财产,留下一半,让我自己也能到妓院快活吧!”
李元化大怒,叱道:“他奶奶的,死到临头还想快活,我让你到阴问去跟你老爸一起快活吧!”
说罢,手中的子母棍同时劈出!
龙天浩心慌意乱,好不容易躲过了长棍,却被短棍砸在天灵盖上,顿时了帐,果真到阴问去寻“快活”了!
如此一来,只剩那左首蒙面人一个活人了,他跑不动了,但还在拚命往前爬!
金元宝等人不是不想杀他,而是因为他的真正面目尚未揭开,暂时留下他这唯一活口也无妨!
大家追上了左首蒙面人,正想抓住他看看他的真实面目,忽听一声清喝:
“刀下留人!”
大伙抬头一看,噫,什么时候前面又驶来了几辆马车,他们还未察觉到!
车真快,眨眼问就到了跟前!
金元宝抬头看,心中诧异万分,那驾车的是个女的,不是汪影影又是谁?
别的人也看清了,铁风云叫声道:“汪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说话时,那左首蒙面人看见来了救星,竟拼尽全力,“咻”的一声,跳了起来,钻到马车后躲了起来!
铁风云沉声道:“汪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想随便乱杀无辜,杀不杀他,要在向他问明之后才能决定,你现在却不分青红皂白护着他,未免太蛮横无理了!”
汪影影冷笑道:“你们已经杀死了所有的人,怎会留下他一个?
我知道,你们想在问出口供后,便杀死他,是不是?”
金元宝道:“纵然如此,但他是杀死我师侄高一品的凶手之一,有何不可杀!”
汪影影咬着牙道:“不行!你要杀他,就必须先杀死我!”
金元宝一怔,道:“你……难道他……”话刚开头,倏听有人尖叫道:“杀了你这小淫妇又有何不可,先杀你,再杀那个蒙面鬼!”
众人都是一怔,回头望去,操,又有几匹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奔了过来!
来的一共有四个女子,众人全都不认识,不由傻了眼,老天,哪里跑来这么四个妖艳的女人?
但金元宝全都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认识”,因为来的正是荷花娘子、月月红、晚香玉和小菱儿这骊山四姝!
汪影影不理睬她们,只盯着对面的金元宝道:“你回答我的话!”
金元宝甚感为难,呐呐道:“这……只怕殊难从命,他是杀死高一品的凶手……”汪影影玉面一沉,道:“那你就先杀死我吧,只要你下得了手!”
四姝中的月月红立即叫道:“杀了你这小淫妇最好不过,省得你成日勾引我们的老公!”
他娘的,她把金元宝当成她们集体所有的老公了!小菱儿道:“正是,你死了,看在你与金相公有几夜露水夫妻的缘份上,我们在你坟头上烧把纸钱,省得你阴问没钱用!”
晚香玉道:“再烧一座纸房,省得你没房住!”
月月红笑道:“还有什么金银珠宝、车马行头、胭脂花粉之类的,我们统统给你烧一些,让你在阴问做个大富姐!”
荷花娘子笑意嫣嫣,看着手下的妹妹们调笑汪影影,十分得意!
汪影影叹了口气,望着金元宝道:“金元宝,事到如今,你应该知道那蒙面人是我爹爹了,若你仍要杀死他,我劝不动你,看来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你先接着这个……”
突然手臂一扬,飞出一张纸笺!那纸笺平飞两丈有余,直问金元宝射到!
荷花娘子心中一懔,失声叫道:“相公,纸笺有毒,接不得!”
只可惜叫晚了一步,金元宝已接住了纸笺!
铁凤琳站在金元宝身边,慌忙伸手一拍,把纸笺从他手中拍掉,落在地上!
呵,她真以为纸笺有毒哩!恰在此时,骤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起处,从汪影影的马车厢中钻出两人!
金元宝看见那两人,这下是真的目瞪口呆,怔住了!
骊山四姝则一齐朝左面之人跪倒,口中叫道:“参见大姐!”
但车马行这边的人却又名其妙,铁凤琳又惊又怒,叱道:“妖女:果然是汪影影勾结你们想害死金兄弟,你……”呵!她反应真快,就只是疑神补疑鬼!
那两人当中的一个竟然是蕊儿!
金元宝反倒放心地笑了,他朝芯儿一点头,笑着对另一女子道:“九儿姐,你不在武夷山忘忧清乐府清休,怎么也跑到中原来吃灰了?”
嗨.原来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金元宝在武夷山忘忧清乐府的青姐姐九姐ㄦ!
九儿姐是武夷山逍遥派祖师奶奶笑婆婆冒无双的徒弟,而金元宝只是武夷山逍遥派第二任掌门人的徒弟即第三任掌门的师弟,算起辈份来,金元宝小了许多!
其买九儿姐和金元宝的功夫都得自于笑婆婆的亲传,之所以生成现在这样,是因为笑婆婆担心九儿姐以后受金元宝的“欺负”,所以故意压低金元宝的辈分。
因为此故,更加上金元宝不争气,与他这位邪师姑”粘粘糊糊,便对她又爱又怕,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儿!
这不,现在九儿姐儿就摆起一付架子,大大咧咧道:“你问我怎么会跑到中原来?
我问你,我给你一个月的假,你一走就是半年多,超假不归,我还不能出来找你吗?”
金元宝陪笑道:“只因追查真凶之事太复杂,直到如今才查出来,我也是无奈!”
九儿姐儿似笑非笑道:“不是事情太复杂,是你太风流了吧?
我一路往中原来,先后就收伏了骊山四姝、汪影影,还救了这位蕊儿姑娘一命,不算你偷鸡摸狗的野花野草,你的姐姐妹妹可真不少呀!
这不,今日这铁家的姑娘也要凑上一个了,啧啧,艳福不浅嘛!
你躺在温柔乡里,哪还记得回去找我这个师姑销假?”
金元宝:卜笑道:“姐姐说哪里的话了,我是那种人吗?”
九儿姐沉下脸道:“你本就是个无赖,风流种子,还敢狡辩?今日你死定了!
你说,临死之前,你有什么要求?”
荷花娘子何曾知道她平日之间常与金元宝开这种玩笑,只道她当了真,吓出一身冷汗,慌忙道:“大姐手下留情!
这……闹了半天,大家都是一家人,倒也罢了……”金元宝叹口气,道:
“既然这样,我放过汪承宗就是,还请姐姐手下留情!”
九ㄦ姐不为所动,冷冷道:“不行!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的吗,总之你死定了!”
金元宝仰天长叹,叫道:“罢罢罢,姐姐要我死,我不敢不亡,但我是个无赖,风流种。还望姐姐施恩,让我先快活快活再死,这样我死也甘心!”
九儿姐看看骊山四姝,又看看汪影影和含笑的芯儿,复又看着铁凤琳,口中道:“没问题,但不知你要怎样才觉得快活呀?”
金元宝眨眨眼,道:“既然姐姐答应了,那除非让我一天讨八个老婆,我才觉得快活,愿意去死!”
九儿姐扑嗤一声笑了出来,骂道:“真是无赖,小色鬼,贪得无厌呀,我给你找八个乡下大脚婆。看你吃不吃得消!”
金元宝故作惊讶,道:“他娘的,那样我肯定被弄死,看来只有亡命天涯一条路了。”
月月红笑道:“哪里跑!我们四姐妹……不不,八姐妹一齐上,看你跑到哪去!”
金元宝道:“对付乡下大脚婆我不行,你们我整得嗷嗷叫!”
话音落下,九儿姐、汪影影、芯儿及骊山四姝一齐清叱开来,纷纷追过来,连身边的铁凤琳也不依不饶,追着要揍金元宝,吓得金元宝抱头鼠窜,直叫救命!
众人哈哈大笑!
笑声给这荒寂的太行山脉平添了许多生气……尾声明英宗正统十四年七月(公元1449年),蒙古瓦刺部首领也先趁明朝宦官专权、将帅离心、防务废驰之机大举寇边,前锋直抵山西大同府,京师震动。
王振为树威望,乘饥怂恿英宗随其率五十余万明军仓促亲征,兵至土木堡被围,水尽粮绝。
也先佯退言和,王振令全军移营就水,明军争水大乱,也先返身率精骑冲杀,明全军溃败,英宗被俘。
御前护卫将军樊忠于乱军之中高呼:“我为天下杀此贼!”,以木棒击杀王振,史称“土木堡之变”。
随后,也先率军胁英宗为人质兵临北京城。
于谦等大臣另立英宗之弟为景帝,拼死抵抗,援军纷至,也先被迫撤退。
数年后,明与瓦剌谈和,瓦刺归还英宗。
英宗复与太监勾结,发动宫廷政变,废景帝重新登位,于谦被杀,明衰!
—全书完——